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体育与旅游产业的融合测度及驱动因子分析

李志远，夏赞才

(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产业融合可以使不同产业之间相互交叉、相互渗透，从而使原有的产业边界逐渐模糊，出现新的产业形态，产生新的生产力和新的增长点[1]。体育旅游作为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新业态，体育产业能为旅游产业催生更为丰富的资源基础，旅游产业也能促进体育产业经济效益的提高，二者如果实现良好的协同效应，能够创造强大的经济效应，孕育具有竞争力的新产品。2016年9月，在天津举行的“体旅融合高峰论坛”中，提出要摸索出旅游和体育两大产业融合的发展道路；同年12月，由国家旅游局和国家体育总局合编制的《关于大力发展体育旅游的指导意见》中，明确指出旅游产业与体育产业融合的目标，体育与旅游融合从国家层面得到具体落实，二者拥有良好的发展环境。

从相关文献的梳理来看，林勇虎[2]、杨强[3]等对体育与旅游产业融合的内涵进行研究，指出二者的融合是形成体育旅游业的过程；雷波[4]、冯欣欣[5]、叶晨曦[6]等探讨了体育与旅游产业融合的模式与运行机制，提出常见的模式主要包括渗透型、重组型、延伸型三种，两大产业的融合需要政府、市场、企业等多方参与运行；近年来，部分学者从不同的研究视角对体育与旅游产业的融合路径展开探讨，金媛媛[7]将两大产业的融合分为分立、萌芽、实现三个过程，李燕[8]、张冰[9]则分别从全域体育旅游和互联网作为研究视角，对其融合路径进行探索。

通过梳理体育与旅游产业融合的研究成果可以发现，两大产业的融合引起了学者的高度重视，并从不同的研究角度取得一定成果，但研究多从理论层面进行概述，定量研究较为缺乏，且针对具体区域的相关研究成果不丰。因此，本文对江苏省旅游产业和体育产业融合现状进行分析，并通过构建指标体系，采用定量分析的方法对两大产业的融合度测算和分析，从而提出针对性的建议助推两大产业的共生融合。

1 研究方法与指标体系

1.1 研究方法

1.1.1 因子分析法

因子分析法被称作是研究矩阵内部依存关系的一种统计分析方法[10]，该方法能将大量相关的因素通过降维技术提取公共关系，将具有相同本质的因素合并为一个因子，从而使众多因素合并为几个彼此不相关的公共因子，最后计算各因子的得分，以得分作为判断各因子重要程度的工具。本文选取江苏省2017年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相关指标的截面数据，利用因子分析法，计算江苏省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综合得分，其分析步骤如下：(1)进行因子分析适应性检验；(2)根据累计贡献率确定两大产业的因子个数；(3)得出因子载荷矩阵，并确定因子解释意义；(4)计算两大产业的因子得分。

1.1.2 协调度模型

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是一个双赢的结果，想要实现两大产业的共生融合，必须使体育与旅游产业的发展水平相匹配。协调度可以用来描述不同要素之间和谐共生、协同发展的程度[11]，为了进一步衡量江苏省体育与旅游产业的协调关系，将两大产业视作相互关联的系统，借鉴陈志[12]、方世明[13]等学者的研究成果，构建协调度模型来测度江苏省体育与旅游产业之间的协调关系，公式如下：

(1)

该式中，X代表旅游产业综合水平指数，Y指代体育产业综合水平指数，C表示体育与旅游产业的协调度，其取值范围为[-1.414，1.414]。当C≥0时，表示两大产业处于正向协调状态，值越大协调度越高；当C≤0时，表示两大产业处于失调状态，值越小协调度越低，同时，根据X和Y值的变化情况，可以进一步将体育与旅游产业的协调度类型分为以下6类，如表1所示。

表1 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协调度类型及特征

1.1.3 灰色关联法

产业融合的前提是各产业之间具有关联性，灰色关联法是分析产业关联的常用方法，该方法通过计算两个系统的参考序列和比较序列的灰色关联度,，以此确认序列关系的强弱[14]，其分析步骤如下：

(1)首先，确定参考序列和比较序列，并对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公式如下：

(2)

(2)其次，求解关联度系数。利用求差序列计算出两极端最大差和最小差，Y0和Yit分别代表参考序列和比较序列，关联度系数公式如下：

(3)

该式中，P代表分辨系数，通常取0.5。

(3)最后，计算关联度并对关联度进行排序。关联度能反映比较数列与参考数列的联系程度和影响大小，从而预测判断影响数列变化的主要因素，关联度公式如下：

(4)

1.2 指标体系及数据来源

旅游产业是一个综合性产业，包含内容广，且与其他产业具有较强的关联性，对于测度旅游产业水平的指标体系既要考虑产业的综合性特点，又要兼顾各指标之间的关联性及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从经济、人口、企业、景观四个层面，选取12个指标层构建测度旅游产业水平的指标体系，期望客观而全面的反映江苏省旅游产业水平。

衡量体育产业的发展水平需要考虑多个维度，刘兵[15]、包海丽[16]等分别从资源、需求、区位、产业结构等方面构建体育产业竞争力测度指标，指标体系完善且涵盖面广，但数据的搜集难度大，难以展开定量化计算，且部分指标关联性不强。为了更好落实全面性与定量化原则，本文以体育产业的经济效应、相关从业人员、体育普及度3个维度入手，选取8个指标构建江苏省体育产业水平的测度指标。

江苏省体育和旅游产业协同效应测度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

表2 江苏省体育和旅游产业协同效应测度指标体系

本文指标所需数据均采用2017年相关统计数据，其中，测度江苏省旅游产业水平指标的数据主要来源于《江苏统计年鉴》、各市州统计年鉴，3A以上景区数通过简单计算所得；测度体育产业水平指标的数据主要来源于《江苏统计年鉴》、各市州体育局官方网站。

2 江苏省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协同效应测度及分析

2.1 体育与旅游产业综合水平指数计算

首先，利用SPSS24.0软件分别对江苏省体育产业和旅游产业测度指标进行因子分析，用主成分法提取公因子，并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结果如表3所示，可知旅游产业主因子累计贡献率为87.862%，体育产业主因子累计贡献率为75.514%，二者的累计贡献率都超过75%，说明这些主因子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原始指标的信息，具有显著代表性。

表3 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主因子贡献率

表4 体育产业主因子旋转载荷矩阵

对初始因子载荷矩阵进行旋转可以使主因子产生更明显的解释意义，因此，采取最大方差法对江苏省两大产业的初始因子载荷矩阵进行正交旋转，得到主因子旋转载荷矩阵，结果显示，江苏省体育和旅游产业指标都在3次迭代后已收敛(如表4，表5所示)。

表5 旅游产业主因子旋转载荷矩阵

表4是旋转过的体育产业主因子载荷矩阵，矩阵值反映了主因子与变量之间的关联程度。在江苏省体育产业的主因子中，第一主因子的贡献率为54.904%，主要反映了“体育产业总值”、“体育产业增加值”、“体育相关从业人员”、“体育彩票年销售额”、“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普通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等指标；第二主因子的贡献率为20.610%，主要反映了“等级运动员数量”、“等级裁判员数量”指标。以体育产业各因子的方差贡献率作为权重，故F1，F2的权重分别为54.904、20.610，以此计算江苏省体育产业综合得分，公式为：

(5)

公式中，Fc为体育产业综合得分，F1、F2分别为体育产业两个主因子得分，系数则为各因子权重；基于此公式可以计算江苏省2017年各地级市体育产业综合得分，结果如表6所示。

从表5旅游产业主因子旋转成份矩阵可以看出，江苏省旅游产业第一主因子的贡献率为73.525%，主要反映了“接待旅游总人数”、“接待境外游客数”、“3A以上景区数”、“旅游创汇收入”、“国内旅游总收入”、“旅行社数”、“星级宾馆数”、“住宿和餐饮业增加值”、“住宿和餐饮业从业人员”、“民用车辆拥有量”、“人均GDP”指标；第二主因子的贡献率为14.337%，反映了“公路长度”指标。同样以各因子的方差贡献率作为权重，分别为73.525、14.337，计算江苏省旅游产业的综合得分，公式为：

Ft=73.525×F1+14.337×F2

(6)

公式中，Ft为旅游产业综合得分，F1为旅游产业第一主因子得分，F2为旅游产业第二主因子得分，系数为各因子权重；基于此公式可以计算江苏省2017年各地级市旅游产业综合得分，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江苏省13个地级市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综合水平得分

2.2 产业协调度计算及空间分布

根据江苏省各市州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综合指数，可以计算出两大产业的协调度，并对其类型进行划分。为进一步分析江苏省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协调度的空间差异，借助arcgis10.0软件绘制江苏省13个地级市体育与旅游产业的协调度现状图，见图1。

2.3 产业协调度测算结果分析

根据江苏省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协调度的测算结果，并结合二者协调度的空间分布图可以看出：

第一，各城市体育产业综合水平与旅游产业综合水平存在一定差距，从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综合水平的对比来看，江苏省属于旅游产业领先型，共有9个城市旅游产业综合得分高于体育产业综合得分，仅有4个城市体育产业综合得分高于旅游产业，但两大产业综合得分皆为负值居多，促进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地区体育与旅游产业的发展，缩小各城市之间的发展差距是工作的重点。

第二，整体来看，江苏省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协调度较低且呈现不平衡的空间分布态势。江苏省两大产业达到基本协调关系的城市仅有6个，其他7个城市均为极不协调关系，占江苏省城市总数的一半以上；在空间分布上，苏南地区协调度明显高于其他地区，除镇江市外，苏南其他城市均达到VI级协调关系，而苏中和苏北地区，分别仅有南通市和徐州市达到V级基本协调，其他城市均为I级极不协调，这充分体现出江苏省体育与旅游产业融合的区域不平衡状态。

图1 江苏省体育与旅游产业协调度分布图

第三，南京市、苏州市、无锡市、常州市属于VI类协调，体育、旅游产业的综合得分与两大产业的协调度均为正值，这一结果与其经济发展水平高度吻合，在2017年的GDP排名中，苏州市、南京市、无锡市位居前三甲，良好的经济基础能够为相关企业的发展提供强大的支持，促进基础设施的完善，从而为体育与旅游产业的发展助力，进一步构建两大产业的共生融合体系是其着力的重点。

第四，徐州市和南通市属于V类基本协调，两市的体育产业综合得分为正值，但旅游产业的综合得分为负值，旅游产业无法给予体育产业更为充足的支持，导致其无法达到更高的协调度。以南通市为例，该市旅游资源不丰，3A级以上的旅游景点位列全省倒数，在游客接待量与旅游收入方面也同南京市、苏州市等省内热门旅游城市有着较大的差距，应积极寻求旅游产业的突破。

第五，连云港市、淮安市、盐城市、扬州市、镇江市、泰州市、宿迁市等7个市都为I类极不协调，其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综合得分都为负，协调度也为负值。体育产业的不完善无法给予旅游产业正向的支持，旅游产业的滞后又制约了体育产业的进步，导致两大产业间的协调度极差。在体育产业方面，这7个市缺乏顶级体育赛事的加持，江苏省2019年共举办63项国际级体育赛事，举办地点在此7个城市的赛事仅有7项，盐城市、淮安市等城市更是无国际性体育赛事承办；在旅游产业发展方面，以上城市的旅游收入、客流、资源禀赋都有待加强。

总体看来，江苏省南部经济发达、产业起步早的地区体育与旅游产业协同性较好，各城市之间体育与旅游产业的发展存在较大的差距，针对不同城市的发展困境，应因地制宜采取措施，促使体育与旅游产业的和谐共生。

3 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协调发展的驱动因子分析

利用灰色关联分析法能够客观判断影响江苏省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因素，从而更好为两大产业的融合采取针对性的措施。本文以江苏省各市州的体育产业总值作为参考序列，以衡量旅游产业综合水平的12个相关指标作为比较序列，借助公式(2-4)计算出江苏省各市州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间的关联度，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江苏省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灰色关联度及排序

由表7可知，利用灰色关联法计算出所选取指标的关联度值都在0.5以上，说明指标的选取较为科学合理，旅游业指标与体育产业指标的关联度高。具体来看：(1)江苏省体育产业的发展水平与旅行社数量、住宿和餐饮业增加值、车辆拥有量指标的关联--度较高，关联度值都在0.7以上，以上三个指标分别对应旅行社业、住宿餐饮业、交通运输业，这些企业是旅游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说明体育产业的发展对旅游相关企业的要求较高，任何体育活动与体育赛事的举办都不能孤立存在，其中必然涉及交通运输业、餐饮住宿等行业的参与，而这些企业与旅游业密切关联，应重视相关企业在促进体育与旅游产业共生融合中的作用；(2)国内旅游总收入、国内游客量、景区数量、人均GDP等旅游指标与体育产业的发展水平也有较高的关联度，旅游收入和人均GDP都是衡量旅游经济发展的重要指标，说明旅游经济的繁荣发展会带动体育产业的进步，游客数量的增加会密切影响当地的体育赛事与体育消费，旅游景区是区域旅游业发展的重要基础，它能促进游客量的增长，刺激当地消费，从而带动体育产业的发展；(3)江苏省境外游客数量、旅游创汇收入与体育产业的发展水平关联度较低，这说明江苏省的国外游客比重相对偏低，国际旅游事业的发展仍有较大的上升空间，对体育产业的影响力有待加强，积极开拓海外旅游市场，打造国际级体育赛事是工作的重点。

4 结论与讨论

本文针对江苏省构建了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计算这两个系统的得分，并利用协调度模型计算了两大产业的协调度。研究发现，江苏省两大产业的整体融合度不高且地域差异明显,苏南地区的产业协调度较高，这与其经济基础雄厚，产业起步早有着密切的关系；苏中、苏北地区产业协调度较低，部分城市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发展都较为落后，两大产业无法给予彼此支持与保障，导致难以形成共生融合的发展形态。利用灰色关联法对旅游产业的各指标与体育产业总值进行分析，结果表明，旅游相关企业的发展与江苏省体育产业的进步有着密切联系，海外旅游市场与体育市场发展的不足是制约二者共生融合的条件。

近年来，江苏省积极推动体育旅游业的发展，实现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共生融合发展模式对江苏省有着巨大的意义，它既能提高两大产业的综合竞争力，也有利于增强城市活力，为经济发展创造新的动力，江苏省体育旅游业所肩负的使命需要新的模式与战略去实现。

首先，应努力推进体旅产业共生融合发展的新理念，加强区域间协同化发展水平，通过政府牵头、构建体旅产业区域合作机制、成立专门的体育旅游业运营机构等方式，做到区域统筹发力，将体育资源作为重要要素融入旅游业的发展规划中，将旅游资源作为支撑因子赋予体育产业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其次，应针对江苏省各城市体旅产业发展的实际情况做出规划指引，对于南京市、苏州市等体旅产业协调度高的城市，应注重体育旅游内容建设，实施创新驱动战略以打造高附加值的体育旅游品牌与产品，更加强化体育旅游功能，对于体旅产业融合度较低的城市，应积极举办具有影响力的体育赛事，开发具有地域特色的体育旅游景区，加强与其他城市的合作；最后，要突出政府引导作用和企业创新能力，通过政策扶持、招商引资等方式培养专业的体育旅游人才，构建完善的体育旅游产业体系与政策体系，从而增加特色体育旅游产品的供给，进一步推动体育旅游的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