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V疫苗相关问题 专家权威解读

宫颈癌，是全世界妇女中第四大常见癌症。流行病学证据表明：每年我国宫颈癌新发病例近11万例，死亡病例近5万例。到目前为止，国际有完美的宫颈癌三级防治体系，分别为：HPV疫苗注射、宫颈癌筛查、宫颈癌的治疗。其中HPV疫苗的使用可以从源头上预防宫颈癌的发生。

2013年2月28日，国务院正式批复设立海南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享有“加快先行区医疗器械和药品进口注册审批”等支持政策。2018年海南省政府获得“允许使用国际最前沿、未在国内上市过的新药品、新器械、新疫苗”许可。博鳌超级医院利用政策优惠引入九价HPV疫苗，从提出申请到获批上市仅用时8天，极大缩减了审批时间。2019年12月，首个国产HPV疫苗获批上市，并于今年5月18日在湖北省首次正式接种。

随着相应组织、医疗机构对目标人群的宣传教育，大众对HPV疫苗的有效性及安全性认识提高，将大幅度提升HPV疫苗接种率，进而降低HPV感染率、宫颈病变发生率，从而推动公共卫生事业发展。

基础篇：解读HPV

（一）什么是HPV？

HPV是人乳头瘤病毒（human papillomavirus）的英文缩写，是一个拥有一百多个亚型的大家族，且成员还在不断增加。它易感染人体皮肤和粘膜，喜欢“聚居”在生殖道、肛门及口咽等部位。

（二）HPV的杀伤力有多大？

研究表明：有40余种HPV可致生殖道感染，有20余种与肿瘤相关。目前，根据不同亚型HPV致病力的大小，分为高危型和低危型。高危型包括HPV16、18、31、33、35、39、45、51、52、56、58、59和68型等，可引起宫颈癌前病变、宫颈癌及外生殖器癌等。其中，HPV16和HPV18可列为“头号破坏份子”，70%以上的宫颈癌与其有关。2015年美国一项调查显示：98.8%的宫颈原位癌、91.1%的肛门癌、90.6%的宫颈癌、75%的阴道癌、71.1%的口咽癌、68.8%的外阴癌、63.3%的阴茎癌、32%的口腔癌、20%喉癌中，均可检出HPV。低危型HPV病毒与生殖道、肛周疣（尖锐湿疣、扁平疣等）有关，其中90%以上的尖锐湿疣与HPV6或11有关。

（三）HPV等于宫颈癌？

HPV感染十分常见，约85～90%有性生活的男性和女性，在一生中都曾感染过HPV。流行病学调查结果显示：中国育龄女性HPV感染率近20%，其中高危型HPV感染约占15%。90%以上的生殖道HPV感染在18个月左右内会被清除掉，仅有一小部分女性（5～10%）会持续感染。即使持续感染高危型HPV，也仅有10%的人可能发展为宫颈癌前病变和宫颈癌。因此，HPV不等于宫颈癌！

（四）HPV的感染途径是什么？

HPV的感染途径主要是性接触。此外，接触污染后的日常生活用品也可能感染。儿童、未发生性行为的女孩也可能感染HPV。

（五）影响HPV感染的因素都有哪些？

既然HPV主要是通过性接触感染，那么任何和性活动有关的因素都是生殖道HPV感染的高危因素。包括过早性生活、性伴侣数量多（包括性伴侣的性伴侣数量），及近期性伴侣变化等。

（六）自己会觉察到感染了HPV吗？怎样确诊？

HPV感染分为潜伏感染、亚临床感染及临床感染。HPV潜伏感染时，没有任何症状，仅检查提示HPV阳性，细胞学没有异常。亚临床感染阶段，患者依然没有症状和阳性体征。此时出现与HPV感染一致的细胞学异常，可通过宫颈细胞学检查得到证实。临床感染是指HPV感染导致了病变，并出现临床症状，如接触性出血等。需要强调的是：HPV阳性可以提示有HPV感染；HPV阴性不能100%确认没有HPV感染。这是因为检测HPV的目的是要检出宫颈及阴道等处病变的存在，而不是查找病毒的有无。

（七）HPV感染与宫颈癌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以说，没有HPV就几乎没有宫颈癌。但是，有HPV感染不一定得宮颈癌。

宫颈癌的发生需要具备若干条件，如HPV持续感染、感染年龄、免疫状态、吸烟、其它伴随感染等。此外，高危型HPV感染的致癌过程是很漫长的，经历HPV感染→HPV持续感染→宫颈上皮内瘤变→宫颈浸润癌的过程，可长达数年至数十年。这期间我们有充分的时间筛查、诊断、治疗，以防止宫颈癌的发生。

升级篇：解读HPV疫苗

德国科学家楚尔·豪森第一次阐明了HPV和宫颈癌的因果关系1，并因此荣获了2008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他的贡献带来两项革命性的成果，其中之一就是在此基础上，周健和伊恩·弗雷泽共同发明了HPV疫苗2，造福全人类。

（一）什么是预防性HPV疫苗？

HPV疫苗含HPV病毒的主要衣壳蛋白L1，能自我组装成类似HPV病毒样颗粒（VLP）。这是基因工程的产物，颗粒内不含病毒遗传性物质。因此，它不能增殖。这也就意味着：虽不具有感染性，但可以诱导机体产生特异性抗体。可以把它理解成蜡像，仅有一个相似的外形，没有思想。HPV疫苗分为预防性疫苗和治疗性疫苗两种。目前上市的均为预防性疫苗。

（二）HPV疫苗的作用？

全球使用经验提示：发达国家接种HPV疫苗的人群，HPV的感染率显著下降。国际研究数据表明：二价和四价HPV疫苗可预防大约70%的宫颈癌。不过，由于两者对HPV31、33、45等具有交叉保护作用，因此可预防癌症的实际比例要远高于70%。九价疫苗可预防大约90%的宫颈癌。四价和九价疫苗对尖锐湿疣的保护效力可高达90%。国内研究数据表明：二价和四价HPV疫苗能够预防84.5%的宫颈癌，九价疫苗可以预防92.1%的宫颈癌。

（三）注射HPV疫苗前需要做HPV等检查吗？

HPV可以反复感染，一般认为接種前无需检测体内有无HPV感染。且HPV阳性患者接种疫苗后，可有效预防感染其它类型HPV。

（四）二价、四价、九价HPV疫苗有何不同？（见表1）

表1 二价、四价、九价HPV疫苗的区别

对于HPV疫苗选择，世界卫生组织（WHO）在2017年发布的《HPV疫苗立场文件》明确指出：现有证据表明从公共卫生学角度，二价、四价和九价疫苗在免疫原性、预防HPV16/18相关宫颈癌的效力和效果方面无差别，三种疫苗都可预防大多数的癌症。

（五）随着国产HPV疫苗的获批上市，在国产和进口疫苗之间应该怎么选择呢？

2019年12月，首个国产HPV疫苗“馨可宁”获批上市。“馨可宁”利用DNA重组技术在大肠杆菌中表达类病毒颗粒抗原，生产体系产能高、成本低。目前临床试验表明：随访至42个月时，“馨可宁”对18～45岁女性HPV16/18感染相关的高度癌前病变的保护效力为100%；对HPV持续性感染（6个月以上）的保护效力为97.7%。在疫苗的安全性和预防效果指标上，研究数据表明：国产和进口疫苗两者效果相当。

（六）注射1～2针二价或四价疫苗的女性是否可以选择改用注射九价疫苗？

3种HPV疫苗互换使用的安全性、免疫原性或效力数据是有限的，且彼此有不同的特性、成分和适应症。因此疫苗注射应该尽可能选择同样的疫苗完成程序。

（七）接种HPV疫苗后可以保护多长时间呢？

研究表明：接种二价疫苗后，抗免疫能力可以维持9.4年；四价疫苗可以维持12年；九价疫苗可以维持将近10年（免疫时间上限尚缺乏研究数据）。将二价宫颈癌疫苗产生的抗体水平，使用数学模型进行计算后，预测高水平抗体最长可以维持50年之久。

（八）注射HPV疫苗有不良反应吗？

疫苗上市前已经过严格的临床试验。HPV疫苗接种后不良反应为大多数疫苗所共有，如疼痛、红斑、疲乏等。与疫苗可能相关的严重不良事件十分罕见。

（九）HPV疫苗有传染性吗？

世界卫生组织已评估HPV疫苗不含有病毒基因或任何具传染性的物质，不会引致感染或HPV相关疾病。

（十）已接种预防性HPV疫苗的妇女还需要进行子宫颈癌筛查吗？

目前，约有30%的子宫颈癌不能通过接种HPV疫苗预防。由于接种HPV疫苗后仍有可能会发生宫颈癌，所以25～64岁有性生活的所有女性，即使接种过预防性HPV疫苗，仍需定期接受子宫颈癌筛查。

（十一）HPV疫苗的理想注射年龄是多大呢？

世界卫生组织将9～14岁未发生性行为的女孩作为HPV疫苗接种的首要目标人群。我国HPV疫苗接种的重点对象是13～15岁女孩。HPV疫苗的适应年龄上限为45岁，超过规定年龄不能注射。45岁以上女性更推荐进行宫颈癌定期筛查。

（十二）性生活影响接种HPV疫苗吗？

不影响。性接触并非是HPV感染的唯一途径，但在初次性生活前接种HPV疫苗对预防HPV反复感染的效率更高。有性生活后被HPV感染的机会急剧增加，但此时注射疫苗仍有效。

（十三）有哪些情况不建议接种疫苗？

妊娠期和哺乳期不建议接种。虽相关数据有限，不过，如果在疫苗接种的6个月内意外怀孕，可以严密观察，并待分娩后继续注射剩余剂次。佐剂、蛋白质剂等过敏者也不建议接种。感冒、发烧者应痊愈后接种。月经期可以接种，但尽量避开经期使用。

特别提示

HPV疫苗接种是宫颈癌的一级预防，只能降低宫颈癌的发生，并不意味着杜绝宫颈癌。因此，无论接种二价、四价还是九价HPV疫苗，接种后都需要定期进行宫颈癌筛查。疫苗注射与宫颈癌筛查相结合才是宫颈癌预防的最佳选择。

1.林蓓，辽宁名医，博士及博士后研究生导师、第四妇科病房主任、中华医学会妇科肿瘤分会委员、辽宁省预防医学会生殖健康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