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议军队档案服务工作的沿革与发展趋势
2020-11-06周睿丁晓阳黄雪梅黄永勤
周睿 丁晓阳 黄雪梅 黄永勤
摘要: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技术革命掀起了智慧时代的浪潮,而军队档案资源丰富的知识价值亟待深层挖掘和再获新生。本文首先从初创时期、开放时期和信息化时期三个方面总结我军档案服务工作的历史沿革,然后分析军队档案服务工作的现存困境,最后针对现实问题提出开展知识服务的必然趋势。
关键词:军队档案;知识服务;档案服务
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新签署的《军队档案条例》自2020年 1月 1日起执行,《条例》指出档案工作“为党管档,为军守史,为战服务”的职责使命,并特别要求档案工作要服务军队建设、改革和军事斗争准备[1]。提供档案信息服务是档案工作的根本任务,我军的档案服务工作几乎伴随档案事业的建立而同步萌芽,抗日战争时期军队的档案管理虽属文书机要工作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已开展文件汇编等服务工作。进入新时代,军队编制体制的重构重塑、军队职能使命任务的复杂多样、军事斗争形态的联合化体系化等对军队档案服务工作提出了新的期许。系统总结军队档案服务工作的历史沿革和现状问题,探索其发展规律,有助于我们回顾历史、继往开来,进而把握军队档案服务工作的方向,探索服务国防和军队建设、军事斗争需求的更优方案和最佳实践。
1 军队档案服务工作的历史沿革
1.1 初创时期的军队档案服务工作
战争年代产生的档案基本上是文书档案,主要由各单位文书处理部门分别保管,必要时再进行较大范围集中管理。革命初创和长征时期大量的档案管理人员牺牲在运输的途中[2],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各部门管理好自己的文件材料,做到不丢失、不泄密、不损坏就够了,该时期档案服务工作也局限于本机关的查档和利用。辗转留下来的大量文档资料散乱冗杂;解放战争时期,我军进入战略反攻阶段,我党我军注意收集和接收国民党政府、军队的档案文件;建国之后也多方收集和集中保管,为国家留存了一批重要的档案文化遗产,但也存在大量档案丢失或无法再恢复其完整和原貌等问题,许多档案并未发挥服务利用价的功能。
新中国成立之后,我军逐步建成了由多军种和兵种联合组成的军队,档案由单一文书发展为多种类、多格式、多载体。档案管理工作的要求由最初的“安全保密”上升为“收集整理”,档案管理工作开始起步。1954年军委办公厅成立档案处指导全军档案工作,同时制定统一的工作制度,标志着我军档案事业正式建立;1958年,全国档案工作“四月会议”在京召开,提出了“以利用为纲”的指导方针,军队档案服务工作又开始向着“提供利用”的方向發展。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全国档案事业开始恢复和整顿,军队档案工作也开始科学化管理,80年代初解放军档案馆首先组建落成,随后各大单位也相继建起档案馆,同时保留各大单位原有的后方档案库,随着军委做出开放军事档案的决定,军队档案服务工作有了很大的发展,档案提供利用的范围和数量不断扩大。至此,我军档案工作经历了自然分散保管、收集整理管理、疏散隐蔽保管等阶段,发展到集中统一管理并注重开发利用阶段,开始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
1.2 开放时期的军队档案服务工作
从1980年开始,在我国开放档案的大背景下,为促进军队档案的开放和利用,军队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如:《关于军队档案馆不需控制使用档案的利用办法》(试行)、《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条例》等。经过多年的实践工作,军队档案服务工作总结出适合开放的档案包括:思想政治教育和文化宣传工作;干部职级待遇等;英模人物和先进集体的事迹材料;我军参加抢险救灾、支援地方经济建设、军民共建等档案;部分民兵类档案;已经公开出版的军史、战史、人物传记;已满30年的军内报刊和公开发行的军队刊物等[3]。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档案作用,军队各级各类档案馆都通过多种形式提供档案利用服务,服务对象从本单位逐渐扩大到地方和社会各方面,服务方式也从单一查询阅览扩展到阅览、外借、展览与陈列、制发档案证明等。军队各级档案馆建立健全了编研机构,一些学术造诣较高并且精通编纂业务的专业人员逐渐充当了军队档案文献编纂的主力军,贡献了一大批高水平的军队档案文献汇编材料。
1.3 信息化时期的军队档案服务工作
2002年国家档案局中央档案馆印发了《全国档案信息化建设实施纲要》,标志着我国档案信息化建设正式启动。而军队档案信息化建设起步更早,1996年至2005年的“九五”和“十五”期间,军队档案信息化建设取得了飞速进展。1997年全军开展了“军队档案信息管理网络工程”(简称“军档工程”)的建设,对军队档案管理的标准、硬件环境、软件和质量要求进行了统一要求,为立档单位、档案馆、档案业务指导部门分别研发了相关的档案管理系统,同时还对全军21个档案馆进行了考评,评出了9 个一级馆和12个二级馆。2001年全军第八次档案工作会议印发了《“十五”期间军队档案信息网络建设实施办法》,对档案信息化建设进行具体部署。2002年全军立档单位档案信息化建设现场会明确了军队档案信息化建设的目标、思路、方法和步骤。之后,我军档案事业进入信息化建设加速发展阶段。
信息技术的应用为军队档案工作带来了工作方式的转变,数字化档案的可复制性和可共享性使得档案能够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档案的收集整理由人工方式向半智能和智能化方式转变;档案存储形态由纸质转变为数字存储介质;档案馆室温湿度、火盗报警管控由人工转向信息化手段辅助管控。这一时期的档案服务工作也由传统的人工查阅目录转向计算机检索;由传统的到馆查询转变为经过授权的网络在线调阅;传统的档案服务资源基础主要来自本馆馆藏,而档案的信息服务则可以实现资源共享,将众多档案馆互联成信息量和服务规模都更巨大的档案信息资源网络已成为共识[4]。
2 军队档案服务工作的现状分析
随着我国国防事业的发展与投入经费的持续增长,军队档案馆的硬件条件已达到较高水准,各档案馆都建立起自己的门户网站,构建了统一标准的档案信息资源管理系统,军队档案信息资源数据库之间也基本实现网络连接。另一方面,高新技术的发展和应用推动着军事理论和作战方式的重大改变,作战的网络化、体系化、联合化、智能化等特征空前显著,战场信息海量复杂,指挥决策的复杂性与时效性要求提高,这对档案部门的辅助决策和智力支撑提出了更多的期望[5]。
目前我军档案服务工作仍存在与职能任务不相适应的问题,主要包括:
(1) 新体制编制下的协作问题。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的号角下,军队体制编制进行了重构重塑,各大单位的职能使命、任务分工等形成新格局,这使得档案馆的职能任务、组织隶属、业务关系、馆际协作、辅助决策等新问题的出现,下一步将围绕提升部队作战能力,发挥档案职能部门的信息优势破题,打破信息孤岛,充分释放档案业务部门的智力效能。
(2) 档案服务质量待提升。目前,军事斗争准备工作需要档案部门提供快速、准确、全面和预测性的知识支持,而当前的档案服务还存在多方面的局限性:如关键词检索无法彻底的表达首长参谋机关的决策需求,这种方式既无法保证档案信息的检准率和检全率,也无法提升档案信息服务部队备战打仗的效能;现有技术框架下,档案信息检索的目标和结果是缺乏关联性的档案文件;大部分单位虽已建立了数字档案管理系统,但档案数字化工作重数量,轻质量,大部分主要依靠将纸质档案转化为电子档案,而对电子文件的接收归档管理工作尚未形成统一的规范;档案收集、鉴定和开放工作缺乏统一可操作的标准,各单位的档案管理软件之间可衔接度不高,使得档案资源异构、异地分布,各单位档案部门条块分割、各自为政,难以实现集约管理。
(3) 档案信息化服务相对滞后。与进展迅速且形成完整体系的军队信息化建设相比,档案网络建设和管理系统软件开发比较滞后。军队档案信息网络建设缺乏基本平台,各单位档案信息网络建设发展不平衡,有的实现了本单位或本系统的网络服务,有的局限于馆内运行,而仍有部分单位尤其是“小散远”单位的保密档案室仍然处于传统管理阶段,劳动量大、耗时较多,管理方式和工作效率比较落后。另外,目前几乎所有的档案馆都配发了台式机、打印机等基础IT终端与外设产品,但网络设备的拥有率极低,数据库和MIS等应用软件拥有率较低。大部分档案馆的电脑仍然停留在文字处理、文档管理等基础的数据处理上,信息化设施的应用水平和网络参与度明显低于其他业务部门。
(4) 数据标准和身份认证不统一。军队内部各网络的身份认证和用户管理机制标准化程度不够,不利于统一操作。一个用户登录不同的系统需要注册不同的账号,容易遗失账号密码,而如果在不同系统里使用同样的账户密码,又使得信息安全得不到保障,用户在跨域使用调阅档案信息资源时要针对不同的系统单独认证身份来回切换,反复校验身份,这使得业务流程变得复杂,降低了工作效率。
地位难以撼动,这使得档案馆或多或少存在“门难进”的不良形象;此外,军队档案传统服务和信息服务中都缺乏相应的反馈和考察制度,既不太关心用户使用档案的实际情况,也不太关心用户对档案服务的反馈和评价,也不与外界沟通,这使得档案利用者的利用需求难以得到满足,也阻碍了军队档案服务工作的改良和创新发展。
3 军队档案知识服务的发展趋势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在2005年就发布了《迈向知识社会》的时代报告,并指出人类社会正在由信息社会迈向知识社会。在知识经济时代,档案工作的职能也将发生巨大变化,中国人民大学冯惠玲教授曾指出“知识时代档案人员要将职能重心从实体管理向信息管理和知识管理转变[6]”。综合前文所述,笔者认为:新军事使命任务的要求下,知识服务将成为军队档案服务的必然发展趋势,也将成为破除现存困境最强有力的推手。
主要理由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 时代潮流的大势所趋。知识经济时代,知识将成为创造价值的因素和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源泉。而档案中蕴藏着大量的知识资源,如何将隐性档案知识资源挖掘出来,发挥社会发展知识载体和战略资源的作用,成了档案部门必须面对的问题。军队档案资源是国家档案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具有独有性,因此军队档案部门有义务承担起知识服务的责任。近年,国家也紧随潮流,对提升档案服务制定新政策新举措,如中办、国办《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档案工作的意见》指出要将档案服务作为公共服务的一部分,努力提供一站式服务,做到便民利民;并指出各档案馆(室)要加强对档案信息的分析研究、综合加工、深度开发,提供深层次、高质量档案信息产品,不断挖掘档案的价值,努力把“死档案”变成“活信息”、把“档案库”变成“思想库”,更好为各级党委和政府决策、管理提供参考。
(2) 知識服务的内生动力。传统意义上的军队档案服务以档案馆员和档案本身为中心,等客上门,你来查我来找,主要服务于首长机关,服务地点局限于档案馆内,该举措对限制访问与保密性较强的档案信息具有较好的保护作用。然而随着军队档案馆数字化建设、军队信息化建设的发展和电子文件的出现,传统的单一、被动式的服务方式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档案部门面临着被文件系统与数据库逐渐取代的危险,传统的档案服务方式陷入困境,档案管理与利用者双方都在呼吁着设计一种更加便捷、高效、双向互动、主动性强的服务策略与方式。表1 展示了我军不同阶段档案服务的特点,可知在向用户提供高质量的信息、用户的满意程度等方面而言,知识服务的优势十分显著。
(3) 军事变革的使命牵引。我军正处于军队改革的攻坚时期,军队建设、训练、作战理论与实践都在经历重大的变化,普通的数字档案查阅已无法满足部队日常训练和备战打仗的需求。智力支撑的辅助决策服务已成为当下核心的目标,军队档案来源广、数量大、权威性高、专指性强,甚至不少珍贵档案是无数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回的,档案部门应加强对档案中蕴含的知识进行充分的分析挖掘和开发利用,让档案焕发出新的生命,让其成为“活信息”和“思想库”,进而保证首长和参谋机关的科学决策,服务部队的备战打仗;其次,个性化和专业化的服务需求愈发突出,部队和机关越来越多围绕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反恐维和、信息化体系作战、联合作战、实战训练等重点、热点问题提出了针对性、知识性的需求,档案部门应借此机会主动作为,在组织层面上实现各馆的协作,从机制层面实现数据和身份认证的规范统一,进而整合分散的档案资源,提高档案工作者的素质,更好地服务部队和机关。
知识服务的模式融合先进的手段、主动的理念,必将成为档案服务工作的主要发展趋势,档案部门应融入时代潮流,吸收大数据、5G等新的信息技术,结合军营开放日、备战演习、非战争军事行动等军事活动,发挥档案部门的智力支撑作用。笔者下一步也将针对军队档案知识服务的相关理论和技术开展进一步探索和尝试。
参考文献:
[1] 方建睿,杨悦.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签署命令发布新修订的《军队档案条例》[N].解放军报,2019-12-16.
[2] 潘合定,费云东.朱总司令与红军档案[J].档案学通讯,1986(3):1-5.
[3] 王璐颖,梁兵,董伟琴,等.试论军事历史研究与军事档案开放[J].军事历史研究,2010(s1):183-186.
[4] 段振波,吴殿君,崔海燕.信息化條件下军队档案工作转型发展问题研究[J].信息管理,2014(3):16-20.
[5] 薛匡勇.军队档案工作面临的挑战与对策[J].档案学通讯,2010(1):7-11.
[6] 冯惠玲.以变应变--当代档案事业的发展方略[J].图书情报知识,2005(1):39-42.
作者简介:
周睿,91668部队保障部保障信息中心助理工程师,研究方向:军事信息管理
丁晓阳,国防大学政治学院军事信息与网络舆论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军事信息系统与信息技术
黄雪梅,国防大学政治学院军事信息与网络舆论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军队档案管理
黄永勤,国防大学政治学院军事信息与网络舆论系讲师,研究方向:军事信息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