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版Bell-Lysaker情绪识别任务在重性抑郁障碍患者中的信效度☆
2020-11-06李大志贾晓菊王文辰楚利君张健孙霞张勇
李大志 贾晓菊 王文辰 楚利君 张健 孙霞 张勇
情绪识别(emotion recognition)是指通过面部表情和/或声音语调、身体姿势,判断和识别情绪的能力[1]。重性抑郁障碍(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MDD)患者存在情绪识别缺陷[2-3],目前国内评估MDD患者情绪识别的工具不多。Bell-Lysaker情绪识别任务 (Bell-Lysaker emotion recognition task,BLERT)作为动态情绪识别工具,与大部分测试选用的静态情绪识别工具相比,有助于提高准确性[4-5],并已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验证具有很好的信效度[6-9]。本研究旨在验证中文版BLERT在中国成年MDD患者中的信度及效度。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来自2019年3月至2019年12月天津市安定医院门诊及住院的MDD和稳定期双相障碍患者(bipolar disorder,BD),以及来自社区体检中心的健康对照(healthy controls,HC)。
1.1.1 MDD组 纳入标准:①符合《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5版》重性抑郁障碍诊断标准,且为首次发病;②年龄18~65岁,性别不限;③小学及以上文化程度,右利手;④智力发育正常,无色弱或色盲;⑤伴有失眠患者允许使用非苯二氮类镇静催眠药;⑥目前使用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s,SSRIs) 或5-羟色胺与去甲肾上腺素再摄取抑制剂(serotonin and norepinephrine reuptake inhibitors,SNRIs) 治疗,药物剂量相当于氟西汀20~40 mg/d。排除标准:①处于躯体严重疾病活动期;②有物质滥用及依赖史;③既往或现在患有其他精神疾病;④伴有精神病性症状,或合并使用抗精神病药;⑤近12周有MECT治疗;⑥近4周使用中长效苯二氮类镇静催眠药;⑦伴有严重自杀风险或自杀行为。共收集125例患者,其中男36例,女89例,年龄18~65 岁,平均(37.53±14.11)岁,受教育年限 5~22 年,平均(13.46±3.09)年。
1.1.2 BD组 纳入标准:①符合《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5版》双相Ⅰ、Ⅱ型障碍诊断标准;②~⑤同MDD组;⑥杨氏躁狂评定量表(Young manic rating scale,YMRS)≤6分,且汉密尔顿抑郁量表-17 (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17)≤8 分,且持续≥1月[10];⑦按照《中国双相障碍防治指南》(第二版)规范使用心境稳定剂,如碳酸锂、丙戊酸盐等。排除标准同MDD组。共收集69例患者,其中男26例,女 43例,年龄 20~64岁,平均(34.71±12.48)岁,受教育年限 5~20 年,平均(14.06±3.01)年。
1.1.3 HC组 纳入标准:①90项症状清单(symptom checklist 90,SCL-90)各因子≤2 分;②~⑤同MDD组;⑥无精神疾病家族史。排除标准同MDD组。共收集66名对照,其中男20名,女46名,年龄 20~64 岁,平均(37.06±10.39)岁,受教育年限5~21 年,平均(14.29±3.63)年。
1.2 评估工具
1.2.1 中文版BLERT中文版BLERT是用于评估情绪识别能力的工具[11],由时长6 min的视频组成。该视频分为21段,每段视频均由同一名男演员通过动态表情、语气及上半身动作表现一种情绪,每段约10 s,中间有5 s停顿时间来识别演员表达的7种基本情绪,即高兴、悲伤、恐惧、厌恶、惊奇、愤怒、中性情绪。分为3个维度,即正性情绪、负性情绪、中性情绪。正性情绪包括高兴、惊奇等基本情绪;负性情绪包括悲伤、厌恶、愤怒、恐惧等基本情绪。被试正确回答1个项目计1分,总分0~21分。得分越高,情绪识别能力越好。
翻译修订程序:①将原量表的英文独白翻译成中文,内容适合国内普通人群特点;②邀请耶鲁大学心理学华人教授修改回译;③请国内专业演员配音,在语调、语气、口型方面与原视频尽可能保持一致;④邀请14名英语专业学生分别测试英文原版及中文翻译版,两次BLERT得分的组内相关系数(ICC)为0.84,一致性较高。
1.2.2 中国面部表情图片系统(Chinese affective facial picture system,CAFPS) 用于评估面部表情识别能力。该系统具有较高的信效度[12]。从图片库中随机抽取42张静态表情图片,包括7种基本情绪(同BLERT),被试正确回答1个项目计 1分,总分 0~42分。
1.2.3 临床评估量表 使用HAMD-17评估患者近1周抑郁症状及严重程度;YMRS评估近1周躁狂症状及严重程度;SCL-90评估HC近1周心理健康状况。
1.3 测试及评估程序诊断及量表评测由1名副主任医师和1名主治医师共同完成。MDD组患者在基线和第2周完成HAMD-17、中文版BLERT、CAFPS等工具的评估,BD组与HC组仅在基线时完成 YMRS、HAMD-17、SCL-90、 中文版 BLERT及CAFPS等工具的评估。
1.4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5.0及AMOS 25.0进行统计分析。采用MDD组基线数据进行分析。社会人口学资料组间比较采用检验和单因素方差分析。内部一致性信度采用Cronbach's α系数检验;重测信度采用基线和第2周评估结果计算组内相关系数(ICC)进行检验。内容效度采用维度与总分以及基本情绪与其所属维度的Pearson相关系数检验;关联效度采用BLERT总分与CAFPS总分的Pearson相关系数检验;区分效度采用协方差分析,以年龄、性别、教育年限为协变量,事后比较采用Bonferroni检验;MDD与HC组的最佳划界分及对应的敏感性、特异性采用受试者工作特征(ROC)曲线法结合约登指数检验;结构效度采用验证性因子分析(CFA)检验。检验水准α=0.05,双侧检验。
口头述职完成后,李兴军的神情又紧张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一些,对在上一届已参加了两次述职的“老”代表来说,他知道下一个环节就是选民提问和评议。“乡镇卫生院长期以来积累下来的效率不高、活力不足、医疗服务质量不高的状况还没得到根本改变,现在解决得怎么样了?”选民代表、寺头村村民张玉庆开门见山地问道。“我镇是山区乡镇,条件落后,近几年院里年轻专业人才招不来、留不住,你是否向上级部门反映过?”选民代表、医院职工冯永红接着提问……李兴军代表脸红冒汗,一边听,一边用笔快速地记录问题,向选民一一作出答复。“现场回答选民的提问,压力很大,也感受到了人大代表为选民代言、为选民办事的责任。”李兴军感慨道。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及BLERT分数MDD组、BD组与HC组年龄、性别及受教育年限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5例 MDD 患者中 70例 (56.0%)HAMD 评分 8~17分,35例 (28.0%)HAMD 评分18~24分,20例 (16.0%)HAMD 评分≥25分。BLERT总分以及3个维度分数见表1。
2.2 BLERT的信度分析
2.2.1 内部一致性信度 在MDD组中,全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78,其中单独删除第19项(该项显示恐惧情绪)后可增加全量表Cronbach's α系数至0.79,但增加不明显,其余20项单独删除后Cronbach's α系数均低于全量表。正性情绪、负性情绪与中性情绪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58、0.63、0.69。
2.2.2 重测信度 MDD组最终83例 (66.4%)完成第2周重测,全量表组内相关系数(ICC)为0.72(P<0.01),正性情绪、负性情绪、中性情绪的组内相关系数 (ICC) 分别为 0.51、0.64、0.53 (均 P<0.01)。
2.3 BLERT的效度分析
2.3.1 内容效度 MDD组正性情绪、负性情绪、中性情绪与全量表的相关系数r分别为0.78、0.90、0.73(均 P<0.01)。高兴、悲伤、恐惧、厌恶、惊奇、愤怒与其所属维度的相关系数r分别为0.70、0.68、0.65、0.75、0.89、0.60(均 P<0.01)。
2.3.2 关联效度 MDD组BLERT总分与CAFPS总分的相关系数 r为 0.55(P<0.01),而基线时正性情绪、负性情绪、中性情绪与CAFPS总分的相关系数 r分别为 0.31、0.45、0.30(P<0.01)。
2.3.4 敏感性和特异性 BLERT区分MDD组与HC 组的 ROC 曲线下面积为 0.73(P<0.01),最佳分界值为15分,此时敏感性为0.79,特异性为0.60。BLERT的曲线下面积0.73高于CAFPS的0.66(P<0.01)。 见图 1。
2.3.5 验证性因子分析 MDD组中,BLERT 7种基本情绪模型拟合良好,卡方自由度 (CMIN/df)为1.12,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0.03,递增拟合指数(IFI)0.95,非规范拟合指数(TLI)0.93,比较拟合指数(CFI)0.94。
表1 基线时BLERT总分以及各个维度分数分布特征
图1 BLERT总分与CAFPS总分区分MDD组与HC组的ROC曲线
3 讨论
BRYSON等[11]首次发现BLERT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具有较好的稳定性和有效性,但国内外尚缺乏该工具在MDD患者中的信效度检验。
本研究发现中文版BLERT在MDD患者中具有较高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与国外在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6]。3个情绪维度同样具有可接受的内部一致性信度,表明BLERT在不同情绪维度中各条目的同质性和一致性程度较高。中文版BLERT的重测信度较好,尽管3个情绪维度的重测系数较低(低于0.80),仍具有可接受的稳定性[13],本结果与国外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研究相近[8-9]。
中文版BLERT的3个情绪维度与全量表总分,以及7个基本情绪得分与其所属维度得分之间相关性较高,表明中文版BLERT具有理想的内容效度。中文版BLERT总分与CAFPS总分间存在一定程度正相关,表明中文版BLERT动态情绪与CAFPS静态表情识别内容存在叠加,都可以有效反映患者的情绪识别能力。进一步验证发现,负性情绪与CAFPS总分相关程度较高,而正性和中性情绪与之相关程度较低。有研究发现MDD患者对正性情绪图片的记忆敏感度较弱[14],推测MDD患者可能对负性情绪或表情关注更突出,而对正性及中性情绪关注不敏感。中文版BLERT可以区分MDD、BD患者与健康对照者之间的情绪识别能力,MDD患者的情绪识别能力低于健康对照者,表明MDD患者情绪识别能力受损严重[2]。而且发现MDD患者比稳定期BD患者情绪识别能力低,推测MDD患者急性期抑郁症状严重,导致情绪识别能力受损更明显。既往研究鲜有关于BLERT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分析,本研究发现BLERT分界值为15分(此时敏感性为0.79,特异性为0.60),可以较好区分MDD患者与健康对照的情绪识别能力。中文版BLERT具有理想的拟合指标值[15-16],表明其结构效度较高。
本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首先,MDD组重测时间为2周,短期较好的心理测量特性并不代表远期的稳定性[6]。其次,MDD组在急性期进行评估,而BD组在稳定期进行评估,这可能影响不同群体中BLERT情绪识别的区分效果。此外,情绪识别能力易受精神科药物影响[17],药物可能会削弱不同组别情绪识别能力的差异性。有关研究发现中国人和美国人在情绪识别的准确性上存在差异[18],提示评估工具应注重本土化和文化差异。总之,本研究提示中文版BLERT在中国成年MDD患者中具有可接受的心理测量特性。与其他情绪识别工具相比,BLERT模拟真实环境下的情绪判断,更有利于评估MDD患者的情绪识别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