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目前中学汉语教育的研究现状与问题

朱烃仁

摘 要：在现今的社会中，一个国家的发展与世界各国之交流息息相关。除了经济层面外，与各国之交流互动亦为重要。而语言，则是各国间沟通的工具。由此可见外语教育对国家发展的重要性。而由外语教育政策可以看出其国家对于国际情势的掌握与国家发展的积极面向。通过对法国目前中学汉语教育的现状进行梳理，以期为今后的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法国中学;汉语教学;研究现状

一、 法国外语教学的背景

欧盟从1980年代即推出苏格拉底教育计划，鼓励欧洲学校与学生进行跨国合作交流，美国自2002年底，亦正式把外语教学列入教育优先政策，国际化已经不再是少数社会菁英的专利，而成为每个学生都必须获得的基本教育，并必须向低年龄扎根，为符应地球村的趋势与培养学生恢宏的世界观，与现今全球化与信息发达的时代，想要与不同国家的人群沟通，并开拓自己的视野。肢体语言之外，语言沟通是我们大部分人都不能否认的重要性。而美国于二战后就开始的留学生人才交换计划，让英文成为现今最为被广泛运用的语言，成功的推销了自己的语言与推广美国文化。

欧洲各国的地理位置几乎都与邻国紧紧相连，由历史演进看出，自古以来土地、经济与通商及为国家重要发展命脉。从拿破仑统一，普鲁士建立城邦，一直到二次大战，欧洲各国一直在相互寻找维持和平的方式。如今，欧盟的成立，则是把与和平相关的经济、语言、教育等国家重要因素做一个合理的认同与规划，使各国互相承认，用以保持各国平衡，达到和平的目的。

法国的外语教学不管是向外推行法文与法国文化，或着是在国内推行之外语都行之有年。由于历史因素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法国海外殖民地纷纷独立，法国早在此时就已经看到了推行「外语教学」的契机。由于二战后海外殖民地的独立，在此时看似对法国国际局势非常不利的情况下，法国却从另外一个角度注意到了解套的方法。确实殖民地的独立让法国失去了大片的领土，却也相对地增加了了解法国文化且使用法语的国家。配合当时法国对新兴独立国家经济上与教育上的援助，法国巩固了所谓法语区（Francophonic），也让法语成为世界上第二大被使用的语言（Ministère des Affaires Etrangères et Européennes，2010）。

法国政府的外语教育战略之一是坚持中小学外语教育语种的多样性。政府认为，在基础教育阶段开设种类繁多的外语课程为法国和欧洲的未来提供了机遇。法国是除英国外提供外语语种最多的国家，初中和高中生可选的语种分别多达十二种和十五种之多。在有如此明确的目标并推行至全国中小学，且已行之有年的情况下，探究法国外语教学是有其价值的。

二 、汉语教学之现状

世界各国都將汉语教育视为重要的语言教育，德国与2004年将汉语纳入中学考试、汉语在加拿大则成为第三大常用语言、英国与2014年将汉语列入小学课程等。但在法国，汉语则是在60年代就已经是法国中学的考试科目之一。

法国在汉语教师培训上有自己的一套系统，在学生的汉语能力测验上，除了高中毕业会考（Bac）有选择汉语的科目以外，另外两项选择是 “华语文能力测验TOCFL”与 “汉语水平考试HSK”。TOCFL为中国台湾地区推广的汉语能力测验，HSK则是中国大陆地区推广的汉语测试。两项考试都可由学生自行选择正体字或是简体字，但其实选择简体字的学生较多。TOCFL在法国考试地点不多，法国里昂以及波尔多有考场;HSK则拥有马赛、波尔多、里尔、里昂、摩纳哥、南特、巴黎、雷恩、史特拉斯堡等，多个大学区的考场。

三、 法国外语教学的推行

法国是欧洲较早确立王权与主权的国家，因此长久以来各项行政制度采行中央集权制（la centralization），其中，教育行政制度为其明显的例子之一。虽然近年来有意将教育事务交由地方办理，但相对于美国、德国等其他国家，法国中央仍然拥有其明显的主导优势。

当二十世纪初，凡尔赛条约起草时，采用了英文、法文两种语言作为文本，结束了法语在国际外交上的特权地位。随着全球化和欧洲经济的一体化，作为欧盟的主要创始国，法国清楚地意识到，要想确保法语在国际中的优势地位，一味地宣传法语而忽视其他语种，只会适得其反，将法语在欧洲的主导地位拱手让人。法语自十八世纪开始成为西方世界最通行的语言，直到二十世纪才被英语替代，面对英语在欧盟内日渐突显的主导地位，法国希望欧盟出面，通过带领「教授两种现代语言」、「学习多种成员国语言」等手段予以平衡。法语是欧盟内仅次于英语的第二大工作语言，因此若采取「教授两种现代语言」，法语就会成为成员国或部分成员国的优先选择。

在苏格拉底教育计划与波隆那宣言之后，法国在国家主导下，推动了许多与世界各国教育的合作计划。法国的政策是由上而下的。身为联合国的一员，法国政府在推行外语教学政策上，配合UNESCO、OECD（经济发展合作组织）、欧盟与法语区等大型国际组织，一方面培养国际组织所需人才，一方面不让法国在国际会议中缺席，强调国家本身是世界的一份子。

在法国大革命至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法国政府极力推崇国民对法语的学习。强调 “一个国家，一种语言”，对外语教育并不重视。致使1881年颁布的《费里法案》（Loi Ferry）规定，义务教育的教学语言只能是法语，公立教育要使所有儿童都能通过法语获取知识，得到发展。由此，法国各个地区与殖民地间，不同民族的地方方言与民族语言则渐渐消失。

二十世纪80年代末以来，法语因为英语在全球的强势与欧盟官方语言的增多下，而感受到法语地位的危急性。在1989年法国总理利昂内尔·若斯潘（Lionel Jospin）提出，从小学4年级开始设有外语。之后至1995年，法国全国有二分之一的小学五年级学生和四分之一的四年级学生在学习外语。1998年以降，法国的外语学习热潮则更加高涨。汉语则是在十九世纪后期，在法国与中国多方交流下，显现出其特色与带有东方世界的神秘感后，学习趋势才开始与日俱增。

四 、法国汉语地位之演变

白乐桑（Jo?l Bellassen）是法国近代汉语的重要推手。其于1969年就读于巴黎第八大学，主修哲学与汉语;1973年，为法国第一批公派赴华留学生，于当时的北京语言学院进修汉语，第二年转入北京大学。回国后从事汉语教学、汉语教学研究和汉语推广工作。1987年创办法国汉语教师协会并担任第一任会长。1998年被任命为法国教育部的兼职汉语总督学，还担任世界汉语教育协会副主席。2006年，法国教育部任命为首位专职的汉语总督学。

此外，其擔任法国教育部汉语教学大纲主编，先后出版了多种关于汉语教学法等方面的书籍，如：《汉语语法使用说明》、《汉字的表意王国》、《说字解词词典》等专著十余部，在汉学界声誉广泛。其所提倡的 “字本位”（primautéau caractère）汉字教学法;以单一汉字为基本，再由汉字本身扩充为词;是目前法国汉语与汉字教学的主要概念。

作为欧洲最早发展汉语教学的国家，截至目前为主，法国大概已有两百多年的发展与教学历史。在汉语教学的经验、研究与实践上，拥有相对较多的经验。不同于台湾的华语文教育或中国的对外汉语教育，法国的汉语教学是由自身的教学方式累积出来的，在此独树一格。研究法国有其指导性。

法国中学的汉语教学始于十九世纪中期，藉由几位杰出汉学家的支持的蒙治隆实验中学。并于1977年任命第一位汉语总督于如伯（Robert Ruhlmann）。1999年建立了汉语大学师资合格证书会考。法国中学的汉语学习人数，一直保持快速地成长人数。自二十世纪中期至末期增加三千名学生，至2000年则超过了五千人，2001年达到六千人，2002年则是七千人，而今已达到万多人。汉语教学的地理分布非常平均，至2004年开学时，将涉及到23个学区。如今，汉语在法国教育外语科目中的排名已上升至第五位。

法国相当重视外语课程。在汉语方面，法国教育部于2003年颁布由白乐桑主编的高一汉语教学大纲—《公立中学汉语课程规定》中，规定中学生必须修习三种外语，但学习者可自由选择所修语言。自此，法国汉语教学第一次具有了完整的教学大纲，而汉语教学正式进入了教学大纲指导的时代。而汉语在法国，也是一样依据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构架将语言等级分为六个部分，由基础至高级分别为A1、A2、B1、B2、C1以及C2。测试方式是平均地对听、说、读、写都有做一定分数的要求。

五 、法国汉语教育现场之现况与挑战

艾田浦（Etiemble）曾说，如果我们想继续生存在即将拥有10亿中国人的星球上，我们就要赶快培养我们的中学生，甚至我们的小学生去调节他们未来的任务难道我们将永远拒绝看到当前世界的发展趋势吗？

在目前的世界人口中有20.4%讲汉语。虽说目前最为强势的国际通用语言是英文，但以汉语为母语的人口使得汉语的使用率则为全球最高。配合上中国的经济开放与起飞，对法国人来说，学习汉语已经不只是必要，而是潮流了吧！

以观光与精品闻名的法国是不可能缺席于中国经济的一隅，只要看看法国首都巴黎在假期及打折季节时的景点与各大精品店就可以知晓，服务人员如果不会说简单的汉语是没有办法应付观光购买人潮的。

1、 法国汉语教学师资

法国教师来源为师资培育学院（Institut Universitaire de Fromation des Ma?tres IUMF），学生在拿到大学毕业文凭（bac+3）后，才进入师资培育学院就读。法国的师范学校制度与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后国家欲全面性兴办全民教育（Instruction Publique）有关。在当时的社会气氛中，全民教育的构想被提出。于1833年，当时的教育部长基佐（Fran?ois-Pierre-Guillaume Guizot）以初等教育为名，颁布初等教育法案，也称基佐法案（Loi Guizot）。其主要将师资培育制度正是镶嵌入整体教育制度中。1881年，费里法案的（Lois Jules Ferry）颁布，更明确的制定了关于全民平等教育、免费义务教育与世俗宗教中立教育的原则。至1959年，法国将义务教育的年限延长至16岁，延伸了初等与中等教育的连贯性，也结束了之前初等教育师资与中等教育师资的双轨学制。

之后，1989年教育发展导向法（Loi dOrientation sur lEducation du 10 juillet 1989），又为乔斯班法案（La loi Jospin）以及2005年的学校前景计划与发展导向法案（La loi du 23 avril 2005 dOrientation et de Programme pour lavenir de lEcole），别名费雍法案（La loiFillon）。此为法国现行师资培育制度之教育相关的重要法案，在历史的推动以及渐进中，造就现行法国的师资培育教育。

2 、法国汉语教师检定与汉语教学

法国本身设有法国的汉语教师资格检定考试（Capes，certificat daptitude au professorat de lenseignement secondaire–Section Chinois），如想要在法国中学担任合格汉语教师资格的汉语教师，则须通过此项考试Capes–Section Chinois。虽说要通过汉语教师检定，但其实每年开不开放考试，以及录取名额都不固定。

根据法国中学汉语教师检定规定，其中含有两个等级，第一是中等教师资格考试（CAPES），在于国、高中教授文科与理科;第二是中等最高教师资格（Agrégation），拥有此资格者，除一般国、高中学校外，也可于其他如科技高中、高等学院预科班等作教学。第二种报考人数更少，相对的，题目难度与要求也严格许多。

3、 学生修习汉语的动机

法国学习汉语人数逐年增加，近几年则是挤下日文，跃居法国现代语言第五位。其中，除了中国经济爬升，成为世界第一、第二大经济体，提供充满东方色彩的神秘文化以及许许多多的工作机会以外;法国本身推动汉语学习不遗余力的汉语督学白乐桑等人，则是真正的功不可没。在中国经济开始转型之时，或是在更之前，就特别将汉语列入法国高中会考文凭中，让除了最常接收到文化刺激以及国际观的首都巴黎、里昂与马赛等大城以外的法国城市，看到政府在语言政策上的转型。

列入政策后的汉语学习以及教学，在法国，其形式的改变，从有文凭考试，引起学生兴趣想要修习，学校必须聘请汉语老师;学校有聘请汉语老师开设汉语课程，就会有学生想来学习汉语。这样鸡生蛋、蛋生鸡的循环，推广了汉语，也推动了学校的国际交流;更促成了法国教育部与亚洲汉语文化圈国家的国际交流;最终，也让法国更为亚洲国家所熟知。

六、 总结

1、 华语教师其专业背景影响其教学方式

基于法国汉语在教学上有全国统一的教学大纲以及教学内容，法国汉语教师论其本身专业为语言科系出身或是非语言科系，不会影响其教学总体，但却让教师的教学方式与教师与学生的互动有很大差异。

本科专业或是语言学系出身的教师，在教学上会着重在文法、文字的正确应用，课程倾向多认字与多阅读。非本科专业或是非语言系出身的教师，在教学生着重学生表达与活动，课程倾向多文化接触与多活动。

2、法国合格汉语教师证照

并不是一定要拥有法国汉语教师的教师资格，才能在法国公立中学做教学，有无考取相关资格，对教师来说，最大的差别应该在于薪资以及是否具国家公务员的身份。对于能不能成为教师这一点，倒不是重点。

考取CAPES的T1与T3认为，在教学地当汉语教师，拥有当地的教师资格会比较好。也能代表自身的教学地母语有一定的程度可以解释并顺利进行语言教学。T2则是认为，如果已经在教学地定居或是已居住许久，则教学地的教师资格应该没有那么必要。

3、法国华语教师师资分配不均阻碍华语教学发展

法国汉语教师合格教师，也就是有拿到CAPES的教师人数不多，大约只占了全国汉语教师的40%。法国汉语教师会至哪所学校教学，是每个学年初，由大学区通知老师。除非另外申请，基本上都是会在同一个县市。

学校与教师于开学前得知今年要开什么课，而学生则是在开学选课时会得知。新生，特别是高中生，需要在开学前的学校参访日到学校找老师询问今年会开什么课，进而决定要上哪一所学校。换而言之，今年上的汉語课，明年很有可能更换教师。

参考文献

[1] 白乐桑（2005a）。法国汉语教学历史沿革与现状上。法语学习，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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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李娅玲（2011）。当代法国外语教育政策的发展特征与趋势探析。比较教育研究，9，60-63。

[4] 张金兰（2014）。法国汉字教学现况及其对台湾华语文教学的启示。中原华语文学报，13，29-52。取自 http：//nccur.lib.nccu.edu.tw/bitstream/140.119/80545/1/2952.pdf

[5] 黄照耘（2006）。法国教育行政。江方盛、钟宜兴（主编）。各国教育行政制度比较。台北：五南图书出版社，320-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