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理能力在肿瘤科护士工作倦怠与心理资本间的中介效应

任贇虹，霍荣瑞，陈英，黄英凡，杨玲，赵凤娟，赵新华，唐娟，李秋琴，游雪梅

（广西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a.护理部；b.化疗科；c.胃肠外科；d.肝胆外科，广西 南宁530021）

恶性肿瘤患者症状隐匿、疾病进展快、治疗周期长、治疗方案复杂、预后不确定，因此肿瘤科护士工作压力、强度、风险大，更易产生工作倦怠[1]。 研究发现，长期处于工作倦怠可影响护士个人的身心健康、护理水平发挥及护理能力的提高[2]，从而导致工作能力和质量下降，最终影响患者安全和康复[3]。心理资本和护理能力是护士重要的身心资源。研究表明肿瘤护士心理资本与护理能力呈正相关，心理资本越高护理能力越强[4]，而大量研究表明护士心理资本越高工作倦怠水平越低[5-7]，但缺乏探讨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护理能力、工作倦怠三者关系的研究。因此，本研究调查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护理能力和工作倦怠的现状并分析三者的关系，探讨肿瘤科护士的心理资本和护理能力对工作倦怠的影响，以期为护理管理者制定和改善肿瘤科护士工作倦怠干预策略提供理论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于2019 年6—8月对广西全区25 所三级综合医院和专科医院的肿瘤科护士进行问卷调查。 纳入标准：（1）取得护士职业资格；（2）在肿瘤科从事护理工作满1 年；（3）自愿参加本研究。 排除标准：（1）调查期间不在岗护士；（2）外院进修护士；（3）调查期间经历重大负性事件（如亲人病重或亡故、个人健康问题等）。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问卷 通过查阅资料、 参考国内外研究自行设计，包括年龄、性别、婚姻状况、生育状况、学历、从事肿瘤科护理工作年限、工作职务、是否是专科护士、用工性质、转科情况。

1.2.2 心理资本量表 骆宏等[5]在Luthans 编制的心理资本量表基础上，结合临床护理实情，经过心理学、护理管理专业人员讨论并修订而成，具有较好的信效度，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 系数为0.953，4 个维度的Cronbach α 系数分别为0.838～0.925。 该量表包括20 个条目，分别为自我效能（6 个条目）、希望（6 个条目）、抗挫折（5 个条目）及乐观（3 个条目）。 采用Likert 6 级评分法，非常不同意（1 分）～非常同意（6 分），得分越高说明心理资本越高。

1.2.3 护理能力量表 黎雪梅等[8]在于漱（1988）编制的护理能力量表基础上修订而成， 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 α 系 数为0.994，6 个 维 度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970～0.981， 共有60 个条目，6 项护理能力，即护理程序运用、危重病人救护、健康教育、人际关系/沟通、管理、专业发展。 量表采用Likert 7 级计分，做得很差或无此能力（1 分）～做得很好（7 分），得分越低说明护理能力越低，得分＜60 分、60～、70～、80～、90～分别为不合格、合格、中等、良好、优秀。

1.2.4 工作倦怠量表 采用由Maslach 开发研制的工作倦怠问卷。 中文版由李超平等[9]修订，包括情绪衰竭、 消极怠慢和个人成就感低落3 部分， 分别由5、4、6 个条目组成， 采用0～6 赋分，0 分为与自己情况完全不符合，6 分为完全符合。 3 个分量表得分相互独立，不加总分。 此外，各维度得分大于中位数（3分）定义为在该维度得分高，即存在工作倦怠，3 个维度有1 个维度＞3 分为轻度倦怠，2 个维度得分＞3分为中度倦怠，3 个维度得分＞3 分为重度倦怠。 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 α 系数为0.890，3 个维度的Cronbach α 系数分别为0.94、0.879 和0.886。

1.3 调查方法 本研究采用问卷星发送并回收问卷。通过咨询长期从事肿瘤科护理工作的高年资护士，对问卷进行调整并形成最终问卷。 在取得被调查医院护理部和科室的支持后， 向调查者说明研究目的和内容，取得同意后由课题组成员在医院护理部专人协助下发送问卷星二维码， 以不记名的方式自行填写，并收回问卷。 本研究调查了广西25 所三级甲等综合医院和专科医院符合纳入排除标准的肿瘤科护士，共收到问卷1 208 份，有效问卷1 203 份，有效率为99.6%。

1.4 统计学分析 制作Excel 表格存储数据， 采用SPSS 23.0，AMOS 22.0 进行数据分析。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描述；采用Pearson 相关性分析分析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 护理能力与工作倦怠三者之间的相关性；采用AMOS 22.0 构建结构方程模型，进行中介效应分析。 以P＜0.05 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1 203 名肿瘤科护士中， 男22 名（1.83%），女1 181 名（98.17%）；年龄≤25 岁307 名（25.52%），26～30 岁416 名 （34.58%），31～40 岁331名（27.51%），41～50 岁111 名（9.23%），≥50 岁38 名（3.16%）；未婚469 名（38.99%），已婚710 名（59.02%），离异23 名（1.91%），丧偶1 名（0.08%）；无子女586名 （48.71%），1 个子女463 名 （38.49%），2 个子女153 名（12.72%），3 个子女1 名（0.08%）；中专16 名（1.33%），大专438 名（36.41%），本科735 名（61.10%），硕士及以上学历14 名（1.16%）；从事肿瘤科护理工作1～5 年471 名（39.15%），6～10 年382 名（31.75%），11～15 年149 名（12.39%），16～20 年54 名（4.49%），21～30 年110 名（9.14%），＞30 年37 名（3.08%）；科护士长及以上职务19 名（1.58%），护士长75 名（6.23%），责任组长84 名（6.98%），责任护士1 021 名（84.88%），护理部干事4 名（0.33%）；专科护士427 名（35.49%），非专科护士776 名（64.51%）;在编护士218 名（18.12%），非在编护士985 名 （81.88%）； 转科护士190 名（15.79%），定科护士1 013 名（84.21%）。

2.2 肿瘤科护士工作倦怠、心理资本和护理能力量表得分 本组护士工作倦怠的发生率为56.37%（678/1 203），其中41.15%（495/1 203）为轻度倦怠，11.31%（136/1 203）为中度倦怠，3.91%（47/1 203）为重度倦怠。 工作倦怠3 个维度、心理资本量表、护理能力量表评分分别见表1。

表1 肿瘤科护士工作倦怠、心理资本和护理能力量表得分（n=1 203,X±S,分）

2.3 肿瘤科护士的工作倦怠与心理资本、护理能力的相关性分析 Pearson 相关性分析显示肿瘤科护士情感衰竭与心理资本、护理能力呈负相关（r=-0.422，-0.283；P＜0.05），消极怠慢与心理资本、护理能力呈负相关（r=-0.519，-0.365；P＜0.05），个人成就感低落与心理资本、护理能力呈负相关（-0.477，-0.533；P＜0.05），见表2。

表2 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护理能力与工作倦怠的相关性（n=1 203,r）

2.4 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护理能力与工作倦怠关系的结构方程模型 以心理资本得分为自变量，工作倦怠得分为因变量， 护理能力为中介变量建立假设模型并进行中介效应分析。 经修正后模型适配指数为χ2＝178.560，df＝62，χ2/df＝2.880， 拟合优度指数GFI=0.944，修正拟合优度指数AGFI=0.971，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0.035，表明模型拟合较好，结构方程模型见图1。 Bootstrap 法进行护理能力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见表2，Bias-Corrected，Percentile 方法估计的参数的95%CI 都不包括0， 直接效应与间接效应显著， 心理资本对工作倦怠有负相预测作用（β=-0.580，P＜0.05），护理能力在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与工作倦怠的关系之间存在中介作用（β=-0.170，P＜0.05），模型变量间相互效应见表3。

图1 肿瘤护士心理资本、护理能力、工作倦怠的结构方程模型（标准化）

表3 肿瘤科护士护理能力的中介效应分析（标准化）

3 讨论

3.1 过半肿瘤科护士存在工作倦怠，心理资本和护理能力水平有待提高 本调查结果显示56.37%的肿瘤科护士存在工作倦怠，其中轻度倦怠占41.15%，中度倦怠占11.31%，重度倦怠占3.91%，过半肿瘤科护士存在工作倦怠，与塔梅梅等[10]对天津肿瘤科护士工作倦怠的调查相当。分析原因可能是肿瘤科护士要承担化疗药物致癌致畸的风险，又要适应肿瘤患者的负性情绪，长期付出未得到广泛认可和支持时，易产生疲惫和情感耗竭。 本调查结果显示，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量表评分为（4.15±0.86）分，低于陈霞等[6]针对普通护士的调查[（4.60±0.60）分]。相较其他疾病，肿瘤患者往往病情重、并发症多，尤其晚期或者临终阶段，患者及家属常伴随巨大的心理压力，其负性情绪容易影响到护士，造成肿瘤科护士的负性情绪严重[11]，积极心理低于其他科室的护士。 本调查结果还发现，肿瘤科护士护理能力量表评分为（73.44±13.11）分，处于中等水平，略低于白建荣的（74.44±11.40）分[12]。 分析原因可能是，本次调查中护士工作年限普遍不长，初级职称占70%以上，且64.5%的护士不是肿瘤专科护士。年轻护士临床经验不足，又未接受足够的肿瘤专科技能培训，掌握的理论知识和专业技能不足以应对复杂的临床工作，护理能力有待提高。

3.2 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护理能力与工作倦怠各维度呈负相关 本研究发现心理资本与情感衰竭（r=-0.422，P＜0.01）、消极怠慢（r=-0.519，P＜0.01）、个人成就感低落（r=-0.477，P＜0.01）呈负相关，心理资本越高的肿瘤科护士工作倦怠水平越低， 与李赛梅等[13]的研究一致。 心理资本是个体重要的积极心理资源，意味着自信乐观的态度以及顽强的韧性。 高心理资本的护士在面对工作中的困难挫折时能更加乐观，充满希望，积极的排解不良情绪，调整工作态度，工作倦怠水平较低。 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与护理能力呈正相关（r=0.683，P＜0.01），与陈志琴等[14]的研究一致。 肿瘤科护士的心理资本越高，越有信心迎接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并为之付诸努力， 从而影响其工作表现，提高护理能力。肿瘤科护士的护理能力与情感衰竭（r=-0.283，P＜0.01）、消极怠慢（r=-0.365，P＜0.01）、成就感低落（r=-0.533，P＜0.01）呈负相关，这与国内外研究[2，15-16]基本一致。 分析原因可能是护理能力作为肿瘤科护士重要的个人资源，能帮助其较好的应对工作中的各种困难，缓解工作压力，倦怠水平亦越低。

3.3 护理能力在工作倦怠与心理资本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本研究进一步通过结构方程模型分析三者的关系， 发现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对工作倦怠有直接影响，直接效应为β=-0.58，同时心理资本还可通过护理能力间接影响工作倦怠，间接效应为β=-0.17。即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既对工作倦怠有直接负效应，又可通过护理能力间接影响工作倦怠。 换言之，心理资本对工作倦怠所起的负向预测作用包括了护理能力的调节作用。这种作用表现在，心理资本高的肿瘤科护士更自信、乐观，更善于利用各种资源，具有更强的肿瘤专科护理技术能力， 从而帮助其积极的应对工作中的困境，工作倦怠水平更低。究其原因（1）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越高，具有更强的韧性，更自信、乐观的态度应对工作中的挑战和压力，从而工作倦怠水平更低。 反之，心理资本越低，工作效率越低[17]，从而导致其丧失工作积极性，工作倦怠水平更高。 （2）护理能力是护理人员所具有的知识、技能、特征、动机态度及绩效的体现。受多方面的因素影响，包括心理资本[4]。 同时也对护士的工作中的行为及态度产生影响，如导致工作倦怠。心理资本是积极的心理状态，工作倦怠是一种消极的状态。大量研究亦显示护士的心理资本对工作倦怠具有直接负向预测作用[7，18-19]。心理资本越高，在面对工作中的困境时更乐观、充满希望，抗压能力更强，因而工作倦怠感更低；心理资本是积极组织行为学的核心之一，能有效提高工作的运行效率和工作满意度，充分发挥自我潜能，帮助个体适应工作中的各种变化，提升工作绩效[20]，而工作绩效被认为是护理能力的表现形式之一[21]。 护理能力高的护士更善于利用各种资源面对工作中的困难与挑战，可以自信并高效地完成工作，因此工作倦怠水平较低。 建议护理管理者重视肿瘤科护士心理资本、护理能力、工作倦怠三者的关系，营造有利于心理资本开发的支持性工作环境，开展肿瘤专科理论及操作培训，提高护理能力，以改善肿瘤科护士的工作倦怠。

4 结论

过半肿瘤科护士存在工作倦怠， 心理资本和护理能力水平有待提高。 心理资本、护理能力与工作倦怠呈负相关， 其中心理资本可直接预测工作倦怠，护理能力起中介作用。建议护理管理者重视肿瘤科护理人员的工作倦怠问题，制定相关奖励机制，开展技能、职业规划、心理辅导等培训，提高心理资本和肿瘤护理专业技能，改善工作倦怠。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工作倦怠是由个人因素、组织因素、社会因素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本研究主要分析心理资本、护理能力对工作倦怠的影响，今后还应纳入更多变量，例如组织支持、人格特征等，以更全面地探讨工作倦怠形成的机制，为护理管理者制定干预措施提供理论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