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理论介入系统下医学院校语言学科建设的思考
2020-09-10马莹都鸣晖范春祥
马莹 都鸣晖 范春祥
摘 要:评价理论介入系统体现了语篇中人际意义协商的态度与交际双方结盟的关系。本文以评价理论为基础,以介入系统为研究框架,重新审视医患纠纷的问题,从语篇的角度揭示医患话语中权利和意识的隐含关系,指出医生需要适时选择单声话语或多声话语完成传输性任务或交际性任务,促进有效交际,医学院校需要重视语言学科建设发展,使学生掌握必要的批评语言学知识,以便在将来与病患构建新型的和谐关系。
关键词:评价理论;介入系统;医患纠纷;学科建设
中图分类号:G8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9052(2020)07-0060-02
基金项目:2019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语言规划视域下的批评性语篇分析研究——以中医文化失语症为例”(2019SJA0317);2018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一带一路,建设视域下《本草纲目》英语国家译介效果研究”(2018SJA0313)
医患对话是社会机构话语的组成元素之一,语言学家从不同角度对其展开研究[1]。然而研究医患会话多年来,医患矛盾并没有得到缓解,这是值得大学教育思考和重视的问题。以往对医患会话的研究单方面强调了语言背后的文化因素,忽略了权利和意识对语言的反作用,以及主体双方自我意识的反思和调整。本文则从评价理论介入系统入手,对医学院校语言学科的建设进行了思考。
一、评价理论视域下的介入系统
语言交际是沟通双方的互动过程,包含繁杂的语言介入资源。在交流时,这些资源调整命题的内在对话潜势,在每个语步中为交际双方提供了不同的声音。基于Halliday系统功能语法理论中的人际系統理论,Martin和White(2005)将评价理论(Appraisal Theory)发展起来。该理论分为三个子系统:态度、介入、级差。其中“介入”(engagement)评价系统可以呈现出对话中各式各样人际意义交涉的态度和交际双方结盟的关系[2]。会话双方行使介入手段可合理调整其对所说或所写内容所承受的责任。语篇的对话意义首先可以分为单声(monogloss)和多声(heterogloss),简单的来说,单声话语指说话者向受话人单向传播信息,其话语拒绝他人声音或观点的融入,多声话语则指话语引发或听任对话性声音或主张的出现[3]。
语篇多声话语的特质可以细化为“对话收缩”(dialogistic contraction)和“对话扩展”(dialogistic expansion)两个介入系统,每个系统都包含子类别的可操作性体现范畴[2],如图1所示。
在多声话语中,说话者或作者通过对话介入资源来调整或协商话语的辩论性。基于评价理论的框架,在话语中拒绝或否认立场介入资源,从而反击或限制其他的声音和立场,为对话收缩。这种关闭语篇中多声对话选择空间的介入系统(White 2003:259)包含两个次范畴:否认(disclaim)和声明(proclaim),表明拒绝、对立的立场,另一方面,如果话语中的介入资源激发对话中的其他声音或立场,为对话性的选择留有余地,这样的介入资源称之为对话扩展。多声对话选择空间的介入系统由“引发”(entertain)和“摘引”(attribute)来体现。“引发”暗示着其他命题的存在,并与之构建内在联系,代表许多声音中的一种,“摘引”类似于语篇互文,表明语篇所表达的内容借用了其他语篇,是对不同观点的引用,表达说话者对情态、义务和责任的不同认知程度[4]。
二、医患纠纷中的单声话语与多声话语
在医患会话中,医生、患者的每个话轮都是以解决患者的实际问题为目的的,如询问病情、陈述病史、做出诊断、安排检查等,而通过医患关系,这些具体的会话行为就构成了较高层次的言语行为。结合医患门诊会话的具体特点,医生话语可以分为传输性话语和交际性话语[5],进一步可以分为提问类、应答类、指令类、阐述类、表诉类。结合语言评价理论介入系统,可以构建出单声与多声话语框架(图2)。
医患会话中医生掌控着话轮,这是由医生职业特有的立场和身份决定的。医生通过单声话语中阐述类言语行为,控制话语的进程和内容,借由多声话语的提问和指令类言语行为,打断对方、转化话题,不断寻问等来实施并加强权势。与医生用提问、阐述、指令类言语行为相对,处于权力弱势地位的患者则常用单声话语中的表诉类,交际性话语中的应答类言语行为来表现对医生的顺从和尊敬。
复杂的医疗环境更加考验医生的文化素质和语言素养。医患对话中,医患双方都需要认识到语言中隐性的意识形态意义,站在语篇生成者和接受者的双重位置,审视和反思各自的言语行为,并作出相应的调整,从而促进医患的有效交流。
三、医患纠纷事件对教学实践和学科建设的思考
医学院校要将学校特色与学科优势相结合,研究语言承载和专业构建,探索整合性的语言学科建设。在大学的课堂上,合理引入语言学的基本内容和分析方法,探讨语言、权利和意识形态的内在关系,提高学生的意识形态敏感性和批评性语篇分析能力。
(一)交际性话语中问诊的艺术——多声话语
无论中西,问诊是医生诊断的重要组成部分,问诊缩短医生与病人的社会距离,缓和病人的紧张情绪,获取必要准确的信息,同时又不失医生的人文内涵,体现医务工作者的文化素养。意义服务于权力,语言服务于意识形态。思想意识、交际语境、社会语境对说话者的语言选择和言语行为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医患会话中,语篇中的各种词汇、语法、逻辑应用体现了说话者对话介入的观点和态度。一样的内容,因为说话人的立场不同,表达对话介入的资源手段及其分布也会有异,效果自然不同。
医学院校需要开设言语交际、沟通方面的培训,使学生掌握必要的语言学知识,以便在将来他们能够与病患有效沟通,构建新型和谐的关系,医学院校的英语课堂教学中需要引入语言学的基本内容和逻辑思辨教学。课堂医患模拟对话时,在交际性的言语行为中,医生扮演者可以适时选择降低自己的权势性,不要采用命令的口吻进行指令类话语行为,注意语气(祈使、陈述、疑问、感叹)和措辞,选择委婉的表达方式,更加理性平和地进行交流。
(二)传输性话语中医生权力的体现——单声话语
权力有两种,一是power to,即为自己的目标采取行为的能力,二是power over,即控制他人的能力。课堂模拟训练时,在传输性单声话语中,医生扮演者要自信果敢地表达阐述类的言语行为,解释详尽,体现权力的同时,坚守自己的主体,秉持医生的价值理念、思维方式和人文内涵,才能让患者信服。医护工作者有专业上的优势,只有在合适的情况下展现这样的权力,才能在达到诊疗、治疗目的的同时,有效控制患者的不当行为,有所防备,杜绝伤害。同样,在模拟课堂中,也可以有意识地反向操作单声话语和多声话语行为,在传输性的话语实践中,打开语篇中多声对话选择空间的介入系统,让学生切身体会不同的,甚至截然相反的交际效果,从而进一步理解语言中隐性的意识形态意义,做出讨论、反思和分析。医患之间的会话分析将会找到缺口和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促进医患双方更好地沟通交流。
(三)构建有特色的语言学科建设
评价理论是马丁和罗斯在Halliday的人际系统理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是整个批评性语篇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简称CDA)的理論基础。CDA是透过语言表象,综合社会学、哲学、政治学、心理学等多种学科的视角对语篇进行跨学科分析研究的一种语篇分析法。
CDA的教学能够从语篇的角度揭示社会语境、医生权利和意识的隐含关系,提高医患双方的批评性语篇意识和反控制意识,增强他们的意识形态敏感性和批评性分析能力。在医学院校中,可以在大四上学期独立开设CDA的语言基础课程,也可以将CDA课程融入医学课程医患会话模拟当中,甚至融入大学公共英语教学的课堂当中,在审视和反思对话收缩和对话扩展对医患双方言语行为影响的同时,提高学生的英语语言综合运用的能力。
对于医学院校来说,在进行语言学科建设时,需要明确学生的定位和培养目标,以促进他们更好地应对语言对大众生活越来越广泛的介入,切实提高现实生活中与病患会话交流的有效性。医学院校必须找到和学科特点相匹配的突破口,设置独特的教学目标,更新教学理念,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发展,才能够切实保障语言学科的建设质量。
四、结语
医务工作者需要更好地应对语言对大众生活越来越广泛的介入,增强意识形态敏感性和批评性分析能力。在交际性言语行为中,医生可以适时降低自己的权势,选择更加委婉的表达方式开展工作,而在传输性话语中,医务工作者则要自信果敢,坚持原则,体现权力。“尊医重卫”不只是一句口号,应该表现在具体行动中。患者要对医生的工作多一份尊重和理解,不可冲动激进。医学院校要重视语言学科建设,培养学生语言鉴赏、运用和批评的能力,加强单声、多声话语意识,培养学生适时选择话语收缩和话语扩展,根据语境、对象、交际目的进行灵活切换,提高学生意识形态敏感性和批评性分析能力。大学的学科建设要重视语言教育,只有提高医患会话交流的有效性,交际双方才能理性平和,构建和谐的医患关系。
参考文献:
[1]冯小玮.批评语言学视角下的医患会话研究综观[J].医学与哲学,2016(1):53-55.
[2]Martin J. R. & P. R. R. White. 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 -Appraisal in English [M]. 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05.
[3]赖彦,辛斌.英语新闻语篇互文修辞功能分析———从评价理论的视角[J].当代修辞学,2012(3):25-32.
[4]White, P. R. R. Beyond modality and hedging: A dialogic view of the language of inter-subjective stance[J].2003,23(2):259-284.
[5]高文艳,医患会话中权势关系之话语分析[J].南昌教育学院学报,2012(7):169-170.
(责任编辑:李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