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票号兴衰与我国会计发展

李鹏杰

[摘要]山西票号是清末山西人经营的主营货币汇兑业务，兼营存放款业务的私营金融机构。从第一家票号日升昌的诞生到后来被现代银行业的取代，山西票号兴盛了近一个世纪，然而它的消失又是非常迅速的。文章以山西票号的兴衰为研究对象，首先从会计实务的角度对其兴衰原因进行了研究，接着就山西票号对我国会计发展提出的贡献进行了总结，最后整合了前文内容，针对性地提出山西票号对我国会计发展的借鉴意义。希望当代会计能够引以为鉴，更好地健康发展，为国家的建设贡献力量。

[关键词]山西票号；中国会计的发展史；借鉴意义

[DOI]101.3939/jcnkizgsc20162.71.3.7

1引言

商业已经成为当今经济社会的主题，而位居中国十大商帮之首的晋商以其近五百年的光辉历史在中国商业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晋商对中国商业和社会发展的颇多贡献中，他对中国乃至世界会计的发展所产生的影响和所做出的贡献当然也是不容忽视的。纵览近20年来的晋商研究，绝大多数专家学者都将目光和方向主要集中在了对晋商的兴衰原因、经营管理之道、金融贸易运行规律、研究方法及晋商文化的研究之上，虽然做出了很多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可谓成绩斐然，但也不乏重复研究及就地徘徊的现象，特别是在晋商对中国会计发展所做出的贡献这一领域，关注的人并不多，而且研究成果大多出自近10年。因此通过对晋商研究成果的进一步分析和梳理可以让我们对晋商、对中国会计发展的贡献有一个全新和具体的认识，能对当今中国会计事业的发展提供有效的启迪，有助于我们对新问题的解决和对新经济形式下会计的认知与学习。

2晋商的起源及发展

2.1晋商的起源

山西位于太行山以西的崇山峻岭之中，四面环山，环境封闭。自汉代以来就有几条官道穿行其中，促进了山西人的物质流转观念。先秦时期晋南一带就有了商业交易活动。晋文公称霸时，榆次、安邑就已经成为有名的商业集镇。秦汉时期，太原、平陆、平遥、汾阳等地已成为重要商品集散市场，唐朝初期定太原为首都，使太原城成为商业繁华的有名城市。

2.2山西票号的发展

从明代到清代初年，山西商人势力得到进一步发展。当时流传着“凡是麻雀能飞到的地方，就有山西商人”的说法。

山西票号商人们在全国多个城市广设分号，足迹遍布汉口、天津、济南、西安、开封、南京等重要城市，几乎覆盖整个中国，甚至还有的票商将分号开到了香港。山西票号业的经营可谓蒸蒸日上，尤其是在19世纪后半期，山西的票号经营者们积极争取到了汇兑和保管官方款项的业务，使票号经营有了更为稳健的基础，至此，山西已经成为近代中国当之无愧的金融中心！票号业被时人评价为“执全国金融之牛耳”。

发展壮大的晋商逐步把目标放在国外市场。早在19世纪末就有票号在朝鲜设立代办所，开始经营国际汇兑。1907年山西票商在日本神户设立了“合盛元银行神户支店”。这家分号以银行的名称注册，是中国第一家海外银行。之后又陆续在南洋、新加坡、俄罗斯等地设立海外分号，就在这时，清政府衰亡，山西票号业也逐渐没落。

2.3山西票号兴盛的原因

（1）地理及自然条件。山西居天下之中，是沟通四方贸易的要冲，又与帝都长安、开封、北京相邻，王者之都，自然是高消费的城市。山西地接边塞，为历代与塞外民族通商的桥梁。因此，山西所处地理位置和便利的交通条件十分适合经商。

（2）明、清以来商品经济的发展。明后期15.18年实施的“一条鞭法”使“役归于地”，税“概以银征收”，对商人来说这是一个解放。清朝“康乾盛世”时期，康熙实行了“摊丁入亩”的政策，取消几千年来沿袭的人丁税，实行单一的土地税制，使封建人身束缚得以松弛，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总之，明清时期商品经济的发展为晋商崛起奠定了经济基础。

（3）与封建政权力量相结合。晋商在其兴起与发展的过程中特别注重与封建政权力量相结合，清王朝许多大规模的军事活动得力于晋商的赞助。1720年西北准噶尔叛乱，清政府调集重兵征剿，当时因路途遥远，运输粮秣成为最突出的问题。晋商得知后积极地随军进剿，代运军粮。此外，晋商的票号还为清政府汇解京饷和军协各饷，解缴税款，为政府筹措汇兑款项，承汇商款，还本付息等。可见，晋商与封建政权有密切的关系，这就为晋商的崛起奠定了政治基础。

（4）勇于开拓、诚信义利的“晋商文化”。晋商主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反对采取卑劣手段骗取钱财。很多晋商不惜折本亏赔，也要保证信誉，以至于各地百姓购买晋商的商品，只认商标，不还价格。他们的经营准则：“平则人易信，信则公道著，到处树根基，无往而不利。”以此准则约束自身，以做“善贾”“良贾”为荣，并将严守信誉作为商业道德，代代相传。梁启超曾赞誉道：“晋商笃守信用”。几乎听不到晋商有舞弊之事，做到了“利以义制”，这就为晋商的崛起奠定了文化基础。

（5）科学的管理理念。在资本经营中，山西商人的一大特色是采用“顶身服”制度，即商号员工除每年应得工贷外，根据其资历表现以及对商号的贡献，可以顶1厘至10厘的身股，职工的身股与财东的银股共同参与分红。晋商通过顶身股制度的实施，将职工的物质利益与商号的经营效益紧密联系在一起，使整个商行上上下下休戚与共、情同一家，极大地调动了职工的积极性，增强了商号的凝聚力；在组织上，晋商强调机构精干，责权分明，办事效率高；在人事管理上注重人才的选拔与培养。早在元代，运城言池就设有盐商子弟学校，叫作“运城盐运使司学”。清代在包头城，也有山西商人自办的子弟学校。这种重视提高职工业务素质的办法，是很有远见卓识的，这就为晋商的崛起奠定了组织基础。

3晋商对当今会计职业道德及诚信建设的启迪

晋商以其“诚信为本、以义制利”的商业理念，曾创建了辉煌业绩，在中国经济史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有力地促进了中国商品经济的发展。研讨弘扬晋商精神，对现实社会经济发展以及职业道德建设都具有一定的启示和指导意义。

从晋商各大家族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始由经商职业而后形成“诚信”的职业道德。晋商是中国最早的商人，其历史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明清两代是晋商的鼎盛时期，山西商人之所以能称雄商界数百年，从客观上分析，有其地理环境和历史因素。但究其根本，“诚信为本、以义制利”的经商理念，成就了晋商富贾和晋商界精英，而且有力地促进了中国商品经济的发展。

晋商称雄商界五百年，其完整的职业道德和行为规范，主要体现在重商立业的人生观，诚信义利的价值观，艰苦奋斗的创业观，同舟共济的协调观。

4晋商对我国会计核算方法的改进和影响

晋商作为一大商帮，是一群通过朴素的商业实践把握和了解了财务原理的商人。在晋商成为中国传统十大商帮之首的过程中，晋商的会计核算实际上经历了一种朴素的把人、财、物这几个传统商业经营要素转化和融化为财务结构的一个过程。虽然，晋商的会计核算采用的是旧式簿记方法，但组织完备，登记详密，为商号提供了详细而全面的人力资源管理信息。

明末清初，晋商已经改进了当时的官厅会计和“四柱清册”记账方法，使用的是一套既简单又实用的民间商业会计核算方法——“龙门账”，促使我国记账方法由单式记账向复式记账转化，形成了“有来源必有去路”的复式记账原理。可以说晋商是中国会计四要素的缔造者。晋商的会计要素习惯为四要素，即“进”“缴”“存”“该”。“进”指全部收入；“缴”指全部支出；“存”指包括债权在内的全部资产；“该”指包括投资在内的债务。其原则是：进-缴=存-该，或者是：该+进=存+缴。账目的平衡称为“合龙门”，故有“龙门账”之称。“龙门账”对我国会计发展的贡献主要有三方面：第一，促进了单式记账向复式记账发展。进、缴、存、该全面连续地核算，解决了过去单式记账法难以解决的问题。第二，发展了记账原理。如把账目统叫流水账，现金账叫“银钱流水”，进、销货日记账叫“货物流水”。他们从实践中认识到资金运动和物资运动如同“流水”，治水筑坝最后要合龙，在“龙门账”中“有来源必有去路”，通俗地把资金来源和资金去路的关系比作“合龙”，如同西方会计把轧账叫作平衡一样。第三，初步明确了会计的基本职能。通过进、缴、存、该四大类的记账、算账、报账等环节，可以对商业经营过程进行控制和观察，为经营管理提供信息，并作为经营者决策的依据。这就是现代会计学反映经营情况、监督经营行为和促进经营发展的基本职能。

5山西票号的经验教训对创立有中国特色企业治理结构与管理模式的借鉴意义

企业组织管理制度与人文环境的结合、企业组织与管理制度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结合对企业的影响不可低估，晋商能够驰骋中国商界500年，其中最为关键的因素之一就在于对中国儒家文化的传承，创造出了“儒商”这样一个中国独有的群体。山西票号以儒家文化教育员工，以儒家理念经营管理，实现了儒、商的统一，实践证明这样的组织管理理念与中国的人文环境非常吻合，其效果是十分显著的。人文环境因素对于企业组织与管理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起着决定性的影响作用，或者说人文环境虽然无形但却异常坚硬而不易改变，就像试图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一样艰难。因此只有在适应中国人文环境的背景下所采用的企业组织与管理制度才有可能会取得成功。山西票号的组织制度和管理模式是500年晋商历史积淀的成果，是中国人文背景下持续时间最长的一种企业组织制度和管理模式，蕴涵着丰富的中国文化内涵，值得为现代企业所借鉴。

企业管理中激励与约束的对称性问题，山西票号的股权激励机制是其能够在逆境中迅速成长的重要制度因素。但是随着票号业务的不断发展与扩张，对经理人员的股权激励经过长期的累积之后，已经使原来的约束机制逐渐失去了应有的效用。这时，票号资本家对经营者提供的激励与其所受约束之间产生了较大的悬殊，经营者对利润的分享权利与其所受的约束极不对称，实质上已经为经营者提供了一种畸形的激励，并且因此造成票号日常经营活动中的盲目性和高风险性，最终导致票号的纷纷倒闭。制度创新与环境变迁紧密结合才能保持制度的高效率，山西票号的组织与管理制度在票号运行的前期是一个高效率的制度，先进的企业组织形式、有效的激励机制、严密的管理制度等造就了山西票号的辉煌发展史。但是随着经营环境的变迁、市场竞争的加剧，原有的高效率的制度已经逐渐失去了它赖以生存的土壤，新的环境下需要制度的创新与调整来适应。而山西票号仍然固守传统，最终造成了整个行业的衰败。现代管理学认为，企业制度是需要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因为制度是否有效率与其所处的环境密切相关，在一种环境下有效率的制度，在另一种环境下，或者当环境发生变化时，就可能成为无效率的制度。只有制度的创新与环境的变迁紧密地结合起来才能够使企业制度长久地保持其高效率，才能够推动企业长期稳定健康地发展壮大。目前在企业的管理理论中，都将创新提到了很高的位置，创新不仅包含产品、技术更包括企业制度、企业管理理念的创新，只有不断地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创新，企业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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