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夏夜
2020-11-17文>>>
银潮 2020年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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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身处童年时,并不能强烈感受到童年的快乐。童年的幸福感是靠回忆获得的。
我出生在江南小镇的商户家,生活还算小康;但我从小被寄养到乡下的奶妈家,奶妈家是一户真正的贫农,所以我很懂“贫穷”。记得奶妈每次送我回家,不管是白天还是黄昏,不管是烈日还是下雨,我都会发疯一般要跟她“回家”,然而此举往往不成功。
60 多年前的江南水乡,一派自然的风光。原始的农业劳作,纯净的自然环境留给人们纯朴自然的欢乐。
一群七八岁的小孩腰系着割羊草的竹篓,来到小树林,几个勇士奋力爬上树梢,掏着鸟蛋抓出小鸟。地上的小伙伴喊叫着要他们往下丢,他们共同为小小的“胜利”而欢呼。
夏日,当夕阳西下,炙热的大地开始降温,大人们开始收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开始了“业余”的捕捉。我光着屁股跟着他们扑进清凉的河沟里,徒手捕捉螃蟹。河岸边有各种小洞穴,哪个是蛇洞,哪个是虫洞,哪个是螃蟹洞,他们会一一指给我看。当我怀着慌张甚至恐惧用手慢慢伸进小洞,突然抓到一只鲜活的螃蟹时,征服者的喜悦感油然升起。
每家每户屋前的麦场上,长条凳架起临时卸下的门板,先是一家人作为餐桌,边纳凉边吃饭,接下来便是小孩子们的“床铺”或大人们的“沙发”。在场边上风口的地方点燃着只冒烟不着火的麦草秆,驱散着蚊子飞虫。大人的手里拿着芭蕉扇,为孩子为自己摇扇、驱蚊虫。
男人们东串西走,议论着女人、天气、物价,研究着《水浒传》中英雄们的座次。女人们则是忙着收拾碗筷,还要为明天的柴米油盐做准备。
我躺在奶妈怀里,听着她给我、给周围小伙伴讲“谜语”。能猜出的兴奋起来,猜不出的会表示一下“嫉妒”。凉风吹起来了,我们迷迷糊糊地回到房里的床上睡觉。夏夜在静悄悄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