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戏剧的环境营造

杨慧琪

摘 要：理查德·谢克纳的《环境戏剧》中，以回忆、记录的视角， “自由体”的书写方式，详细地论述了环境戏剧的理论依据、工作方法、戏剧原则等相关内容。谢克纳论述了环境戏剧与传统戏剧的不同的本质特征，即环境戏剧是如何营造戏剧环境的，回答了环境戏剧对传统戏剧的突破与发展，对现代戏剧艺术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环境戏剧;环境营造;借鉴意义

中图分类号：J61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0905（2020）27-00-02

谢克纳在《环境戏剧》2001版的开篇就用一篇题为《<环境戏剧>：对中国戏剧有用吗？》解释了“环境”一词。“我的‘环境一词是从阿兰·卡普罗一九六六年的著作《装配件、环境和机遇剧》一书得来的……整个‘环境被创造了出来，观摩者在其间遨游。……戏剧与生态学关于环境的意思不是对立的。一个环境就是被围绕、被支撑、被包裹、被包容、被筑巢的东西。但它又是参与的和主动的活的系统的一个连结体。”[1]谢克纳认为戏剧环境不是被动的，它是复杂的创造体，是在环境中各要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它是一个活的系统，一个在运动变化中不断被推进的“真实的地方”[1]在戏剧环境中，一个“环境式”的表演，要求将舞台上的动作从镜框式舞台或圆形舞台上走出来，戏剧中的规定情景、演出要素需要随时改变、发展、转化，也可能潜在地获得、表现和运用意识。

谢克纳认为，环境戏剧发生于所有的空间样式中——其中某些为某种需要而整个地改造了，某些是“寻找到的”空间。[1]在这里，更是解释了什么是“寻找空间”。在寻找到的空间里演出或者为特定演出而搭建的空间里演出;使整个观众卷入进演出、巡游演出，在多个空间里演出，是许多文化的传统也包括西方文化。环境戏剧是更为重要的传统。因此，我们可以看出，环境戏剧更像是介乎于事件和戏剧之间的一种戏剧表达。

谢克纳在《环境戏剧》一书中提出戏剧事件的七个互相作用：在观众成员中间;在表演者与观众之间;在演出的各个组成部分中间;在演出组成部分与表演者之间;在演出组成部分与观看者之间;在整个演出与举行演出的空间之间。在特定的观演环境中，通過改变观演空间和发现空间的法则，形成了灵活、可变的观演聚焦，以独立交流管道法则和时间管理与结构化的剧情篇章，实现了想象、指向的延伸，从而构成了独特的观众视角和表演视角，形成的戏剧架构是散点式的、经历性的，达到具有个人特色的观演体验、观演效果。

一、充实无尽的空间

如果将观众席上的座位和演出的镜框式舞台撤掉，就有可能产生一种全新的观演关系，观众和演员之间就有可能发生角色互换。这是一种共享的体验，观众和演员可能会相互接触，可能两两耳语、也可能集众群呼，声音的大小和表演的强度在这种观演的环境中就会发生改变。表演的“活力”和观众本身成了主要的布景成分。

在设计环境戏剧的空间时，要使演员和观众感受到他们来到了一个安全、以自己为中心、限定在与空间和与其他人的关系中的地方休息。从这个中心出发，每个人都标出他的界限，找到哪里是他与其他人对抗的，哪里是竞争的空间，哪里是共享的空间。“空间是由个人能量的范围所构造的。”[1]在环境戏剧中空间可以发现、可以使人们去想象，使人的活动可以无限地延伸。这种空间环境几乎没有专门只供观看的地方，往往都是表演区域。

二、参与产生幻觉

在环境戏剧中，观众是整个故事的参与者，这个故事对于观众和演员都非常重要。人们走进剧场或环境里，故事可能被告知也可能以不同的表演方式被搁置一旁。

观众的参与被考虑进戏剧的结构里，也就是说，在环境戏剧中观众自身的体验伴随着自身意识的构成，并且这种体验与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这个深处于观众内心的不一样的环境空间既不是内在的也不是外在的，它往往是一个短暂、临时的空间。观众被邀请把观看者这一角色放在一边，而扮起了另外更主动的角色。而历史，却简化为一种闪回，星星点点地浮在画布上，人们可以无尽的遐想，将它们串联成或宏伟或细腻的故事。

三、演员内心的总谱

环境戏剧里常用的术语是：过程。从哪里到哪里，对演员来说，只有观众的加入才能完成。环境戏剧的任务就是使每一场演出成为一种过程。“我相信事情可以变得更清楚，更容易并且更纯朴。……逻辑有些偏离以及紧张的悬而未决。把错误结构进去并不意味着消灭它们。”[1]从这一切出发，演员开始寻找他的角色。一个角色是一个戏剧化的统一体，而不是一个有心理活动的人。“一个角色遵照戏剧的逻辑而不是遵照任何其他生活体系的逻辑。”[1]戏剧的逻辑就是做、展现、模仿、唱、舞和表演。演员的偶然体验与设计好的角色的超验成份相面对，但是这不是两个自我控制统一体之间的简单面对。

总谱是用演员也是被演员编出来的。他是他自己的材料，他没有传导的缓冲手段。戏剧不是那种当完成时就使自己与创作者分离的艺术;没有办法在展现演出时而同时不展现演员。在每一次演出中，观众和演员共同揭开戏剧背后的神秘，双方既表现了自己也表演了各自的社会角色。

四、神秘的仪式

“仪式”往往具有“抽象化”的特征，抽象化是对事件和模式的一种提炼，进而转化为一种对实体的水准、强度以及实际形态的一种饱含意味的形式。环境戏剧演出中的观众和演员就好像沉浸在一种具有仪式感的环境中相互认识，相互转换，弥漫着神秘、恍惚的氛围。“他与那个缠住他的什么东西不能分离，或者他与那个缠住他的东西合为一体了……总是有一个第二真实—‘其实世界—作为演出真实的暗示。”[1]因为在演出中“只有一个真实”——正在演出的真实。

现在戏剧中的仪式行为人们往往利用心理学的方法分析，它是心里空间的一种外化，以期给观众治疗性的体验。“戏剧作为治疗，治疗作为戏剧，治疗处于戏剧之中，治疗为了戏剧，治疗和戏剧—把它们加起来，……这种作用将依次阐明演员中间的关系和演员于观众之间的关系。”[1]环境戏剧对于观众来说不只是互相之间的参与者和观看者，观众是空间的塑造者，是事件的再现者，同时兼具演员和观众的身份。对于演员来说，“他在行动中间，并且通过行动来表现。”[1]在演员这里不只是有角色，更是具体的戏剧行动，更多是一些类似仪式的行动。

五、既没有统治者也没有被统治者

环境戏剧中，演员不再服从于导演的安排，导演也不在帮助演员训练形体和指导表演，双方都从中解放了出来。剧场里的能量不只集中在演员身上，能量从四面八方而来，排练再也不是封闭的、秘密的，观众可以来看排练甚至可以参与进演出，演员和观众一起合作共同完成了排练或演出。导演的掌控能力减弱，但也更灵活更具有创造力了。

导演也不再创造舞台调度，更重要的是发展舞台调度。导演以扩展和鉴定的身份介入演出，随时使演员和观众体验着总谱的变化、转变的调整。导演通过不断变化的言辞、人体、音乐来讲述故事，突出主题。对于演员来说，每一次演出都必须处理成千上万个细节，将事件表达清楚。“所有非根本的，所有附属的，所有任意的，所有游离于中心之外的东西全部删掉，留下的只是最高任务的最简洁的语言，这个任务就是表达生活和自然。”[1]

六、结束语

环境戏剧的体验方式，让我们触到戏剧最具生命力之处，它给予在场的每个人以参与而不是看客的身份。此刻，我们思考“故事是即时的又是遥远的，空间是具体的又是抽象的，时间是加速的、歪曲的又是慢速的。它们不存粹是个人的行为或演员的幻想;它们不是取自于日常生活的客观事件;它们不是虚构的;它们不是导演希望的实现;它们不是剧本的体现和阐释。是一次演出所有这些东西的总和：一种不固定成分的不稳定安排，一种变戏法。戏剧处于赋予它生命的所有竞争力量之间;戏剧本身就是一个生命给予者。”[1]

参考文献：

[1][美]理查德·谢克纳著.环境戏剧[M].曹路生，译.中国戏剧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