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AI》这么好哭？

王秋蘅

《AI》讲述的是人工智能和人之间的爱情，是一个关于爱和陪伴的故事，由金靖和郭俊辰主演。12月14日《AI》公映，词条“郭敬明的ai太好哭了”的阅读量达到了5075.6万，讨论4.5万，登上了微博热搜。实时搜索导演和片名也大多都是被感动而泪流不止的观众们。导演郭敬明也发了微博：“我搜了一下‘郭敬明’看实时微博把我看呆掉了……”表示大家都在哭。那么，为什么《AI》这么好哭呢？

好哭的原因之一：“郭敬明式”韩剧般的设定，故事的凄美，选角的恰到好处。人工智能与人的爱情，听到这个设定，脑海里浮现的想象，一定是极致浪漫，脱离现实。在2013年，韩剧《来自星星的你》爆红，播放量52亿，轰动一时。在剧中，男主角是外星超能力者，女主角是常人，这样的设定满足了女性观众们对于和“非人类”者恋爱的想象；到2016年，又一部韩剧——《孤独又灿烂的神—鬼怪》横空出世。这一次男主角是鬼怪，女主角是人，仍然是和“非人类”恋爱的设定。同样的，它成为了当年在中国最火的韩剧。提到韩剧，就会想到纸巾。《AI》中韩剧般的设定，已经提前为观众的眼泪准备好了充足的纸巾。说完设定，再来说一说故事。女主角小小总是被同学们欺负的对象。她的书上会出现“丑八怪”这样的字眼，她值日时在黑板上也总是会有很多侮辱性的话。简单的说，小小遭遇到的是校园暴力，这一点在郭敬明导演的另一部作品《悲伤逆流成河》中，已经得到了足够深刻的探讨，女主角易遥赚足了观众的眼泪。看到傅小小，不难让人联想到易遥，观众会升起一种怜悯心。对于被欺凌，小小总是默默忍受，从未反抗。直到男主苏星辰的出现。“小小星辰”，单单是这两个名字，就足够体现郭敬明导演的风格了。这是从郭敬明导演的另一部作品《小时代》中的一段话中取出来的：“我们都是浩瀚宇宙里的小小星辰。”苏星辰无时无刻的陪伴，让小小不再孤单。当小小被欺负时，总是挺身而出。直到在有一次保护小小的时候，苏星辰被利器所伤，漏了电。爸爸和小小坦白，苏星辰是自己创造的智能机器人。而他的唯一任务，就是永远陪在小小的身边。之后，日久生情。苏星辰满足了女性观众对于完美恋爱对象的幻想。正所谓“爱得多深，伤得多深”，这也为观众们看到他的遭遇后，准备好了纸巾。小小在生日许愿，要和苏星辰永远在一起，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平静。苏星辰什么都很完美，可是他不会老。直到这里，矛盾冲突来了。小小随着年龄增大，自卑也随之增长。和苏星辰在一起时，她总被认为是“阿姨”。“我要你离开我”，到这里，全剧开始虐了。在小小转身离开时，意外发生了。车祸。小小脊柱严重受损，神经大面积坏死，必须采用一种新型的治疗方式，价格不菲。为了救小小，苏星辰取出了自己有着AI核心技术的芯片作为交换。为了小小的那一句“我要你离开我”，苏星辰放弃了自己的人形；为了小小的生日愿望，苏星辰化成了一只音箱，陪伴她。当然，这一切小小都不知道，她以为，那个音箱只是苏星辰的录音。默默的付出却又不为其所知，观众又流眼泪了。半年的时间，小小结婚了。从此，音箱被放进了柜子里。这一放，就是四十多年。后来，男人开始对小小实施暴力，而这一切，柜子里的苏星辰都看在眼里，可是没有了人形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有怒吼，只有泪。这一幕，眼泪是愤怒和无助的。看到这里，观众的泪腺再一次崩了。毫无悬念的，离婚。小小回归单身，观众觉得，她应该把音箱拿出来和苏星辰团聚了吧。可是郭敬明导演偏不，导演让小小一个人度过了接下来的日子，到老。直到最后，小小才知道真相，原来苏星辰一直在。镜头闪过小小和音箱的日常，都是和苏星辰的日常，虐上加虐。最后的最后，她抱着音箱度过了余生，镜头一转，苏星辰陪在傅小小身边。此时此刻的傅小小，已经白发苍苍。这个凄美的故事，太好哭了。说完了故事，再来说一说选角。从第一期到最后一期，郭敬明导演力保郭俊辰和金靖。从《悲伤逆流成河》能看出，郭俊辰非常适合偶像剧，他的角色之一“钱三一”也非常火，形象干净、帅气、乖巧，甚至站在那里，眼里一含泪，就能让观众感觉到想哭。苏星辰这个角色是为郭俊辰量身定做。而金靖，不仅是一个很好的喜剧演员，演正剧也很不错。傅小小本身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金靖的长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却很有特点，有辨识度也接地气。傅小小的年龄跨度很大，金靖都一一演绎了。不得不说，郭敬明导演的选角能力很强。

好哭的原因之二：“郭敬明式”的唯美画面和爆哭的BGM。赵薇导演在节目中说过，郭敬明导演的戏出男演员。的确，郭敬明导演很善于通过唯美的画面捕捉男演员的帅气。从第一期翻拍陈凯歌导演的《妖猫传》中，“白鹤少年”的出场画面，就堪称惊艳。在《AI》里，暖色调加上柔光的画面，再配上怀旧的校园，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特写男主出场时的侧颜，让人为之荡漾。在苏星辰为了保护小小与人打斗时，雨将全身打湿，配上慢镜头的特写，简直养眼。到苏星辰取出芯片救小小的时候，俯拍其正脸，加上画面的暗角，泛红的眼眶，和满溢的泪水，让人印象深刻。到最后一幕，苏星辰靠在年迈的小小腿上，此时的暖光达到了极致，满屏的唯美。郭敬明导演对画面美感的把控，是很符合当下观众的审美。剧中的BGM，引用了容祖儿的《小小》，和女主角同名。“回忆像个说书的人，说的是小小的我们”。《小小》的词作者是方文山，曲作者是周杰伦，编曲是林迈可。看这个阵容，黄金阵容无疑了。这首歌曲获得了2007年度十大劲歌金曲最受欢迎华语歌曲奖、9+2音乐先锋榜港台十大先锋金曲等多个奖项。《小小》描述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在长大之后念念不忘小时候与隔壁大哥哥那段美好童年，以及隔壁大哥哥对自己的小小承诺，并为此默默等候的故事。这个情节，和《AI》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尤其是歌词，用在苏星辰和傅小小的故事里，将煽情达到了极致。“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守著小小的永恒。”娓娓道来的歌词，容祖儿动情的演唱，配上唯美的画面，能不好哭吗？

好哭的原因之三：我们都需要被爱。关于爱，我们总有太多愧疚。今年8月，词条“我国超7700万成年人独居”登上了微博热搜，阅读量达2.7亿，讨论2.9万。目前我国单身成年人超过2亿，他们年龄大多在20岁到40岁之间，离乡打拼，过着冷暖自知的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喜欢把“孤独”二字挂在嘴边。在一期《脱口秀大会》上，表演者们围绕着“别怕，只是孤独”展开了讨论。李诞用这么一句诗来感慨孤独：“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仔细一品，过于扎心。或许，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孤独的“傅小小”，渴望着被爱，渴望着陪伴。当“苏星辰”出现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一下子掉进了温柔乡。可是，我们对爱的标准似乎太高了，或者我们太自私了；又有的时候，我们会在不经意中，将赌气的话语脱口而出。我们以为的无所谓，却被深爱着的人记在了心里。当我们做了各种尝试想弥补，却为时已晚。在爱中，或多或少，总是有愧疚。看到傅小小对苏星辰的愧疚，不可避免地感同身受，唤醒了一些回忆。想到这里，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综上，《AI》赚取观众眼泪的点，一部分在于郭敬明导演的独特风格：人设、故事、选角；画面，BGM等。另一部分在于观众自身的孤独感，对“爱”的缺失和愧疚等。这些原因使《AI》催泪，至少是在这一点上获得了成功。借用郭敬明导演的话：“世界上有无数种拍电影的方式和风格。没有哪一种才是标准的‘电影’，电影有标准，但电影风格从来就没有标准。世间千万种，总有一种打动你。小王子说：这个世界上有几千几万朵玫瑰，但就是这一朵，才是属于我自己的玫瑰。”

【注释】

[1] 《来自星星的你》.2013年韩国SBS首播，导演张太侑，编剧朴智恩

[2] 《孤独又灿烂的神—鬼怪》. 2016年韩国tvN首播，导演李应福，编剧金恩淑

[3] 《悲伤逆流成河》.根据郭敬明同名小说改编，中国青春校园电影，2018年上映，导演落落

[4] 《小时代》.2013年郭敬明执导电影

[5] “钱三一”，电视剧《少年派》人物，由郭俊辰饰演

[6] 《妖猫传》. 2017年上映，导演陈凯歌

[7] 歌曲《小小》的歌词

[8] 《脱口秀大会》,中国原创喜剧脱口秀节目

[9] 出自《古诗十九首》

[10] 2015年法国动画电影《小王子》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