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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抒情,诗意弹唱

2020-09-06吴然周益民

小学语文教学·会刊 2020年9期
关键词:散文月亮文字

吴然 周益民

对两篇课文的阅读建议

周益民:您的作品多次入选各种版本的语文教材,《大青树下的小学》《走月亮》入选最新的统编本小学语文教材。对于这些作品的阅读,从创作者的角度,您有什么建议吗?

吴   然:我主要给少年儿童写作短小的散文,如你所说,有一些作品曾被选入不同地区、不同版本的小学语文教材。有意思的是,选入统编本教材的《大青树下的小学》和《走月亮》都是1985年写在一个我随身带着的小本子上的。《走月亮》写于3月24日,刊发在当年的《儿童文学》杂志第10期。《大青树下的小学》原题《民族小学》,写于6月3日,刊发在上海《小朋友》杂志1986年第1期。两篇作品选入教材时,编者都对文字作了必要的修改。比如《民族小学》2003年入选人教版时,不仅文字有改动,叙述人称也从第三人称变为第一人称,题目改为《我们的民族小学》,这样读起来更亲切,洋溢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选入统编本教材时,编者再定题为《大青树下的小学》,文字又作了精到的改动,依然安排在第一课。

关于这两篇课文的阅读,我说点粗浅的想法,供老师们参考。

散文是文学的一个重要文体。它的特点是注重记叙、描写、抒情和议论。我觉得在这两篇课文的教学中,教师首先要带领学生有感情地熟读或朗读。以前我读小学的时候,老师说,字在书本里睡着了,你要大声地读,把它们喊醒。老师说得很生动,我一直记得。朗读是激活文字最好的形式,朗读也是文字最美妙的飞翔。对课文的深阅读,既有助于对课文的理解,也有助于学生练习写作。比如《大青树下的小学》,我觉得这篇短小的散文,结构完整,层次清楚,笔调欢快流畅,从上学来到学校,到敲钟上课,再到下课,记叙有条理,也很完整,而且详略得当。在这个基础上,来讲解作者的描写和叙述。如第1自然段,用了“从……从……从……”“有……有……有……还有……”“向……向……向……”这种连续不断的排比句式,显示了语言的节奏感,读起来有起有伏,有一种音乐的旋律。而第2自然段,只用“当,当当!当,当当”表明敲钟上课了,很简洁。重点是细致地描写上课以及下课后同学们和小动物玩耍的情景。最后一段是抒情,用很有畫面感的简洁的文字抒发对“大青树下的小学”的热爱与自豪。这段文字不多,但提升了整篇课文,像一幅图画一样让学生欣赏回味。而统编本教材编写时对题目的改动,显然是很重要的“点睛之笔”,“大青树”不仅作为云南一个独特的文化符号种植在学生的心里,而且“大青树”也具有了一种象征意义,即各民族的孩子在祖国这棵“大青树”下团结友爱、共同学习,与自然和谐相处,幸福快乐地成长。整篇课文把记叙、描写、抒情自然地融合在一起,通过阅读和教师的讲解,学生可以在观察自己学校特点的同时,练习写作,并在记叙、描写中学会抒情。

至于《走月亮》这篇课文,我在写作的时候,比较注意语言的提炼,很有点散文诗的味道,有的还跳跃地押韵,非常适合朗诵。文中反复出现的“啊,我和阿妈走月亮”,就像浸润着洱海的月光,在母爱与亲情往返回旋的温馨弹唱中,徐徐展开大理苍山洱海如诗如画的迷人风光和民族风情。

课文的第2自然段,用了排比的句式:“是在洱海里淘洗过吗?月盘是那样的明亮,月光是那样的柔和,照亮了高高的点苍山,照亮了村头的大青树,也照亮了,照亮了村间的大道和小路……”随着“照亮了……照亮了……也照亮了……”这种吟唱的推进,不仅让我们看到一幅幅被月光“照亮”的景物,我觉得还应该注意作者观察月光照亮景物的角度:即从远到近,从大到小。这既符合自然的现象,又能很好地突出环境本身的特点。

又比如要求背诵的第4自然段,说溪水“流着山草和野花的香味,流着月光”;说“每个小水塘都抱着一个月亮”,教师在讲解的时候,可以启发学生欣赏这些句子,想象溪水的美,体会“流着山草和野花的香味”,以及小水塘都“抱着一个月亮”的动感和拟人化的手法,进而感受文字的美感和童趣。在引导学生发现美、欣赏文字美的同时,增强自己用文字表现美的能力。这篇课文的题目是“走月亮”,因此整篇课文的文字都有一种动感。虽然课文只要求背诵第4自然段,其实背诵整篇课文都不难。像第6自然段较长,但这里有村风民俗,有劳动的喜悦,有秋天的景致,还想到“采哪一塘新谷招待阿爸呢”,这也是亲情自然而然地流露和表达。

“云南”这两个字弥漫着浪漫与芬芳

周益民:您的解读让我们更深刻地领会到了作品的形式之美和意境之美。您的作品中,总有一个神秘美丽的彩云之南,那些山水、歌谣、习俗,让人向往。这样的写作内容与风格,您的初衷更多的是抒发自己的情怀,还是向读者展示云南的风情?

吴   然:我是云南人,有一种云南情结,这是很自然的。我从小生活在滇东北出火腿的宣威。后来又跟着在外面打工的父亲,先是昆明,后是大理,度过我的童年少年时代。高中毕业我就当工人了。先是当混凝土工,和水泥沙石料打交道;后来当高压输电线的巡线工,满山跑。再后来当报纸副刊编辑,做文字工作并练习写作。在这期间,我到过云南很多地方,包括边远的少数民族村寨。我住在少数民族同胞家里,在火塘边喝酒吃肉,也笨拙地和他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云南号称动物王国、植物王国、民族歌舞王国,诗人徐迟用“美丽、神奇、丰富”这六个字给它定位,并用这六个字作书名写了一本诗集。也许我从小生活在滇东北山村,后来又受到如滇池、苍山、洱海那样的云岭风光的熏染,而在当线路工的那些年,又用自己的手、脚和身心触摸了山石、土地和草木,我的心性似乎更接近于自然。多年来,我几乎跑遍了云南,不仅领略到它的“美丽、神奇、丰富”,也感受到云南民族民间文化的多样与多彩。我总觉得“云南”这两个字弥漫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浪漫与芬芳。我很想捕捉这种飘忽在云南大地上空的不可思议的捉摸不定的神秘的气息,在歌唱大自然,歌唱人类的爱与温情中,让孩子们领略云南的美,唤起他们对大自然的惊喜与热爱。因此,正如方卫平先生所说,我的散文,从不曾离开我所生长的云南这片风物奇异的土地,不曾离开这片土地所生养的一切活泼的生命。“这些作品的文字也因此晕染上了这片土地的各种色彩”。因此,或可以说,我写作的初衷,既是抒发自己的情怀,也是向读者展示云南的风情,并把两者密不可分地融合在一起。

一般说来,我是幼儿散文、童年散文、少年散文都写。当然不同的时期又有所侧重。我写得较多的是童年散文。童年有许多美好与温柔让我久久回味。当然,我也不是全靠记忆来写作。我只是把童年找回来细细端详,重新回味,重新想象,从而唤起我的童心。这样的童年多少已经“艺术化”了,既遥远又现实,时间概念完全模糊了,我散文里的童年,仅仅是我“童年的影子”了。事实上,记忆也只有融入现实,与当下相结合,才能既保持记忆的新鲜与活力,又丰富了记忆,从而获得现实的召唤与美感,使遥远的记忆变得亲切如同现实的存在。童年的影子已经不再是完整的童年本身。因此作家不能全凭记忆写作,只是从记忆中捕捉文字之美。记忆永远不能代替生活本身无比的生动性和丰富性。生活复活了记忆,给了记忆以新鲜的魅力,并在现实中获得共鸣,焕发光彩。

我写了一些短小的牧歌式的抒情之作,在儿童散文中作诗意的弹唱。这当中,有的是以云南少数民族儿童生活为题材的散文、散文诗,如《泼水节》《鲜花节》《闹春牛》《火把节之歌》《蓝色泸沽湖》《赛马三月街》《长街宴》等等。在这些作品中,我想从丰富多彩的民族生活,比如从他们的传统节日中——在这些节日中,孩子们是最快乐的参与者,而有的本身就是孩子们自己的节日,我想从中发现诗意,发现美,让这些不可复制的古老的民族文化遗存焕发新鲜的现实的美。

当然我知道,那些年云南边疆还有不少贫困山区。许多孩子还打着赤脚,衣服上有很多补丁,手上脸上有很多泥垢。山村学校也很破旧,是孩子们的读书声,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打闹,掩盖了它的简陋,并让你对它贫穷中的美丽肃然起敬!我在一种美丽的感动中,为孩子们写作,我把这种感动中的美丽写进了我的散文。

作家就是播种文字种子的人

周益民:您的散文很适合朗读,语言清澈、干净,很想知道,您是怎么打磨语言的?

吴   然: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散文对语言似乎更苛求更讲究,儿童散文尤其是“浅语的艺术”,如鲁迅先生所说,“不用难字”。我们的母语有着无与伦比的美,它的形、声、义,都是美的,充满想象力的。文字好比是種子。作家,包括儿童文学作家就是播种文字种子的人。他们像农民一样认真地挑选颗粒饱满的文字的种子,把它放在最恰当的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位置,“创作”出供孩子们阅读欣赏的作品,从而把我们的母语种植在他们的心里。在多年的写作中,我喜欢一种童心跃动而又朴素清新、自然多彩的语言。为孩子们写作,其实也是在享受着这种美妙的创作的快乐。

应该说,作家对每一个字都是一视同仁、不分亲疏彼此的。文字本身也不分美丑贵贱。在大书法家笔下,每一个字都是艺术,从只有一笔的“一”字,到笔画很多的那些字,书法家大笔一挥,通通熠熠生辉,耀人眼目。世界上,恐怕只有我们中国的汉字能成为书法艺术。也有的字难写,不好写,这是每个字各有其特点,只有把握住、了解了每个字的特点、个性,才能写好,用好。书法家在读帖、临帖中揣摩每一个字,作家在阅读中认识每一个字,欣赏每一个字。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李白的“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苏东坡的《后赤壁赋》中的“江流有声,断崖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等等,这些经过不同时代、不同作家诗人挑选、搭配、组合、固定、镶嵌在诗文中的文字,是何其之美!它们不能移动,不能调换,只能在那里。如果单看每一个个体的字,你说不出它的美,或者美在哪里。但是,一旦被这些诗人作家天才地创作,它们一个个便鲜活如水中的鱼,不朽的文字生命荡漾在水中,波光闪耀,迷人极了!这些诗人、作家各有自己的情感和兴趣爱好,因此他们的选字用词造句就各是各的,相互映射,各显其美。每一个具体的诗人作家,由于自己的审美情趣不同,他们也会偏爱某一类字和词,对某一类字词可能会敏感,会心跳,会眼热。但是有的字词,他们不感兴趣,视有若无。作家对字词的微妙情感,很难说清楚。

我觉得,每个作家都会有自己的字库、词库,都在不断丰富自己的字库、词库。怎么丰富呢?字在生活中,字在书本里。在生活中的字、词,流走在人们的嘴上,收集这些稍纵即逝的飞动的字词,是作家的基本功。各有各的招数。我在这方面不足,说不出个所以然。而固定的字词,都在书本里。这就要阅读,大量地阅读,让这些字词成为你的朋友、你的士兵。是的,字词是你的士兵。执笔写作,你是将军。作为将军,你要懂得每一个士兵,爱每一个士兵,这个文字的士兵,才会听你的掌控、驾驭、驱遣,听你指挥,为你打仗、冲锋,也就是完成一篇好文章。因此,只有通过大量的阅读和不断的练习写作,才能学会表达,才能把我们文字的美种植在自己心里,也传达给别人。

说到怎么“打磨语言”,我细细想,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喜欢用新鲜的语言写作,很少用成语。这一点,小学语文研究专家、儿童文学博士王林在谈到当年选入人教版三年级下册的《珍珠泉》一文时,和我也有同感。他认为《珍珠泉》有个特点是“很少用成语”。他说“成语在文章中是一柄双刃剑,在概略、准确表达的同时,可能会失掉丰富性”。例如《珍珠泉》在第1自然段如果只用几个诸如“山清水秀”“曲径通幽”的成语,原文的丰富性和形象性就会大打折扣了。再如,在描写泉水的清时,没有简单用一个“清澈见底”来概括,而是写在很深的潭中也“能看到潭底青褐色的石头,能看见沉积在潭底的沙粒和已经发黑的树叶”。在写水泡时,也不是用“五光十色”之类的成语来概括,而是用形象的、想象的语言,细细地写水泡的浮升;写“太阳筛下一束束金光,照在水面上,照在正在升起的水泡上,一直照到水面和潭底青褐色的石头上。水面和潭底,金色的光斑和银色的光斑交错着;水泡闪亮闪亮的,射出红的光,黄的光,绿的光,紫的光……”有了这些具体、生动、色彩丰富的描写,才有了“珍珠泉”。

另外,我还喜欢选用动词和比拟、借代等手法。如《走月亮》第4自然段中,写“细细的溪水,流着山草和野花的香味,流着月光”,“每一个小水塘都抱着一个月亮”等等。一个“抱”字,既是动词,又是拟人化的手法;如果仅仅说“流着山草和野花”就平淡了,说“流着山草和野花的香味”,就不一样了,就升华了语言的表现力,就有了语言的新鲜感,或者说诗意。

我觉得写散文,首先要过的就是语言关。语言是散文作家的试金石。你用“打磨”两个字来提问,正是对语言修炼的看重。当然,“打磨”是长期坚持的功课,在这方面没有捷径可走。如前面所说,只能多阅读,勤练笔。

受到冰心、郭风两位前辈的鼓励

周益民:您的创作受到哪些前辈作家的影响?

吴   然:我读书较杂。以前书也不多,就散文而言,可以说古今中外的,逮着什么读什么。我高中毕业去当工人的时候,带了一箱子书,有《唐诗三百首》,有《古文观止》,有《青春之歌》,也有《红楼梦》,等等,还包括读过的课本,心里还幻想着考大学。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有“儿童散文”一说。第一次拿到学工的生活费(不叫工资),我在县城的新华书店买的第一本书,是郭风先生的散文诗集《英雄与花朵》。我喜欢这本薄薄的小书,背了里面的许多篇章。后来我调到昆明供电局当巡线工,在出恐龙化石的禄丰县城里,居然买到冰心的散文集《小桔灯》。再后来,1979年底,我调到《云南日报》社参与《春城晚报》的创刊筹备,随后成为这家晚报的副刊编辑。我在编辑其他副刊的同时,创办了由冰心题写刊名的《小桔灯》儿童副刊。我练习儿童散文的写作,受的直接影响就是冰心、郭风两位前辈,一是他们的作品,一是他们的人格魅力。

1983年,我准备出版一本儿童散文集,便把一束剪报寄给郭风前辈,请他指教,看能否写个短序。郭风前辈收到信和剪报后,在临去广州开会的头天晚上,写了篇序文,由他儿子郭景能抄寄给我。序文中说:他对我作品的总印象是“清新、朴素”,并说他“深深为之感动的”是我的“这些作品是特地为我们的孩子们写的”。他说,“在我国的儿童文学领域内,专门为孩子们写作散文的,写作短小的、感人的散文的,看来还不多。想到这一点,我的心中似乎有一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说,“我只知道吴然同志当过云南一个电站的工人。和他未曾见过面,最近才通过一次信。但我觉得,从他的作品中,我似乎早已认识他”。郭风前辈在序文最后说,“我认为吴然同志的散文,既朴素,又写得生动,富有儿童情趣和教育旨趣。我不敢说他的作品已臻尽善尽美的境地。但十分难能可贵的是,他写的毕竟是儿童散文,是写给孩子们看的真正的儿童散文”。此刻,抄录这些文字,怀想前辈对我的关心和鼓励,泪水不觉模糊了我的双眼。同样,冰心老人也给了我宝贵的鼓励和指引。1986年,为感谢她为我编的《小桔灯》儿童副刊题写刊名,报社送了一小架大理石画屏给她留念。我顺便送上郭风前辈作序的这本散文集《歌溪》向她请教。冰心老人给我写了一封短信,说:“给儿童写散文不容易,要有童心。你的散文小集,朴素自然,我很欣赏。” 我在儿童文学或者说儿童散文写作起步之初,两位前辈就及时地给予我鼓励,我的感激和感动自不待言。我更看到了这种鼓励后面的“良苦用心”,就是鼓励我安心地安静地为孩子们多写散文。我也知道,两位前辈就是我的楷模,于是我就慢慢地写着,写着。

周益民:怀着一颗童心写作,难怪人们称您“白发男生”。作为散文家族的一员,您认为儿童散文具有怎样的特质?

吴   然:正如你所说,“儿童散文”是“散文家族”中的一员。它的特质呢,我觉得就体现在“儿童”这两个字上。我在写儿童散文的时候,常常会把自己“幻化”为或者说想象成一个儿童,从而以这个儿童的身份去完成一篇作品。于是,我散文中的“我”,有时候是个纳西族或傣族小姑娘,有时候又成了布朗族或是白族小男孩。多年的练习,我逐步理解儿童散文和一般散文的不同,主要在于“儿童散文”的写作大多采用“儿童视角”。所谓“儿童视角”,应该包括儿童的眼光、儿童的心理和儿童的想象,也就是如冰心老人说的“要有童心”。包括儿童散文在内的儿童文学是幻想的文学。比如在儿童的眼里、心里和想象里,一个小板凳或是一根竹棍,都是有生命的,都能当马骑,并能驰骋千里。同时我觉得,一切艺术又都是想象的创造,散文也一样。不同的想象就有不同的散文。给孩子们写散文,尤其要张开想象的翅膀而飞翔。正如树木在不同的季节,总用不同的色彩打扮自己,但它还是树木。儿童散文也一样,不能拘泥于某种形式,它应该是多样的,多姿多彩的;它应该活泼如孩童,散发出孩童般可爱的芬芳;它应该有新鲜的想象力的翅膀,亮丽地飞起来!

阅读“要吃杂粮”

周益民:对于小学生的散文阅读,您有怎样的建议?

吴   然:散文是学生经常碰到的文体。教师布置写作文,甚至考试要写的大多都是散文。学生写周记日记,写信,甚至写个假条都是在写散文。所以多读点散文,对学生的写作可以说有着直接的帮助。

我一直强调阅读“要吃杂粮”,读散文也一样。《走月亮》这篇散文,就是我读《浮生六记》这本“闲书”受到启发而写出来的。这本书中记载,“走月亮”原是旧时江浙一带的风俗,即在中秋节的晚上,当月亮出来的时候,年轻妇女们不论大家小户,都会出来,在月光下“结队而游”,祈求美好,名曰“走月亮”。看到“走月亮”这三个字,我眼热心跳,一下子想起小时候和母亲踏月夜归的种种情景,于是借用了“走月亮”这三个字,并把背景放在以“洱海月”相映照的洱海边,写了这篇歌唱母爱亲情的散文。我觉得学生读散文也要杂要广,在广泛的阅读中,养成阅读习惯,培养自己对文字的敏感。通过广泛的阅读,再结合自己的爱好,有选择地阅读,比如循著课本中的散文作家的作品,把人教社王林老师主编的“课文作家作品系列”中的散文集找来选读,从而把课堂学习和课外阅读结合起来。课本只是引导,更多更广阔的是课外阅读。

此外,要读写结合。通过练习写作,甚至是仿写,来提高自己的阅读和写作水平。仿写不是照抄,而是学习作家的谋篇布局、选词造句、描写抒情的方法,从而提高自己的表达能力。

周益民:请给小学生推荐两本散文集,国内国外各一本。

吴   然:适合小学生阅读的优秀散文作品实在是太多了!只推荐两本实在太难了。我思来想去,还是按你要求的,国内国外各推荐一本吧!

国内,推荐作家孙卫卫的《小小孩的春天》。这本书荣获第九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孙卫卫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安静地读书,安静地写作,正如曹文轩教授所说,他是“一个沐浴在书香里的人”。孙卫卫的文字,是惊人的朴素、干净。他爱惜文字,也挑剔文字。他这本书中的散文,总是平白写去,美感自生。全书30篇,每篇也都短短的。不论从头顺着看,还是任意翻看一篇,读来都会心动,都会让你“会心微笑”,引发自己对童年的回想,并触摸到一个孩子的春天。正如作家、诗人高洪波为这本书的题诗所说:“一个孩子,小小的孩子/拥有的春天却辽阔无比。”相信这本散文集会让孩子由衷的喜爱。

国外,推荐西班牙作家、诗人胡安·拉蒙·希梅内斯的《小银和我》。这本享誉世界的名著,1984年首次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次年1月,我买到这本书时,曾在扉页上写了这样几句话表达我的喜爱之情:“1981年11月14日,《人民日报》发表了这本书中的几则短章,我曾剪贴附于《冰心选集》之后。这几则短章以不朽的魅力引导着我去寻找这本书。今天突然得到,实在是有幸,有幸!”严文井先生为这个译本写了一篇题为《一个低音变奏》的序文。译者是西班牙有名的汉学家达西安娜—菲萨克。从译后记中,我们知道,这本书在西班牙国内,自1937年起,几乎每年都有再版。所有西班牙语系的国家,都选它作为中小学的课本,因而成为一本家喻户晓的作品。相信我们中国的小学生也会把这本《小银和我》作为自己一生都不会错过的心爱的散文读本。

责任编辑 郝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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