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产业结构与人才结构的协调度现状分析

柯莹莹 项辛怡 薛国琴

(1.绍兴文理学院 商学院 浙江 绍兴 312000；2.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浙江省分行，浙江 杭州 31000)

人才作为知识与技术的载体，是推动当代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浙江作为全国经济发展的代表性省份，虽然人才资源丰富，若人才结构与产业结构不匹配，也无法有效发挥人才优势，因此分析浙江省人才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协调状况，比分析均一化的劳动力素质水平更有现实意义.本文将动态指标、静态指标、综合评价指标三者结合，对浙江省三大产业下的细分行业、高技术行业，进行产业与人才结构协调度分析，有助于我们了解浙江省目前的人才与产业的协调程度和未来人才的流动方向.

1 文献回顾

1.1 人才对产业结构转化的重要性研究

Romer[1]和Lucas[2]最早将人力资本纳入内生经济增长模型，随着经济、技术的不断发展，普通劳动力已不能解释经济增长，人们开始研究高素质劳动力与产业结构的关系.张勇[3]发现，由于劳动力素质水平低下，导致我国产业结构没有演进到与当前经济发展相适应的水平.江鹃等[4]通过实证分析发现，高素质劳动力有助于制造业升级.Ciccone[5]、林春艳[6]、Bodman[7]提出，高水平的人力资本有利于技术吸收，从而推动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Teixeira[8]研究发现，处于产业转型期的国家，知识密集型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会越来越显著.

1.2 人才结构与产业结构协调重要性研究

以上文献表明了培养高素质人才对产业发展的重要性，但Ramos[9]、Autor[10]、Ghignoni[11]发现，人力资本数量增加不一定会引起经济增长，劳动力技能与岗位的不匹配会导致资源浪费，配置效率低下，从而降低经济增长速度，与产业结构相匹配的人才结构才有助于经济增长.杜两省[12]、赵领娣[13]、刘智勇[14]研究发现，高等教育程度的人才比单一的人力资本水平更能推动经济增长、促进投资效率，应重点研究人才结构与产业结构的互动.周少甫[15]、熊虎[16]也提出，人才与产业结构协调发展可以有效发挥人才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因此，如何将人力资本结构与产业结构调整过程相结合是一个现实问题[17].

1.3 研究方法回顾

目前有针对性地从人才-产业结构协调程度进行分析的研究，主要有以下两类：

一是构建函数进行分析.高子平[18]所构建的产业人才结构偏离度可以反映产业结构和人才结构的协调度，越接近0说明产业与人才结构越协调，反之协调性越差；行业等级位差可以分析某一行业的人才资源配置状况，越接近零则两者发展越协调.霍影、姜颖[19]则构建了“结构偏差系数”“结构偏离度函数”和“结构变动协同函数”进行分析.李春平[20]认为人才结构与经济增长的协调度存在于一个区间内，而不是某一具体数值，因此构建了动态协调度、静态协调度指标，前者可以反映产业-人才增长的动态协调关系，后者可以反映某一时点上人才分布和行业增长的协调状况.各个模型测算方法的归纳整理见表1.

二是建立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根据耦合度模型进行分析.如张延平[21]以人才结构优化的投入、生成、配置、效能发挥环节与产业结构的协调化、高级化为框架构建综合指标体系，建立功效函数测量人才与产业的协调状况，并将协调度划分为4种类型(中度、低度、弱度协调).熊虎等[22]将人力资本划分为教育、健康、 科研三种类型，利用耦合度模型对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匹配度进行了测算，发现地区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协调度越高越能提高投资效率，因此要注重人才与产业结构的协调.

表1 各类协调度指标衡量方式归纳

1.4 文献评述

根据文献分析发现，目前产业结构与人才结构的研究存在以下不足：第一，大部分指标选取停留于产业层面，没有深入到行业内部；第二，研究指标的选取或集中于函数构建，或集中于综合指标体系，较少将两者进行结合分析.本文将静态协调度、动态协调度与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相结合，同时深入研究了各行业-人才结构的协调现状，以明确浙江省当前产业与人才结构的协调程度.

2 理论分析

2.1 人才影响产业结构转化机理

技术进步、社会需求变迁等因素会推动产业结构趋于合理化和高级化.合理化即各产业之间的地位逐渐变得协调，各产业联系紧密，资源配置效率提高.高级化即各产业内部的演进趋势.如第一产业从粗放型转向依赖新兴技术的集约型农业；制造业从劳动密集型转向知识密集型；传统服务业则发展为多元化服务业.2017年我国一二三产业比重分别为7.9%、40.5%、51.6%，产业结构趋向合理，因此要推进产业结构高级化，这就注定我国应注重人才发展.

人才主要从供给和需求方面推动产业结构优化.供给方面，高素质劳动力首先会促进科技研发，推动新旧技术更新换代，推动产业升级，同时会提高薪资水平预期，造成劳动力成本上升，劳动密集型产业被倒逼进行优化，推动产业升级.需求方面，高素质劳动力的需求层次更高，倾向于精神层面的满足，这就会对产品供给多样化、服务多样化提出要求，促进产业结构升级.

2.2 人才结构与产业结构的互动机制

物质资源短缺、收益水平下降等因素会导致某一产业劳动力过剩，产生失业现象，推动人才自发性的在各个产业之间流动.同时，流入产业由于劳动力短缺，会给人才创造较好的条件，“拉动”人才在产业之间的流动.两者的互动是一个相互制约和促进的过程，通过不同因素的作用使之达到协调.因此，人才结构与产业结构可以看作是受多种因素制约的复杂子系统，两者的协调过程则是两个子系统相互作用发展成为一个有序的整体的过程.当两者的匹配度达到最优，则对外输出的功效最大，这种内部的协调程度则可以用协调度指标衡量.

3 实证分析

3.1 研究设计

根据理论分析以及研究方法回顾，本文指标选取及原因分析如下：

3.1.1 静态协调度指标

根据表1，静态协调度与其他5个指标相比，用行业劳动生产率替代总产值，行业人才比例替代行业就业比例，更客观地根据各行业的劳动密集程度测量协调情况，结果更加可信.静态协调度(wi)测算方式如下.

wi=ri/R-vi/V

静态协调度可以反映某一时点的协调状况.wi正值越大说明该行业人才供过于求，负值越小说明人才比例低而产出较高，人才应向该行业转移；越趋于0则协调度越好.

3.1.2 动态协调度指标

动态协调度反映了产业结构与人才数量变化的关系，将静态、动态协调度结合分析，可以了解两者当前的动态变化并预测未来发展方向.动态协调度(Cxy)测量方式如下.

当人才与产业增速相同Cxy取最小值，此时协调度最好；两者增速差异较大则Cxy远离零，代表产业与人才的动态协调度较差.

3.1.3 耦合协调度模型的综合评价

耦合协调度模型可以用于测量两个系统的协调程度[16，23].运用该模型的前提是构建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指标选取更加全面，可以更准确地反映两个系统的协调程度，既可用于不同区域的测算，又能分析变化趋势，数值越大则协调程度越高.测算步骤如下：

首先，数据的非负化处理.xij、Xij分别为初始数据和非负化后的数据.i=1,2,3,…,n；j=1,2,3, …,m.n、m分别表示行业个数和子系统指标个数.

Xij=(xij-xjmin)/(xjmax-xjmin) +1

其次，用熵值法确定各指标权重.熵值法是一种相对客观的赋值法，避免了主观因素的影响.计算步骤如下：

(1)计算观测值的特征比重：

(2)计算各指标的信息熵：

(3)计算差异性系数(gj)以及指标权重(Wj)：

(3)测算人才结构、产业结构评价函数z(x)、h(y)：xj、yj分别表示人才结构、产业结构的非负化数值

(4)测算耦合度(C)、协调度(P)及耦合协调度(R)：

3.2 研究对象与数据来源

高技术行业代表了一个区域的创新、发展潜力，近来已成为学者们的研究热点[24-25].因此，除了三大产业下的17个子行业，本文将《中国高技术统计年鉴》统计的5个高技术行业纳入分析范围，并构建综合指标体系进行重点分析.

17个子行业的数据来源于2007—2018《浙江省统计年鉴》.根据《国家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对人才的定义(人才具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或技能，能进行创造性劳动并对社会做出贡献)，本文将《浙江省统计年鉴》上“专业技术人员”一栏作为人才数据.高技术行业数据来源于2007—2017《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

3.3 结果分析

3.3.1 静态协调度与动态协调度

(1)三大产业下细分的17个子行业的静态、动态协调度

17个子行业的静态、动态协调度测算结果如表2、表3所示，由于篇幅限制，本文只列示奇数年的计算结果.

为了便于分析，对表2、表3进行可视化处理，以静态、动态协调度为横、纵坐标绘制二维象限图(图1、图2).

图1 2007年二维象限图

图2 2017年二维象限图

表2 17个子行业的静态协调度

表3 17个子行业的动态协调度

与2007年相比，2017年各行业的协调度逐渐趋于零，说明各行业的人才与产业正在趋于协调.但协调度仍存在较大的差异.农林渔牧业的静态、动态协调度均有所下降，说明浙江省务农人员正在减少.信息传输技术、科研与技术服务业、教育、文娱业、卫生和社会工作，这5个行业的性质本身对就业人员的素质有较严苛的要求，因此其协调度较为稳定.住宿餐饮业、社会保障、公共管理业也保持着良好的协调度.值得注意的是，工业与建筑业协调度在稳步上升，表现为人才的不断流入，但其动态协调度较大，说明其人才发展速度已经超过了行业.此外，金融与房地产业10年前后的协调度有了较大的改善，说明这10年间有大量的人才在流入这两个行业，以后仍会持续流入.但截至2017年，两个行业的静态协调度分别为-3.636、-4.077，表现为人才的严重短缺，不足以支撑其行业发展，说明金融、房地产业对人才仍有大量需求.根据分析结果，浙江省未来一段时间内仍会有大量人才流入工业、建筑业、金融业、房地产业，从事农业的人才会逐渐减少.

(2)5个高技术行业的静态协调度与动态协调度

由于《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6大高技术行业中的信息化学品业的数据仅从2015年开始统计，为方便比较，本文将信息化学品行业省去，对余下5大高技术行业进行分析.结果见表4、表5.同时将结果可视化，转化为二维象限图(图3、图4).

表4 五大高技术行业2007—2016年静态协调度

表5 五大高技术行业2007—2016年动态协调度

图3 2007年高技术行业协调度二维象限图

图4 2016年高技术行业协调度二维象限图

与17个子行业的协调度相比，高技术行业整体协调水平较高，说明浙江省较为注重高技术行业的发展.根据静态协调度，医药、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计算机及办公室设备制造业的人才产业结构协调度有较大的提升，其中医药制造业人才流失较多，而后两个行业慢慢出现了人才集聚现象，计算机办公设备制造业的静态协调度变化幅度超过50%，说明该行业人才流动幅度较大.根据动态协调度，计算机办公设备、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从2007至2016的人才、行业发展速度存在动态上的不协调.此外，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作为人才聚集的行业，其人才与行业的协调度一直处于稳定状态.而航空航天设备制造业的坐标点较为偏离原点，协调度相对较低.

3.3.2 耦合协调度模型

在其他学者所构建的产业结构、人才结构指标体系的基础上，根据数据可得性、科学性，本文从投入和产出角度整理出10个指标建立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表6)，并使用耦合协调度模型用于测算高技术行业与人才的协调度，测算结果见表7.

表6 产业结构与人才结构耦合协调指标体系

表7 高技术行业耦合协调度(R)测算结果

根据张延平等人所划分的协调度等级，本文将协调程度划分为如下类型：R<0.6为失调型，0.6

图5 五大高技术行业耦合协调度变化趋势

4 政策建议

本文分析了浙江省三大产业下17个子行业以及高技术行业人才-产业结构的协调程度，根据以上研究结果，给出以下建议：

第一，推动农业现代化，吸引农业人才.在农业人才流失的情况下，我们要推动农业的现代化，将现代技术运用于农业发展，拓宽农业从事者的就业渠道，加大农业设施建设投入，改善农业生产环境，改变人们对农业的固有印象，培育适量的农业人才.

第二，加速第二产业优化升级.根据分析结果，人才在不断流入工业、建筑业，而这两个行业的发展速度落后于人才增长的速度，因此要加快第二产业优化升级，让制造业人才有“用武之地”，防止出现人才供大于求，人才资源浪费情况.

第三，注重金融业人才培育.分析结果表明，金融、房地产业在2007年—2017年快速发展，但其协调度仍处于负值状态，高端人才供不应求.可以出台相关激励政策为金融人才发挥才能创造良好条件；同时注重金融与信息技术、数学等学科的结合，培育知识面广而精的高端金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