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舞台布景的传承与应用

■李国伟

戏曲舞台表演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是优秀的传统艺术，极具观赏性。而在舞台表演过程中，舞台布景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时代不断发展，人们的审美观念也在发生着改变，戏曲舞台布景也随着戏曲时代的改变而演变，写实布景和机械装置频繁出现在舞台上，但过度现代化的舞台布景似乎也存在着一定弊端，这不但削弱了演员的表演，还破坏了戏曲文学的写意性。因此，舞台布景如何准确把握好传承与发展并做到合理应用，是当今戏曲舞台布景寻求出路的关键，更是当今戏曲舞台布景制作管理值得思考的关键。我作为一个基层剧团的布景制作管理工作人员，也谈一点自己的想法。

一、戏曲舞台布景的传承

戏曲舞台上，布景制作技术的发展随着表演的需要在不断摸索、改进、提高。发展到今天，舞台布景包含了硬景、软景、实景、虚景等适应不同场景的摆设以及因剧情需要而专门制作的特定景，其与剧情发展、人物塑造等息息相关，是戏曲艺术中的一个关键性的因素。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人们根据戏曲艺术本身的发展方向，对舞台布景的需求又有了新的认识和思维。

传统戏曲的古戏台演出一般均为小舞台，布景也就是传统的一桌两椅，即如今舞台上所说的道具，桌子放在舞台中心，椅子分置两侧，而桌椅的两侧是上下场门，“出将”“入相”是典型的演出舞台标志，过去称之为堂幕与门帘，堂幕是装饰在舞台中间板壁上的一幅幔帐，而门帘是舞台两边门框的遮挡物，象征了“出将”、“入相”，左侧为出场，右侧为进场。堂幕和门帘既美化了舞台，又遮挡了演员在后台的活动，使观众集中注意力看戏。乐队伴奏的位置在下场门台口。这种舞台布景模式至今仍然保留在古戏台戏曲表演的小舞台上，特别在传承非遗的舞台演出中最具有代表性。一桌两椅虽无法填充大舞台，但不会遭到摒弃，它凝聚了几百年的戏曲舞台的空间意义，这些传统的布景元素也因此不会被淘汰，它们会以更多形式呈现在当今戏曲舞台上，标志着戏曲舞台艺术的传承。

二、戏曲舞台布景的发展

从20 世纪60 年代开始，舞台布景在整个戏曲舞台演出中仅处于从属地位，完全依附于演员表演而存在。而90年代以后，舞台布景在戏曲舞台上逐渐彰显它的重要性，它为戏曲表演营造了一个富有诗意、有个性并符合剧情发展的空间，剧场的灯光、音响等众多硬件完善了写实布景和机械化装置，极大丰富了戏曲舞台表演的形式。现如今，舞台布景逐渐步入多元化创作格局，大制作更是屡见不鲜，经常会有人说：“一出戏的演出成功与失败，舞美几乎起着一半的决定件作用。”这在一定程度上又给舞台布景增加了光彩，提高了标准，但同时也有问题，表现在：一方面大型的写实布景，削弱了戏曲剧本和戏曲表演的写意性及流动性。众所周知，戏曲对舞台时空有自身的原则，舞台上的时空不同于真实的时空，需要演员程式化的唱、念、做、打四功五法来体现，太具象的布景反而限制了演员表演，显得画蛇添足，反之，太抽象了又无法体现。二是舞台布景地位的膨胀，造成了“七分布景三分戏”的畸形场面，繁冗的舞台布景迫使观众无法把视线集中在演员的表演上，某种程度更是增加了舞美装置的工作量和安全性，使得观众在看戏的同时，不免会担心这么一个舞台要怎么安装等等，遐想联翩，看戏还是看景成了新矛盾。三是舞台布景要能够点明主题，具有画龙点睛的作用，准确地体现出环境、时间、人物身份，而不是一味追求豪华与创新，走极端路线，应该恰到好处而不是喧宾夺主，我们说合适的就是最好的。当然，随着戏曲舞台艺术的不断发展与日趋成熟，如今的舞台布景需要给剧目营造剧情发展的规定情景，添加舞台布景元素，舞台有了更多空间感，舞台表演区不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越来越合乎剧情发展需要，给观众留下的不仅仅是视觉美感，还能产生一种身临其境的赏心悦目，带动演员和观众快速进入剧情，产生互动和共鸣，同时，观众还可以欣赏到舞台灯光、音效、舞美、服装、道具等多个部门配合的综合艺术展示，舞台布景和声光电技术各部门的密切配合为写实布景在戏曲舞台上增添了灵动性，充分焕发出它独特的艺术光彩，为整体舞台演出效果锦上添花。

三、戏曲舞台布景的应用

舞台布景能够渲染舞台氛围。在舞台表演中，布景是舞台装饰的重要手段，能够点缀舞台，是中心体现。如：在小生的房间中，放一道屏风，能够使房间看上去雅致，而在旦角的闺房中放置一个圆门硬片景，增添一个走廊栏杆，就会使得整个舞台环境不至于那么单调。再如：在花园游玩的时候，放置一个假山景片，就马上有一种置身室外的感觉。另外，在戏曲舞台中，将音乐和布景迁换结合在一起，更能够渲染舞台氛围。如：由我们张家港市锡剧艺术中心创排演出的大型现代锡剧《江姐》。在“识破叛徒”一场中，在舞台的中心区放置了一道茅草房片，天幕后区都是黑幕，整个环境压抑沉重，一下子就把观众的视觉带入到艰苦环境之中，剧中主人公江雪琴在识破叛徒浦志高的阴谋诡计之后，内心的痛苦、挣扎与愤怒，更加衬托了江雪琴强烈难耐的心痛以及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恨。在制作这个茅草房片的时候，我也结合多年的舞台实践经验，运用了很多技巧，不但推动了剧情的发展，并且使得舞台布景更加逼真。

再如：在传统锡剧《珍珠塔》中，举目无亲的方卿背着一包“干点心”一路饥寒交迫，星夜赶路，急回河南坟堂面见老母亲，天上飘着鹅毛大雪，舞台天幕景区就是一片白茫茫的下雪软景，整个舞台上空无一物，简简单单，留给了演员足够的表演区，但又把当时的环境恰到好处地体现了，配合灯光处理，雪花机的试用以及音效的寒风呼啸，让观众自然就感受了风雪交加的夜晚，行路人之艰辛，整整十五分钟的“跌雪”一折可谓精彩至极，从规定情景到演员内心无一不表现得淋漓尽致。

再如：由张家港市锡剧艺术中心创排的原创锡剧《三三》，舞台整个舞美设计就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整场演出前区基本是没有变化的，只有天幕区几块黑片子不停地移动以及一座石桥的位置变化让观众感受到场景的不同，流动的溪水，转动的水车、整个舞台始终都是如诗如画的山水别间，仿佛就在美丽的凤凰古城乡村，让人流连忘返，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却又没有喧宾夺主的感觉，令观众在观看演员表演的同时又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卷。

为了集中展现戏曲舞台的精彩，戏曲舞台对于布景的运用更加不拘一格，舞台布景书写着自身的价值，布景不再是传统戏剧舞台上的“物”，而是进化成了“不会说话的演员”，似乎异化成了“人”，它用自己身体的肢体语言、形式美向观众讲述了戏曲舞台的精彩纷呈，从而提升了舞台表演效果，为戏曲舞台表演营造和谐唯美的空间。

总而言之，戏曲舞台演出是一项系统性工程，需要各部门和演职人员之间进行协调配合，在准备筹措阶段和实际演出过程中，及时有效解决各种矛盾和冲突，才能保障演出的顺利进行。当然，在布景的管理和使用上，我们还要注意：首先，管理布景的工作人员要提升自身的文化素养，要真正认识到布景在戏曲舞台上的重要性，不要只把布景看成是非常简单的服务工作；其次，在平时对布景的管理、制作与应用上要认真学习，探讨研究，要充分认识到自己工作岗位的重要性，认真做好自己的幕后服务工作，戏曲舞台布景的传承发展与合理应用是舞台艺术发展前行的必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