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视域下道具在戏剧演出中的作用

摘要：道具作为戏剧演出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在戏剧演出中代表着形态各异的符号，这些符号在不同戏剧演出中发挥着不同的作用。道具运用得当，不但可以构建出更加真实、具体、形象的戏剧场景，推动剧情的发展，还可以更加精准地、更深层次地阐释戏剧的主题思想。

关键词：符号学;道具;戏剧演出

在符号学中，符号可以分为能指（E）与所指（C）两个层面，能指表达的是一种具体的声音或形象，而所指表达的是一种能够通过所指表达出来的概念，在将能指与所指结合起来的过程就是意指（R），符号学注重“以能指指向所指、以能指表达所指”[1]。而道具作为戏剧演出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一般分为手持道具（枪、书、餐具等）、装饰道具（挂在墙上的相框等）、大道具（家具、车等）”[2]。每一个道具在戏剧演出中都是一个符号，在不同的戏剧中发挥着不同的作用，第一，道具可以作为能指层面的元素，构建出不同的戏剧场景;第二，道具可以作为具体的叙事元素，推动戏剧剧情的发展;第三，道具可以发挥意指功能，多角度、多层面地阐释戏剧主题思想。

一、丰富能指，构建戏剧场景

在舞台上，道具的种类是非常繁杂的，根据剧情所需要的家具、器皿等，大到桌椅、沙发、柜子、屏风，小到花瓶、茶杯、食物等;舞美，即舞台美术，在舞美中，服装，布景，灯光，音乐等也都是道具的一部分。“能指是一中介体，物质于它是必须的。”[3]因此，道具作为能指执行中介功能的具体物质，能够为观众构建出具体、形象的戏剧场景。因此，不同的道具变成了场景构建过程中的一个个具体的能指元素。比如在话剧《雷雨》中，周公馆的客厅里摆满了各种道具，如油画、壁炉、吊灯、沙发等，另外还有对联、橱柜、圆桌、矮凳等。这些不同风格的道具使得整个大厅有一种土洋混合、新旧参半的特殊味道，之所以有这样的风格，是因为当时的中国正在从封建社会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过渡，是典型的旧中国形象，也反映了当时有权有势的资本家的生活环境。从这个客厅的摆设我们就可以看出剧情发生的时代背景，环境给人一种思想上的冲击，从侧面可以猜测出屋主人的身份、地位、阅历及文化素养，等等。再比如在歌剧《三国演义》的《貂蝉》中，王允家的道具是一方大鼎，董卓家的道具是一个大麒麟，而吕布家的道具则是一匹赤兔马，正是这些道具才反映了该剧中各地割据混战，都妄想称雄的战乱环境。同时，这些道具都很大，给观众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从而让我们感受到了东汉末年的历史氛围是以强权来压迫老百姓，有权有势的人物体大，权力也大，老百姓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的局势之中，以强凌弱的现实显明地摆在了观众面前。

二、参与叙事，推动剧情发展

在戏剧演出中，道具其实是一个个“出镜率”很高的静态符号，如果运用得当，将会在演员的表演过程中参与叙事，在丰富演员表演的基础上推动剧情的发展。例如在话剧《暗恋桃花源》中，一封书信就成为了演员表演过程中的重要道具，在男女主人公江滨柳与云之凡即将分别的一场戏中起到了推动剧情发展的作用。云之凡问江滨柳在她回到昆明之后会不会写信给她，江滨柳回应道他已经写好一叠信给云之凡了，而且他算好了时间，直接寄回云之凡的昆明老家，已经计划好一天寄走一封，等到云之凡坐船到了昆明之后，刚好可以收到他的第一封信，然后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收到他的一封信。云之凡表示她不相信像江滨柳这样的人会想这么多。江滨柳说：“所以我还没有寄。”在云之凡开始生气的时候，江滨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书信，走近云之凡，把信放到云之凡的手上说：“这样我就确定它到你手上了。”（如图1所示）云之凡看到书信很惊喜，拿着信件同江滨柳交谈了下去，剧情继续发展。在这里，“这封真实存在的书信”给了江滨柳“那封还没寄出去的书信”一个情节上的完整交代，不但建立了演员之间在行为上的联系，还将江滨柳对云之凡的不舍与牵挂“落到实处”。

如果说话剧《暗恋桃花源》中的书信是在戏剧演出的关键时刻参与叙事，那么京剧《锁麟囊》就是道具全面参与叙事的代表作。在京剧《锁麟囊》中，富家女薛湘灵从小就受到了母亲的溺爱，可谓是娇生惯养，在出嫁的时候，母亲送她一个锁麟囊作为嫁妆，里面装有奇珍异宝。出嫁的途中正巧下大雨，于是在路邊小亭中避雨，突然听得同在亭内避雨的一乘小轿里发出隐隐的哭声，问明原因，才知道是赵氏贫女出嫁，见湘灵的嫁妆排场，于是产生卑贱的情绪，故而啼哭。湘灵产生怜悯之情，遂以锁麟囊相赠，而且没有留名，只有“漂母饭信，非为报也”等语。几年后，主人公湘灵的家乡因水灾与家人分离，流落他乡，因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却无力养活自己，只好入卢府为仆，有一日，她领其家小少爷在花园玩耍时，突然在神案上看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锁麟囊，这时她才知道卢府女主人就是六年前自己赠囊的贫女。赵氏见到恩人分外感恩，在其帮助下，湘灵与一家人团聚，两人也结拜为异姓姐妹。从这个戏剧中可以看出，整个戏的过程是因锁麟囊开始，又因锁麟囊而结束，其剧情的发展、矛盾冲突的展开都与锁麟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增强意指功能，阐释戏剧主题

在符号学中，符号可以分为能指（E）与所指（C）两个层面，能指表达的是一种具体的声音或形象，而所指表达的是一种能够通过所指表达出来的概念，在将能指与所指结合起来的过程就是意指（R），随即也就产生了一个完整符号（ECR），道具作为戏剧演出中的重要符号在“以能指指向所指、以能指表达所指”[4]的过程中能产生很强的意指功能，有助于更加精准、更有层次地阐释戏剧的主题思想。例如在现代京剧《红灯记》中，铁路扳道工人李玉和手持的道具大灯笼发挥了强烈的意指功能，第一，道具大灯笼作为能指，就是一个铁路扳道工人的生活用具;第二，道具大灯笼作为所指来说，十分符合李玉和铁路扳道工人的身份;第三，当道具大灯笼与人物联系起来，大灯笼也反映出了共产党地下工作者李玉和一家三代内心的“红色坚守”，也预示着他们与日寇的斗争中一定会取得胜利。另外，一件道具在一定的语境中可以产生多层次的含义，例如在话剧《海鸥》中，被特里波列夫所杀死的那只海鸥在戏剧演出中从能指层面来分析，那就是一个标本海鸥;从所指层面分析，标本海鸥是表现特里波列夫和妮娜的精神状态的记号;从意指功能分析，标本海鸥又是一种抽象思想，海鸥可以是妮娜，也可以是特里波列夫，也可以是理想，或者是不可抵挡的命运与对失去的自由的憧憬，成为戏剧主要思想的象征。

参考文献：

[1][4]隋岩.符号中国[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16.

[2]王正.戏剧演出符号学引论[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9：115-116.

[3][法]罗兰·巴尔特.符号学原理[M].王东亮，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38.

作者简介：

马强，山东潍坊人，单位：潍坊理工学院，研究方向：戏剧影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