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X⁃7 在DMSO⁃EAC 混合体系中的结晶热力学
2020-09-17赵鑫华陈丽珍王建龙韩子豪
赵鑫华,陈丽珍,王建龙,韩子豪
(中北大学化学工程与技术学院,山西 太原 030051)
1 引言
1,1‑二氨基‑2,2‑二硝基乙烯(FOX‑7)是一种综合性能优异的新型高能钝感炸药。自1998 年首次合成以来,引起了含能材料研究者的高度重视[1]。X 射线单晶分析结果表明,FOX‑7 属推‑拉型烯烃,分子内存在π 电子共轭体系,分子内和分子间存在较强的氢键,而表现出无熔点、晶体密度高、稳定性好、感度低等特点[2]。FOX‑7 的密度为1.878 g·cm-3,撞击感度15~40 N·m,爆速为9.0 km·s-1,爆压为36.0 GPa。能量水 平 约1,3,5,7‑四 硝 基‑1,3,5,7‑四 氮 杂 环 辛 烷(HMX)的85%,与环三亚甲基三硝胺(RDX)相当;但远 比HMX 和RDX 钝 感[3-4],是 钝 感 弹 药 的 理 想组分[5-6]。
含能化合物的晶体形貌不仅影响其工艺性能,而且对其物化性能、感度、热安定性和爆炸性能等均有着重要的影响[7]。然而通常合成得到的FOX‑7 颗粒细小、堆积密度低、形貌不规则、晶体缺陷较多,不能直接投入使用。为了进一步提高其性能,拓宽其应用,必须在结晶过程控制其晶体形貌,提高晶体质量[8]。
国内外开展了FOX‑7 结晶工艺研究。Kim 等[9]研究了FOX‑7 在纯溶剂二甲基亚砜(DMSO)、N,N‑二甲基甲酰胺(DMF)和N‑甲基吡咯烷酮(NMP)中的结晶行为,得到不规则片状晶体,团聚现象比较明显。付秋菠[10]在DMF‑H2O 和NMP‑H2O 体系中获得的FOX‑7晶体分别为延长的四面或六面棱柱形和斜方菱形,晶体不规则、表面粗糙、长径比大、团聚现象明显。周群[11]研究了多种溶剂(DMSO‑H2O、冰醋酸、环己酮、乙腈、DMF‑H2O)中FOX‑7 的结晶形貌,得到的晶体形状 不 规 则,堆 积 不 密 实,缺 陷 较 多。 周 诚[12]在DMF‑H2O、DMSO‑H2O 和NMP‑H2O 中得到了片层状堆积的FOX‑7 晶体。刘璐[13]在DMSO‑H2O 体系中采用降温结晶,得到了形貌规则的立方块状晶体,采用溶析结晶,得到的晶体有少量裂缝和部分聚晶。这些研究均未得到理想的FOX‑7 晶体。
FOX‑7 结晶热力学和动力学等研究是FOX‑7 晶体形貌控制技术的基础。文献[14-18]报道的FOX‑7在DMSO、NMP 等9 种 纯 溶 剂 和DMSO‑H2O、DMSO‑EtOH、DMSO‑ACE、DMF‑H2O 等混合溶剂中的热力学基础数据为FOX‑7 的结晶方法和结晶条件的选择提供了直接的指导。
本课题组对FOX‑7 在不同二元混合体系中的结晶进行研究时发现EAC 是一种较好的非溶剂,因此提出以DMSO‑EAC 为结晶体系,研究FOX‑7 在其中的结晶行为。本研究采用激光动态法测定FOX‑7 在不同体积比的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溶解度,用Apelb‑lat、van′t Hoff 和CNIBS/R‑K 模 型 关 联 溶 解 度 实 验 数据,计算FOX‑7 的热力学参数、固液表面张力和晶体表面熵因子,为FOX‑7 的结晶研究提供基础数据,进行降温结晶实验,获得了不同形貌的晶体。
2 实验部分
2.1 试剂和仪器
FOX‑7,甘肃银光化学工业集团有限公司,经DMSO 中重结晶纯化,纯度大于99.5%;DMSO 和EAC,均为分析纯,西陇化工股份有限公司。
分析天平,AL104 型,梅特勒‑托利多仪器有限公司;玻璃恒温水浴,SYP 型,巩义市予华仪器有限责任公司;数显恒温磁力搅拌器,Jeio Tech Co.LTD;激光监测装置,JDW‑3 型,北京大学物理系;水浴锅,SYD‑100 型,杭州仪表电机有限公司;搅拌器,JJ‑1 型,北京市永光明仪器有限公司;抽滤机,SHZ‑CA 型,巩义市予华仪器有限责任公司;真空干燥箱,巩义市予华仪器有限责任公司;光学显微镜,XSP‑10A 型,上海光学仪器厂。
2.2 溶解度的测定和计算
本研究采用激光动态法[19-20]测定溶解度,测定装置如图1 所示,激光具有良好的方向性、单一的波长和极好的穿透能力,以穿过结晶器的激光强度的突变来判定固液相平衡的终点。
图1 溶解度测定装置示意图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solubility measuring equipment
测定步骤:按图1 安装实验装置,打开激光器预热;准确量取一定量的溶剂和称量适当过量的FOX‑7,加入结晶器;设置温度及搅拌速率,开启恒温装置和搅拌装置;当结晶器内达到预置温度并稳定20 min 后,记录透射光强;用滴管逐次缓慢加入少量溶剂,记录透射光强及加入的溶剂量;当透射光强示数达到最大并且基本不再变化时,认为FOX‑7 已经完全溶解,记录加入的溶剂总量;进行数据处理,计算溶解度。
FOX‑7 在二元混合溶剂中的溶解度(x)通过式(1)计算;二元混合溶剂中DMSO 的摩尔分数(xDMSO)通过式(2)计算:
式中,m1、m2、m3分别为FOX‑7、DMSO、EAC 的质量,g;M1、M2、M3分别为FOX‑7、DMSO、EAC 的相对分子质量。
2.3 热力学参数的计算
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溶解焓、溶解熵和溶解过程吉布斯自由能变化通过van’t Hoff 方程[21]计算:
式中,x为FOX‑7 的溶解度,mol·mol-1;R为气体常数,8.3145 J·mol−1·K−1;ΔdisH为溶解焓,J·mol−1;ΔdisS为溶解熵,J·mol−1·K−1。
FOX‑7 的 吉 布 斯 自 由 能[22]用 式(4)计 算,温 度Tmean取结晶过程平均温度315.65 K。
2.4 固液表面张力和晶体表面熵因子的计算
固液表面张力(γ)是代表晶体物理性质的主要物理量,表面张力的获得不仅使理论预测成核行为成为可能,而且可以促进对成核理论的深入理解。此外,固液表面张力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晶体的生长机理。因此研究固液表面张力非常必要。Meresmann[25]推导出一个较为简单的表面张力理论计算式:
式中,NA为Avogadro常数,6.02×1023mol-1;k为玻尔兹曼常数,1.3806×10-23J·K-1;ρC为晶体密度,kg·m-3;Ceq为晶体溶解度,kg·m-3;M为晶体摩尔质量,kg·mol-1。
晶体表面熵因子(f)可以通过溶解度数据及固液表面张力计算。f可以表征晶体表面在原子水平上光滑程度,f越大,晶体表面越光滑,晶体生长越困难。Barata 等[26]提出的由固液表面张力求晶体表面熵因子,见式(8),(9):
式中,V为分子体积,m3;M为摩尔质量,kg;ρ为密度,g·cm-3;NA为Avogadro 常数,6.02×1023mol-1。
2.5 结晶实验
在不同体积比的DMSO‑EAC 混合溶剂中进行降温结晶实验。结晶工艺条件为:起始温度60 ℃,搅拌速率400 r·min-1,降温速率0.3 ℃·min-1。在结晶器中加入30 mL 混合溶剂,根据所测溶解度数据加入相应质量的FOX‑7;升温至设定的起始温度,搅拌使FOX‑7 完全溶解形成饱和溶液;以设定的速率使体系降温至析晶点并养晶;再以相同的降温速率降至室温;将晶体滤出并用EAC 洗涤,干燥;用光学显微镜观测晶体形貌。
3 结果与讨论
3.1 溶解度数据和模型
FOX‑7 在不同温度下不同体积比的DMSO‑EAC混合溶剂中溶解度的实验值如表1 所示。
3.1.1 Apelblat 方程
Apelblat 方程[27]由Apelblat 等从Clausius—Clap‑eyron 方程[28]推导出来,常用于拟合溶解度与温度间关系:
式中,x为FOX‑7 的溶解度,mol·mol-1;T为绝对温度,K;A1、B1和C1是模型参数。
通过实验数据回归得到的Apelblat 方程的模型参数值如表2 所示。为了对比将方程计算得到的溶解度数据也列于表1,溶解度对比曲线如图2 所示。
3.1.2 Van′t Hoff 方程
Van′t Hoff 方 程[29]是 根 据 固‑液 平 衡 的 热 力 学 原理来描述溶解度摩尔分数的对数与温度之间关系的溶解度方程:
式中,x为FOX‑7 的溶解度,mol·mol-1;T为绝对温度,K;A2和B2是模型参数。
通过实验数据回归得到的van′t Hoff 方程的模型参数值如表3 所示,溶解度对比曲线如图3 所示。
3.1.3 CNIBS/R⁃K 模型
CNIBS/R‑K 模 型[30]由Acree 等[31]提 出 来,能 较 好地对二元混合溶剂中溶剂组成变化时的溶解度数据进行关联:式 中,x为FOX‑7 的 溶 解 度,mol·mol-1;xDMSO为DMSO 在 混 合 溶 剂 中 的 摩 尔 分 数,mol·mol-1;T为 绝对温度,K;B0、B1、B2、B3和B4是模型参数。
通过实验数据回归得到的CNIBS/R‑K 模型的模型参数值如表4 所示,溶解度对比曲线如图4 所示。
3.1.4 溶解度拟合结果
前述模型均用相对误差(RD)检验结果的一致性;用均方差(RMSE)评估相关方程的拟合效果,见式(13),(14):
式中,xexp为实验值;xcal为计算值;N代表实验点的总数。
从图2~图4 可看出,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溶解度随DMSO 含量的增大而增大,说明DMSO 是FOX‑7 的 良 溶 剂,EAC 为 不 良 溶 剂;溶 解 度随温度的升高而增大,表明该溶解过程为吸热过程,升高温度有助于溶解平衡。
从表1~表4 可看出,采用Apelblat、van′t Hoff 和CNIBS/R‑K 模型对溶解度进行拟合,得到溶解度计算值和实验值相对误差均比较小,最大不超过2%;三种模型拟合的RMSE(%)的最大值分别为0.02 、0.10 和0.00。结果表明,Apelblat、van′t Hoff 和CNIBS/R‑K 模型都可以较好地关联溶解度数据(R2>0.98),并可以预测体系中其他温度点下的溶解度数据,可为以后的结晶过程提供理论依据。
表1 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溶解度的实验值和计算值Table 1 Experimental and calculated values of solubility of FOX‑7 in DMSO‑EAC mixed solvents
表2 Apelblat 方程关联的模型参数Table 2 Model parameters,RMSE and R2,correlated by the Apleblat equation
图2 不同温度下Apelblat 方程关联FOX‑7 溶解度的曲线Fig.2 Solubility curves of FOX‑7 at different temperature,correlated by the Apelblat equation
表3 van′t Hoff 方程关联的模型参数Table 3 Model parameters,RMSE and R2,correlated by the van′t Hoff equation
图3 不同温度下van′t Hoff 方程关联FOX‑7 溶解度的曲线Fig.3 Solubility curves of FOX‑7 at different temperature,correlated by the van′t Hoff equation
表4 CNIBS/R‑K 方程关联的模型参数Table 4 Model parameters,RMSE and R2,correlated by the CNIBS/R‑K equation
图4 不同浓度下CNIBS/R‑K 模型关联FOX‑7 溶解度的曲线Fig.4 Solubility curves of FOX‑7 at different concentration,correlated by the CNIBS/R‑K equation
3.2 热力学参数
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热力学参数值见表5。可以看出:ΔdisH都为正值,表明FOX‑7 的溶解是吸热过程,FOX‑7 分子和溶剂分子之间的相互作用比溶剂分子之间的相互作用更强;ΔdisG也都为正值,且随着二元混合溶剂中DMSO 含量的增加而降低,表明FOX‑7 的溶解是非自发过程;此外,%ξH始终大于%ξS,表明焓是FOX‑7 溶解中吉布斯自由能的主要贡献者。
表5 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热力学参数值Table 5 Thermodynamic parameters of FOX‑7 in DMSO‑EAC mixed solvents
3.3 固液表面张力和晶体表面熵因子
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固液表面张力和晶体表面熵因子见表6 和表7。可以看出:二元混合溶剂中DMSO 含量越少,固液表面张力越大,表面能越高,晶体生长就越慢。随着温度的升高,固液表面张力减小,说明温度越高,分子运动越剧烈,生长越快;相同的是,随着温度和二元混合溶剂中DMSO 含量的降低,晶体表面熵因子增加。晶体表面熵因子越大,生长能垒越高,晶体生长越慢。
表6 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固液表面张力Table 6 The solid‑liquid surface tension of FOX‑7 in DMSO‑EAC mixed solvents mJ·m-2
表7 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晶体表面熵因子Table 7 The crystal surface entropy factor of FOX‑7 in DMSO‑EAC mixed solvents
3.4 晶体形貌表征
采用光学显微镜对FOX‑7 在不同比例的DMSO‑EAC 混合溶剂中降温结晶所得的晶体形貌进行表征,如图5 所示。由图5 可知,在VDMSO∶VEAC=3∶1 体系中得到晶体为立方块状,且有较多不规则碎晶,晶体质量较差;在VDMSO∶VEAC=1∶3 体系中得到晶体形状更规则统一呈椭球状,没有团聚现象,晶体缺陷少;随着混合溶剂中EAC 含量的增加,晶体从立方块状逐渐变为光滑椭球状。进一步结合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固液表面张力和晶体表面熵因子计算结果分析可知,FOX‑7 在VDMSO∶VEAC=1∶3 体系中的固液表面张力最大,晶体生长最慢。相同的是,在该体系中晶体表面熵因子也是最大,且都约5.0,可以判定为螺旋位错生长模式[32],即晶体表面非常光滑,生长速率缓慢,晶体更为致密。
图5 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晶体显微照片(×40)Fig.5 The crystal micrographs of FOX‑7 in DMSO‑EAC mixed solvents(×40)
4 结论
(1)采用激光动态法测定了298.15‑333.15K 温度范围内FOX‑7 在不同体积比的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溶解度。结果表明,FOX‑7 在混合溶剂中的溶解度随温度的升高和DMSO 含量的增加而增大,其溶解为吸热过程。
(2)用Apelblat、van′t Hoff 和CNIBS/R‑K 模型对实验溶解度数据进行拟合,得到溶解度计算值和实验值相对误差均比较小,最大不超过2%,所有模型拟合结果良好;建立了溶解度方程,三种关联模型所得方程计算得到的溶解度数值均与实验值吻合度高,其中CNIBS/R‑K 模型对实验数据的关联结果最优;FOX‑7的溶解度数值与关联模型可作为基础数据与模型应用于FOX‑7 的结晶过程控制。
(3)计算获得了FOX‑7 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的溶解焓、溶解熵和吉布斯自由能等热力学参数。以平均温度315.65 K 计算,FOX‑7 的溶解焓和吉布斯自由能在DMSO‑EAC 混合溶剂中都为4~8 kJ·mol-1,说明FOX‑7 的溶解过程是吸热且非自发的。
(4)利用实验溶解度数据估算了FOX‑7的固液表面张力和晶体表面熵因子。FOX‑7 在VDMSO∶VEAC=1∶3 体系中的固液表面张力和晶体表面熵因子最大,晶体生长最慢,降温结晶得到的椭球状晶体,生长方式为螺旋位错生长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