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药
2020-09-12詹卓丫
詹卓丫
我生来讨厌喝苦药,这一点与绝大部分人一样,尤其那种又黑又苦的中药,三岁以前基本上就是泡着药罐子成长,拜其所赐,我小时候一直为雀斑苦恼。至于吃药原因?说来惭愧,一切源于一场偶发的着凉事件。这么多年来虽然外表上已经看不出我是三天两头要往医院里跑的病秧子,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就如同我怎么也看不出来我那高大魁梧的爸爸竟然有着与我相似的惨痛经历。
儿时旷日持久的呼吸道疾病给我和爸爸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后遗症”,比如我们季节之交时会停不住的流眼泪鼻涕和咳嗽,比如我永远不会再以发炎来“保护”我的免疫器官扁桃体,再比如我爸亘古不变鸡胸和萎缩的臀大肌,前者源于因哮喘带来的连日喘气式猛咳,后者则是因为遭到了肌肉注射的蹂躏。在那个基础医疗条件尚不健全的时代,奶奶他们遍访中西“名医”,东打听西打听终于在一个叫作大垭的山里,小地名叫豺狗溪的地方找到一位对山中草药很有研究的大夫,那位大夫为我爸爸配了一副无名但有奇效的药物,在那副无名的药物的调理下,我爸的哮喘(也有可能是肺结核)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如果这副配方还流传于世,必将成为现代中医药药方中的瑰宝,可惜当年他们没有想到这茬,故未留存,现如今,那位神医大夫早已驾鹤西去了。
这一神药在我爸“摆龙门阵”的时候经常提及,我一直非常向往我国古代中草药学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虽然原理不明,但总有奇效,只可惜这传说中的灵药终究只能是传说。但对于我来说,有一种“无名的药”却依然历历在目,那便是我四年级得了流感喝的樱桃味特效药。
我四年级时刚好在流行某种甲型流感,在某个饭局上被感染的我连续十天高烧不退,不知烧死了多少脑细胞,直到最后来了位姐姐端着一针管的樱桃色药给我喝。本来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曾经也有一些打着“甜味”“不苦”“管用”旗号的糖浆冲剂类药物在我嘴里难喝的要死,但為了我的脑细胞不再被烧死,我的智商不再下降,我豁出去了!然而——真好喝!而且真的有用,我退烧了!
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那药叫什么名字,据说是医生自己调配的,无论如何,我都想感谢他!就像感谢那个治好了我爸的大夫一样,这些民间的药剂师,是了不起的发明家,如果这个世界少了他们,又该少了多少幸福的人生!
[作者通联:湖北恩施高中高三(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