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科技2.0的发展意义及风险防范策略

□ 孟先彤

(山西大学 商务学院, 山西 太原 030031)

2019年8月,中国人民银行印发《金融科技(FinTech)发展规划(2019—2021年)》,明确提出到2021年时全面建立中国金融科技的“四梁八柱”,实现金融产业和新科技的完美融合,推动中国成为世界金融科技发展领先水平。该文件的发布，代表着中国金融科技正从1.0时代转向2.0时代。如果说金融科技1.0时代是市场需求决定的金融科技发展模式,那么金融科技2.0就是主动供给型金融科技发展模式,是对现有金融科技基础设施的管理、升级和改革的综合结果[1]。

但值得警惕的是,金融科技2.0更具有颠覆性,传统金融科技监管手段、方法和模式不能完全适用于金融科技2.0模式,合规性监管难度更大。尤其是区块链等技术的应用,更是加深了金融监管部门和金融交易双方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性,使得交易过程不透明、风险多样化,金融交易的脱实向虚趋势愈发明显,极大提升金融科技风险[2]。同时,在网络放大效应干预下,金融科技风险传统速度更快、渗透面积更广,即使是极小的金融安全问题也可能在短时间内累积并形成系统性风险,对社会经济稳定造成冲击。因此,在快速推动金融科技2.0模式发展的背景下,金融科技2.0的监管也不容忽视。

一、金融科技2.0发展的重要意义

金融科技2.0所带来的科技创新实质是改变现有金融体制对传统金融模式的约束。狭义上的金融科技创新单只对金融内部要素的重组过程,包括金融制度创新、金融业务创新及金融组织创新[3]。广义上的金融科技创新则是对底层金融基础设施建设重塑,推动传统金融再展或创造新金融业态的过程[4]。因此,金融科技2.0是在传统金融业务模式及金融科技1.0模式基础之上逐步发展而来,也是金融产业再次发展的客观需求。

金融科技2.0发展模式之所以对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是因为金融科技2.0重塑传统金融,加速金融创新发展[5]。另一方面,金融科技2.0具有重要的社会正向效应,包括精准扶贫、优化产业结构、实现高质量经济发展等[6]。

具体而言:区块链、物联网、大数据等新技术在金融领域的应用提升了传统金融交易透明度,减少因信息不对称所存在的隐形金融风险,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企业间的交易壁垒,有助于减少融资成本和提升融资效率。在激励企业创新发展、优化产业结构方面,金融科技2.0模式也明显由于传统金融机构的激励成果[7]。与传统金融融资模式相比,技术的应用赋予金融科技调节功能,可适用于不同金融体系框架,并具有资源优化配置作用。同时,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及区块链等现代互联网技术有助于实现我国数字普惠金融减贫目标,在技术上突破传统金融精准扶贫困境,凭借金融扶贫双重目标矛盾,更准确的将更多减贫目标纳入体系,并有效嵌入各地优势产业链条,进而构建具有市场化特征的精准扶贫产业链条,大概率消除金融风险,加速地区脱贫[8]。

此外,金融科技2.0模式更为丰富,其快速发展有助于加速进入数字化金融时代,充分发挥资源配置效应和创新效应并协助传统金融脱虚向实,为高质量经济发展创造客观条件。对于传统金融机构而言,金融科技2.0模式的优势在于技术赋能作用,在经济下行及金融机构业务量增长动能不足的背景下,技术赋能可为传统金融机构提供更多发展和选择空间,改善传统金融机构长期发展战略,间接改善金融市场和国民经济发展质量[9]。

综上所述,在世界经济下行和中国经济高质量转型的关键时点,加速金融科技2.0模式落地,探究其风险防范和发展路径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二、金融科技2.0生态系统风险及防范必要性

(一)金融科技2.0模式风险

金融科技2.0模式的发展并未消除金融风险。一方面,金融科技2.0虽然侧重于技术应用,但本质仍是金融,不仅继承了传统金融风险,并在新技术的推动下放大了传统金融风险的表现形式和传播方式,因此金融风险更隐蔽、难以发现[10]。另一方面,金融科技2.0属于新兴产业,投资风险极大,再加上新产业的入门门槛较低[11]。因此整个金融科技2.0模式的金融顺周期更为显著,新兴产业风险大幅度提升,易集聚成系统性风险[12]。总体来说,金融科技2.0模式的风险可分为传统金融风险和新信息技术风险,两种风险的特征及差异如表1所示。

表1 金融科技2.0风险种类及差异

(二)金融科技2.0模式监管必要性

当前,现代技术创新不断驱动金融产业创新发展,并且在不断的影响金融功能的组织形式和实现过程,展现出金融科技深刻的变革能力。但金融科技的本身的高风险,以及不断累积和形成的新风险仍需要监管部门高度警惕,对金融科技2.0的发展施行谨慎监管势在必行。

1.金融科技快速发展所形成的新金融体系、业态可能会扰乱国家整体宏观政策及其布局。例如,现有的金融监管体系无法全面覆盖金融科技发展领域,即使涵盖部分金融科技发展领域但往往深度不够。因此,所进行的数据监管和统计难免会出现较大偏差,从而影响今后的宏观政策制定准确度和重心[13]。同时,人工智能等技术的赋能,会加剧金融产业“智慧化”发展及改变现有金融规则,而传统金融定价机制可能失效或发生较大变化,进而影响宏观监管政策的传导机制,造成监管政策失灵问题。

2.以区块链技术为核心的比特币等新兴数字货币的崛起,可能会对一国的货币体系造成冲击。由于区块链技术具有匿名性、去中心化及分布账本结构等特征。因此,比特币这类数字货币可游离在金融监管政策之外,从而不受中央银行监管和控制[14]。一方面,数字货币的兴起等价于政府货币的滥发,易引发通货膨胀对经济稳定造成冲击。另一方面,不断增长的数字货币规模交易,可能会对现有货币支付和结算体系造成技术冲击,影响货币政策效果。此外,数字货币、虚拟货币处于灰色地带,应是反洗钱的重要监管领域。

3.金融科技2.0虽具有金融属性,但以技术属性为主。因此,Fintech企业的性质属于技术企业和金融企业混合业态,对于金融监管机构而言,监管对象难以界定,需要对技术和金融的界限有着清晰边界,否则会造成监管漏洞、重复监管或监管错配等问题,无法及时发现潜在金融风险[15]。同时,金融科技2.0更擅长服务于长尾理论末端人群和传统金融无法覆盖人群,而这部分人群的征信主要依靠Fintech企业大数据风控和其它监管科技。虽然监管科技具有较大的监管潜力,但在发展初级阶段能否准确监测并预警金融风险,仍需要实践的检验。

三、对策建议

(一)创建金融科技2.0模式发展机制,回归金融本质防范金融风险

金融科技2.0作为建设创新型国家的重要发展战略举措,是加速转变中国经济发展模式,实现产业升级的重要手段。具体可从微观及宏观入手,以协同发展理念设计和制定相关制度安排。第一,在宏观上确定发展目标,稳定推进制度创新[16]。例如,中央政府根据发展需求制定金融科技2.0国家发展战略,供各地政府和金融机构参考。各地根据自身发展需求,以实事求是理念为核心, 制定各自发展规划和道路,避免趋同发展。同时, 继续加大对金融科技的R&D投入规模和质量, 完善相关基础设施建设,为金融科技发展提供必备基础条件。加强研发机构、社会教育机构及高等院校之间合作, 以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方式,提升科技创新成果转化率。大力推动高新区、高技术产值产业发展,加快产业转型同时提质增效。此外, 还需进一步加强金融科技的法律保障体系、社会信用建设及金融科技监管部门监管能力, 为金融科技2.0模式发展提供良好外界环境[17]。例如,在监管方面,提升金融监管部门的监管技术与手段,增强监管科技应用。建议参照产业链发展模式, 鼓励上游技术企业创新金融监管手段,金融监管部门处于下游使用新的监管技术和工具, 进而形成“创新—监管—再创新”的良性循环发展模式。

(二)实现普惠金融发展目标,重构金融科技2.0生态系统

当前,金融科技2.0模式的发展关键是如何协调金融创新和技术创新关系。金融科技的发展逻辑当时金融系统支持技术发展,随后技术创新反作用于金融体系。因此,解决当前中国金融科技发展难题的首要任务是如何实现金融体系对技术创新的支持。进一步而言,目前中国金融市场80%是被商业银行主导,因此金融科技2.0模式发展需要商业银行的金融创新支持。具体而言:第一,审时度势,适当放宽对金融科技企业的贷款标准。技术创新是一项长期发展规划,因此金融科技企业更需要中长期贷款,而这也是金融科技企业所欠缺的。对此,银行可根据金融科技企业的产品设计特征,制定针对性贷款计划,通过金融创新平衡金融科技企业的风险与技术创新;第二,金融机构采取两两合作方式,减少风险。例如,银投合作模式,利用风投弥补银行信息不对称问题,提升融资专业性。同时银行可为风投分担监管压力。此外,也可采用“银担合作”或“银保合作”等;第三,加强金融机构和金融科技企业的业务信息互通。具体可由当地政府牵头搭建信息互相平台,了解行业动态和研究前言,更加全面、科学评估融资企业风险。

四、结 语

金融科技2.0作为建设创新型国家的重要发展战略举措,是加速转变中国经济发展模式,实现产业升级的重要手段。金融科技2.0是在传统金融业务模式及金融科技1.0模式基础之上逐步发展而来,也是金融产业再次发展的客观需求,其实质是改变现有金融体制对传统金融模式的约束。金融科技2.0具有重要的社会正向效应,包括精准扶贫、优化产业结构、实现高质量经济发展。同时金融科技2.0也重塑了传统金融,加速了金融创新发展。但金融科技2.0具有颠覆性,传统金融科技监管手段、方法和模式不能完全适用于金融科技2.0模式。加之金融科技快速发展所形成的新金融体系、业态可能会扰乱国家整体宏观政策及其布局。

同时,以区块链技术为核心的比特币等新兴数字货币的崛起,可能会对一国的货币体系造成冲击。因此,需要从微观及宏观入手,以协同发展理念设计和制定相关制度安排,而在宏观上,加强金融科技的法律保障体系、社会信用建设及金融科技监管部门监管能力,为金融科技2.0模式发展提供良好外界环境。同时需要重构金融科技2.0生态系统,加强金融机构和金融科技企业的业务信息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