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健康对人力资本水平提升的影响分析
2020-09-10鄢圣文
鄢圣文
摘要:为避免从单一维度采用单一变量度量人力资本,根据1998—2016年中国相关数据信息,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对人力资本多维度量,发现从1998年至2016年,综合人力资本基本上一直处于稳步增长状态;其中科教型人力资本是核心要素。将犯罪率作为衡量国家道德健康水平的指标,围绕验证“一个社会的道德水平越高,综合人力资本水平越高”猜想,对犯罪率和综合人力资本建模,得出犯罪率与综合人力资本间存在负相关,即犯罪率每降低1%,综合人力资本水平将提升0.185%,模型结果通过稳健性检验。最后,提出注重对“科教型人力资本”的投资建议。
关键词:道德健康;犯罪率;人力资本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作出“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战略决策,首次将建设“健康中国”提升至国家战略高度。在“健康中国2030”战略引领下,“十三五”健康老龄化规划制定实施,我国健康老龄化框架的蓝图已经初步勾画。经济发展由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的转型、人口老龄化的加速、延迟退休年龄的提出,对健康人力资本需求必然增大,“健康中国2030”因而也被提升到国家战略层面。因而,研究健康人力资本的不仅具有准确界定健康人力资本的概念内涵与结构维度等学术价值,也具有推动“健康中国2030”战略落地的应用价值。
1.理论综述
以往研究呈现如下特点:第一,当前人力资本研究多将人力资本作为单一指标变量。且指标的选择具有任意性,如受教育年限、平均入学率等一维指标,并不能确定这些指标是否代表了人力资本的全部维度。单一指标的测量误差也将导致人力资本衡量的偏差,也影响了研究的学术价值和实践启示;第二,道德健康研究多为定性研究。当前对道德健康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社会道德和学校教育等定性方面的研究,没有对其进行量化,导致无法将道德健康与人力资本水平的关系模式进行量化。人力资本被认为是一个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1],但缺少可靠度量人力资本值的度量方法。尽管研究人员使用过各种变量,如受教育年限、平均入学率等单个变量来衡量人力资本状况,但是对人力资本的代理变量的选择是随意的。根据人力资本的定义有很多可变性[2]。同时,大部分研究将人力资本看作是一个一维的概念,很明显与OECD[3]对于人力资本的定义不符,根据OECD,人力资本的定义为“促进个人、社会和经济福祉创造的个人知识、技术、能力和屬性”,这一定义表明人力资本是一个多维概念。现在就人力资本这一概念有很多可获得的信息,问题是如何将这些信息结合起来。为了找出衡量人力资本的恰当的概念性框架,我们将对人力资本多个指标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以期得到综合人力资本的构成和其侧重点所在,为今后加快提升人力资本水平有一定参考价值。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在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时期,我们应当更加关注健康的内涵。在近几年来最热的健康和经济的关系研究中,普遍将健康作为劳动者的一种状态,直接或间接影响其工作效率,从而会对生产函数产生影响;其次,健康也影响到人们的效用水平,会加大健康投资影响物质投资;最后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会通过食物以及营养消费水平和结构,对健康产生影响。以往的研究在研究健康时,主要是关注在生理健康,如死亡率,预期寿命和身高-体重比等,并没有根据WHO给出的健康的完整外延(生理健康、心理健康、道德健康和社会适应良好)进行深入研究,仅仅包括了健康的一部分。道德健康的出现使健康内涵从生理学、心理学领域扩充到伦理学领域。已经有很多学者研究生理健康(如预期寿命、死亡率)、心理健康与人力资本的关系(Emily Oster 2013;Oster E.2013;Cronin CJ. 2018),有关道德健康的研究只是涉及到学校道德教育和社会教育等定性方面,只是提出一个人道德健康不仅影响个体的道德健康情况,人和自然、人和社会的和谐发展也有极大的影响,进而提出如何增进道德教育,缺少对道德健康的定量分析。本文根据道德健康划分标准中的“层次说”中的“道德不健康”标准来衡量一个国家的道德健康水平。
我国对犯罪率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收入不平等、城市化、失业、贫困等对犯罪率[7]的影响,并没有涉及到犯罪率或者道德健康与人力资本关系。本文拟从道德健康与人力资本关联出发,通过构建人力资本水平的多维评价体系,把道德健康和人力资本联系起来,利用道德健康的代理指标验证道德健康对人力资本水平是否有影响,影响程度如何,希望通过对犯罪率和人力资本间的量化研究,更加具体得了解在国家、社会和学校各方面推动道德健康水平提升的方式和手段以推动更快更全面地实现全民健康,更加贴合WHO的完整的健康定义。
2.基于犯罪率研究道德健康与人力资本关系的实证
很多学者研究生理健康(如预期寿命、死亡率)与人力资本的关系,但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对健康的定义,即一个人在躯体健康、心理健康、社会适应良好和道德健康四方面都健全,才是完全健康的人,我们发现对健康和人力资本的关系方面的研究仍然不够完善,仅仅包括了健康的一部分。道德健康的出现是人类自身反思的结果,从而使健康内涵从生理学、心理学领域扩充到伦理学领域。个体的道德健康状况和水平会直接影响和谐社会的构建;个体的道德健康为实现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提供可能;和谐社会重视个体的生存和发展, 鼓励个体追求爱和幸福等精神需要。对道德健康的诉求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健康内涵的扩大,既是人类对自身实践活动所面临问题追问的结果,也体现了人类建设理想社会的努力。从人类生存与发展的长远视角来看,人类需要的不单单是个体的生理与心理健康,而且更需要个体的道德健康。根据道德健康划分标准中的“道德不健康”标准,在本文中用犯罪率来形容一个国家的道德健康水平。
犯罪率用每万人口中犯罪数量来衡量,本文选取了1998—2016年公安机关刑事案件立案件数作为犯罪总量,除以当年总人口得到犯罪率。在研究之前,我们首先猜想,一个社会的道德水平越高,综合人力资本水平越高。
在进行建模之前,先对数据进行一定程度的分析,本文主要研究人力资本水平和犯罪率,除了综合人力资本水平和犯罪率的绝对数值外,研究两者的增长水平也是有意义的,通过其增长水平的快慢,究其原因,对以后控制犯罪率和提升綜合人力资本水平有借鉴意义。
根据图1可以看出,犯罪率从1999年到2000年有较大的增速,从12.33%激增到60.49%,到2001年开始直降到21.70%,此后,一直处于较为平稳的波动状态,2009年中国犯罪增长打破了2000年以来一直保持的平稳态势,出现大幅增长。并在2014年和2016年达到负增长的状态。综合人力资本得分的增速虽然一直不断波动,但整体来看还是处于不断上升的趋势中。表明虽然现在仍存在一定问题,但随着我国对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视,我国人力资本综合水平不断提高。
犯罪率在2000年的大幅增长,究其原因,城市化进程大幅加快,可以发现,2000年城市化率达到36.22%,较1999年增幅高达5.33%,一改之前稳定在0.5%左右的增速。城市化进程大幅加快,一方面不利于流动人口获取当地的合法工作信息和工作机会,这可能降低其合法收入进而提高其犯罪倾向;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流动人口面临的社区监督和控制也更为宽松,这可能通过降低其犯罪行为被受害人或其他社区居民发现的概率及犯罪后受到的非正式社区惩罚等渠道增加其犯罪倾向,同时,宽松的社会监控还有利于流动人口在实施犯罪后的隐匿和潜逃,便利了其逃避司法部门的追捕,这通过降低犯罪人被逮捕定罪的可能性进而增加了他们的犯罪倾向。城市化进程提高犯罪率的原因还有可能是由于流动人口增加了当地居民的犯罪倾向,因为当地居民对外来人口实施犯罪的成本可能往往相对更低[13]。
2009年中国犯罪增长打破了2000年以来一直保持的平稳态势,出现大幅增长。主要是受经济危机的影响。经济危机下,上升的不仅有失业率,还有犯罪率。经济环境转差使得人们的安全感降低。一些群体就业困难,贫富差距加大,相对贫困人口增加,加上各种社会矛盾引发的各种群体性事件多发,导致社会治安形势严峻。经济危机和宽松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可能会为有潜在犯罪动机的犯罪人提供更多的机会,其中集资诈骗、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等涉众型经济犯罪料将持续增长。
为了验证上述猜想“一个社会的道德水平越高,综合人力资本水平越高”是否正确,对犯罪率与综合人力资本间关系进行计量分析。一个国家的综合人力资本水平与国家的经济状况是目不可分的,所以我们将国内生产总值GDP作为内生变量加入模型中:
其中,Ht、GDPt、Ct分别表示t年的综合人力资本水平、GDP和犯罪率。
将数据带入上述模型后,我们可以得到:
根据模型输出结果,变量均通过显著性检验。
根据得到的模型,我们可以得知:犯罪率水平与综合人力资本水平是反向关系,犯罪率每降低1个百分点,综合人力资本水平将提升0.185个百分点。道德健康的提升将促进一个国家的综合人力资本水平,验证了我们前面提出的猜想是正确的。
3.分析结论与启示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对健康的定义,即一个人在躯体健康、心理健康、社会适应良好和道德健康四方面都健全,才是完全健康的人,我们发现对健康和人力资本的关系方面的研究仍然不够完善,仅仅包括了健康的一部分。对道德健康对人力资本影响的研究大多只是停留在定性方面,缺少定量分析。不同于之前对犯罪率的研究,广泛寻找影响犯罪率的宏观经济因素,本文的另一创新之处在于用犯罪率衡量一个国家的道德健康水平,进而研究了综合人力资本与道德健康(犯罪率)间的关系。上述结论带来的启示:
一是,我国经济增长在长期依靠物质资本(投资)推动后,未来可能要更多地依靠人力资本的作用。研究结果表明我国人力资本综合水平逐年提升,这与我国综合国力的提升趋势相同,说明人力资本与国家竞争力有着较强的相关性。人力资本主要分为“科教人力资本”、“近期未来人力资本”和“储备人力资本”三个方面,基于此,要从科教、近期未来人力资本和储备人力资本三个方面来提高人力资本综合水平,在对人力资本投资时,要着重对这三部分的投资,以期在未来的发展中占据主动。其中,尤其是呀注重在包含教育、科研力量和健康水平的“科教人力资本”上多下功夫。
二是,犯罪率的影响因素众多,本文中主要反映出的影响因素有宏观经济环境和城市化,我国要想降低犯罪率,首先需要保证整体经济环境的良好,让人民有强烈的安全感,不再担心失业问题。其次,还应注重对流动人口的管理,驱逐并非良策,应为其提供合法的工作机会和工作信息,进而降低犯罪倾向。
三是,学校道德教育应当注重个体道德判断力及辨别力的培养。众所周知,我们已进入一个全球化与多元化的时代。根据当前社会上多种道德观杂糅与并存的事实,学校道德教育有必要让学生获得基本的道德意识,了解基本的社会规范,进而在其内心形成一种定势的道德审问机制。
四是,我国要加强道德健康的培养,加强公民道德观念,提高公民道德层次,加大治安投入和对犯罪行为的打击力度,使潜在的理性犯罪者的犯罪成本增大,进而降低犯罪率,提高我国综合人力资本水平。
参考文献:
[1]Castello-Climent, A.: On the distribution of education and democracy.J.Dev.Econ.87,179–190 (2008).
[2]Stroombergen,A.,Rose,D.,Nana, G.: Review of the Statistical Measurement of Human Capital. Statistics New Zealand, Wellington (2002).
[3]王弟海,崔小勇,龚六堂.健康在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基于文献研究的视角[J].经济学动态,2015(08):107-127.
[4]贾珊珊,王帅.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知识人力资本投资与经济增长的实证分析——基于VAR模型的分析[J]. 经济论坛, 2017(9):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