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都挺好》折射出当今社会原生家庭的酸甜苦辣

蔡占奎

由正午阳光影业出品，改编自阿耐同名小说，王三毛、磊子编剧，简川訸执导，侯鸿亮任制片人，姚晨、倪大红领衔主演，郭京飞、杨祐宁、李念、高鑫、高露、陈瑾（特别出演）、张晨光、王东、彭昱畅等实力演员倾力主演的当代都市题材家庭伦理电视剧《都挺好》于2018年3月1日起在浙江卫视、江苏卫视首播，并在爱奇艺、优酷、腾讯视频同步播出。该剧是继《欢乐颂》《大江大河》之后，正午阳光团队对阿耐作品进行的第三次影像化呈现，通过对苏家五口人的悲欢离合向观众展示了当下家庭生活百态，该剧不同于以往聚焦“婆媳矛盾”“婚姻关系”“家庭教育”等都市家庭题材剧。电视剧《都挺好》关注现代社会原生家庭纠葛带来的成长创伤问题，从苏明玉（姚晨饰）这样一个独立女性的视角出发，进入到一个普通家庭里，去展现剧中人物在处理原生家庭与自身、与新生家庭关系时的种种矛盾，揭示了剧中人物面对各种矛盾时，积极应对、妥善处理并从中获得成长的生活真谛，讲述了家庭成员之间通过良性沟通实现亲情回归的故事。其贴近现实的情节，极富生活气息的画面再次引发观众对原生家庭矛盾的共鸣与思考。

作为一部都市家庭伦理剧，《都挺好》以普通家庭故事作为主线，将镜头对准了苏家，苏家成员有五，苏父苏大强（倪大红饰）、苏母赵美兰（陈瑾饰）、长子苏明哲（高鑫饰）、次子苏明成（郭京飞饰）、小女苏明玉（姚晨饰）。剧中人物的性格特点各有千秋，苏母：重男轻女，只管生，不会教育后代。很强势，和苏父搭伙过日子，是造成这一家子不和谐的主要原因。苏父：被苏母强压了一辈子，只管生，不会教育后代。很多思想很奇葩，自私、小气，缺乏家庭组织能力，缺少和家庭内部人员沟通。苏明哲：留美高材生，好面子，大男人主义，死要面子活受罪。开着豪车，住着别墅，竟然养不起一个亲爹。苏明成：从小被苏母溺爱，习惯啃老。从剧中消费能力、家庭条件来看，在中国算次中产阶级。生活一般，但竟然养不起一个亲爹。苏明玉：从小被苏母重男轻女的观念抛弃，靠自力更生，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想尽一切可能，逃离苏家。电视剧的开篇，苏家表面上父慈子孝，但随着苏母的去世，家中人物成长中的性格盲点以及失衡的各种关系意义暴露出来，被掩盖住的愚孝、啃老、重男轻女等矛盾尖锐地刺破了苏母一直维系的表面风光。而展现生活中一地鸡毛的剧情细节，真实地仿佛在不同的家庭都曾经发生过。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原生家庭的种种，造成对每个人毕生都难摆脱的影响，苏家三兄妹成年后的生活轨迹，在倒叙的情节中初见端倪。与以往都市情感剧大多以婆媳、婚恋为情感聚焦不同，《都挺好》选择了“原生家庭”这一并不常见的家庭矛盾视角，使情节设置也得以向更深更远处进一步探索，以往家庭题材电视剧中多少有点为矛盾而矛盾的夫妻吵架、情感纠葛、婆媳矛盾、催婚催生、穷养富养等结构元素几乎都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直呈观众眼前的对成年子女与原生家庭关系的描写，风格也不是家庭剧向来父慈子孝、小打小闹的温情热闹了，剧中，苏母“重男轻女”观点严重，她可以卖房供大儿子苏明哲出国读书，也可以卖房为二儿子苏明成娶妻，但却不肯为本有望考取清华大学的女儿苏明玉负担学费。生活中，苏明成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苏明玉却要一边备战高考，一边为哥哥洗衣做饭。两相比较之下，子女待遇的巨大落差将原生家庭这一情感痛点无限放大。该剧小说原作者阿耐在书中说：“每一个家庭都是不等边形，只要每一边都安之若素，不等边有不等边的理由。”而这些理由，成为了同一家庭不同成员形成不同理念、性格和价值观的原因。

在家庭伦理剧中，故事具有先天的电视剧矛盾冲突，反映无处不在的生活命题和人生价值，创造出了极易引起广大观众共鸣的艺术真实。《都挺好》关注现实问题，人物塑造鲜明，在剧中，反应的现代家庭的矛盾特别多，郭京飞饰演的老二苏明成如何“啃老”，陈瑾和倪大红饰演的这对老夫妻的相处之道也很有趣，三个子女到底如何供奉老人，都很有鲜明的艺术特色。剧中，苏家“作天作地”的奇葩老爸、愚孝大哥、“妈宝”二哥引发了各种各样的家庭矛盾，男人们自身的种种问题也成为剧中女人们困境的根源，在这样的剧情中，女性观众可以感受共鸣，而男性观众也可以获得一种“照见自己”的观感。

剧中，姚晨饰演的是一个“双面”角色苏明玉。一方面，她在长期的压抑中，与苏母、苏家兄弟几乎形同陌路，在旁人看来甚至有些冷血、无情。另一方面，她也有着属于自己小女人的一面，对师父老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甚至还主动用自己的钱去贴补被开除的员工老倪。一冷一热之间，是对姚晨表演技艺的巨大考验。与姚晨一样，还有倪大红，他将苏父的自私、小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剧中，老伴儿的离世，让苏大强表面上非常悲痛，甚至一度不敢回到老宅。实际上，他却贪图个人的享受：不坐苏明成的车，因为明玉的车是名牌，有脸面；不愿意在国内，执意要跟着苏明哲去美国住大宅子……“倪大红把一个固执偏见、孤僻、小气的老头苏大强表演得栩栩如生，有血有肉，两人的性格形成了鲜明对比，同时也促成了剧中矛盾冲突。电视剧采取“大团圆”的结尾方式，能够最大限度地满足观众心理。《都挺好》的后半部分，经过舅舅一家的无理取闹，“一致对外”的苏家头一回实现了四个人的集体和解，而苏明成也破天荒为自己的“啃老”道歉。经历了种种暴风骤雨的矛盾后，生活回归平静，矛盾一一解决，日子也要继续过下去，观众在愉悦的情绪中感受到创作者想要表达的主题和情感。在结尾处，剧中主人公们都认识到血浓于水、亲情无法用金钱来替代，全家人倾尽全力挽救原生家庭的生命，全家人重新坐到一起，下一代们也在这次风波中成熟了起来，完美的结局使整个故事回归了理性的轨道，一个相对温暖而光明的结局和情节更符合中国人的欣赏心理，电视剧《都挺好》虽然在具体情节上对原小说做了部分改编，加强了剧中主要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剧中除了明玉与苏家的大矛盾之外还有很多小矛盾，苏大强与明成家的矛盾，明成和朱丽的矛盾，明哲与大嫂的矛盾，包括老蒙家庭与事业涉及到的矛盾，赚足了关注度，使得电视剧更有震撼人心的效果，但是人物的主体命运和剧情走向依然按照开篇回家过程曲折和结局温暖的常规创作套路铺开。

电视剧《都挺好》故事发生地苏州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人文传承，素有“东方威尼斯”之称，街巷与河道并列，陆路与水道同行，粉墙黛瓦的传统民居更体现了古城苏州的整体风格。苏州在保持古典风格的同时却融入了越来越多的现代元素，彰显着古老苏州的文化魅力。电视剧《都挺好》中加入了苏州传统文化元素，让更多观众了解苏州评弹，片头曲中三弦与琵琶声交相辉映的评弹，将观众带到江南小桥流水苏州小镇中的极有生活韵味和地域风情的氛围里，与其他影视作品中评弹只是应景元素不同，《都挺好》中选取的评弹选段与剧情有着相辅相成的关系。剧中伴随着极富地域特色的苏州评弹，镜头从苏州同德里的弄巷天井穿梭至高楼大厦间明亮的办公室，姚晨所饰演的女主角苏明玉一出场就展现出都市职场女性的强大气场。她事业有成，深受老板信任和重用，是人们眼中“成功又漂亮的精英女性”。苏明玉为了给商业伙伴洪总道歉，喝酒赔不是却铩羽而归，背景音乐为蒋调《三国演义-战长沙》，一上来就是“他们二人杀得无胜败”。苏明玉和石天东进一步发展后的第二天，石天东一边做菜一边神游，背景音乐则是蒋调、俞调《白蛇传-赏中秋》，听上一曲苏州评弹，进到营造的意境中，暂时远离喧嚣的社会，感受江南恬静的味道。

在抗日神剧、青春偶像剧、谍战剧、穿越剧、宫斗剧在荧屏轮番登场之后，讲述普通人家故事的“家庭伦理剧”成为人们欣赏的主旋律电视剧，家庭伦理剧一般被界定成以家庭成员、亲属之间庴和情感纠葛为主要表现内容，以家庭为主要叙事场所，以揭示人物在家庭生活中表现出的道德境界、价值观念为主旨思想的电视剧作品。这类电视剧作品通常围绕着孝悌、亲情、代际冲突、夫妇关系展开，剧情突出欲与理、情与法、义与利等矛盾，借以反映社会，凸显人性。

近几年，家庭伦理剧故事背景大多设定在现代社会，从小人物视角入手，展现社会和人伦观念的变化的家长里短、夫妻关系、婚姻状况、婆媳关系的家庭伦理剧火爆荧屏。作为大众文化载体的一部分，家庭伦理剧直接折射出当下社会的政治、经济、伦理、道德等复杂的景观，通过种种剧情起承转合、事件冲突来表现人物的情感历程、思想升华，将传统文化与伦理价值整合进叙事之中，其内容深刻反映出整个社会文化，其外部维度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受众的价值观、爱情观、家庭观等，让观众感受到社会正在发生的变化，传递爱心、美德，在直面现实、缓解现实焦虑的同时，向观众展示正确的人生观、道德情操和伦理价值观。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市场商业化的冲击，有些家庭伦理剧创作人员为制造一些想象之中的浪漫情调、理想生活，不惜绞尽脑汁制造复杂的人际网络、情感纠葛，于是就出现了将现实浪漫化、将生活理想化、将娱乐浅表化的倾向，常常沦入“三破一苦”的怪圈——“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和一个苦情的女人”，热衷于把叙事定位在非正常家庭的大悲大戚之上。而家庭伦理剧《都挺好》却一扫陈旧习气，散发出清新气息，《都挺好》与《欢乐颂》《大江大河》对比,《欢乐颂》反映的是都市职场的矛盾,《大江大河》反映的是时代变迁,《都挺好》反映的是原生家庭的影响,该剧不再依靠畸形家庭的突发事件来吸引眼球，而是关注常态下具有真实意义的家庭，剧中的矛盾都是现实生活中每个家庭都会出现的磕磕绊绊，尽管电视剧《都挺好》中一些剧情安排欠缺合理性，许多地方为了凸显事件的独特性和人物特征而放弃对生活逻辑的尊重，例如剧情中在重男轻女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女主角苏明玉（姚晨饰）一直被牺牲，长大之后见识了家人的自私、愚孝、任性之后仍然选择继续付出并最终走向和解之路。

但在电视剧主题思想和创作理念上，《都挺好》仍然是一部宣扬主流价值观中家庭观念的优秀电视剧，《都挺好》勇敢地踏出了一大步，带火了“原生家庭”的概念，从这个角度来看是创作理念的创新和探索，至少引发了人们对原生家庭的思考与讨论。《都挺好》引发的巨大的社会讨论，根源就在于高度写实的故事情节，直击原生家庭种种纠葛带来的人生困境和创伤。这种能够触发反思的题材与内容，引起了观众的共鸣和观众的高度认可，电视剧《都挺好》不管是制作内容、演员阵容，还是题材内容都相当强大，除了该剧剧情上获得共鸣，引人深思之外，该剧中的人物形象以及演员演技也是一大看点之一，剧中所有演员演技过硬，饰演出人物的个性，无论语言，动作，细节处理都很到位，兼收了偶像、实力、收视、话题等效果。电视剧《都挺好》于2018年3月1日起在浙江卫视、江苏卫视首播后，收视率更是一路飙升，随着剧情渐入高潮，《都挺好》CSM55城市网黄金档收视率连续8天收视破1，最高收视率达到1.355并仍在不断冲高，成为2019年现实主义题材家庭都市大剧中的话题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