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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演员
——斌子采访实录(下)

2020-11-12⊙文/晓

青年文学 2020年4期

⊙文/晓 航

五、上大学和找工作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我接着回工厂干活儿。我妈说,孩子,你好好准备准备,要上大学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工人了。我们工厂的人也都为我高兴,我跟组长说,这个月所有的加班都让我来,以后就当不了工人了。那一个月我挣了一百三十多块钱,请工友们吃了顿饭,然后就收拾东西准备进京。到了北京,报到当晚又失眠了。我当时想,今天这第一步算走出来了,可四年之后大学毕业去哪儿?这就是我入学第一天晚上想的问题,因为没有人能给你出谋划策,未来全得靠自己。

我思来想去,四年之后,我对这个环境已经熟悉了,再换到另外一个城市,又得重新开始,那这四年不就白费了吗?可怎么能留在北京呢?我就问自己,你凭什么能留在北京,你有什么优势吗?答案是没有。当时的我,要什么没什么。

我决定从最基本的做起,首先锻炼自己与人交流的能力。我那个时候不爱说话,由于自卑,不敢跟别人说话。怎么强迫自己跟别人交流呢?我就去倒卖服装。大一时,我从自己的生活费中拿出两百块钱,又向朋友借了两百,拿着这四百块钱从北京动物园批发市场批发了一堆裤衩背心,暑假拿到我们邯郸夜市去卖。我卖衣服不是为了挣钱,就是为了跟人交流。吆喝、招呼客人,或是跟人面对面砍价,都得先把脸甩出去,其实这都是表演的最基本要求——解放天性。可光是喊,也没人来买,不过突破自己的第一步总算实现了。后来,我邯郸的朋友每天都来帮我看场子,我的衣服一般每件批发价四块五,卖五块,能挣五毛钱。可因为晚上总请朋友们喝啤酒,到最后入不敷出,自己倒贴了一部分钱。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自己有收获、有长进,因为我敢跟别人说话了。

为了多跟人接触,大二那年,我在北大斜对面的一个加州牛肉面馆当服务员。那段时间我每天下午五点钟下了课,训练完,就骑着自行车赶到餐厅上班。那个店刚开始共有三个服务员,全是大学生。到第五个月,老板把另两个服务生辞退了。从此我一个人要把客人引到座位、介绍菜单、算账结账、上菜,最后把客人送走,两百平方米的餐厅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的同学告诉我,我晚上说梦话都在招呼客人。刚开始干时我也不好意思,总觉得束手束脚的,可到了后来,有很多冲我来的回头客,客人们说我人好,服务态度也好。

大三,我开始跟着一个朋友安装空调。我们自己做架子,比专业安装的便宜。人家买空调,我们就追过去推销,说我们比专业安装要便宜,当时是一九九五年。有一次我们吊在十六层高楼上装空调,没有任何保护设施。装空调室外机要用钻打孔,我两个脚踩在十六楼的窗台上,我朋友抓着我的裤腰带。打孔用的钻有二十多斤,冲击力很大,要不是我力气大,根本把不住。打完孔从窗台下来,我猛抽三根烟,汗如雨下,觉得后怕。十六楼啊,稍不留神掉下去就会没命。我放弃所有休息时间干了半年,一分钱也没得到。

大四的时候,我做了一份教几个韩国小朋友游泳的兼职,挣到了一千块钱。

我大三开始准备简历,我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一定得早着手,不然竞争不过别人。我们第一毕业分配方向是到各个专业队当教练,其次是公安系统和高校,最后是中学。我大四时特别焦虑,把北京地图上一百三十二个单位画烂了,骑着自行车到处跑。我妈通过家里的亲戚给我安排了一个湖南的工作,可我不去,就要留北京。为此,我跟我妈大吵一架。

那年大年初五我从邯郸回北京,我妈给了我最多的一次钱,三千五百块。可说实话,三千五百块钱太少了。我们留北京的最后截止期限是四月八号,同时拿到进京指标和留京指标才能留在北京,有户口。最主要的是进京指标,留京指标学校就可以给开。

为了这个指标,我还专门在人大办了一个拳击班。当时,我听说人大缺一个体育老师,就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体育组组长。他说,我们这儿是缺体育老师,但是这不代表教育局会把这个进京指标给我们。我说,那没事,您只要缺,只要觉得我行就成。他说,我怎么知道你行?那个时候我的嘴皮子相当利索了。我说,我办过很多的拳击班,现在年轻人很喜欢这些。我给您办个拳击班,挣了钱给你们分红。组长同意了。我自己用毛笔写了二十多张海报,拿到人大各处贴,结果只有三个人报名。组长说,就三个人,算了吧,你回去吧。我说,三个人我也教。他说,三个人的学费,连房租都不够。我说,房租不够我自己垫付,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不守信用。开班后,我每天骑着自行车,从北体大骑到人大,带三个小孩练,练了一个月。组长被感动了,免了一个月的房租。他说很欣赏我做事情的韧劲儿,但是进京指标确实争取不到。

类似的事情有很多。后来有一天,我骑自行车从北体大到崇文门,花了三个半小时,找了崇文区教育局、崇文区体校,都不成。路过李村,都已经十一点半了,我看到当时崇文区九十中学,想要进去,又有点犹豫,就骑过去了。等红灯的时候,一咬牙掉头朝学校骑去。

进去以后,人事部门的同志和体育老师出身的副校长接待了我。我说,我是北体大的应届毕业生。副校长说,我们是中学,不需要北体大的高才生。我说,没关系,我觉得我能胜任中学的体育老师。我们聊得挺好,副校长就跟我说,孩子,我觉得你特别实诚,可你怎么保证能干六年?我说,校长,我母亲就是老师,只要您敢用我,这六年我一定给您干出个样子来。正说着,校长回来了,介绍之后,校长说,你是北体大第九个来面试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我放弃。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希望了,于是说,校长,你们这里是育人的地方,你这话不就意味着没有后门进不来吗?对孩子来说,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校长。当时这么说,主要因为压力太大,情绪太激动。副校长见气氛尴尬,于是提议让我试讲一堂课。

就这样,我得到了试讲的机会,九个来应聘的,都要试讲,我是最后一个。虽然没经验,我还是认真准备了教案和讲课内容。试讲结束后,体育教研组组长说,我们一定会尽力为你争取,今天你的表现是最好的。

四月三号那天,我收到九十中学的通知,我通过了面试,拿到了进京指标。

唉,终于留在北京了!

六、奔向影视行业

我跟九十中学签了六年的合同,顺利当上了体育老师。直到我把合同拿给我妈看,她才相信,她说,这孩子太有福气了,命怎么这么好呢?其实,背后的很多辛酸,父母哪里知道,我也从来不提。九十中学是崇文区很普通的一所学校,我当体育老师期间,班里同学的成绩非常好,在整个崇文区排前四。虽说这不是我喜欢做的事情,但只要做了我就一定会把它做好。但渐渐地,我也产生了很多的疑惑,以后到底做什么?一辈子当老师吗?教师不是我的专业,我也不喜欢被人管着、不喜欢固定时间上下班。所以上课之余,我开始寻找其他机会。

后来老天又给了我一个机会。那是一九九六年的一天,我在宿舍的黑白电视里看到了某著名演员A,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能当演员,我能不能也当演员?我特别喜欢看戏、看电影,只要有录像带,我可以整夜不睡觉地看。但我对自己的容貌很自卑。

我有同学大学毕业后分到什刹海体校,我去同学那儿玩时,认识了另一个演员B,他那时候还没有火,但已经拍了不少戏,有一定的知名度了。我跟他说,能不能带我到摄制组看看,他好意地跟我说,演艺圈挺复杂的,你留在北京不容易,当个老师挺好,别混这个圈子。但是我就是想看看拍戏是什么样。后来一直托朋友问,终于等到一个机会,有一个在昌平拍戏的剧组需要群众演员。到了那儿之后我才发现,是我那个演员同学A主演的戏。

到了拍摄现场,跟着其他群众演员换鞋的时候,看到箱子里的鞋子又脏又臭,心里有些落差,但还是很兴奋。我们在这边换衣服,一层透明玻璃的另一边,主演们在化妆,都是各种大腕,跟电视里看到的一样,我特别激动。换完衣服,拿傻瓜相机拍了很多摆拍的照片。过了一会儿,我问穴头(为各大摄制组召集群众演员的人)今天这个戏谁是主演。他说是A。我说,A是我同学啊。穴头不相信。后来A看到我,跟我打招呼,我问他我把工作辞了来当演员行不行。他说演艺圈很复杂,劝我再考虑考虑,不过他觉得我可以先试试。

穴头见我真认识A,就问我演过戏没有,我说没有。他又问我紧不紧张,我说不紧张。穴头拿出一张纸,让我念上面的台词,纸上就两句话:报告将军,后面有人打进来了,咱们撤不撤?我当场给穴头演了一遍。穴头很满意,我得到了这份工作,每天能挣五十块钱。

群众演员分三种。有一两句词的,叫“大群众”,剧组给七十到八十块钱,但穴头要扣除一部分;在后面走位的那种“小群众”,是真正的群众演员;还有一种叫“特约”,一天一百块钱。真正上去演时,我连机器在哪儿都没看见,因为在棚里边拍,三台机器都在帘子后面。演完之后,导演说过了。我问导演,我刚才演得好不好啊?他说,很好啊。我又问旁边的人,那人说,很好啊,演过不少戏了吧。你演得很自然,一点都不紧张。后来我请求导演看回放,一看发现自己在镜头里太难看了,帽子都戴歪了。我说,导演,这也太难看了,不好。导演说,很好啊,帽子戴歪肯定是你自己设计的啊,打了败仗落荒而逃就得这样啊。

从那以后,我就隔三岔五在不同剧组当群演,偶尔有一两句词,做个武行。那时主要还是当老师教学生,只是业余时间出来演,这样持续了将近一年时间。很多人要做好几年群众演员,才有机会转成“特约”。但是,我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总和一般的群众演员待在一起,相互介绍的戏都是差不多的,我如果跟“特约”演员多接触,他们介绍的戏不就是“特约”了吗?话虽这样说,但“特约”肯定也想跟更高一级的配角多交流呢。我运气好,很快就从一般群演发展为“特约”,一天能挣一百五,但是这并不代表每天都有戏拍,一般一个月拍三四天。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外面租房了,那是一九九八年年底。

七、群演的心酸

那时房租每月五百块钱,房子在什刹海,六平方米,门只能打开一半,一个人侧身进去后,另外一个人才能进去,条件很艰苦。后来,我意识到必须继续学习,于是就在中央戏剧学院报了一个进修班,那时的我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

辞职面临着很大的阻力,我爱人不理解,她父母不理解,我父母也不理解,我身边所有人都不理解。人们都说我们娱乐圈是名利场,有很多人一夜成名,因为一个好作品、好角色被记住,各个方面都会有质的飞跃。时至今日,在这个圈子待了二十年之后,我觉得短时间内把这些东西放到一个人身上,并不能说完全是一件好事。

另外,当演员的酸甜苦辣,大家其实是不了解的。比如说,很多群众演员都会挨骂,会受到人格侮辱。很多人都看不起群众演员,甚至包括群众演员自己。到现在我也会挨骂,我前年拍某个著名导演的片子就挨骂,他本身脾气就不好。

我举个例子吧,二〇〇〇年我拍《乾隆王朝》的时候,十一月十一号,这个日期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我在昌平的一个外景地拍摄,我饰演一个打败仗的将军,在下雨天被皇帝惩罚。皇帝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两个大臣,其中一个大臣汇报战况,我和另一个将军在后面挨鞭刑。我们两人光着身子,大冬天被消防车喷水,一条一条反复拍。消防车的水都是从当地结了冰的河里直接抽出来的。上去拍之前,我们喝了点酒吃了点羊肉,可根本不管用。拍完第一条,另一个演将军的健美冠军受不了不干了。我只好一个人咬着牙上,从晚上八点一直拍到凌晨五点。最后我下来的时候,四个管服装的大姐拿着四件军大衣在底下等着我,她们搂着我哭,骂副导演。我当时瘫在地上,足有十分钟才缓过来,是四个人把我扶起来的。

还有一回当群众演员,根据剧情我需要从一个长台子上跑起来,去抓一个人,其实就是抓向机器模拟抓人。那也是冬天,地是水泥地,我穿的是片鞋,我从台子上跑过来跳起来做抓的动作,落地时脚后跟骨裂,当时就钻心地疼,可我没当回事,又连续拍了几条才去医院。我不想放弃这个角色,所以在后面的拍摄中,我脚不着地,上身还必须打得很勇猛。最后一个镜头,是我饰演的角色死之前先喷一摊血到前面的帘子上,然后跳起来把帘子扯断,脸摔到机器前。最后拍完,我半边脸都摔青了,全身都是血浆。当时的拍摄地点是北京怀柔的摄影基地,收工后我找地方去洗身上的血浆,一回来发现人全都走了,我的衣服和包也都没了,我光着膀子,一瘸一拐踮着脚走到庙城,才坐上回市区的长途汽车。

拍戏的时候,挑战生理极限的不仅有冷,还有热。我拍《天下粮仓》的时候,地表温度有五十多度。我早上六点钟上妆,穿牛皮铠甲、粘胡子,一直打到下午六点。每拍完一个镜头,我就把衣服脱了,让三个电风扇对着我吹,不停地喝藿香正气水,拍一个镜头喝四瓶。拍到后来,导演说我饰演的将军眼神里没有杀气,我因为中暑几乎都站不住了,汗如雨下,胡子都粘不住,眼神里哪还能有杀气?那时候我是“特约”,一天能挣一百五十块钱,副导演看我实在太辛苦,就给我加了五十块钱。我拿着这两百块钱,坐上长途车回到市区,叫上两个哥们儿在三里屯喝了两扎啤酒,这些钱根本喝不了几瓶,但我必须得喝,那时候心里边特别委屈,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八、我就是演员

我后来在中戏学了一年表演,一年对于演戏来说,进步是有限的。我去中戏就是为了真正融入这个圈子,边工作边拍戏,永远只能在边缘。我在学习期间认识的全是圈子里的专业人士,我也因此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是高群书导演的《命案十三宗》。

我通过北影厂的一个副导演认识了高群书导演,在跟高群书导演聊天的过程中我得到了人生第一个重要角色,挣了两千块钱。拍摄时总是挨骂,因为我对人物理解不到位,达不到导演的艺术要求,骂归骂,绝对没有人格侮辱。我开始琢磨,怎么能把戏演得更好,演员就是要在被骂无数次之后,还能自己再站起来,自信地面对镜头。演员的成长就是不断从不自信到自信,最后慢慢变得很强大。

十年前的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但现在,我却不敢这样认为,我觉得我现在领悟角色的能力、塑造角色的能力、文化程度和社会阅历都远远达不到好演员的标准。戏演多了,见到的和领悟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了。演戏是一种集体创作,有时一部戏演得很顺手,合作班底很对,对手演员都很对,整个场很对,会觉得很舒服,就像我们今天聊天,可能换一个人,我就不会说这么多。

演戏对我来说是一份工作,我靠此养家糊口,必须得每天努力干下去。拍《永不磨灭的番号》时,我们在临沂的荒郊野外拍了一个星期,每天浑身上下都是黑灰。最后一场戏是我饰演的角色死的时候,满身灰尘,化妆师还在我身上淋了半桶血浆,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要演出很有激情的感觉。观众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已经连续拍了二十四个小时,你不能说累了演不出来了,观众只能看到成品。演员这种职业还是蛮辛苦的,吃饭没有规律,睡觉没有规律,熬夜更是家常便饭。有时我会发牢骚说,演戏可不是人干的工作,很多人听了就哈哈一笑,我也没有必要去解释,如果有一天,他能到现场去看一看,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九、问与答

晓 航:

到目前为止,你拍过的最喜欢的电视剧有哪些?

斌 子:

《征服》《永不磨灭的番号》《武工队传奇》我都很喜欢,《壮丁也是兵》也不错。拍《壮丁也是兵》的时候我痔疮犯了,一般在拍摄过程中,演员不能生病,生病对自己、对整个剧组来说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但那次实在没法坚持了,站不住也坐不了,只能跪着演。长时间的劳累让我的痔疮很严重,不得不做手术,手术做得很艰难,恢复期也很长。

晓 航:

你饰演过的众多角色中你最喜欢的是哪一个?

斌 子:

我觉得还是《永不磨灭的番号》里的吸铁石,这个人物不复杂,很简单,我也特别希望自己是一个简单的人。

晓 航:

作为演员,你跟其他演员最大的不同在什么地方?

斌 子:

长相啊,这是第一位的,并且是演员永远无法回避的。导演对演员的角色定位很多时候就凭一张照片。

晓 航:

对想走入影视界的年轻人,你有什么忠告?

斌 子:

作为从业人员,要忍耐得住寂寞。这个圈子里急功近利的东西太多了,人们总是想挣快钱、挣大钱,只有真正忍住寂寞、踏踏实实的人,才能有收获。

晓 航:

简单来说,如何能拍出一部好电影或者好电视剧?

斌 子:

好的剧本,好的主创,好的导演,好的班底,好的发行,好的观众,好的时机,好的时代,缺一不可。拍一部能让观众认可、喜欢的好片子,非常非常难,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晓 航:

再问一个抽象一点的问题,在你现在看来,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斌 子:

我觉得就是开心地活着吧。能活着就已经不易了,能够开心,更不易。我们总是祝别人开心,如果这个东西易得,就不会祝福了。所以我衷心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

晓 航:

还有一个问题,假如你要离开地球,去另一个星球生活,你会从这里带走什么?

斌 子:

我什么都不带,有记忆就够了,有关地球上所有美好的人和事的记忆。

那天的采访进行了四个小时,我们聊得酣畅淋漓,直到现场导演打断,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谈话。告别时,他急着去参加影视界的一个聚会,我们相约以后再聊。我在路上不断回味着刚才的采访,想象着那个世界的那些故事。

一周之后,央视的朋友把采访文字发给我,足有四万多字,里面有丰富的细节,这让我深深感受到了影像强大的记录能力,现代科技的运用使采访变得简洁方便。

整理这些文字时,我一遍又一遍地被感动,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沉思。作为普通观众或者读者,我们只看到了演员光鲜亮丽、成功且多金的一面,但是他们所承受的辛酸苦辣,孤独与痛苦却鲜为人知。相互理解、相互体谅也许是我们不同行业的从业者最该有的态度吧。

我们在生活的道路上不断前行,心智的成长以及认知的拓展也从未停止,《存在》栏目如果能对哪怕一两个读者,有一点心灵上的助力也就够了。那位美国诗人怎么说来着?“哪怕只有一个人的心灵免于破碎,我这辈子就算没白活”,我觉得这话说得太对了,这可能正是《存在》栏目的真正意义,这次采访又向这个目标迈近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