对武术套路继承与发展的研究*

曾 帅,田梦瑶,曾于久,龙行年

(武汉体育学院，湖北 武汉 243079)

武术是我国优秀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是誉满五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武术套路则是武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令人唏嘘的是，评价武术套路舞蹈化、体操化，失去灵魂、传统与真实的声音不绝于耳，以至于否定竞技武术的看法始终存在。在研究武术套路之前，对于这种现象，应至少有两点认识，其一是肯定竞技武术套路推动武术发展的功绩；其二是搞清武术这个家族的庞大繁杂的逻辑关系，避免认识“错位”的问题。

如何避免认识“错位”？即是武术在哪个方面、哪个层次存在问题，就谈哪个方面、哪个层次的问题，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全都归咎到“武术”这个总概念上。比如，那些关于武术套路的否定声音实质上就是认识“错位”的问题，因为现今竞技武术套路中以长、太、南为主流和代表，其中多是长拳为人诟病，人们却将这些缺陷尽归在武术套路头上。

虽然这种概念错位、以偏概全的观点和看法不可能阻挡竞技武术的发展潮流，但是也绝不能置之不理。对于武术套路这种极具代表性的民族传统文化形态和体育项目，在远离冷兵器和农耕时代的背景下，如何使其能够沿着正确的轨迹生生不息，我们认为必须遵循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发展，在发展的过程中进行继承的基本原则。对继承与发展问题进行研究，就是在突出武术套路最本源和最内核的问题上提供帮助。

所谓继承就是要始终突出武术套路动作技击含义的本质特征不放松；要始终保持各个不同拳种的动作规格、风格特点不走样；要始终恒守功夫深浅作为衡量标志的重要因素不放弃；要始终兼顾武术文化的内涵不衰退。所谓发展就是要根据不同的对象和任务，使单个动作的组织结构更加复杂厚实，使套路动作的内容更加丰富多彩，使动作的演练技巧更加出神入化，使参加锻炼的人口有较大的提升，使武术套路的功能随着社会的需要更加多元化。

1 武术套路继承和发展存在的问题

1.1 淡化了技击含义的本质特征

关于“技击是武术的本质”一事，总有学者提出质疑，不过绝大多数的学者对此命题支持的态度是不容争辩的，温力的概念探析[1]，司昌军的申奥思考[2]，朱君等的历史考量[3]，李小进的胡塞尔现象学的运用[4]等等，太多不同角度的论证都使这一论调愈发毋庸置疑。本质特征是事物本质的根本表现，是一事物区别于其他事物的基本特点。虽然武术共同的本质特征是技击，但是不同的运动形式技击本质特征的表现的确存在个体差异，武术散打的本质特征是技击对抗，武术套路的本质特征是技击含义。武术套路技击含义的这个本质特征，不但是安身立命的根基，而且是武术套路的灵魂。武术竞赛套路产生之前，武术前辈在创编、传授武术套路时，始终恪守动作必须直接或间接表达技击含义的原则，尽量规避没有技击含义的动作。无论是动作的手眼身法步还是精神气力功，“四击”“八法”等等，都要表现出每一个动作完美的技击方法和技击意识，除了教会学生的动作之外，还要通过“说招”“ 拆招” 和“散手”来强化动作的技击含义。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武术套路动作反映技击含义的需求越来越少，竞技武术出现以后，特别是在长拳领域教练员和运动员为了取得成绩，过多地注重竞赛得分元素的训练和提高，而忽视了武术套路动作应该表达技击含义的本质特征。加之，《武术套路竞赛规则》对动作必须具有技击含义又没有具体的规定，一些明显没有技击含义的非武术动作编进了长拳竞赛套路。虽然运动员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动作表现潇洒、飘逸、有气势，但是反映的是一种缺乏技击灵魂的肢体动作。

1.2 忽视了专项能力的武术功夫

“功夫”一词曾以“工夫”的形式出现在魏晋时期，起初指“工程”和“夫役”，或在某件事情上所花费的时间和努力。后来又被引申为作某件事情所需要的能力、才能和造诣，以及现代在李小龙等的影响下，“功夫”一词又与“武术”混同。武术的高低，也不仅仅在于打斗时的输赢[5]。所以，武术不等于现代这种“为打而打”的“功夫”，但武术必然包含这种“功夫”在内，同时也必然包含第二种含义的“功夫”。

所以，武术功夫这一通俗的说法对于武术套路来说，是反映武术套路运动员动作表现技击含义的强弱和技术水平的高低，反映是否坚持武术传统、武术真实的专有名词。武术功夫这个概念是指武术套路运动员，通过专项动作的数量和质量表现出来的专项运动能力。专项动作的数量是指各种手型、手法、步型、步法、腿法、跳跃、平衡等技术体系的动作，在套路中出现的多样性和均衡性。专项动作的质量是指动作符合技击含义，符合本人所练拳种的规格、特点、身法、劲力、节奏等方面要求的准确性和完美性。

由于长拳套路竞赛采用的是扣分制，在扣分的内容中，对于反映专项动作数量多样性和均衡性，反映专项动作质量的内容要求不够全面。因此，运动员为了节省身体的能量，武术长拳套路的编排尽量减少一些诸如步型等低姿势的动作，尽量减少技法密集型的动作，尽量减少一些连接完成难度大的动作，尽量减少吃力不讨好容易被扣分的动作。这样，反映长拳套路动作技术特点的内容少，那么就大大减少了反映运动员武术功夫的动作数量。

另外，为了争取裁判员在动作规格和演练技巧上少扣分，在视觉和感官上加强好的印象，尽量增加一些容易表现出激烈热闹气氛的动作。这样，导致在长拳和长拳类的器械套路中，普遍存在过渡动作多、步型动作少；直摆腿法多、伸屈腿法少；高姿动作多、低姿动作少；击响动作多、方法动作少的局面。例如长拳自选棍术，运动员为了追求气氛，编排的没有技击含义的点棍、摔棍多达20多次。虽然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好，动作跳得高，速度快，但是很难反映专项能力的武术功夫。

1.3 改变了武术拳种应有的面貌

名称是武术拳种的“招牌”，同样拳种也是武术的“招牌”[6]。上个世纪80年代初，根据全国武术挖掘整理工作的统计，被正式认可的武术套路有129个拳种。武术套路的继承和发展工作，必须以129个拳种为对象进行研究才能得出符合实际的结论。129个拳种根据发展的态势可以分为流行拳种和地方拳种。所谓流行拳种是指内容丰富、特点突出、大家喜爱、传播广泛的拳种。所谓地方拳种是指在某些区域流行、传播范围、影响力不大的拳种。例如峨眉拳主要在西南地区开展。129个拳种的现状是有的拳种在发展；有的拳种在退步；有的拳种在消失。

发展的拳种主要是竞技武术套路中的长拳、南拳、太极拳。发展的根本原因就是它们进入到了武术竞赛内容的序列，享受到了竞赛杠杆作用推动技术发展的红利。不但参加这些拳种的锻炼人口多，而且教练员和运动员为了取得好的成绩，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专门的训练，争先恐后地达到该拳种的最高水平。

退步的拳种主要是竞技武术以外的一些流行拳种和地方拳种。有学者认为长拳等技术的标准化“抑制了传统武术其他拳种的发展”[7]，在分析这个问题之前，首先应该充分肯定竞技武术是长拳、南拳和太极拳继承与发展的平台，其它流行拳种和地方拳种的退步，与竞技武术的开展没有逻辑关系。如果没有竞技武术，长拳、南拳和太极拳也会和其它拳种一样地退步。这些拳种退步的主要原因是现在的传播者和练习者，很少有人把武术拳种的推广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只是把该拳种作为锻炼身体的一种业余爱好，不可能投入大量的精力进行专门的研究和训练。随着传播者和练习者的代代更迭，这些拳种的动作规格和风格特点越来越远离本来应有的面目。

消失的拳种主要是一些传播范围小，影响力不大，相对封闭的一些地方小拳种。由于掌握这些地方小拳种的传承人大部分生活在民间基层，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加之业余活动方式的多样化，使得人们有更多的选择项目。特别是一些青少年主要精力放在学习文化知识上，即使喜欢学习武术也愿意学习那些比较优秀的流行拳种。小拳种传承人失去了传播的对象，随着年事增高这些地方小拳种人亡拳灭的现象是一种不抗拒的趋势。

1.4 衰退了武术应有的文化内涵

武术与其它任何体育运动项目相比较，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用具有技击含义的肢体语言，承载了中国文化的内涵，使技击动作与传统文化融为一体，最终形成了独特的武术文化形态。武术文化本身不但是武术博大精深的具体表现，而且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瑰宝。因此，有学者提出了武术属于体育又高于体育的学术论断。这个论断掀起了武术文化研究的热潮，大量的专著和论文不断问世。武术文化的结构主要由三个不同层次的内容所组成。

外层是指动作形态的技术行为。武术套路所有拳种不同动作的规格和风格特点是显形的，不但练习者可以亲力亲为、感同身受，而且旁观者也可以耳闻目睹、观看欣赏。中层是指支撑动作形成的认识论。这个认识论既包括技击功能方面的内容，又包括传统文化方面的内容。例如太极学说与太极拳、五行学说与形意拳、八卦学说与八卦掌，等等。内层是指动作形态和练武人的规范要求折射出来的尚武崇德的伦理精神。在伦理方面东方与西方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东方尚武崇尚从善扶弱，西方尚武崇尚弱肉强食，等等。

虽然武术套路在产生的过程中，充分展现了中国人民的聪明智慧，武术拳种原始的创编人在发明单个动作和串联套路时，不但严格遵循动作技击含义的运动规律，而且充分运用中国文化的原理，实现了肢体动作与中国文化的完美融合。但是在拳种形成以后，代代流传的演练者，把主要精力放在肢体动作的演练上，而忽视或缺乏对动作蕴含中国文化的理解。加之受西方体育观念的影响，动作承载中国文化的内涵被逐步弱化，从而导致动作的基本规格和演练技巧变异。

2 武术套路继承和发展改进的办法

2.1 完善武术套路技术发展方向的内容

虽然上个世纪60年代初，国家体委的领导在关于武术工作的讲话中，针对武术套路的继承与发展，提出了“高、难、美、新”的技术发展方向，主要是提倡武术套路动作的规格、质量、水平要“高”，动作中尤其难度动作要“难”，动作、神形、服装器械等要“美”，技术动作发展要“新”[8]。由于当时没有对这个技术发展方向的含义进行准确的界定，因此，产生了理解上的一些偏差，认为“高、难”导致误入到“体操化”的歧途，“美、新”导致误入到“艺术化”的歧途，“高、难、美、新”的这个技术发展方向偏离了武术的本质特征。如有学者提出“竞技武术套路的‘难美化’发展虽适应了现代体育的竞赛体制，却失去了观众”[9]。

由于武术技击本质特征思维惯性的作用，很容易引起大家对武术套路技术发展方向这种提法的误解，这个涉及到武术套路技术发展方向的重大理论问题值得讨论。首先，必须对高、难、美、新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进行准确地界定才能辨别问题的是非；其次，竞技武术套路技术发展方向的提法与突出武术技击本质特征是否相悖是判断这个问题的关键；再之，高、难、美、新既然是武术套路的技术发展方向，必须从理论上阐明它的正确性和先进性,才能使武术套路理直气壮地向前发展。

几十年过去了，虽然在理论上对于武术套路技术发展方向问题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息，但是在实践上并没有阻挡武术套路前进的步伐。随着实践的深入并针对武术套路现实存在的问题，武术套路技术发展方向的内容需要进一步的丰富和完善，应该在原来高、难、美、新这四个字的基础上，在“高”的前面增加“强”，在“新”的后面增加“深”。这样，武术套路技术发展方向的内容就变成了“强、高、难、美、新、深”六个字，并对这六个字的内涵进行准确地界定和简要地阐述。

“强”是指动作技击含义强。虽然动作的技击含义是武术套路的本质和灵魂，但是在以前的武术套路竞赛规则中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和规定，因此，武术套路动作的编排和演练很容易淡化武术的本质特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在武术套路竞赛规则中，把动作有没有技击含义作为编排动作的门槛和评价标准的依据。例如长拳和器械中的一些走步、击响、拍地、点棍、摔棍、等等，一些技击含义不强的动作进行必要的限制，就能最大程度地突出本质特征，回归武术真实，强化武术灵魂。

“高”是指动作规格质量高。动作规格是武术运动模式的基础，武术动作规格分为“型”和“法”两个方面的内容，武术之“型”应与武术之“法”合而为一、相辅相成[10]。“型”的动作有相对固定的形态，“法”的动作形态不但在活动中完成而且变化较大，原来的动作规格要求局限在“型”的动作上。然而“法”的动作是技击方法的直接表现形式，由于对“法”的动作缺乏动作规格的约束，技击方法的表达越来越脱离实际。因此，动作规格质量高应该增加“法”的内容，将手法、腿法、劲力、各种器械的方法，制定出“法”的动作规格要求，迫使运动员在演练的过程中，准确表达出不同动作的技击方法和意识，把“法”的动作纳入到“动作规格质量高”的考量范畴。

“难”是指动作组织结构难。动作组织结构难包括单个动作的组织结构和动作之间的组织结构两个方面的内容。武术套路单个动作难度和组合动作难度相比较，组合难度更能体现武术的本质特征和武术的技术传统。现在武术套路的竞赛规则只有单个难度动作的内容与标准，而没有组合难度的内容与标准，如果制定出动作组合难度的内容与标准，使单个动作难度和组合动作难度都作为评分的具体内容。这样，不但会改变武术套路动作类同空洞的现象，而且更能够体现运动员武术技术水平的孰高孰低。

“美”是指动作演练技巧美。技击是武术的灵魂，武术套路的肢体运动不但要表现出动作的技击含义，而且要承载与技击含义相符合的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些现象。武术套路中动作的技击含义虽不能用真打实摔的标准来衡量，但中国传统文化的现象可以用具有技击含义的身体姿势来表达。形端、味正、意真、神聚、力达、韵好的这些“美感”都需要肢体动作的演练来体现，然而演练技巧不到位，这种“美感”也是根本不能实现的。

“新”是指动作呈现风格新。如同文豪作家一般，他们的行文之风犹如文人之魂，凡有大家者，必有其独到的风格。武术套路运动也是一样，武术套路运动员的技术风格是表现技术水平的最高境界，需要精准的技术和醇厚的功夫来支撑。风格是指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地方。在目前武术套路比赛场千篇一律、百人一面的情况下，为了提倡百花齐放并促进技术水平向顶峰登攀，运动员必须认真钻研并形成自己独到的技术风格。

上个世纪70年代初，中国武术代表团访问美国时的一批老运动员，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演练风格。例如：上海张福云长拳的弧形步轻灵飘逸的风格；辽宁徐其成刀术跳跃接插步翻身灵活敏捷的风格，山东王常凯双钩腕花前踢腿接虚步快速轻灵、干净利落、周正稳固的风格，都给人们留下了耳目一新的强烈印象。

“深”是指动作反映功夫深。通过运动员的演练反映出来的武术功夫，是武术套路的运动形式、技术体系、运动规律所决定的，是坚持武术传统、武术真实、武术灵魂的具体体现，是运动员训练表现专项能力和技术水平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所以，“武术的功夫是通过专项技术动作的数量和动作完成的质量表现出来的结果”的论断是毫无疑问的。

在原有高、难、美、新的技术发展方向四个字之前，增加动作技击含义强的一个“强”字，起到了保证武术套路动作必须遵循本质规律的作用。在高、难、美、新的技术发展方向四个字之后，增加动作反映武术功夫深的一个“深”字，起到了武术套路继承发展恪守武术灵魂、体现武术真实、坚持武术传统的作用。

虽然技术发展方向是指导竞赛训练必须遵循的理论认识，但是评分打点的运动项目，评分标准才是技术发展真正意义上的向导。如果通过总结出来的技术发展方向，不能落实到评分标准上就是纸上谈兵。因此，武术套路技术发展方向的内容必须和评分标准相结合，这样才能使技术发展方向落到竞赛训练的实处。

2.2 处理好评分标准定量与定性的关系

定量评分是体育比赛最简捷、最准确的办法，武术套路的竞赛规则一直在定量评分上找出路。对一些规格清晰的动作和难度动作制定了相应的定量评分标准，从而形成了定量评分的内容能够左右比赛成绩的局面。由于过分强调定量评分忽视了定性评分，而恰恰武术套路技术体系的一些核心要素必须通过定性评分来实现。

武术套路技术体系的核心要素主要反映在“方法”和“劲力”的动作上，而“方法”和“劲力”动作不但多而且完成的速度快，很难建立起定量评分的标准。因此，运动员在套路的编排和演练上，肯定就会弱化“方法”和“劲力”的技术。这样，久而久之，武术套路动作的演练就不能有效地彰显技击含义的本质特征。

其它的一些评分运动项目，例如体操、跳水、蹦床、等等，这些运动项目的一个共同特征，都是以运动员完成单个动作的难度和质量来分高低。因此，定量评分并不影响这些运动项目的本来面目。而武术套路技术体系、运动规律的特殊性，决定了定性评分的必然性。所以，应该处理好定性评分和定量评分的相互关系。

虽然以前武术套路竞赛规则将定性评分的内容归纳到演练技巧的范畴，但是存在内容不具体，分值权重过低的问题。因此，需要对涉及“方法”和“劲力”内容提出具体的评分要求，例如动作方法技击含义的合理性，手眼身法步、精神气力功的准确性，动作节奏(轻重缓急、起伏转折)的分明性，等等，并且要适当加大分值。

2.3 实行国内外武术套路竞赛内容的双轨制

由于武术的拳种太多，为了适应武术进入奥运会的需要，选择了长拳、太极拳、南拳三个拳种作为武术套路比赛的内容，无论是国内的锦标赛、冠军赛、全运会，还是亚洲锦标赛、世界锦标赛都采用了相同的比赛内容。虽然武术入奥对于推动长拳、南拳、太极拳技术水平的提高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而且武术入奥也是武术人矢志不渝的既定方针。但是，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竞技武术对于推动其它不同武术拳种的发展还有很大的利用空间。

武术竞赛是推动武术拳种技术水平提高的不竭动力，这一点已经被武术竞赛的实践所证明。因此，坚持竞技武术的开展不能被一叶障目的错误认识所动摇。在长拳、太极拳、南拳，作为武术入奥比赛项目不变的前提下，如何打破武术套路现有比赛内容的思维定式，同时兼顾更多的流行拳种列入到武术竞赛的内容，使国内的武术比赛场上出现多个拳种和多种器械百花齐放的局面，实行国内外武术套路竞赛不同内容的双轨制无疑是个好办法。

所谓国内外武术套路竞赛不同内容的双轨制，是指国际性的亚锦赛、世锦赛等赛事，采用现行的长拳、太极拳、南拳为比赛内容。国内按照有利于最大限度地推动更多的武术拳种继承和发展的指导思想，重新构建国内武术套路比赛的内容体系。其基本思路是以全运会武术套路的金牌数为单位，按照武术套路不同流行拳种内容的合理分类(包括拳术和器械)，运动员自行选择多项比赛内容(四至六项)，以个人全能分来决定比赛的成绩。

具体的操作可以恢复到武术套路进行“入奥”改革之前的比赛模式。上个世纪80年代到武术套路“入奥”改革之前的比赛场上，参加比赛的拳术、器械、对练的种类达数十种之多，不同的运动员选择不同的拳种、器械参赛，不但能够达到武术套路比赛内容丰富多彩的目的，而且能够最大程度地推动多个拳种的继承与发展。

采用国内外武术套路竞赛不同内容的双轨制，不但不会影响中国运动员长拳、太极拳、南拳的水平，而且会焕发出武术套路运动员的运动潜能，为高水平继承和发展更多的流行拳种发挥应有的作用。因为，国内优秀运动员的人数众多，不同的运动员根据不同的比赛内容和自己的身体特长选择练习不同的拳种，其中长拳、太极拳、南拳的比赛内容，肯定是各运动队重点练习的项目。因此，不会降低这些拳种的技术水平。国际比赛规程规定一个国家只能有几名运动员具有参赛资格。在这样的情况下，大量的运动员重复练习相同的拳种，不但浪费了武术运动员的人力资源，而且不利于其它流行拳种的继承和发展。国内外武术套路竞赛不同内容的双轨制，既能满足国际武术比赛的需要，又能兼顾更多流行拳种的继承和发展。

2.4 加强武术拳种技术回归工作

传统武术是竞技武术的“根”与“源”；竞技武术是对传统武术的继承、发展与创新[11]；竞技武术套路亦是武术现代化发展中传统的武术套路的“锦上添花”之作[12]。武术套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体育项目，是传统事物在流变中发展而生，但是对于武术套路不同的单个拳种来说，不仅能“带给观赏者以不同的审美风格”[13]，其动作的基本规格和风格特点也应该是固化的。例如形意拳的套路由“五形”和“十二形”十七个单个动作所组成，每一个单个动作都有固定的动作规格和风格特点。如果练习形意拳“五形”和“十二形”的单个动作规格和风格特点走了样，就会失去形意拳的本来面目。由于长拳的流行面广、影响力大，加之拳种的传承人没有深入了解和研究本拳种而照葫芦画瓢，现在很多的拳种都有了长拳化的趋势。

武术套路不同拳种相互之间的同化，不同拳种动作规格和风格特点的变异，是武术套路继承与发展的大忌。武术套路必须在保持不同拳种的动作规格和风格特点的前提下进行继承和发展，针对武术拳种变异的现象，如何使其回归到应有的本来面目是当务之急。武术运动的管理部门应该把武术拳种的继承和发展列入到重要的工作日程，除了竞技武术采用比赛内容的双轨制以外，可以从主要的流行拳种入手，一个一个拳种进行研究和培训，这是解决因“各拳术流派的分立，门户之间的偏见”而阻碍传承发展的有效手段[14]。

研究的目的就是集思广益、统一认识，确定并固化该拳种的动作规格和风格特点；培训的目的就是将该拳种统一认识后的动作规格和风格特点进行推广。解放前老一辈流行拳种的主要传承人基本上已经过世，现在在世的是解放以后的第一批传承人。虽然他们年事已高而且大部分人没有从事武术的传承工作，但是他们通过正宗熏陶出来的高超技艺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武术管理部门应该发挥他们的余热，组织举办专门的研究培训班进行继承。

除此之外，“人是拳种创立与兴衰的关键”[15]，所以还可以借鉴文化部“非遗”的做法，在武术业内建立起从国家级到省级各个武术拳种传承人的制度，每一个拳种都要落实具体的传承人，以多种形式举办武术拳种传承人和传承拳种的演示大会，以检验他们实际掌握本拳种的技术水平，提高传承人的积极性和责任感，使所有的流行拳种和地方拳种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和延续。同时组织人力和物力，收集以前已有的资料，包括上个世纪80年代武术挖掘整理的，或者重新制作武术拳种的最佳视频，以便于人们进行学习和模仿。

3 结语

武术套路的继承与发展问题，是长期的时新的问题。毫无疑问，在肯定主流与成绩的前提下，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才是辩证唯物主义的正确态度。武术套路的研究更应如此，虽然武术套路的继承和发展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还存在一定忽视本质与内涵的问题。而解决这些问题，武术套路的技术发展方向需要深化认识，需要回归本源；竞赛评分标准和竞赛内容对于武术套路发展的积极影响需要加强研究、开发并予以制定；拳种这片生发武术的广袤土壤需要今人继续挖掘、维护和延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