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科技型小微企业税收筹划现状与风险防控的调查研究

张一清 莫专艺 祝子丽（湖南财政经济学院 湖南长沙 410205）

2018年国家税务总局印发《关于进一步落实好简政减税降负措施更好服务经济社会发展有关工作的通知》。随后，国家相关部门不断完善“减税降费”普惠性税收优惠政策和结构性税收优惠政策，落实具体的实施和宣传工作。2019年，我国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加大减税降费力度，重点降低制造业和小微企业税收负担。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等相关部门也出台了更具针对性的税收优惠政策。在此利好政策环境下，小微企业应把握机遇，谋求适当有效的发展路径，主动作为，全方位筹划，以充分享受减税降费政策红利。但小微企业囿于自身发展的局限性，要想全方位开展税收筹划仍存在诸多制约因素。在此背景下，本文对科技型小微企业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的主要关注点集中在科技型小微企业开展税收筹划的现状与存在的风险方面。

一、调研的基本情况

本研究采用了问卷调查的方式，通过问卷星发布征集、线下访谈填写等多种合规渠道，共收集300份有效样本。

（一）被调查企业地区分布与所属行业分布

如表1、表2所示，根据有效问卷数据，被调查小微企业主要分布于湖南、广东、浙江等多个省市，其中42%的企业从事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察行业；34%的企业从事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行业；7.67%的企业从事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行业；9%的企业从事制造业；剩余7.33%的企业从事其他行业。

表1 被调查企业地区分布 单位：个

表2 被调查企业行业分布 单位：个

（二）问卷填写人员岗位

由于本次调查具有一定的专业性，问卷内容涉及较多的税务、财务专业术语以及对企业财税基本情况的了解，为了保证回收问卷的质量，本调查组在发布问卷时标注了“本问卷的调查对象主要是企业财务经理、财务人员或纳税人员或其他知悉企业财税情况的人员”的特殊要求，希望能够获取更加真实有效的企业数据。如表3所示，调查统计结果显示，问卷填写人员中59%属于企业财务岗位，22%属于企业非财务岗位的管理岗位，剩余19%属于企业其他岗位，基本达到了调查组的要求，确保了本次调查的数据能够有效反映企业真实的财务状况，从而更加准确地了解与掌握企业的涉税情况，做出更理性的分析。

表3 问卷填写人员岗位 单位：个

（三）被调查企业规模

如下页表4所示，本次调查数据显示，企业从业人员在10人以下或营业收入在50万元以下的企业占被调查企业总数的64%；从业人员在10—100人且营业收入为50—100万元的企业占被调查企业总数的24.67%；从业人员在100—1 000人且营业收入为100—1 000万元的企业占被调查企业总数的11.33%。根据财税[2019]13号文件规定的小微企业认定标准：从事国家非限制和禁止行业，且同时符合年度应纳税所得额不超过300万元、从业人数不超过300人、资产总额不超过5 000万元等三个条件，上述数据表明本次调查达到了对小微企业进行针对性调查的目的，结合被调查企业所属行业数据，本次调查的结果基本符合最初设计的调查方案，即调查结果能够较为准确地反映科技型小微企业真实的税收筹划与风险防控基本现状。

表4 被调查企业规模 单位：个

（四）科技型小微企业税负水平

根据财政部、税务总局《关于实施小微企业普惠性税收减免政策的通知》（财税[2019]13号），科技型小微企业作为创新驱动的主力军，目前已享受到了包括增值税、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资源税、城市维护建设税、城镇土地使用税等8个税种和2项附加的系列普惠性税收减免红利，以及多项创新驱动税收激励，95%的科技型小微企业实现了实质性降税。

根据税务部门的调查，92.2%的纳税人认为减税降费对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产生了积极影响，提振了市场主体信心。减税降费政策与简政放权政策相应落实并产生良性互动之后，大部分小微企业纳税人对国家降低企业税收负担政策的获得感有所增强，尤其是科技型小微企业，税收新政使得企业能够将更多的经费投入到产品研发中，大大提高了产品的科技含量和市场竞争力，同时也给企业节省了现金开支，加速了企业的现金流动，增强了企业的周转能力。

此外，本次问卷调查重点关注了科技型小微企业的税负水平。如图1所示，有效样本数据显示，64.33%的企业认为其税费支出占企业总成本的15%以内；20.67%的企业认为其税费支出占总成本的15%—25%；9.33%的企业认为其税费支出占总成本的25%—35%；4.67%的企业认为其税费支出占总成本的35%—45%；1%的企业认为其税费支出占总成本的45%以上。由加权算数平均数计算方法得到，被调查企业的平均税费支出占总成本的比重为14.06%。被调查企业现阶段税费支出占比最大的税种主要是增值税、企业所得税和消费税，占比依次为52%、43.67%、4.33%。这说明虽然政策给予了相当程度的税收优惠，但是由于主客观原因，如小微企业财务岗位人手不足、职能划分不清晰等，导致企业税费缴纳无规划性；小微企业自身税收筹划意识不强，未能进行有效规划，政策利用方面也有待加强，从而导致税费支出仍占据企业总成本支出的较大比重。这也说明小微企业根据市场环境加强自身税收筹划是有必要的，且具有可行性。

图1 被调查企业税费支出占总成本的比重（单选）

二、科技型小微企业税收筹划现状

（一）对“税收筹划”的认知概况

如图2所示，本次调查数据显示，被调查企业中有55%认为“税收筹划”是不违反税法的合理避税行为；42.33%的企业认为“税收筹划”的含义是税法鼓励的节税行为；其余企业认为“税收筹划”是能降低应缴税款的一切行为。这说明现阶段小微企业对于“税收筹划”一词的概念认知仍有待提升，特别是对其所涉及的合法性和合规性问题的认识还需矫正。

图2 被调查企业对税收筹划的认知（单选）

（二）尚未开展税收筹划的小微企业概况

图3 企业未进行税收筹划的原因（多选）

如图3所示，被调查小微企业中，58%的企业已经开展合理的税收筹划行为，42%的企业尚未开展税收筹划行为，由抽样调查与抽样推断原理可知，目前小微企业开展税收筹划工作并非普遍现象。此外，小微企业独有的规模发展局限性和经济管理特殊性已成为其开展税收筹划工作较为突出的限制性因素，而人员问题、成本问题、风险问题则是小微企业开展税收筹划工作的三大痛点，相对脆弱的小微企业无力承担筹划失败所要付出的代价。

同时，如图4所示，未开展税收筹划的企业对这项工作的需求主要是降低纳税成本，其次是规避纳税风险，再次是明晰并简化纳税流程，占比依次为100%、91.57%、62.65%，约三分之一的企业表示目前没有税收筹划的需求。这里的纳税成本是指包括显性成本和隐性成本的完全成本，只有收益超过成本才是可行的税收筹划方案。况且若无法合理控制税收筹划工作产生的成本超额支出，对于资金本就薄弱的小微企业来说是致命的。以上数据印证，只有在减少纳税支出的同时将纳税风险降至最低，税收筹划才能发挥作用。

图4 未开展税收筹划企业对该项工作的需求（多选）

人员安排方面，企业更倾向于由内部人员承担税收筹划工作，这意味着企业更依赖于引进内部人才，构建利益共同体，从而降低企业税收筹划风险，这对于财务人员的专业素质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如图5所示，放眼未来，若这些企业选择进行税收筹划，主流的方式是针对企业业务活动进行税收筹划，占比为93.97%；其次是针对企业所得税税基确认和根据税务机关政策要求进行税收筹划，占比分别为78.31%、55.42%；根据企业负债规模和研发支出两方面进行税收筹划的意愿最不强烈。结合小微企业生产经营特点，企业可侧重于对业务活动和占企业纳税比重较大的税种进行筹划，并结合其他筹划方式，以达到税收筹划的最大效用。同时由于税收筹划涉及环节较多，还应全面展开风险防控工作。

图5 未开展税收筹划企业对未来开展方式的计划（多选）

（三）已经开展税收筹划的小微企业概况

调查数据显示，在已开展税收筹划工作的174个被调查对象中，占比91.37%的小微企业会根据最新政策进行税收筹划调整，这表明政策的变化对于这项工作来说极为重要，即税收筹划具有时效性。新的减税降费政策背景下，税收优惠政策为小微企业带来更多便利，企业的税收筹划方案也应有所改变。

关于税收筹划的出发点，41.95%的小微企业主要针对业务活动进行筹划，从调查结果来看，采购方式、销售方式及收入确认时间、纳税人身份的选择等得到了很多企业的强烈回应；29.31%的小微企业主要针对企业所得税税基的确认进行筹划，并呈现出以减征免征收入、纳税抵扣费用为中心的特点；24.13%的企业仅通过税务机关有关的税收优惠政策进行筹划；少有企业选择针对企业发展（生命周期）和研发支出方面进行筹划。占比突出的税收筹划方式说明其更具普适性，企业将方向实施建议对应于自身的方案修补漏洞，将产生很强的参考价值。

筹划效果方面，如图6所示，63.79%的小微企业通过税收筹划节省了不足10%的税费，22.41%的企业节税比例为10%—20%，7.47%的企业节税比例为20%—25%，6.33%的企业节税比例可以达到25%以上。税收筹划工作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企业减轻税负，节省的税费有助于企业保持更充足的现金流，以达到更高的营运水平。而调查结果表明，现阶段大部分进行了税收筹划工作的小微企业节税比例仍较低，在减税降费政策背景下，有必要继续深挖节税空间，以实现更大比例的节税效果。

图6 已开展税收筹划企业的税负节省效果（单选）

在人员任用方面，如下页图7所示，已经开展税收筹划工作的小微企业同尚未开展这项工作的小微企业态度高度一致，大多选择由企业内部财务人员来承担税收筹划工作，占比高达75.86%；16.09%的小微企业选择外聘财务顾问；7.47%的小微企业选择外聘中介机构；基本没有小微企业选择内部财务人员和外聘人员共同承担税收筹划工作。人员选择方面的确为小微企业开展税收筹划工作压缩了成本空间，也不难验证调查结果所显示的有近一半的企业开展税收筹划工作所产生的成本都得到了控制，但降低财务风险工作必须提上日程。外聘专业人员对小微企业来说成本过高，而企业财务人员又难担重任，由此造成税负节省比例较低的问题也就不足为奇。

图7 已开展税收筹划企业对该项工作的承担情况（单选）

在进行税收筹划时，企业会面对许多制约因素。如图8所示，根据调查结果可知，最大的制约因素是税收筹划人员缺乏、素质不高、分工不明确等（62.64%），以及企业管理制度和内部配套机制不完善（59.19%）。有67家企业提出政策限制是另一大影响因素。小部分企业认为相关服务机构费用太高、不了解该项目，同样也限制了企业的税收筹划工作。由于税收筹划工作的许多内容还处于发展阶段，很多小微企业受制于机制和人员不匹配的问题，并饱受政策和费用问题的困扰，企业为寻求更好的发展需对症下药。

图8 已开展税收筹划企业认为存在的制约因素（多选）

三、科技型小微企业风险防控现状

如表9所示，通过整理数据发现，在已经开展税收筹划的小微企业中有71.26%的企业担心政策法规风险，在未开展税收筹划的小微企业中更是有92.85%的企业提出该风险是其侧重考虑的因素，由此可见，政策法规风险已成为小微企业最为担心的风险。选择经济运营风险和信誉形象风险的企业占比也较为突出，说明目前小微企业对经济活动因素变化产生的不利影响仍然找不到有效的应对措施，而信誉形象风险作为所有风险作用于税收筹划工作而衍生出来的风险，伴随着信用体系的重要性不断被强调，企业的重视程度也在不断提高。另外，因企业逐渐意识到资本经营的利好之处，防控投资扭曲风险也慢慢被提上日程。

图9 企业担心的涉税风险（多选）

政策法规风险主要指当税收相关政策或法规有所调整时，企业没有及时准确解读新的规定、仍然按照原有政策进行税收筹划，由此而带来的风险。鉴于税收在我国市场调控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税收政策的不断更新出台有其实际意义，不同体制、不同行业、不同区域下的政策也会有所不同，这些政策在给企业的税收筹划留下空间的同时，也增加了筹划的复杂性。一方面，企业一旦未能在政策适用时限内完成对应时期的税收筹划工作或是因解读偏差未能选择正确适用的政策，不仅不能最大程度地享受到税收优惠，还可能带来不必要的税收负担以及额外的经济损失等代价。另一方面，征纳双方可能在税收政策的弹性空间存在方向和判定原则的差异，认定偏差带来的负面效果必然是税收筹划的彻底失败。再加上部分政策本身缺乏协调性和可操作性，这类风险对企业开展税收筹划工作带来的影响很大。

经济运营风险主要指由于未来企业的经济活动会发生变化，税收筹划方案的适用范围不能对未知的变动提前做出预判和调整，由此而带来的风险。税收筹划的效果会对企业的现金流量、资金周转产生影响，所以在企业的运营过程中税收筹划是一项具备计划性的决策工作。每一套高质量的税收筹划方案所考虑的因素都要具体而准确。但在实务中，企业的经营环境、经营方向、经营规模等因素很可能在某个时点发生主动或被动的改变，使得经营方案中预测的情形与实际无法匹配，这样一来，之前的税收筹划工作就会宣告失败，预测结果未能实现，企业的财务和经营压力不减反增，企业对待此类税收筹划风险愈加慎重。

信誉形象风险主要指纳税企业因其可能面对的“认为”与“应该”或“计划”与“现实”的不一致性，而且在税收筹划方案的制定到实施期间都存在的潜在信誉损失风险。目前，企业的信誉和形象作为一种无形资产，已经成为企业谋求良好发展、开辟广阔市场的重要要素。若企业不能将节税和避税行为划分清楚，导致出现税务违法记录，会引发商业竞争风险、银行融资风险等一系列问题，税务机关会对出现过类似问题的企业加强审核，严格稽查，可能会缩小企业以后的税收筹划空间，增加税收筹划成本，信用体系受损会影响到企业的各个环节，企业信誉形象的建立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投资扭曲风险主要指当企业面临投资决策时会将税务因素纳入考虑范围，因为税负问题不得不改变原来的投资方向，从而可能引发的损失发展机会的风险。征税工作本来与投资往来没有直接联系，征税旨在取得财政收入，为一国的发展提供经济支持，不对经济造成额外影响，也就不应成为配置资源或推动市场主体做出投资决策的一种力量。但是由于纳税身份、纳税基础、纳税政策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还是使得实际中的征税工作失去了中立性。税收筹划的前瞻性与执行过程中不确定性因素固有的对立性会增加企业的税务风险，进而加剧投资扭曲风险，潜在的损失成本随之提高，可能会使企业错失关键发展机遇。

针对以上重点税务风险，科技型小微企业应结合自身实际情况，搭建行之有效的风险防控机制，强化风险防控意识，完善风险防控组织结构，提升税收筹划水平，为企业发展扫清障碍。但是目前科技型小微企业开展的风险防控工作中有效措施较少，可能是由于欠缺理论基础、方案考虑不周、政策运用障碍等原因导致的。大力提高风险防控等级，为税收筹划工作保驾护航，已经迫在眉睫。

四、科技型小微企业税收筹划与风险防控存在的问题

（一）意识层面

1.对税收筹划存在认知偏差。目前，税收筹划在科技型小微企业中的普及程度还有所欠缺，部分科技型小微企业管理层或财务岗位工作人员对于税收筹划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缺乏重视，对税收筹划的实际含义、作用与经济意义了解不足，在税收筹划是否违法、能够谋取的经济利益、如何根据企业自身特点建立内部税收筹划理论与实际操作体系等相关问题上缺乏专业性的认识，导致对税收筹划的整体性认知存在偏差。企业管理者对税收筹划的理解程度与态度对于企业能否顺利开展税收筹划至关重要，只有管理者意识到小微企业开展税收筹划的必要性，企业内部才能共克艰难，同心协力，建立合理合规的税收筹划制度。

2.企业管理层重视程度不足。提及税收筹划问题，人们总会习惯性地认为是企业财务部门的工作，此观点较为片面。不论是站在企业大局的角度，还是站在企业部门主体的角度，税收筹划这项工作都不可能仅仅依靠财务部门就能完成。财务部门主要负责提供筹划方法论以及具体筹划时的整体掌控与指导，在实际开展税收筹划工作时，还需要其他部门的紧密配合，这是保证企业税收筹划取得实质性效果的重要条件。对于存在的这一问题，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企业管理层给予税收筹划工作的理解与关注度不够，没有意识到自身在税收筹划工作中的实际职能与作用，将整项工作交由财务部门推动，很难调动其他部门的有效配合，难以保障企业税收筹划实操的有效性。

（二）操作层面

1.税收筹划人员专业性不强。首先，相较于大中型企业来说，科技型小微企业招聘财务人员的门槛较低，标准更为宽松，企业财务人员整体专业素质不高，无法胜任税收筹划这种具有较高挑战性与综合性的工作。其次，科技型小微企业内部管理制度和配套机制不完善，财务岗位职能统筹划分不够科学，很少有企业设置专门负责税收筹划工作的岗位。再次，税收筹划涉及到企业财税方面的重要信息，属于企业内部机密，企业不愿将其外包。总的来说，财务人员的专业素质已成为制约企业开展税收筹划工作的重要因素。

2.开展税收筹划工作的成本偏高。税收筹划成本包括工作人员工资、筹划本身产生的交易成本和税务稽查成本等多项显性成本与隐性成本。在开展税收筹划前，企业决策者一般会对成本进行评估比较，以判断是否值得开展这项工作。对于科技型小微企业来说，开展税收筹划的成本可能会高于不开展税收筹划的成本，企业管理者不应只看到税收筹划在短期内可以节省税费支出的作用，还要认识到税收筹划是一项长期的、有规划性的、持续性的经济工作。事实上，任何一项投资建设工作都需要前期适当付出、中期认真经营，才能为企业带来最大效益。

3.税收筹划潜在风险较高。随着国家税收政策的不断完善，监管力量的不断加强，科技型小微企业要想开展税收筹划，首先要在企业内外部建立良好的基础条件，从而应对国家政策、经济环境以及企业自身活动的不断变化给企业税收筹划带来的潜在风险。科技型小微企业内部财务制度与管理规范相较来说不太完善，税收筹划体系尚未成熟，容易引发筹划不当等问题，导致企业承担更大的违法违规代价，主要表现在企业税收筹划基础不牢固、财务核算制度不健全、财务信息质量不高、财务人员对税收政策的运用能力欠缺等方面，导致企业在税收筹划过程中引发政策法规风险、经济运营风险、信誉形象风险等。

五、对科技型小微企业开展税收筹划的建议

（一）意识层面

1.纠正税收筹划认知偏差，企业整体加强重视。企业对税收筹划的正确认知是开展工作的前提。本文认为税收筹划是纳税人为了减少纳税成本进而取得更多经济利益，在法律法规许可的范围内对其生产经营等活动进行事先筹划和安排的一项工作，具有合法性、前瞻性、风险性、时效性、统筹性等特点。税收筹划最基本遵循的是税收政策，税收优惠政策旨在在大框架下扶持企业发展，而最大程度地受惠是企业主动出击的结果。在整个工作开展的过程中，企业需要明确税收筹划不仅是财务部门单方面的责任，其他部门的客观反应与紧密配合都会起到重要作用，企业管理层的重视势必会增强企业整体的节税意识，推动税收筹划工作的有效开展。企业首先要在理念上树立一个正确的认识，才能利用好税收筹划这把利器，实现利润最大化，在市场竞争中谋求更好发展。

2.不断学习理论研究成果，加强筹划的灵活性。此次调研发现，无论是否已经开展了税收筹划工作，都有绝对数量的小微企业认为加强税收筹划理论研究、确保筹划方案的灵活性可以有效防控风险、改进现有税收筹划水平。很多小微企业的税收筹划工作仍然不成熟、不完善、不专业。加强学习无疑是一种意识提高的表现。在目前的经济环境下，与税收筹划相关的众多因素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应对变化最好的方式就是增强方案的灵活性，随着变化调整筹划内容，符合最新政策导向，加强重新审查和评估。可以在理论研究成果中找寻创新性的税收筹划方法，提升企业的认识，优化现有方案的漏洞，为企业长期的税收筹划工作不断带来新的推动力。

（二）操作层面

1.提高财务人员专业素质，建立税收筹划团队。调查结果表明，目前对小微企业来说税收筹划的经济成本较高，聘请专业的财务顾问或中介机构承担税收筹划工作的高额费用负担较重，因此绝大部分小微企业都会选择由内部财务人员承担税收筹划工作，这份责任对于财务人员的政策学习和分析能力、税收筹划业务能力等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税收筹划人员不仅要精通税务知识，还要掌握并能熟练运用法律、金融、经济学等相关知识，有战略发展的眼光和分析能力。因此从企业的角度来说，应制定科学合理的人才聘用选拔标准，严格把关。对于税收筹划人员，应定期进行专业能力培训或提供专家讲座等集体学习机会，要求税收筹划人员完成学习报告，必要时进行考核，并在实践中根据筹划运行效果采取相应的激励机制。企业可以考虑通过与专业机构或人员的长期合作开展培训，既能提高内部人员的工作能力，而且比直接聘用外部人员全权进行税收筹划工作节省经济成本，还能降低因第三方参与造成的信息泄露风险，通过这种方式逐渐培养企业自己的税收筹划团队，伴随企业稳定发展，是一项长期有效的措施。

2.注重筹划方案的综合性，着眼企业整体利益。首先，一家企业的税收筹划工作具有整体性，筹划的初衷是降低企业总体税负，要避免因局限于某个税种税负的大幅降低而导致整体节税效果不佳的情况。各个税种相互关联，且税基存在此消彼长的关系，所以企业在开展税收筹划工作时兼顾大局就显得非常重要，在设计筹划方案前要对企业涉及到的所有税种做到心中有数。其次，企业的目标是利益最大化，税收利益也是企业最终利益的一部分，税负最少的方案未必利润最大，企业需要慎重考虑，选取使企业获利最多的方案。如果一种税收筹划方案是以限制企业的经营规模或放弃某项投资计划作为交换以达到税费缴纳额最低的效果，企业没有必要因执着于降低税负而丢失发展机会。

3.构建风险监控预警系统，高效把守预防大关。税收筹划人员需要透彻掌握潜在风险，在此基础上构建的方案也就具备了抵御风险的能力。风险监控预警系统的首要任务是监控并识别风险，全面收集信息并确保信息的准确和及时，将相关因素全覆盖在风险控制范围之内，进行动态的监测和管理。收集的信息包括企业主体适用的税收政策并能随着政策的调整不断更新、税务机关征收管理适用的最新法规条例及执法标准、企业的经营状况和战略走向、市场交易及竞争情况、资本运营情况及规划、投资行情等一切税收筹划需要考虑的因素，并进行专业分析，以实现预知危机的功能。定期将收集到的信息进行分类整理，筛选出容易对税收筹划工作造成不利影响的信息，并向企业发出不同等级的预警信号，同时出具风险监控报告。整个系统能够结合企业自身情况有针对性地捕捉风险和预警风险，其高效运作可以给税收筹划工作的优化指明方向，当然，信息化管理体系搭建初期难度较大，离不开专业人员和技术的支持，企业必须加强重视，狠下决心，克服困难。

4.加强与税务机关的联系，及时交流税务信息。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有得到征税机关的认可才是可行的税收筹划方案，信息沟通不畅会加剧税收筹划风险。对企业来说，在运用相关政策时难免存在解读与执行偏差，当遇到难以把握的政策规定时如果可以得到税务机关的权威解答是最为保险的，这就要求企业积极主动地向税务机关咨询交流，关注政策动向，及时纠正偏差，做出清晰的界定。另外，双方针对某项纳税行为产生争议时，企业应该端正态度，向税务机关就运用的相关依据做出解释，以避免出现额外的经济损失和信誉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