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地名之史学研究

摘要：城市的地名含义关系到该地域的历史及传统。哈尔滨地名含义从上世纪初起，便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同时更给现代城市发展中的文化语义定位带来不少挑战。唯有确定含义才能更精准地领略到哈尔滨城市文化发展的历史轨迹，寻找到地名与城市文化的结合点，保留哈尔滨历史文脉，一览哈尔滨城市文化的风云变迁。

关键词：哈尔滨;满语;地名

哈尔滨地名含义从上世纪初起，便莫衷一是，众说纷纭。黑龙江省档案馆的纪凤辉先生在《哈尔滨寻根》一书中，拓展研究思路后另辟蹊径指出：地名是种社会现象，不能不打上岁月的痕迹。哈尔滨地名自产生以来，朝代几经更替，民族几经变迁，江河几经改道，虽然它的语音代代相传，但它的语义却沉积在历史长河的底层变成了一块“地名化石”……为说明问题起见，将史料典籍中“哈尔滨”之音译系列地名展示如下：

金代： 合里宾忒（ 见《金史·地理志》）

元代： 哈儿宾（ 见《经世大典·元文类》）

明代： 哈尔芬（ 见《明实录·太宗实录》）

清代： 哈勒费延岛（ 见《钦定盛京通志》）

清代： 哈尔滨（ 见《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①

……

一、哈尔滨地名与《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

研究“哈尔滨地名”很重要的史料莫属《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这是原清代黑龙江将军衙门内保存的全部公文档案（或称官文书）。这批档案包括从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黑龙江将军设立开始直到1900年沙俄侵入东北为止，共计4000余卷。档案的主要性质是清代驻守黑龙江地区的八旗将军衙门，所掌管辖区内的旗务、军务、边防以及地方行政司法和财政、民政与职务。此外，该全宗有满文档案21700余卷，其中乾隆朝部分档案仍在北京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保存。②

《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中保存了二百余年来清代黑龙江流域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民族、地理沿革等诸方面的极为丰富的史料。而这份史料却命运多舛，于1900年8月，沙俄入侵我国东北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原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所在地）时，将这批档案运往圣彼得堡，后又转归苏联国家档案局保管。1956年，在周恩来总理的外交努力下，这批档案回归我国，存放在国家第一历史档案馆，即今天北京故宫西华门北侧。1985年，经黑龙江省政府与国家档案局沟通协商，这批档案终归存于黑龙江省档案馆。

在1864年《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中有这样一条满文记载：“墨尔根上年新造船只于哈尔滨住冻今年挽回，为此呈报事”，其中第三行中间一词便是满文“哈尔滨”的书写形式。满语“哈尔滨”的发现，为哈尔滨语音语义的研究提供了最令人信服的实物证据。它充分说明：一是满语“哈尔滨”的发音原本很简单，用汉语标音，即不折不扣的“哈尔滨”，而且在清代档案中，汉译始终为“哈尔滨”三字，未见有其它译法。因此，澄清了长期以来在哈尔滨音转上的混乱状态;二是满语“哈尔滨”语音是一个单义词。

二、哈尔滨地名含义说法概述

纵观近三十年，有关哈尔滨地名含义的说法有以下几种：一是满语“渔人之滨”说。陈士平先生在1990年11月26日《新晚报》提出“哈尔滨”源于满语，满语的“哈”指鱼，“哈拉”指渔人，“滨”指傍水。故称“渔人之滨”符合其历史、地理环境和当年满族人浓郁渔猎生活气息的。二是锡伯语“渔村”说。曹熙先生于1991年4月8日《新晚报》中提出“哈尔滨”旧称“哈拉滨”，在锡伯语的语音结构中，“哈拉”指锡伯族的姓氏，“滨”指沿江居住的锡伯族部落，因而“哈尔滨”有锡伯语“渔村”说。三是东突厥语转女真语“天鹅”说。王禹浪先生在1991年5月13日《新晚报》上认为，“哈尔滨”一词最早出现在东突厥语，意为“天鹅”，被女真族接受后沿袭为女真族名词使用。四是满语“扁状的岛屿”说。季凤辉先生在其《哈尔滨寻根》一书中，通过查遍《黑龍江舆图》等众多典籍史料后，提出“哈尔滨”为满语“扁状的岛屿”一说;杨锡春先生在1997年出版的《东北地名语源考》一书中，也提到“哈尔滨”为满语“扁状岛屿”。五是黑龙江大学满族语言文化研究中心黄锡惠研究员2010年发表的《“哈尔滨”地名考释》一文认为，今天的哈尔滨以扁的形状得名，具体指向已难以考证。六是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石方研究员2015年发表的《“模糊史学”视域下的哈尔滨地名考》一文运用数学“模糊理论”得出的满语“扁状的筛网场”的说法。可见，大家对哈尔滨地名含义的研究在不断变化中。

在哈尔滨地名语源上，不得不说一下女真语和满语。女真语和满语是同一种语言在不同时期的不同名称而已，可谓是前世今生的关系，而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众所周知，今天的满族来源于明代的女真族，其上溯可以到虞舜时代的息慎，战国时战书《竹书纪年》载“帝舜有虞氏……二十五年，息慎氏来朝，贡弓矢”，又称“肃慎”，到了唐初太宗贞观年间（627—649年），其始以“女真”通过靺鞨媒介传至中原，契丹人或称之为“虑真”。至天聪九年清太宗皇太极明敕“今后一切人等，只许称我国满洲原名。”于辛亥革命时省称“满族”。所谓满语时包容了女真语及其祖语在内的广义满语。所以，地名“哈尔滨”是满语乃不争之实。

黄锡惠研究员从满语语音历史发展变化，确认得出，今天的哈尔滨地名的历史演变，即从“哈勒费延”到“哈尔滨”。“哈尔滨”来源于女真语北部方言“合里宾”，其最初形式应当为“合儿宾”，元代以来出现“哈儿分”之分化;“哈勒费延”则来源于女真语南部方言，其初形是“合儿边”，元明时期记作“哈儿边”，又经过“哈勒费延”的分化发展，以“哈勒费延”进入规范满语行列，汉意为“扁”。从语音发展总的轨迹上看，其间发生了[p] >[f]历时或共时音变、[r]、[l]交替与元音高化。③

三、余论

随着时间推移，诸位学者从多角度多维度对哈尔滨地名含义给予详实的分析与研究，在该领域又前进了一步。本文在总结目前学者研究现状的同时，更旨在引起学术界乃至大众的兴趣，从而壮大哈尔滨地名含义研究的队伍不断增加新鲜血液，早日研究出更加完善合理的成果。

注释

①石 方.“模糊史学”视域下的哈尔滨地名考[J].哈尔滨：黑龙江史志，2015.15

②王禹浪.哈尔滨地名含义揭秘[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1：110-111.

③黄锡惠.“哈尔滨”地名考释[J].哈尔滨：满语研究.2010.1

参考文献

[1] 王禹浪.哈尔滨地名含义揭秘[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1.

[2] 纪凤辉.哈尔滨寻根[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1996.

[3] 石 方.“模糊史学”视域下的哈尔滨地名考[J].哈尔滨：黑龙江史志，2015.15

作者简介

刘汝佳，女，哈尔滨市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