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护理门诊研究现状文献计量及可视化分析

王露莹，张红梅

1.浙江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浙江杭州 310053；2.杭州市中医院，浙江杭州 310037

随着“健康中国2030”的提出，人们对于健康的需求不断提高，我国护理事业正在不断发展以满足人们多元化的健康需求。《全国护理事业发展规划(2016-2020年)》[1]中明确指出提升专科护理，丰富护理服务内涵，延伸护理服务范围。护理门诊(nurse-led clinic，NLC)是由护士主导，在门诊开展正式有组织的医疗服务模式，可满足个人及其家庭健康护理需求[2]。此外，该模式是高级护理实践模式之一，丰富了护理实践的内涵，是专科护士发展的重要平台[3]。相比国外，我国护理门诊起步较晚[4-5]，但发展迅速，调查显示我国已有1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330家三级医院开展护理门诊[6]。本研究基于CiteSpace与Gephi软件，对我国护理门诊相关文献进行文献计量及可视化分析，了解其发展特点、规律及热点，以期为我国护理门诊的发展提供借鉴。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以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维普网为检索平台，检索式为“护理门诊”or“护士门诊”or“专科护理门诊”，“护士”and“门诊”；检索时间为建库至2019年11月。文献纳入标准：研究主题内容为我国护理门诊。排除学位论文、会议摘要、征稿记录以及无法获取全文、重复发表的文献。

1.2 方法

运用CiteSpace 5.0 R1版本与Gephi 0.9.2版本从每年发文量、作者及机构合作情况、基金项目、关键词、研究趋势等方面进行文献计量学及图谱可视化分析。

2 结果

2.1 发文量及年度分布

初步共检索出文献6 342篇，剔除重复以及不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最终得到文献432篇,其中中国知网242篇，万方数据库170篇，维普网20篇。1997年至2019年，我国护理门诊发文量为432篇，总体呈增长趋势。1997年至2007年，我国护理门诊相关发文量<10篇/年；后期逐步增长，尤其是2017年至2019年，我国护理门诊相关发文量>60篇/年，见图1。

图1 发文量年度趋势图

2.2 作者及机构

2.2.1作者合作网络

对我国护理门诊文献作者资料进行提取，分析发现共有985位作者参与护理门诊研究。根据普莱斯定律[7]，核心作者发文量与人数之间的关系应满足m≈0.749(Nmax1/2)，Nmax为研究中作者的最高发文量，且论文发表总量达到研究主题发文量一半以上，为核心作者群。本研究中第一作者发文量最多为2篇，代入公式m≈1.05，即本研究中第一作者发文量2篇及以上为核心作者。经统计，本研究中核心作者数量为11位，发文22篇，仅占本研究文献5%，说明尚无核心作者群。通过Gephi软件对其中出现2次及以上的作者进行共线分析，结果显示共有44个节点，142条边。节点个数为入选的作者个数，节点的大小与重要程度呈正比，节点越大说明该作者的贡献越重要；边的数量为作者之间合作关系，边的粗细与两节点间的精密程度成正比，精密程度越高，说明两节点合作程度越高，见图2。按照不同作者之间合作密切程度进行聚类分析，不同类别通过颜色来区分，图中丁舒、高凤莉、董亮等10人节点、边所占权重最大，其次为田发秀、陈湘玉等6人，相互之间有合作关系的作者组成了同一模块，研究中共14个模块。图2显示各个作者团队较为独立，不同作者团队之间合作与交流较少。

图2 作者合作网络图

2.2.2机构合作网络

对发文机构进行统计，总共有414家发文机构，其中独立发文机构有376家(90.8%)，2个机构合作有33家(8.0%)，3个及以上机构合作仅有5家(1.2%)，与作者合作情况相似，机构之间多为独立研究或是同一机构内部合作，跨机构合作较少。运用Gephi软件对机构合作网络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共有131个节点，238条边。通过模块化分析，所占权重最大的合作机构是首都医科大学附属朝阳医院与首都医科大学护理学院、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与中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等不同机构之间的合作；其次为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等机构的内部合作。

2.3 基金项目

对我国护理门诊相关文献的基金支持情况进行分析，其中有基金支持的护理门诊相关研究共计66项，占总研究的15.3%。在所有的基金项目中，国家级4项、省部级19项、市级25项、区级3项、院级7项、医学院校级5项、护理类杂志基金3项。除去国家级以及杂志类基金项目，对基金所在地区进行分析，所占基金最多的为广东省18项，其次为上海市9项，浙江省5项，其余依次为江苏、北京、福建等地，见图3。

图3 基金所属地区分布图

2.4 关键词共线及聚类分析

2.4.1关键词分析

关键词是文献研究中心内容的体现。在CiteSpace中进行关键词共线分析，时间选择1997年至2019年，时间分区为1年，阈值为TOP 50 per slice，剪切方式为pathfinder，生成关键词共线图谱，共363个节点，730条连线，密度为0.0111，见图4。年轮代表关键词节点，年轮越大表示该关键词出现频率越高，两节点之间的连线为共线，说明两节点在相同的文献中出现，连线的粗细代表了两节点关联的强度，中介中心性(Centrality，简称中心性)为该测试节点在共线网络中的重要性指标，中心性值越大，说明在各节点之间联系越紧密，一般中心性>0.1为重要节点[8]。本研究图谱中频次排名前8位的关键词分别为：护理门诊(频次110，中心性0.41)，糖尿病(频次87，中心性0.31)，专科护士(频次38，中心性0.23)，门诊护理(频次36，中心性0.20)，专科护理门诊(频次31，中心性0.17)，健康教育(频次31，中心性0.12)，PICC(频次24，中心性0.09)，护理(频次20，中心性0.07)。通过对数似然率算法(Log-likelihood rate，LLR)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共形成9个类别，聚类的大小依次为护理门诊、糖尿病、专科护士、护士、助产士门诊、健康教育、助产护士、门诊、PICC，见图5。由于CiteSpace不能完美对所有关键词进行清洗，对于部分意思相近而表达形式不同的关键词无法进行完全合并[9]。因此有必要去除护理门诊、护理专科门诊等本研究主题词，对剩余的关键词统计，人工合并意思相近而表达形式上有差异的关键词，得出不同专科领域的关键词频次表，见表1。

图4 关键词共线图谱

图5 关键词聚类图谱

表1 护理门诊高频关键词频次表

2.4.2突现词

突现词是指某段时间内突然出现的关键词，通常代表了研究前沿问题。本研究中共20个TOP突现词，且随着时间变化，突现词呈现动态变化，从首次出现的健康咨询门诊，近年逐渐转移到各专科护理领域，更侧重于应用效果与护理管理，见图6。

图6 20个TOP突现词分布图

2.4.3护理门诊研究趋势分析

对研究中关键词按时间段进行分析，形成时区图谱，纵轴为关键词，横轴为时间，年轮代表关键词，其出现的位置为该关键词首次出现的时间，见图7。护理门诊研究趋势与突现词展现的研究前沿基本一致。我国护理门诊随着时间变化不断发展，1997年首次出现健康咨询门诊，之后逐渐涌现出新关键词，尤其是近10年，时区图谱中新关键词密集，表明我国护理门诊发展中有创新，趋于多元化。

图7 时区图谱

3 讨论

3.1 发文量及年度分布分析

1997年，冯玉荣等[10]报道了以妇幼保健为主的护理咨询门诊体会，标志着我国护理门诊模式的正式开展。此后，我国护理门诊经历了缓慢发展期与快速发展期，护理门诊受重视程度上升，总体发展良好。1997年至2007年，我国护理门诊发展较为缓慢，可能与当时我国护理事业相对滞后，更注重临床护理工作以及护理门诊刚起步等原因有关。2008年至2019年，我国护理门诊进入快速发展期；尤其自2017年起，我国护理门诊相关文献每年发文量均在60篇以上，这与我国护理事业迅速发展，2016年颁布的《全国护理事业发展规划(2016-2020年)》中提出发展专科护理、满足人们多元化的健康需求等密切相关。

3.2 发文作者与机构及基金支持情况分析

3.2.1发文作者与机构

本研究结果显示我国护理门诊研究领域作者之间、机构之间合作较少，且核心作者较少，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这可能与我国护理门诊尚处于发展阶段，其定位目标未明确，坐诊护士资质与能力不同，文献研究存在一定的滞后性等因素有关[11]。因此应该加强护士科研与论文写作能力的培养；促进不同作者与机构之间的合作，推动不同医院护理门诊、坐诊护士之间的服务模式借鉴，经验交流，相互学习，从而促进护理门诊的更好发展。

3.2.2基金支持情况

基金论文是指在国家政府、基金组织或企事业单位提供的科研经费支持下进行实践研究后产生的论文，基金论文代表了某学科领域的发展水平与发展方向[12]。本研究结果显示基金论文为66项，仅占总文献的15.3%，其中市级与省部级基金论文占50%以上，而国家级基金仅占6%。论文基金支持率低可能与我国护理门诊起步较晚，国家、各省市、医院等各层面的支持力度不够；坐诊专科护士多为本科学历[13]，存在科研水平与经验不足的问题，未积极申请基金支持等原因相关。从基金所属地来看，广东省对护理门诊的开展与发展支持力度最大，其次是上海、浙江、江苏、北京等地，说明我国护理门诊发展存在地域之间不平衡的情况，这可能与广东较早与香港联合开展专科护士培养、护理门诊实践等多种高级护理实践合作有关[14]；也与上海、浙江等地经济较发达，护理队伍建设较受重视、有更好的人力物力支持护理门诊的发展有关[6]。

3.3 我国护理门诊的主题分布分析

3.3.1研究热点

研究热点是指某段时间内同一学科领域内较多学术研究探讨的同一主题或观点；同时某段时间内同一关键词的反复出现也体现了该关键词的重要程度，提示该关键词为研究热点。突现词的出现，说明某一关键词为某段时间内的研究前沿问题，很可能会成为未来该领域的研究热点。结合本研究的关键词共线图谱(图4)，除“护理门诊”“专科护理门诊”主题词外，可清晰看出节点较大的关键词依次为糖尿病、专科护士、专科护理、PICC、健康教育、生活质量等。对上述关键词进行分类归纳，研究热点主要分为护理门诊类别、专科护士、护理服务三个专题，结合关键词聚类图谱(图5)，得出本研究的热点主要为护理门诊专题中的糖尿病、产前门诊、PICC；专科护士；护理服务专题中的健康教育。这可能与我国护理事业顺应时代发展，护理服务领域不断拓展，从临床治疗护理转向慢性病管理、康复护理，大力发展专科护士队伍有关。同时研究热点也反映出当前我国护理门诊服务多以健康教育为主，个案管理、治疗性护理等多元化护理需要进一步研究与应用，以促进护理门诊更好地发展。各研究热点大多出现在量性研究、综述、实践调查等，质性研究较少。因此未来可以丰富研究类型，尝试质性研究或者质性、量性相结合研究，明确患者的需求体验以及护士体验，明确护士角色与护理门诊岗位职责，促进护理服务质量。除此之外结合突现词分析，未来我国护理门诊研究热点将朝着专科化护理与高级实践护理方向继续前进，且更加注重护理门诊实际应用，评价近期及远期效果，完善评价管理方案。

3.3.2研究演进

结合时区图谱(图7)可以看出我国护理门诊研究热点的演变过程。与发文量年度趋势布图相同，我国护理门诊研究热点经历了从稀疏到丰富的过程。从护理门诊成立初期，只有少量护理咨询门诊，主要为患者提供咨询服务；后逐渐出现专科性护理门诊，例如糖尿病护理门诊、产前护理门诊、PICC护理门诊等，不仅仅局限于提供咨询服务，更多的是为患者提供健康教育，关注患者的生活质量、健康行为等；再到出现大量的各类专科护理门诊，结合护理门诊高频关键词频次表(表1)，如康复、中医等专科性较强的专科护理门诊陆续出现，且不断细化，如伤口造口门诊细化为结肠造口门诊、开放性伤口门诊，同时更加注重效果评价如患者的结局、依从性、自我管理能力等以及护理门诊的管理。整个护理门诊的研究演进从简单的以护士为中心的护理咨询服务到以患者为中心，细化专科，多元多层次地满足患者的健康需求；从简单的护理服务到高级护理实践的不断探索，我国护理门诊发展也促进了护理学科进步。

3.4 启示与思考

在我国，护理门诊的发展满足了人们多元化健康需求，促进了护士的综合发展，丰富了护理学科的内涵。本研究基于CiteSpace与Gephi软件对我国护理门诊相关文献研究进行可视化分析，明确当前护理门诊研究现状以及不足之处。护理门诊在今后的发展过程中，应加强机构间、门诊护士间的合作交流；促进护士综合能力的提升，加强科研能力，拓展研究范围，争取基金支持；丰富护理门诊服务内容，提升护理门诊服务质量，以促进护理门诊更好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