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研究综述——基于2010—2019年CNKI的文献分析

黄 环 ，朱 玲

（汕头职业技术学院 学前教育系，广东 汕头 515041）

2014年2月26日，李克强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提出“开展校企联合招生、联合培养的现代学徒制试点。”同年，教育部下发了《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使得现代学徒制在我国成为了“有政策依据，有意见指导”的职业教育发展内容。2015年，教育部遴选了首批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共161家，尝试开展相关实践。2017年，教育部确定了第二批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共203家，继续开展相关实践。2018年，教育部又确定了第三批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共94家。2019年5月，教育部发布《关于全面推进现代学徒制工作的通知》，总结现代学徒制试点成功经验和典型案例，全面推广政府引导、行业参与、社会支持、企业和职业学校双主体育人的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现代学徒制不仅为相关院校提供了提升学生实践技能水平的新的有效途径，同时，现代学徒制也能够为高等教育开展创新创业教育、“工匠精神培养”等方面教育活动提供良好的启发和帮助。本文对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研究文献进行综述，以期为该领域的深入研究提供有益的线索。

一、有关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研究文献的统计分析

笔者通过对中国期刊网（CNKI）期刊论文数据库，主题以词频“职业教育”并含“现代学徒制”进行精确检索，搜索到文献共3755篇，其中期刊文章3543篇，博硕士毕业论文131篇，会议及报纸等文章81篇，其中2010-2019年这年间的研究文献数量明细见表 1。从检索结果可见，从2010年开始，关于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文献数目随年份的增长而增多，特别从2014年开始呈迅猛上涨的态势，文献主要集中于2015-2019年这5年期间，这与国家与各地区相继颁布相关高职教育政策有关。值得关注的是，笔者发现不少优秀博硕士论文，比如吴学峰的博士论文《中国情境下现代学徒制的构建研究》、贾文胜的博士论文《我国高职院校现代学徒制运行机制研究》、刘晶晶的硕士论文《我国高职院校实施现代学徒制的现状及完善路径研究》、陈康迪的硕士论文《贵州高职院校现代学徒制面临困境及治理研究》等。由此看出，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是近几年来职业教育研究领域的热点及难点之一，且将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依然会是职教界的研究重点。

表1 2010—2019年十年间关于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研究的文献统计

二、关于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研究内容述评

笔者通过梳理研究文献发现，国内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研究的内容主要围绕以下几个方面展开：第一，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内涵与特征；第二，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意义与价值；第三，职业教育实施现代学徒制面临的困境；第四，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优化对策。

（一）关于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内涵与特征的研究

关于现代学徒制的内涵与特点，学者们有不同的理解，但大多认为现代学徒制在职业教育中被重新赋予了新内涵。谢俊华（2013）将现代学徒制看作一种重要的人才培养模式，并从学校层面分析现代学徒制的特点[1]。孙佳鹏，石伟平（2014）认为现代学徒制是将现代学校教育与传统的学徒培训相结合的一种基于校企合作的职业教育制度[2]。齐伟（2017）认为，现代学徒制通常基于校企合作，是社会统筹教育资源，包括教学模式的变化、教学理念的改革、优化教学团队结构、校内外基地功能的扩展、对多元评价体系的完善，再加上学生自身专业能力的协调发展，高职教育的内涵因此更丰富[3]。王东梅，王启龙（2019）认为，现代学徒制是由校企联合招生与培养，以校企深度合作为基础的人才培养模式[4]。

综合国内学者们的分析可以发现，对于现代学徒制的内涵，国内还没有明确的、统一的定义，由于视角不同，学者们对于现代学徒制内涵的理解也不相同。

（二）关于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意义与价值的研究

国内学者都非常肯定现代学徒制对于职业院校人才培养的意义与价值，也一致认可国家大力推行现代学徒制这种做法。赵鹏飞（2013）认为，通过现代学徒制的融合发展，由于现代学徒制由学校和企业共同主导，不仅会更加重视学生实践能力培养，同时也能提供较为丰富的实践机会和实践指导，这对于学校在创新创业教育理念上的缺失，可以起到很好的补充作用[5]。张勇（2015）指出，通过现代学徒制，企业所提供的具备岗位操作经验或者管理经验的“导师”，在进行技能教育的同时，也能基于实践经验给予学生启发和指导，将对学生能力提升更加有价值，也从中帮助解决了学校师资力量薄弱的问题[6]。赵连明（2017）认为，实施现代学徒制，可以使高职院校适应社会经济发展新常态，同时可以更好服务社会，达成校企协同育人，解决学生顶岗实习中的教学与管理障碍[7]。余凡，赵蒙成（2019）认为，现代学徒制强化了企业行业与高职院校的深度合作，为学生提供了真实的工作情境，弥补了目前高职院校人才培养中存在的一些问题[8]。

（三）关于职业教育实施现代学徒制面临的困境的研究

当前，因为种种原因，在现代学徒制实施的过程中，还存在一些问题，制约了现代学徒制的价值发挥。杨劲松（2015）指出，实践能力培养体系不完善是目前制约现代学徒制价值发挥的重要因素，比如一些高校，在联络到相关企业展开合作以后，便将学生的培养完全“打包”给企业进行，而没有专业教师参与到实训教学和指导工作中[9]。罗士喜、孙文琦，苏 光（2017）指出现代学徒制相关法律法规、政策制度不完善。如，尚未有法律法规明确现代学徒制中“学徒”的法律身份，还没有出台正式的对企业经济利益扶持的文件[10]。芮小兰（2017）指出，现代学徒制事实上有着巨大的价值可以挖掘，但是由于种种因素，目前很多高校尚未能够充分挖掘现代学徒制的价值，比如高校科研、学生就业等方面[11]。

综合国内学者们的分析发现，目前实施现代学徒制存面临的困境主要集中于企业参与性不高、实施成本比较高及职业院校缺乏完善的管理机制等。

（四）关于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优化对策的研究

面对目前现代学徒制在实施过程中所出现的一系列问题，我国很多学者从多个角度给出了相关的对策和建议，其中比较有建设性的大致包括几个方面。雷承波（2019）指出，应积极发挥政府主导职能，同时完善顶层制度设计。如尽快制定并出台相关政策法规，保障现代学徒制有序开展，除此之外，必须构建利益驱动机制，有效规避管理风险，使企业主动积极参与进来[12]。潘玉成（2018）指出，在实施现代学徒制项目的过程中，校企应该要树立以工作过程为导向的课程观，协同重构课程体系，理论与实践一体化课程、公共基础课程等组成学校课程，在企业工作现场进行，企业课程是基于工作本位学习的课程，学习内容是系列典型工作任务[13]。李永山、陆克斌、卞振平（2016）指出，在高校实施现代学徒制项目之前，应当要做好需求调研，可以组织相关的教师深入市场了解目前一些主流企业、行业对于相关专业人才能力的需求情况，在此基础上有针对性设计好相应的项目方案和内容，使其能够有效衔接市场[14]。解鹏（2016）指出，要不断完善现代学徒制项目实施过程中的跟岗指导和管理机制，比如在学生到企业进行“学徒”以后，学校对于负责生活管理、教学管理的教师应当要做好明确的分工，使得学生能在生活，理论基础和实践能力等方面都得到较为完善的指导或管理[15]。

综上国内学者们的建议主要是在国内比较成功的现代学徒制试点的做法基础上提炼出来的，目前国内比较成功的现代学徒制试点主要集中在广东省、江苏省及浙江省，这些试点的成功经验对推进现代学徒制提供了一定的借鉴和参考价值。如，广东省在2018年颁布《广东省职业教育条例》，确定了现代学徒制的地方法律地位，2019年颁布的《广东省职业教育“扩容、提质、强服务”三年行动计划的通知》，明确了“对开展学徒培养的企业，根据不同职业的培训成本可按规定给予每生每年4000-6000元的培训补贴”等。

三、对已有研究文献的反思与展望

现代学徒制虽然起源于西方，但是在推动人才培养和产业发展方面，其作用却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因此，我国从新中国成立以后，就开始重视现代学徒制的探索和实施，并且形成了基于我国国情的现代学徒制。从2014年国家正式提出推行现代学徒制以来，现代学徒制逐渐成为我国职业教育领域创新优化的重要途径，对于职业院校育人效果的提升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也产生了诸多有重要价值的文献材料，但是也有一定不足。

首先，根据现有文献，我们了解到目前很多关于现代学徒制的研究大部分还是集中在三个方面，包括现代学徒制实施的意义与价值、现代学徒制在实施过程中面临的困境，以及现代学徒制的提升对策，尤其是对于现代学徒制实施过程中的问题，很多学者都持有不同的态度，有的态度也是基于调研的基础上所提出来的。同时，随着现代学徒制的发展以及现代学徒制在我国职业教育领域中的重要意义，我国很多专家、学者都针对现代学徒制实施过程中的问题，进行了因素分析并提出了一些建设性意见。然而，近年来，在我国职业教育快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我国职业教育中的一系列新的要求、新的思路和新的理念发展非常迅速，同时随着全球化趋势的不断发展，以及国外的一些先进理念的引入，我国在现代学徒制的实施和管理方面也表现出了新的趋势，出现了新的问题，所以现有的文献并不能全面说明当前现代学徒制实施和管理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其次，从长远看，随着政策的变化以及产业的升级，现代学徒制实施的外部环境和内生动力也在发生变化。而在一些研究过程中，无法实时掌握较新内容，所积累的有关信息存在一定的滞后性，所以在分析讨论过程中，可能存在与当下现象有所出入。比如，随着“工学结合”“校企共建”“订单式委培”“产学融合”等一系列新的职业教育理念和模式的引入，能够给我国现代学徒制的发展提供诸多有益的启示和借鉴，但是当前的很多研究，都没有涉及到这些方面，事实上和实际发展情况已经有了一定的滞后。再比如，从2016年以后，随着国家对“工匠精神”的大力提倡，以及全国职业教育工作会议中明确提出了要加强对职业教育阶段学生“工匠精神”的培养，我们如何有效推动职业教育中现代学徒制和学生工匠精神培养的有机融合，应当是当前及未来一阶段重点需要关注和研究的对象。

最后，国内很多关于我国现代学徒制实施和管理的问题及对策研究基本都集中在常规内容方面，比如教学体系、评估体系、模式创新等等，但是现代学徒制实施过程中具体的覆盖范围较广，而制约其自身在实施过程中质量提升的原因也比较多，比如学生自身是否存在相关问题，或者教师对项目是否具有一定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还有地方政府层面应当发挥的作用有没有发挥等等，但是从目前的研究现状来看，这类的研究比较少，说明相关研究的视角还需要进一步延伸和扩充。

总的来说，我国现代学徒制的研究随着实践的不断推进，经历了由浅入深、由注重形式到强化内涵的过程，初步的理论基础已经奠定，还需进一步深化。随着我国现代学徒制的不断发展，以及在职业教育领域的不断渗透和普及，未来在进行现代学徒制的研究过程中，要不断基于崭新的形势下分析目前现代学徒制实施过程中所面临的主要挑战和风险，并对现有研究进行延伸，从多层面给出提升质量水平的对策和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