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伪统治下的南京学生爱国运动
2020-10-14经盛鸿
经盛鸿
1937年12月日本军国主义在南京及周边广大地区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企图威慑征服中国人民,建立长久的、稳固的殖民统治。然而,善良的南京人民面对日军的血腥屠杀与殖民统治,日益觉醒,自发地开展了各种形式的反抗日本殖民统治者的斗争;同时,中国共产党也相继派遣人员潜入南京地区,开展农村武装游击战争与城市地下活动。其中,中共领导下的南京大、中学生是抗战爱国的一支重要力量。他们在中共领导下燃起了南京抗日救国的“地火”,
一、中共对敌占城市工作的指导及秘密派人潜入南京城
在抗战前,南京是全国学校教育最发达的大城市,大、中、小各类学校众多,但在日军的战火与大屠杀中,遭到严重的破坏。日军在刚刚占领南京后的一段时间内,根本无意恢复南京学校教育,直到1938年3月伪“维新政府”在南京成立后,才逐步恢复了一些小学与中学。到1940年3月汪伪国民政府成立后,为装点这个伪首都的“文教昌盛”的门面,为收揽人心,吸引青年,加强对日占区学生的奴化教育,稳定社会秩序,培养汉奸队伍的接班人,也由于南京城内相对的社会安定与人口增加,学龄青少年数也随之不断增加,因而学校教育得到进一步的发展,不仅中、小学增多,而且新办起了伪国立中央大学、私立南方大学、中国公学、建村农学院等高等院校。在日伪统治下的南京各学校中,一些学生更激于爱国热情,自发地开展了一些抗日活动。
1943年4月,厉恩虞(前排左三)与同学在玄武湖公园的合影
在日军占领和控制南京前后,在延安的中共中央对南京地区与苏南敌后广大地区的抗日斗争,进行了深谋远虑的战略规划、排兵布阵与实实在在的工作部署:一方面迅速派遣新四军从皖南地区东进,深入苏南、淮南敌后,在南京周围广大农村,建立抗日游击根据地,开展抗日游击战争;另一方面对被日占领的大城市的工作发出一系列的指示,令各级有关党组织,迅速派遣各种人员,以不同的面目与方式,积极而稳妥地建立与发展地下党组织,开展城市地下的抗日斗争。1938年3月21日,中共中央指示潜伏在上海的中共江苏省委书记刘晓:“在敌人占领的中心城市中,应以长期积蓄力量保存力量,准备将来的决战为主。……应埋头苦干,不要虚张声势。”1940年5月4日,中共中央在给东南局的指示中,对在上海、南京等日占区的大城市工作,规定了“荫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反对急性和暴露的方针。1940年7月底至8月初,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研究国统区、敌占区的工作。8月8日,毛泽东在会议上作长篇发言,着重指出:过去中央工作方向偏重军事和战区,对南方和日本占领区注意很少,今后政治局须用大力加强这方面工作。9月1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开展敌后大城市工作的通知》(第一号),要求“全党同志应把开展敌后大城市工作,视为党的最重要的任务”。中央确定上海、南京、北平、天津等14个敌占城市作为沦陷区工作的重点。1941年4月4日,中共中央城市工作委员会发出《关于敌后大城市群众工作的指示》,对中共地下组织在日占区各大城市的工作方法作了具体细致的指示。它要求中共地下组织在日占区大城市中,“经过上层汉奸关系,在日寇允许下,组织汉奸形式的群众团体,或打入敌伪已组织的群众团体中进行耐心的埋头工作,在可能限度内,为群众谋些利益,逐渐取得群众的信仰”,“利用资方举办的或社会上习惯能存在的一些工人学校、补习学校、夜校等教育组织及基督教的组织、封建组织、慈善团体等形式来组织群众”等。
作为日占区政治、军事与经济中心城市的南京,自然成为中共地下组织活动与工作的重点城市。中共有关组织与部队,遵照中共中央规定的在日占区大城市工作的方针与方法,先后在南京秘密建立了多个地下组织与多条活动路线,开展各种形式的城市抗日斗争。
中共中央东南局领导下的中共苏皖区党委十分重视在南京城里开展地下工作。他们的工作多采取“带出去”的方法,即在南京各行业中物色符合条件的人,带到中共军队控制的根据地或游击区去学习与训练,然后再派回到南京工作。
1939年暑假期间,在常州活动的新四军情报人员赵云举,接触到回乡度假的南京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实验女子中学学生朱为娟与吴静华,了解到她们在学校中秘密组建抗日团体“七人团”,并希望与新四军建立联系,就将她们的情况向上级作了汇报。中共苏皖区党委十分重视,1939年12月与1940年4月,先后派李复、汪大铭与朱为娟等见面,指示她们在南京广交朋友,扩大活动范围;7月,又利用学校放暑假期间,将朱为娟、王秀琪、姜秀英调到句容北面的宝华山游击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介绍她们加入中共组织,并成立了一个党支部,由王秀琪任支部书记。
刘晓(1908-1988)
9月,朱为娟考入刚刚开办的汪伪中央大学文学院学习。她与党支部其他成员一道,在青年学生中广交朋友,团结进步青年,先后秘密成立了“青年互助会”“团结救国社”“青年救国社”等中共外围组织,物色与培养了方焜(原名潘田)等学生加入中国共产党。1941年7月,由苏皖区党委改组的江南区党委,派舒诚到南京,化名姜秀琳,考入伪南方大学学习,领导在南京的地下工作;1942年初,成立“中共南京特别支部”,舒诚任书记,王秀琪、姜秀英为委员;7月,又成立“中共南京工作委员会”,仍由舒诚任书记,除继续在学生中开展工作外,又派党员到工人、店员、职员中去进行活动。1944年6月,舒诚等人被调离南京,新组建的中共苏浙区党委派遣方休为特派员,到南京领导地下工作。到1945年8月日本投降时,该系统的中共地下党员有50余人。
厉恩虞(前排左三)与中央大学同学的合影
在这同时,秘密设在上海租界的中共江苏省委,也在南京开展地下工作。1937年11月中共江苏省委成立,刘晓为书记,直属中共中央,与中共苏皖区党委并列,相互间不发生横向联系。他们与中共苏皖区党委“带出去”的方法不同,而是采取“派进来”的方法。
由于日军占领南京后,对社会控制十分严酷,中共在战前又未能在南京保留下任何成员,因此中共江苏省委在很长时间内,无法派遣人员到南京立足;直到1940年三四月间,才调派在上海英商公共汽车公司工作的南京籍地下党员马卓然回南京。马卓然到南京后,经过半年的时间,通过亲友介绍,在日伪合营的“华中铁道公司下关营业所”(即下关火车站)找到一份工作。9月,中共江苏省委又从浦东游击队抽调有亲友在南京的朱启銮,到南京重建党组织。朱启銮到南京后,在1941年初,得以进入南京私立培育中学,任外语教师,后升为校教导主任。接着,在1941年9月至1942年5月,中共江苏省委又陆续从上海调派张宝生、柯建萍、何广鑫等10余人,以不同的身份,进入南京。1942年6月,江苏省委调派刘峰、欧阳仪夫妇到南京。8月,成立“中共南京工作小组”,由刘峰、朱启銮负责,全组有17个党员。1943年3月,中共江苏省委被撤销,另在中共中央华中局设立城工部,地址在淮南盱眙县大王庄,部长为刘晓。城工部又陆续派遣盛天任、叶再生、彭原、陈慎言等10多人,进入南京。1944年6月,成立“中共南京工作委员会”,刘峰、朱启銮分任正、副书记,除领导南京的工作外,还兼管马鞍山、镇江等地的中共地下组织的工作。到日本投降时,中共华中局城工部系统在南京的地下党员,有80多人。
中共各条战线的地下工作都取得了重要的成就,其中,组织发动与领导的南京青年学生运动,更是日伪统治期间南京人民抗日爱国运动最光辉的篇章。
二、中共地下组织领导青年学生的“驱樊”运动
中共南京地下组织根据中共中央城市工委《关于敌后大城市群众工作的指示》,首先派遣党员,通过各条途径,进入各学校,打入各伪青年组织,取得合法身份,并努力成为这些伪青年组织的领导骨干,掌握一定的权力;然后打着这些伪青年组织的旗号,组织发动学生,巧妙地开展各种形式的抗日宣传与组织活动。
1942年秋,由伪南京特别市市长周学昌指使其亲信在伪中央大学学生中发起成立“学生互助会”。这是日伪时期南京第一个公开的、合法的伪青年学生组织。在伪中央大学的中共地下组织,派遣方焜、张杰(又名鲁平)、何广鑫等人,先后打入“学生互助会”,并逐步掌握了学术股的实际领导权。是年冬,他们以“学生互助会”学术股的名义,编辑出版了《学生》月刊,发表了《五月的鲜花》《苏德战场》等文章,宣传爱国思想,揭露社会黑暗,客观报道国际形势,引导学生走上正确的人生道路。1944年春,他们又编辑出版了《学生》的姊妹刊《女青年》,内容侧重于女生活动和妇女解放问题;以后,他们以《女青年》编辑部的名义,在石鼓路、莫愁路劳动妇女较集中的地区,开办妇女文化学校。此外,他们还利用自办图书馆,传播进步书刊;举办补习班;组织郊游、公演等活动,团结教育大批青年学生,培养了一批积极分子。
1943年冬,伪中央宣传部部长林柏生发起成立伪青年学生组织“干字运动实践会”,林柏生亲任该会会长。中共地下组织派遣党员何广鑫打入该会。何广鑫设法谋得该会学术组组长的要职,并与服务组组长唐益民等五人结拜为“五兄弟”,掌握了该会实际权力。他们开展的活动与“学生互助会”相近,如举办“寒假生活营”,创办《干》月刊等,参加的人数更多,影响也较大。
这样,南京各学校中的一些伪青年学生组织实际上都为中共地下党员与青年积极分子所掌握。中共地下党员在活动中,发现、物色与培养积极分子,秘密组织各种青年抗日爱国组织,如在1941年8月,在伪中央大学秘密组成“团结救国社”;10月,又成立“青年救国社”,作为中共的外围组织。伪中央大学的学生方焜、张杰、厉恩虞、王嘉谟、尚有为、丁璇等人,成为各种青年抗日爱国组织的领导骨干与学生领袖。其中一些人被中共组织吸收入党。他们还先后编印了秘密油印刊物《新知识》《萤光》,进行抗日宣传。
在中共地下组织与青年抗日爱国组织的领导下,以伪青年组织的名义,利用日伪上层的矛盾,南京的学生运动逐步展开:从开始组织阅读进步书籍、举办各类文体活动、出版进步刊物、宣传抗日爱国思想,发展到后来的“驱樊”“清毒”,形成声势浩大的爱国学生运动。
“驱樊”运动发生在1943年5月底。“樊”指樊仲云,浙江省嵊县人,1901年生,大革命时期,出任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政治教官;后任商务印书馆编辑、新生命书局总编辑、复旦大学与中国公学教授;1935年,参与十教授联名发表《中国本位的文化建设宣言》,成为“中国本位文化论”的学者代表人物;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他是最早追随汪精卫“和平运动”的学者之一;1940年3月汪伪国民政府成立,他被任命为伪教育部政务次长。7月伪中央大学“复校”时,他转任伪中央大学校长,大肆鼓吹汪精卫的“和平理论”,对师生进行法西斯式的组织与思想监控,而对师生的生活困难不闻不问,学生伙食费被贪污,伙食质量愈来愈糟。这一切日益激起广大学生的不满。特别是从东北、华北流亡来南京的学生,生活最为困难,不满的呼声最高。在1943年初夏“青年救国社”的一次会议上,由东北流亡学生尚有为首先提出“驱逐校长樊仲云,改组中大校领导”的倡议,立即得到所有与会社员的赞成。中共地下党员方焜将这一情况向中共南京地下工委汇报,得到同意与支持。于是,“青年救国社”几次开会密商,决定发动伪中央大学的广大学生请愿,要求罢免樊仲云。事先,由王嘉谟、丁璇等人起草了《请愿书》。5月31日凌晨2时,“青年救国社”在伪中央大学大饭厅召开全校学生大会,尚有为主持,封松筠发表讲话,宣读《请愿书》,然后集体整队,1000多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来到颐和路汪精卫公馆门前,齐声高呼:“我们不要贪污分子当校长!”要求汪接见。汪在睡梦中被吵醒,异常震惊,只得在公馆内接见了学生代表,听取意见,答应派员处理。学生代表出来向同学们传达请愿结果,认为第一步要求已经达到,就带领学生回校。当天下午,由11个学生代表组成“中央大学临时校务委员会”,代行校长职权,尚有为任主席,王嘉谟等人为委员,宣布罢课3天。
伪中央大学这次爆发的“驱樊”与罢课运动,是日本统治南京以来发生的第一次较大规模的学生运动,声势所及,震动了南京与整个日占区。汪精卫在惊恐之下,急忙于学生罢课的第三天,即6月1日,派遣伪教育部部长李圣五、伪宣传部部长林柏生,到校与学生代表谈判。几天之后,6月5日,汪伪政府行政院宣布撤销樊仲云的伪中央大学校长职务,另派校长,同时答应改善伪中央大学学生的伙食。由“青年救国社”领导的、以伪中央大学学生为主体的第一次较大规模的南京学生运动取得了胜利。
三、中共地下组织领导规模更大的青年学生“清毒”运动
1943年12月,“青年救国社”又发动与领导了一场规模更大、影响也更大的学生“清毒”运动。“毒”,指毒品,是鸦片、吗啡、白面等的统称。
日伪时期,鸦片等毒品在南京社会上的危害日益严重,日、汪在毒品专卖问题上的矛盾也日益加剧。汪伪政府想利用青年学生搞点宣传,造点声势,一方面对日方控制的鸦片专卖机构“华中宏济善堂”进行打击与威胁,逼迫其交出一些鸦片专卖权与利润给汪伪政府,另一方面借此为汪伪政府装点门面。汪伪政府由伪中央宣传部部长兼“中国青少年团”总团长林柏生出面,派遣其亲信、伪“青年模范团”专职干部李绍忠,到伪中央大学,邀集厉恩虞、王嘉谟等几个学生领袖,商谈宣传禁烟的活动。厉、王都是“青年救国社”的骨干成员。他们在请示中共地下组织同意后,力主将这次禁烟宣传活动发展为大规模的学生“清毒”运动。
1943年12月17日晚,以“青年救国社”成员为核心与领导,动员起100多名伪中央大学学生与100多名中学生,前往南京商业中心区的朱雀路、夫子庙一带,冲砸了多家鸦片烟馆,声势所及,吸引了大量民众围观。学生们乘机向民众发表演说,宣传“华中宏济善堂”贩卖毒品毒害中国人民的罪恶,矛头直指日本当局。日军宪兵队闻讯赶来镇压,以刺刀刺伤王嘉谟。学生们宣称是奉林柏生之命,日本宪兵才予放行。
第二天,在中共各系统地下党组织与国民党南京地下市党部的支持与配合下,“青年救国社”进一步动员了约3000多名大、中学生,上街游行示威,高呼“除三害”的口号,将禁止毒品发展为禁止烟、赌、舞“三害”,成“三禁”运动。数千学生将朱雀路、夫子庙一带的烟馆、赌场、舞厅全部砸烂,揪出了许多正吞云吐雾、醉生梦死的烟民赌客,其中不少是伪政府官员;然后将收缴的烟土、烟具、麻将、赌具等物,用人力车全部拉到国民大会堂前,点火焚烧。当时天色已黑,熊熊火光映红了天空。数千学生在赶来的日军宪兵队的武装监视下,全无惧色,举行集会。厉恩虞、王嘉谟主持大会并发表讲话,大声疾呼:“中国人不要醉生梦死!”“青年学生要团结起来!”“勇敢地向黑暗势力作斗争!”学生们悲愤满腔,情绪激昂,高唱《毕业歌》。当时刚考入该校电机系就读才几个月的17岁的青年学生江泽民写的《忆厉恩虞同志》(刊 1998年 9月 16日《新华日报》),回忆了这个激动人心的夜晚:
厉恩虞(1919-1978)
那场清毒运动发生在1943年冬。当时,我与恩虞同志同在南京中央大学读书。他念外国文学系,已是高班四年级的学生。我进大学不久,是电机系的低班学生。这时,我们相互还不认识。我作为一个积极要求进步的学生参加了那场运动。在一个非常寒冷的夜晚,我们几千学生高呼禁毒口号,游行到夫子庙一带,冲砸了所有的鸦片烟馆,把醉生梦死的吸毒者揪了出来,其中不少是敌伪官员,还抄出了大量鸦片、毒品和烟具。我们在国民大会堂广场前焚烧收缴的鸦片、毒品和烟具,同学们围着熊熊的篝火,齐声高唱《毕业歌》:“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听吧,满耳是大众的嗟伤!看吧,一年年国土的沦丧!我们是要选择战还是降?我们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场……。”在我们后面,日本宪兵队持枪列队,虎视眈眈地对着我们。大家悲愤满腔,情绪激昂,毫无畏惧。其情其景,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也唤起了群众的觉醒。那个时刻,我不禁想起了鸦片战争的历史,想起了九一八事变和七七事变,想起了中国人民仍然生活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之下,心情十分激动。记得恩虞同志当场发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说,深深打动大家的心灵,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当时,我对为什么能在日伪统治下开展这样的运动并不了解,后来知道是由于我们地下党组织巧妙地利用了日伪机构的内部矛盾。
会议最后,由厉恩虞、王嘉谟二人提议,大家举手赞成,宣告成立“首都学生清毒总会”,厉、王二人被推为正、副会长。为了给这场声势浩大的“清毒”运动披上“合法”的外衣,会议派人一再给林柏生打电话,请他到会讲话。林因“清毒”搞成这样大的群众运动非其本意,推托很久,很晚才到会场,勉强讲了几句表示支持的话。但这样一来,“清毒”运动就有了一张防止日伪当局干涉与破坏的护身符。
“首都学生清毒总会”成立后,“清毒”群众运动在南京进一步发展,并向上海与整个华中日占区的各大中城市扩展。“首都学生清毒总会”在南京各大、中学校成立分会,又派代表,持林柏生的介绍信,去上海等地进行宣传联络活动。1944年1月寒假期间,“首都学生清毒总会”组织“清毒运动寒假工作团”,继续到街头进行宣传与打砸烟馆。1月31日,“寒假工作团”经过周密准备,组织学生数百人,于下午查抄了丰富路210号号称“白面大王”的毒犯曹玉成的家,查抄出白面与白面原料30余两;又查抄了石榴园7号曹玉成的儿媳邓明华家,搜出白面5两及毒具等。学生们将曹玉成与邓明华人赃,一并押解到南京市中心新街口孙中山铜像前,当众焚毁毒品毒具,并勒令两犯在铜像前下跪示众,然后将两犯一并移交伪“首都警察总监署”。此事再次轰动了南京城。在群众舆论的强大压力下,汪伪政府于4月20日将曹玉成判处死刑。
中共地下组织领导的南京学生运动在1944年初达到了高潮。它发动与组织了青年学生,锻炼了积极分子,唤醒了广大民众,打击了日伪当局与社会上的反动腐败势力,产生了很大影响。
1944年4月,南京日军特务机关拟定了一份准备逮捕的10余人名单,多是在“清毒”群众运动中涌现出来的学生领袖,借此镇压南京的学生运动。中共地下组织与“青年救国社”及时研究,决定暂时停止各种活动。1944年下半年以后,由于日伪统治面临失败与崩溃的局面,在南京加紧军事集结与各种镇压措施,中共地下组织为保存力量迎接抗战胜利,暂停了大规模的学生运动,但是,他们的丰功伟绩,将永载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