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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背景下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机遇、困境与对策

2020-09-27方宝

职业技术教育 2020年22期
关键词:来华留学生高职教育一带一路

方宝

摘 要 在“一带一路”背景下,海外应用型人才需求的扩增、“教育共建”的战略目标定位以及沿线国家的生源分布优势等因素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提供了重要契机,而国际化基础薄弱、教育承载力不足、学历互认政策缺位、教育品牌效应缺乏则成为其中的重要掣肘。为加快发展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政府应加大对高职院校开办来华留学生教育的激励与扶持,给予沿线国家更多政策倾斜,并以“教育共建”为契机,积极推进与沿线国家高职教育“学历互认”政策构建。同时,高职院校应努力强化人才培养质量与特色,提升高职教育在沿线国家中的品牌形象和比较优势;加快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专业调整与布局,提高人才培养与“一带一路”合作共建的适切性;加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订单式”人才培养模式的探索与实践,逐步扩大高职教育在沿线国家中的影响力。

关键词 “一带一路”;高职教育;来华留学生;学历互认;订单式人才培养

中图分类号 G648.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0)22-0013-07

随着“一带一路”共建的逐步推进,越来越多的本土企业“走出国门”到海外谋求发展。培养大量适合我国企业在海外发展所需的外籍高级技能人才的要求越发紧迫,其对我国经济更好地走向世界也颇具战略意义。在这一过程中,高职教育必然要发挥重要助力。对此,教育部和财政部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提出,高职院校应“开展国际职业教育服务,承接‘走出去中资企业海外员工教育培训,为中国产业走向全球产业中高端提供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支撑”。发展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有效途径。然而,长期以来,与本科和研究生教育相比,高职(专科)层次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相对滞后,促进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的相关命题也尚未引起足够重视。而从现状分析来看,要较大幅度地推进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优化发展依然“任重而道远”。

一、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的重要机遇

在“一带一路”共建日益深入发展的新时期,进一步推进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发展,不仅是来华留学生教育整体优化的需要,也是我国社会发展、经济建设及跨国人才需求扩增对高职教育提出的更高要求。要积极推进和参与“一带一路”共建,不仅需要大量的理论型、科研型人才,也需要众多的技能型、实践型人才。从另一视角分析,“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也是如此。这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重要契机。

(一)人才需求扩大之机遇:“一带一路”共建对海外应用型人才需求的扩增将进一步扩大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需求

2015年,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鼓励企业参与境外基础设施建设和产能合作,推动铁路、电力、通信、工程机械以及汽车、飞机、电子等中国装备走向世界,促进冶金、建材等产业对外投资。”政府的推动进一步促进了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推动了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产业合作[1],并逐步实现更加多元化、宽领域的“走出去”发展[2]。事实上,自“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我国企业就掀起一股“走出国门谋求大发展”的新浪潮。我国经济“走出去”发展,不仅需要一大批具有国际视野和通晓国际事务的本土高端技能人才,更需要在国外聘请大量熟知中国国情与文化的外籍职业技能人才,而在我国接受过高职教育的来华留学生必然是人才聘用的最佳选择。此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为发展中国家,其国情差异巨大,政治、宗教、种族问题比较突出,聘用熟悉本土情况的当地人才更具现实意义。

对此,韩维春提出,随着中国企业“走出去”进程的不断加快,人力资源管理必然会经历“母国中心”到“地理中心”的转变,即从人员外派转变到本土化任用;同时他还进一步指出,来华留学生教育是中国实施高效地吸引、开发、保持国家化人才的有效途径[3]。当前,大多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高等教育发展相对滞后,其高级技能人才较为缺乏。为此,2016年,教育部印发的《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中明确提出了实施“丝绸之路”留学推进计划,为沿线各国培养各行业领军人才和优秀技能人才,其根本目的是要更好地解决沿线国家高水平技能人才不足的问题。与此同时,随着“一带一路”共建的深入推进,我国企业“走出去”发展的步伐会进一步加快,与沿线国家的大型项目、基础工程共建也会日益增多,对跨国高级技能人才的需求会进一步扩增,这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重要契机。

(二)战略目标定位之机遇:“一带一路”倡议提出的教育合作等目标将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提供更大空间

当前,“一带一路”共建为推动区域教育大开放、大交流、大融合提供了重要契机。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教育合作,既是“一带一路”共建的战略目标与重要内容,又能为“一带一路”共建提供人才支撑,实现与沿线各国之间的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此外,加强与沿线国家的教育合作也是实现双方科技合作的重要前提,可以为“一带一路”倡议的科技合作发展提供人才、智力等方面的支撑。很显然,“教育合作”成为了“一带一路”共建的一个先决条件。与此同时,“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标志着我国逐步从被动参与和适应国际体系向主动引导和推动国际体系变革和发展的方向转变。要引导国际体系的发展,应对来势凶猛的全球多方挑战和解决诸多错综复杂的国际问题,我国需要向世界各国贡献更多的中国智慧和分享更多的中国经验。而加强教育合作,则是实现这一目标的一个重要着力点。

为了更好地推进“一带一路”教育合作发展,2019年教育部和财政部出台的《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提出了提升高职教育国际化水平的要求,包括“加强与职业教育发达国家的交流合作,参与制订职业教育国際标准,打造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品牌,培养国际化技术技能人才,开展国际职业教育服务”等。其中,扩大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既是提升高职教育国际化水平的重要途径,也是其国际化进一步发展的必然结果。虽然,长期以来本科和研究生教育一直是发展外来留学生教育的重点,但是更低层次的外来留学生教育仍然具有较大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当前,外来留学生最多的美国,其副学士学位教育层次的外来留学生仍然占据较大比例。副学士学位是美国四级学位系统中等级最低的一种,其课程修读期一般为2年,毕业后,学生可选择继续升读学士学位,也可以直接去企业工作。美国的副学士学位教育虽然不完全等同于我国的高职教育,但两者均属于高等教育的底层。2018年,在美国攻读副学士学位的外来留学生人数为76353人,占该年美国外来留学生总数的7.1%[4]。相比之下,我国高职(专科)来华留学生占总体的比例仅为1%左右,还存在较大的发展空间。随着“一带一路”教育合作的深入发展,我国高职教育将更多地参与和融入世界职业教育体系,这对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进一步发展是一个重要机遇。

(三)生源分布优势之机遇:“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具有相对较多的高职来华留学生源

阿尔特巴赫(Altbach)的“推拉理论”(push and pull theory)认为,留学教育现象是留学教育输出国与输入国之间多方面“推力”和“拉力”因素相互博弈的综合结果。当下,对于“一带一路”沿线的不少发展中国家的学生而言,我国的高职教育仍然具有较大的吸引力,其可以成为发展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重要“拉力”。相关统计数据表明,2016年来华留学生生源覆盖了全球205个国家和地区,其中拥有高职层次来华留学生的国家一共为98个。

从图1和图2可以看到,绝大多数的高职来华留学生来自亚洲和非洲国家。这两个洲拥有高职来华留学生的国家数都为33个,其单个国家的生均来华留学生数分别为126人和14人,远远超出其他洲的相关统计数。长期以来,高等教育发展水平相对滞后的发展中国家一直是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主要生源国。比如,2016年,在“一带一路”沿线的东盟10国中,共有8个国家拥有高职来华留学生,累计的高职来华留学生数为3327人,占高职来华留学生总体的69.6%。当前,在高职来华留学生人数最多的10个国家中,除了韩国和安哥拉以外,均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这10个国家的留学生总和占高职来华留学生总数的80.9%。外来留学生教育发展具有显著的“马太效应”,即某一国家或地区一定数额来华留学生的存在,在多种有利因素的推动下,将为我国吸引更多的同一生源地的外来留学生,从而形成“集聚效应”。在“一带一路”政策的推动下,来华留学生教育更多地倾向沿线国家学生,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将在这一利好的发展趋势中迎来更大的发展契机。

二、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的主要困境

最近十几年,虽然我国高职教育发展迅猛,并日益形成了与本科教育并驾齐驱的发展态势,但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却一直处于“相对滞后”的状态,并对自身规模扩大与优化发展造成了诸多制约。当前,“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带来了新的机遇,但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要实现较大幅度的突破,仍面临一些困境。

(一)国际化基础困境:高职教育的国际化水平总体比较薄弱,来华留学生的数量规模相对偏小

最近十几年,来华留学生教育获得了较快发展。2018年,我国的外来留学生数量排名世界第三,占世界留学生总数的10%左右,仅次于美国(24%)和英国(11%)[5],成为亚洲最大的留学目标国。然而,一直以来,本科与研究生教育是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的重心,绝大多数的来华留学生为本科生与研究生,高职高专学生占来华留学生总体的比例微乎其微,这与体量庞大的高职教育规模完全不成正比。

从图3的相关统计数据与发展趋势比较可以发现,最近15年,相对于自身发展而言,高职来华留学生的数量呈现较大规模增长,从499人上升到了近5000人的规模,增长了近9倍。但从横向比较来看,高职来华留学生的数量与本科生和研究生的相应规模及其涨幅之比仍存在巨大差距。长期以来,高职来华留学生占学历来华留学生的比例远远不足3%,占比最低的2010年仅为1.1%,而2016年的占比仅为2.3%。导致这一现状的根本原因在于,高职教育总体的国际化水平相对薄弱,所具有的体量优势没有得以充分释放,来华留学生的数量规模扩张乏力。这与当下我国高职教育占高等教育总体较大比例的现状完全不相匹配。

此外,更为不利的是,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的区域差异巨大,多数地区的学生规模极小。当前来华留学生教育已经覆盖了我国大陆各省、市、自治区的各主要高校。但是,高职层次的来华留学生教育只覆盖了其中的23个地区,不少地区的高职院校没有来华留学生。具有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多数地区,其学生规模也非常小。其中,学生规模为1000人以上的地区仅为2个。此外,不同区域之间的高职来华留学生规模差异较大,不少地区的学生数仅为个位数,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由表1可知,2016年,4780个高职来华留学生分布在我国23个地区的97所高职院校,平均每所高职院校拥有学生49人。其中,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院校数量最多的地区是江苏省,其次是天津市。除此以外,其他地区拥有的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院校数量都为个位数。相关统计数据还显示,大多数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學生都少于100人。其中,学生数超过100的学校一共为10所。在这10所高职院校之中,除了中国政府奖学金来华留学生接收院校、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特许的招收副学士升学试点大学华侨大学以外,其余院校的学生数均为200人以下。相比之下,2017年,在美国的初级学院(associates colleges)(包括社区学院)中,外来留学生数排名前20的高校留学生数都超过1000人,而排名前三的初级学院的外来留学生数分别为5982人、3532人和3025人[6]。可见,我国高职教育总体的国际化基础比较薄弱,要在短时间内显著提升其国际化水平和大幅度推动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仍然面临诸多困难和阻力。

(二)教育承载力困境:多数高职院校没有来华留学生教育经验,师资、教学与管理等能力普遍缺乏

我国高职教育体量庞大,总体质量和影响力也在日益提升。相关统计显示,2018年,我国普通高校数量为2663所,其中高职(高专)院校1418所,占高校总体数量的53.2%,高职(高专)在校生1133.7万人,占普通本、专科在校生总体(2831万)的40.0%①。从理论上分析,我国高职教育体量庞大,具有接收较大规模来华留学生的能力。然而,对其进一步分析则发现,当前具有来华留学生教育的高职院校所占比例非常低,且多数学校的来华留学生规模非常小。要较大幅度扩大高职来华留学生规模,高职院校实际上面临着较大的承载力困境。

相关统计表明,2016年具有来华留学生的高职院校一共为97所,占当年高职院校总数(1418所)的6.8%;相比之下,同年具有各层次、各类型学历和非学历教育来华留学生的本科高校高达732所,占当年本科高校总数(1237所)的59.2%②。由此可见,相比本科院校,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学生教育承载力普遍缺乏。大多数高职院校没有开办来华留学生教育的经验,不少学校在来华留学生教育师资培养、学生管理等方面的建设仍处于空白状态。而已有办学经验的少数高职院校,其教育规模普遍偏小,短时间内难以大规模扩容。如果以美国初级学院(包括社区学院)招收外来留学生的水平为参照标杆,那么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学生教育规模仍有巨大的增长空间。如2017年,美国副学士学位教育(就读于初级学院或社区学院)的外来留学生占其外来留学生总体的比例达到了7%左右[7],而目前我国高职(专科)层次教育来华留学生占总体的比例仅为1%左右。如果高职高专来华留学生教育要达到占总体7%的水平,则当前的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数量仍需增加6倍左右的人数。因此,要较大规模地扩大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除了要进一步扩增已有来华留学生教育院校的招生规模外,更重要的是激发更多的高职院校加入来华留学生教育行列。

(三)学历互认政策困境:我国尚未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实现高职教育学历互认,政策缺位对高职来华留学生招生形成重要掣肘

学历学位互认是发展学历来华留学生教育的重要基础和制度保障。相互签署学历学位互认协议,并承认对方国家高等教育学历学位,不仅彰显了一国政府推进教育对外开放的信心,表达了与他国维持友好关系的诚意,而且宣示了其对他国教育质量和水平的一种认可。这种认可对留学教育发展具有重要的引导和激励作用,为两个国家之间学生的跨境流动提供了重要的法律依据和保障。当前,我国已经与52个国家或地区签署了高等教育学历学位互认协议[8],这对来华留学生教育的扩大发展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然而,这些协议主要是对本科与研究生层次教育的学历学位进行互认,而当前“我国的高职(高专)教育尚未与外国教育部实现学历互认”[9]。这导致留学生毕业归国后,其所取得的学历很难得到本国政府机构和用人单位的认证和认可。对于学成归国的留学生而言,这是他们进入相应层次就业市场的一个巨大掣肘。如果他们选择在其国内大学继续深造,比如继续攻读本科或研究生,也很可能因为缺乏必要的政策支持和对留学学历教育的法律认可而变得举步维艰。

(四)教育品牌效应困境:高职教育发展尚未形成显著的教学特色和品牌效应,国际影响力仍比较小

最近十几年,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总体取得了较大进步,越来越多的高校跻身世界一流大学行列,世界知名度和影响力也在日益提升。同一时期,我国的高职教育虽然发展势头迅猛,教育规模屡创新高,但教育质量与世界影响力仍无法与本科教育相提并论。此外,高职教育以培养应用型技能人才为主要目标,其专业设置和人才培养更多的是为地方经济发展服务。高职教育的这一人才培养定位使其招生往往以本地生源为主,跨地区生源所占的比例不高,跨国生源更少。因此,高职院校要吸引国际生源,必须要具备独特的国际竞争优势和吸引力。当前,美国的副学士教育能够吸引较多的外来留学生,主要源于美国高等教育和科技发展总体所具有的世界超级影响力;德国的职业教育备受瞩目和富有吸引力的原因在于其独具特色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和模式长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并形成了良好的品牌效应。当前,我国的职业教育体系也在改革和调整中不断得到完善,但仍未具有享誉世界的显著教学特色,也未形成良好的教育品牌效应。为了进一步提升高职教育的世界影响力,2019年教育部、财政部在联合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中提出“集中力量建设50所左右高水平高职学校和150个左右高水平专业群”,随后立项支持197所高职院校开展建设。这些措施将对进一步提升我国高职教育的教学特色和世界影响力发挥重要推动作用,而教学特色与影响力的形成,需要相对漫长的一段时期。

三、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的应对策略

“一带一路”倡议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提供了重要机遇,而进一步推进国际化发展也将成为高职院校的办学目标之一。无论是从不同层次来华留学生教育内部的横向比较来看,还是从外部的国际比较来分析,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都应获得更大、更好的发展。而从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的现状来看,仍将面临较大困境与挑战。要改变这一现状,促进其优化发展,不仅要完善相关政策、给予更多的政策扶持,更需要通过质量建设、专业调整和人才培养改革等提升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国际影响力和吸引力。

(一)加大对高职院校开办来华留学生教育的激励与扶持,并给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更多政策倾斜

我国数量庞大的高职院校尚未充分发挥出其在开办來华留学生教育方面的应有潜力。因此,加大对高职院校开办来华留学生教育的激励与扶持是当务之急。为此,各级政府首先需要从财政投入、政策倾斜、制度保障等方面给予引导和帮扶,并在招生宣传、跨境合作、模式创新等方面给予更多激励。其次,将来华留学生教育纳入衡量职业院校办学特色的一个重要指标,并赋予高职院校更多办学自主权。已纳入“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建设单位”的197所高职院校应成为首要的一批重点扶持对象,进而逐步带动更多院校发展来华留学生教育。政府的支持与推动是外来留学生教育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如为促进外来留学生教育发展,新加坡政府积极为外来留学生提供“绿色通道”等服务[10],并努力引导和规范其高校发展来华留学生教育[11]。再次,为更好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发展,政府应该给予更多的政策支持,如通过“奖学金定向发放”等,调动沿线国家学生来华接受高职教育的积极性。总之,推动沿线国家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不仅要从教育服务贸易视角对其加以审视,更应该把其看作是服务我国经济发展大局,推进我国经济全球化发展的一个战略支撑。最后,在当前“一带一路”多方经济合作、教育共建日益深入发展的良好契机下,教育部等相关部门应积极推动与沿线国家相关部门进行高职教育“学历互认”政策构建,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扩大发展提供更为有力的政策支持与法律保障。

(二)努力强化高职人才培养质量与特色,提升高职教育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的品牌形象和比较优势

2019年1月,国务院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提出,推进高职教育高质量发展,建设一批引领改革、支撑发展、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高职院校和骨干专业群。可见,进一步提升高职教育质量、人才培养特色与国际影响力成为共识和未来改革的目标。这也是进一步促进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的必然要求,而要使“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获得长久可持续发展,就必须提升高职教育在沿线国家中的品牌形象和比较优势,其基本要求是推进高职教育人才培养与质量保障的国际化,并促进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实现内涵式发展。同时,这也是避免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形式的教育服务贸易发展落入“比较优势陷阱”的必然要求。

国际贸易服务中的“比较优势陷阱”是指一国完全按照其以自然条件形成的比较优势,生产并出口初级产品和劳动密集型产品,进而产生贸易结构缺陷和导致国家在贸易中的不利地位[12]。当前,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主要生源国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教育、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发展中国家,特别是高等教育水平仍比较低的一些亚洲国家。虽然在与这些国家的教育服务贸易中,我国具备一定的优势,但从长远来看,我国不能只满足于扩大低端的、低质量的教育服务输出,否则难免落入“比较优势陷阱”中。相反,我国应该以此为契机,进行高职教育理念、模式与方式的创新与调整,努力提升教育质量与留学生的满意度,进一步扩大“比较优势”。同时,积极参与或引领职业教育质量评估与保障的制度构建与国际合作,提高中国职业教育体系的世界认可度和影响力,使职业教育成为提升来华留学魅力的另一股重要“引力”。

(三)加快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专业调整与布局,提高人才培养与“一带一路”合作共建的适切性

“一带一路”倡议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的发展提供了诸多契机,反之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也需通过助力“一带一路”共建来获得自身的更大发展。为此,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需要主动顺应我国与沿线国家合作共建的发展趋势与方向,积极培育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贸往来、产业合作、基础项目共建的急需人才,为我国企业到沿线国家发展提供坚实的跨国型专业技能人才支持。同时,通过专业设置调整,培养“适销对路”的高职来华留学生也是更好地解决留学生学成归国后的就业问题,提高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在沿线国家影响力的一个必然要求和有效途径。2015年3月,发改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中,提出了“一带一路”共建的重点领域在于“五通”,而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成为了与各国合作的重点,这要求除了加强汉语、文化、管理和贸易等传统专业领域的教育合作外,更要注重发展理工科专业的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此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状况与资源禀赋差异巨大,我国与不同国家的合作重点也具有显著差异,因此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应进一步根据不同地区、国家的合作重点,针对不同国家的来华留学生,有倾向性地设置不同专业,并通过奖学金发放等方式,科学引导学生合理选择专业。长期以来,高职院校主要根据自身的已有优势,招收和培养来华留学生,其人才培养未能较好地融入“一带一路”与国家对外发展的战略布局中。要改变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与“一带一路”战略不相适切的现状,同时实现高校、来华留学生、企业、产业、项目建设等多个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供需协调,需要从国家层面加强统筹规划和设计。同时,政府应加快建立开放、共享的“一带一路”人才供求信息交流平台,提高人才信息采集和流通的高效、便捷和客观性,提高人才培养的针对性和科学性。

(四)加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订单式”人才培养模式的探索与实践,逐步扩大高职教育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的影响力

高职院校与国内企业合作开展“订单式”招生与人才培养的模式已不鲜见。随着这一模式优越性的日益凸显,其逐步被引入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中。本土学生“订单式”培养的主要合作单位是本土企业,相应的来华留学生“订单式”培养模式中的合作方必然是海外单位或到海外谋求发展的本土企业。目前,一些高职院校已经在其来华留学生教育中对此模式进行了大胆尝试。如江苏农牧科技职业学院与印度尼西亚托达诺矿业集团、老挝教育体育部、缅甸教育与劳动部等签署了来华留学生“订单式”培养协议,为国外相关单位培养了旅游管理、国际商务、医学等方面的上百名来华留学生;同时,该校还与江苏中安建设集团、江苏江洲农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达成海外人才培养委托协议,为其培养了多名安哥拉来华留学生,助力其在安哥拉的创业和投资[13]。“订单式”模式应成为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扩大发展的一个重要途径。这不仅是提升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魅力的一种方式,也是减少高职来华留学毕业生就业风险和外来留学生教育投入忧虑的一种重要途径。为了更好地推动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订单式”培养的发展,政府应通过政策倾斜、税收补偿等手段,鼓励更多的中国驻外企业参与这一人才培养过程,并积极搭建人才“供需”平台或途径,通过平台的“牵线搭桥”,将学生、企业与高校三方关联起来,实现多方的信息互通与发展共赢。同时,提升高职来华留学生教育在沿线国家中的影响力。

参 考 文 献

[1]徐念沙.“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思考[J].经济科学,2015(3):17-18.

[2]廖萌.“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我国企业“走出去”的机遇与挑战[J].经济纵横,2015(9):31-32.

[3]韩维春.经济全球化视角下的国际人力资源管理问题研究——基于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的思考[J].管理世界,2014(8):182-188.

[4][5][6][7]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Open Doors 2018 Report on International Educational Exchange[R].New York: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2018: 78.5.92.78.

[8]中國教育网.中国与52个国家或地区签署高等教育学历互认协议[EB/OL].[2020-01-15].http://edu.china.com.cn/2019-11/21/content_75432002.htm.

[9]王萌.专科层次高等职业教育来华留学生招生策略研究——以天津中德应用技术大学为例[J].天津中德应用技术大学学报,2017(1):64-67.

[10]Sidhu, R., Ho, K.C., & Yeoh, B. Singapore: Building a Knowledge and Education Hub. in Knight ,J.(Ed.),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Hubs,2014: 121-143.

[11]谢静.促进私立教育发展拓展全球教育服务市场——从新加坡经验得到的启示[J].现代教育科学,2006(2):51-54.

[12]蒋德恩.中国避免落入“比较优势陷阱”的条件与对策[J].北京工商大学学报:社科版,2007(3):16-20.

[13]唐现文,等.高职院校招收来华留学生的创新发展与实践[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8(10):65-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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