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跨界经营风险形成机理研究
——基于资源整合的视角
2020-10-15陈忠卫陈安东
□ 陈 骁 陈忠卫 陈安东
(1.安徽财经大学 创业与企业研究中心, 安徽 蚌埠 233030;2.密歇根大学 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美国 密歇根安娜堡 48109)
互联网革命引发的技术变革已经影响到商业活动的各个方面。以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为特征,新兴互联网企业抓住传统制造业价值链条中的低效环节,借助互联网技术颠覆传统价值创造方式,进而重构生产关系[1];制造企业在新的利益分配格局下积极寻求本产业链外的关键价值要素,利用互联网“跨链”重组价值创造路径,最终开发出“新竞争手段”。
这种新旧动能的耦合共生产生了“跨界经营”现象。跨界企业利用互联网思维和工具优化不同行业价值链的关键环节,不断扩大企业边界重新定义生产模式,但也受到企业资源能力和产业环境等方面因素的限制而难以做到“兼收并蓄”,甚至遭受失败。
企业被视为资源的集合体,其资源特性和资源行为可以解释企业可持续的优势和相互间的差异,同时也塑造了企业边界[2]。
不少研究从资源视角讨论企业管理创新过程,以此揭示创新失败的深层根源[3-4]。然而,将这一过程置于跨界背景之下,深度探讨跨界经营风险特征及风险形成机制的研究却相对匮乏。
基于此,本文拟选择乐视这样一家“疯狂”跨界的互联网企业,从资源理论出发考察其大起大落的创业史,以此构建跨界经营风险形成的理论模型,揭示跨界经营风险内在机制,以期对企业跨界经营活动提供有价值的启示。
一、理论背景
(一)企业跨界行为
交易成本理论认为,企业跨界的本质是管理者利用“外购”间接控制边界外关键资源和活动的行为决策[3]。工业经济时代的跨界包括跨区域、跨领域、跨组织,互联网则赋予跨界更丰富的内涵。罗珉和李亮宇[5]指出,互联网时代的跨界是一种跨越不同领域、行业乃至文化、意识形态而碰撞出新事物的过程,是利用新技术将原本不相关甚至不兼容的元素连接从而获得新价值。可见,互联网背景下的跨界更多表现为一种知识、信息、商业、制造的价值协同。以此为逻辑,赵振和彭毫[1]认为,跨界经营是一种新的价值创造模式,包含互联网产业与传统制造业跨界融合、互联网产业与传统服务业跨界融合、互联网与现代商业体系跨界融合。
可以说,继IOT、智能制造之后,跨界成为突破企业发展瓶颈,实现产业升级的有效手段[6]。本研究侧重于将跨界经营视为互联网产业与制造业相互渗透融合,对现有产业和市场基础造成“创造性破坏”这一跨产业经营现象。
(二)内外资源整合
随着互联网技术被普遍运用于商业活动,去中心化引发的资源分散愈发明显,不同主体掌握不同的关键资源,使企业难以在没有外部投入的情况下追寻创新机会。新业务形成的集体性质也决定了企业不能单独设计和控制新业务发展[7],让外部群体参与企业运营,将解决问题的轨迹转移到外部行动者可能优于传统的内部方法[3]。但跨越产业边界与其他参与方的频繁交互使资源整合活动处于动态变化中,行为间因果逻辑变得模糊,从而导致意外的价值损失[7]。从现有研究来看,内外资源互动中不当的整合行为主要聚焦于资源目标、资源控制和资源价值三个维度:首先,不同的资源目标意味着不同的权衡取舍,各参与方可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相互抵制、相互矛盾或相互干扰,导致协调失衡[4];其次,合作资源不受单方控制导致资源整合难以按既定方案实施,复杂和动态化的资源集群增加资源管控难度[7],造成整合成本高昂,进而破坏范围经济[8];最后,维护内部资源运营效率的组织惯例破坏了外部资源创新价值[9],过度开放内部制度又会因资源整合活动无法在统一框架下完成而加剧行为模糊,致使企业处于维持组织开放性与构建制度化惯例的两难境地。据此,一些学者强调企业必须通过有效地互动学习来汇集资源行动后果的各种知识,推进异质性知识内化,以此减少资源调动的不确定性[2]。
(三)跨界经营风险
整理相关文献后发现,跨界经营风险研究可以追溯到战略风险及组织失败理论。战略风险文献强调,风险的形成由环境、战略、核心竞争力和组织四个层面造成,主要表现为组织对技术更新、产业调整等剧烈环境变化的不充分应对[10];组织战略决策与执行偏差、资源能动失效引发战略失控[11];组织惯例降低核心竞争力响应环境变化的速度[12];组织流程、人员和文化在变革前后因中断导致跨组织层面不一致的行动目标[10]。
组织失败文献则关注从外部和内部驱动因素两个方面考察风险形成。前者着重分析怎样的外部环境条件更易产生风险,包括制度压力、合法性缺失、环境动荡、激烈竞争等;后者则重视组织内部的决策和行动,包括过时的技能、衰退的资源、管理者能力局限、资源分配策略等[8]。战略风险和组织失败文献对跨界经营中某些行为因果具有很强的解释力,从而为跨界经营风险研究提供了较为成熟的思路,如张骁等[2]将跨界风险归为由资源编排、结构调整、人员配置引发的内部风险和行业环境带来的外部风险。
现有研究为企业跨界经营的理论分析提供了有益的启示,但仍存在三个明显缺口:一是跨界资源行为“互联网+”的结合不够;二是没有详细说明跨界资源行为表现的内在特征;三是跨界风险及其应对研究滞后于管理实践,缺乏对跨界经营风险形成机制的讨论。
二、研究过程
(一)研究方法与样本选择
扎根理论旨在搜集和分析质性数据,通过资料拆分、挖掘、合并构建和完善尚未成熟的理论。本文采用扎根理论研究方法,选取乐视网信息技术(北京)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乐视)为研究对象,理由如下:首先,乐视从一家互联网信息服务商发展为拥有三大体系和七大子生态的生态型企业,曾被评价为“最跨界互联网公司”,具有典型性;其次,乐视跨界虽取得一定成就,但也不断爆出与资源相关的风险事件,符合研究主题;最后,选择并专注于乐视跨界电视、手机、汽车领域的三次行为,适用于纵向深入分析跨界历程和展开嵌入式研究,代表着较为普遍的跨界倾向。
(二)数据收集及分析策略
数据来源包含一手和二手资料。一手资料以实地观察和半结构化访谈方式收集,包括乐视员工、乐视用户、相关产业参与厂商三类群体,共计13人,时长673分钟。二手资料包括网络资料(官网资讯、公开演讲、主流媒体报道、论坛评论等,共123份)和书籍资料(共4本)。资料收集截止日期为2019年12月31日,共计118万余字。
依据资料涉及的跨界领域,本文构建了电视资料库(代号T)、手机资料库(代号M)、汽车资料库(代号C),并严格执行扎根理论程序对数据进行处理。本文作者先独立梳理各资料库中的关键事件和节点,对资料库T和M进行比较编码,然后与课题组中研究创新创业的三位教授一起核对编码结果,共同确定概念、范畴的最佳表述和范畴间的内在逻辑。最后,以相同的编码策略,利用资料库C进行饱和度检验。
(三)范畴提炼与模型构建
1.开放式编码
开放式编码是将收集到的原始资料进行拆分,对可编码的句子或片段予以代码并赋予标签、形成概念,然后通过比较和分析发现概念间的内在逻辑,进而将概念重组构成范畴的过程[11]。通过贴标签、概念化、范畴化,剔除出现频次≤3和前后矛盾的概念,本文得到358条标签,64个概念和24个初始范畴(见表1)。
表1 开放编码示例
2.主轴式编码
主轴式编码是将开放式编码形成的低层次范畴进行聚类整合形成更大类属,并挖掘范畴之间潜在逻辑次序和关系。本文发现初始范畴间逻辑展现基本符合“前因变量、行动与互动策略、中介条件、结果”这一模式。也就是说,在特定条件背景下(产业互联网化),企业采取行动策略(资源跨界整合),在某些因素影响下(合法性压力),产生行为互动结果(跨界经营风险)。由此,本文得到8个副范畴和4个主范畴,纳入4个关系类别中(见表2)。
表2 主轴编码
3.选择性编码
选择性编码是在主轴式编码的基础上进一步概括出一个具统领性的核心范畴,以“故事线”将大多数研究结果囊括在一个宽泛的理论范围内,从而建立理论模型的核心结构[11]。本文将核心问题范畴化为“资源跨界整合行为及跨界经营风险形成”,得到如下故事线:产业互联网化刺激企业跨界整合资源以获取发展潜力,而企业整合相关资源的过程可能引发不同程度的风险,合法性压力在资源跨界整合与跨界经营风险关系中起调节作用(见表3)。
表3 主范畴的典型关系结构
据此,本文“关于跨界经营风险形成内在机理的理论模型”(见图1)。
资料来源:本文绘制。
4.理论饱和度检验
本文利用汽车资料库进行理论饱和度检验,以考察理论模型是否稳定。在已有范畴框架下,通过三步编码和不断比较分析,没有发现新的主范畴和关系结构,结果也符合“资源跨界整合行为及跨界经营风险形成”核心范畴,由此认为上述理论是饱和的。
三、概念模型阐释
(一)跨界经营诱因:产业互联网化
大数据赋能和商业生态化是产业互联网化的两个维度。首先,大数据赋能在加强产业关联、预测产业发展和引导商业活动方面发挥重要作用[13],属于跨界经营的资源机遇。利用数据分析和信息化管理优势,拥有核心数据的企业能够连接和匹配不同业务的价值活动,促进相关产业链融合互动,进而重构生产模式。其次,商业生态化推动了产业链从封闭的供应链体系走向开放的社会化协同体系,属于跨界经营的环境机遇。竞争模式多维化、消费需求场景化、产品运营一体化成为价值重构的显著特征,促成商业活动与互联网深度交融,使企业表现出更大的经济活力。
本文并未发现明显的语句证明利润性动机是乐视跨界的主要诱因,乐视甚至采用“硬件负利”模式扩展生态。可能是因为:跨界是高成本、高风险的战略活动[6],以追求利润为标准的企业拒绝尝试这种激进策略,而选择跨界的企业往往以寻求更长久的发展空间为目标。
因此,本文认为,互联网塑造了一大批具有想象力、高增长的发展机遇,跨界经营本质上是一种企业为主动追求产业互联网化机遇而做出的验证性、试错性和创新性尝试。
(二)资源跨界整合行为的三阶段论
在高速动态的互联网环境下,单个企业有限的可控资源难以形成足够的资源体量、培育适宜的资源类型和适应快速迭代的资源需求。因此,相对于传统资源观关注的内部资源积累,互联网情境下企业必须具有强大的外部资源整合与吸收能力。从动态成长角度,资源跨界整合可以分为资源获取、资源嵌入、资源优化三个相连的阶段。
资源获取指通过购买、联盟或平台聚合等方式获取新产业所需关键资源,以此构建跨界资源基础。其中,跨界购买是以初始财务资源直接跨产业购买目标资源,获取资源“点”;跨界联盟是以契约或相互投资等方式与产业链企业形成资源互补、利益共存的组织形式,组成资源“链”;平台聚合则通过构建富有吸引力的平台吸纳参与者,以积极的网络效应实现外部资源集成[5],集成更宽泛的资源“面”。
资源嵌入通过将外部资源嵌入现有资源体系来加强外部资源利用。本文借鉴张建宇[14]的研究,将资源嵌入区分为通用性、模块化和互补性三种类型。通用性嵌入中内外资源无需过多互动即可发挥资源价值,常运用于独立性较强的货币性资源和生产性资源。模块化嵌入要求针对跨界企业某一资源缺陷,将外部资源以模块整体的形式嵌入其中,资源只需在模块边界外实施联动。互补性嵌入需要资源提供方与跨界企业基于信任保持目标与行动的一致性,资源模块边界内外较强的互动关系将有助于产生特色化资源。
资源优化强调企业在较长时间内持续协调和优化复杂的内外资源关系,目的是利用一系列随时间演变和展开的资源编排决策维持有序的业务运营。简单地合并或共享资源只能带来有限价值,当企业表现出强有力的协调承诺时,才能实现更好的绩效[7]。因此,在短时间内嵌入大量不熟悉的外部资源时,企业必须通过资源激活、生态统筹和资源反哺等策略对内外资源实施优化整合,从而培育和支持战略资源成长。
产业互联网化推动了企业跨界整合资源的意愿。企业应当依据“机会利用与资源整合一体化”原则突破资源局限并对有限资源实施整合,以此促进互联网机会价值的实现[15]。大数据赋能释放了企业在信息处理和信息传递等方面的潜能,有助于指导企业采取何种行动策略获取与整合内外资源,以此驱动敏捷制造并挖掘新的机会[13];商业生态化则使企业从单一产品进阶到完整的服务方案,推进不同产品服务整合从而满足用户多样化需求。这导致了跨业务的资源重置[7],要求企业最大程度协调参与主体,并对产业链资源实施垂直整合和跨链重构。当企业从生态化角度开发新旧资源时,便会逐渐发展出跨产业的“混合”业务形式[16],并开始向网络化的资源整合模式转变。
(三)资源跨界整合影响跨界经营风险
进入新产业会破坏原有资源分配体系和利益分配格局,使新资源识别和获取变得繁琐[13],企业可能难以构建有效的资源集合,进而产生资源可得性风险。资源可得性风险说明了跨界企业的资源获取会遭受严重阻碍,这种阻碍可能由资源本身性质和产业特征决定,也可能由产业环境中复杂的网络关系和博弈造成,体现在三个维度:第一,资源稀缺。企业很少在资源充裕的条件下做出战略决策和实施战略活动,难以发现和定位有价值的跨界资源。第二,资源隔离。部分资源不完美模仿、不完美替代、不完美流动的特性使企业难以捕获附属在资源上的全部价值。第三,资源不稳定。动态变化的市场环境可能降低企业对外部市场的吸引力,甚至导致已获取的关键资源脱离企业。
新业务形成具有整体性,不仅涉及资源识别和获取,还涉及资源与战略、环境、价值链等要素的动态匹配[16]。在变化的环境中维持资源匹配是整合生态资源的关键,否则会面临资源匹配性风险。资源匹配性风险说明仅仅打破旧的资源整合规则是不够的,跨界企业必须迅速建立新的规则以应对破坏旧规则后的混乱,体现在四个维度:第一,资源不适应。资源使用的特定条件和背景导致外部资源难以匹配内部环境,产生了包括文化、战略和资源结构在内的不适应。第二,资源冲突。内外参与者无法形成一致的利益关系并缺乏有效规则约束时,企业将陷入权威、身份和目标等诸多冲突中,减缓了企业决策执行[17]。第三,能力刚性。企业缺乏足够的灵活性重置新业务和应对市场绩效不佳[13],表现为创新需求与企业固有行为模式偏离。第四,资源错配。内外资源被放置于与企业发展需求不相适宜的位置,由此引发的资源分散、过度投资、资源重叠和集体主义倾向破坏了资源价值、造成资源浪费。
资源跨界整合影响跨界经营风险。企业原先的行业权威在新行业中被否定,认知缺陷和信任缺失产生产业壁垒,制约企业对外部资源的访问和利用,从而难以定位资源和建立稳定的联盟关系。平台集聚虽可以迅速扩大资源体量,但资源质量难以评估,可能因过多低匹配资源而增加管理成本。重要的是,跨界创新产生重新定义的资源形式,这种资源具有明显的稀缺性和内生性,过分依赖外部资源获取则不利于培育独特的资源优势。
资源嵌入通过将企业暴露于多种关系、结构和文化中推动企业持续整合资源、获取社会地位,以及塑造和解释共同行为。通用性嵌入因缺乏与内部资源的互动而影响各方资源行为的一致性;模块化嵌入和互补性嵌入既需要价值网络中内外资源积极互动,又不可避免地保留行为独立性,增加了资源因亲疏远近而发生冲突的风险。此外,将外部资源嵌入现有资源体系可能让企业产生较强的依赖性和组织惯性,降低企业创新力[14]。
跨界资源优化依赖于各参与方的交互能力和企业对生态资源的统筹能力,并受到资源布局战略的影响。跨界经营破坏了已有资源配置规则,企业面临规则破坏后无法及时建立新规则,或新规则不被他人采纳的窘境。虽然企业积极尝试协调其与客户、供应商、战略伙伴之间复杂动态的商品、服务和知识交换,但不同参与者相互冲突的制度安排使调动参与价值创造所需外部资源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企业会因承受一种模糊和难以管理的结构而逐渐趋于官僚化,破坏了原有“创新者”和“颠覆者”身份。
(四)合法性压力的调节作用
合法性反映了利益相关者对企业的集体认可程度,被视为一种企业资产或属性。企业的某些行为可能被认为具有极高的不确定性,某些理念可能突破当前市场认知和规则,激进的行为理念使市场参与者感到不安,以致疏远企业,带来合法性压力。提高合法性的战略行动对于调动资源至关重要,较低的合法性压力可以避免与外部环境中利益相关者的明显冲突,提升企业地位并获得更多的社会认可,从而增加获取关键资源的便利性[18],抵消不当的资源整合行为产生的消极影响;较高的合法性压力则使企业资源行动遭受更多外部阻力,导致资源风险的强化或扩散。如乐视汽车缺乏生产资质,直接削弱了汽车业务对投资者的吸引力,资源可得性风险上升,同时也造成乐视车联与参与者更大程度的资源冲突。由此,本文认为,合法性压力调节了资源跨界整合与跨界经营风险的关系。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基于资源理论视角,利用扎根理论对乐视进行研究,主要结论如下。
第一,产业互联网化背景下,富有冒险精神的企业通过资源获取、资源嵌入和资源优化三个环节的资源整合策略对产业价值链实施垂直重构,从而构建新的资源配置规则。
第二,跨界经营风险表现为资源可得性风险和资源匹配性风险。资源可得性风险强调跨界企业在资源稀缺、资源隔离以及资源不稳定的影响下难以获得和维持优质资源;资源匹配性风险强调内外资源在资源不适应、资源冲突、能力刚性以及资源错配的影响下沦为潜在的价值破坏因素。
第三,不适宜的资源获取、资源嵌入和资源优化策略极易引发跨界经营风险,而合法性压力对资源跨界整合与跨界经营风险的关系具有调节作用。较高的合法性压力往往不利于资源调动而加剧风险;较低的合法性压力则弱化了不当资源行为的消极影响。
本文有助于打开跨界经营风险形成的“黑箱”,深化资源行为与跨界风险关系的认知,具有如下启示:一是企业家要善于抓住产业互联网化机遇,发挥主观能动性,使企业家精神与互联网互动上升为创新的源泉;二是企业在获取资源、嵌入资源、协同优化内外资源的过程中可能引发风险,做好风险管控的关键是维持较高的资源吸收能力和资源匹配能力;三是跨界企业应当加强自身合法性建设以获取更多外部支持,通过积极行动吸收合法性的正向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