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基于科学计量方法的研究

问延安， 方 錄， 王 瑞

(安徽工业大学 公共管理与法学院， 安徽 马鞍山 243032)

一、引言

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始终坚持“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与使命，依据马克思主义理论结合中国实际形成了群众观点与群众路线。在长期的革命、建设与改革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人深刻认识到人民群众的重要性和人民群众的力量。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和历史发展的决定力量，由此也决定了人民性是中国共产党的本质特征和阶级本性[1]。党和国家历任领导人均对人民在社会发展、国家建设中的重要作用和地位有过明确表述。毛泽东主席曾经提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2]这集中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群众史观、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从历史发展动力的角度肯定了人民群众的地位。邓小平同志指出：“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群众路线和群众观点是我们的传家宝。”[3]依靠人民群众，发动人民群众，中国走上改革开放的道路，迎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江泽民总书记提出：“坚持群众是真正英雄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不能丢。”[4]再次显示中国共产党人对人民群众地位的认同以及对人民群众作用的重视，凸显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以胡锦涛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了科学发展观，科学发展观的核心是以人为本。此外，胡锦涛总书记在建党90周年庆祝大会上指出：“人民是真正的英雄，这一点我们永远不能忘记”[5]。习近平总书记在“七一”讲话中强调，“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6]，表明中国共产党人始终牢记人民群众对于共产党执政的重要意义。习近平总书记还曾说过：“我将无我，不负人民。”这体现了共产党人对于人民事业的无比重视与崇尚，以及对于人民群众的高度负责。伴随着党的历任重要领导人对人民群众在国家与历史中的地位与作用做出明确表述，中国共产党关于人民至上的思想也在不断发展与完善，并且实现了从为人民服务到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飞跃。为人民服务是中国共产党和各级人民政府的根本宗旨，回溯该思想的历史演进，最早见于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讲话》中，后来毛泽东同志为追悼张思德写下了至今家喻户晓的文章——《为人民服务》，1945年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毛泽东同志作了《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对其进行了全面系统阐述[7]。此后为人民服务成为各级党组织和人民政府的根本宗旨，成为各级党员干部必须遵循的价值理念，其内涵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丰富。

二、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提出与研究现状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审时度势，根据时代的需要和人民的心声，继续丰富“为人民服务”内涵，提出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在全党开展的系列活动均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内涵要求，如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等。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8月19日召开的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发出“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的号召，在此后召开的众多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不断阐述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并使其得到进一步丰富与完善。国内学界针对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从多个学科展开了系统的理论研究。

例如，盛林围绕以人民为中心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根本立场，是社会主要矛盾转化的判定依据和发展要求，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顶层设计的内在逻辑和衡量新时代一切工作得失的根本标准4个角度阐释以人民为中心的科学内涵[8]。王天义认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要把握人民的含义，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根本观点和中国共产党人的根本宗旨，详细分析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基本方略的具体要求[9]。黄敏等基于以人民为中心构建与测算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提出以人民为中心引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新动能，可从根本动机与激励机理上把握高质量发展的正确航向[10]。梳理众多关于以人民为中心研究，对展现以人民为中心研究全貌与把握未来一段时期内以人民为中心研究趋势具有极大意义，并且2020年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收官之年与决战脱贫攻坚战最后一年，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一个关键节点，因此也将可能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继续深入发展的关键之年。由此本文系统回顾近些年国内关于以人民为中心的文献研究，冀望丰富相关研究成果以及为未来相关研究提供一定思考。

三、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1)由于知网数据局限性，其可做的分析功能较少，局限于作者、机构合作网络分析与关键词共现分析，CSSCI数据库可做的分析较多，在知网数据可做分析基础上还可以做共被引分析，但是其包含的文章相对较少。因此本文选取的数据库为CSSCI数据库和CNKI数据库中的核心期刊与CSSCI来源，但是未将两个数据库检索后的数据合并后分析。本文中合作网络分析与突发性关键词分析采用知网数据，共被引分析与关键词共现分析采用CSSCI数据库数据。

以CCSCI数据库为数据源，检索式为“关键词=以人民为中心”(2)自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后，学界对“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展开研究，本文研究对象是研究“以人民为中心”文章，因此在检索时未考虑其他与其概念或内涵相近术语。，年份为1998—2019，共检索出相关文献283篇，经过去重筛选后，最终获取272篇学术文献的题录，检索时间为2020年1月7日。考虑到中文核心期刊遴选标准不一，为增强数据的可靠性，又以CNKI数据库为数据源，检索式为“关键词=以人民为中心”，选择核心期刊和CSSCI来源，时间不限，检索到426篇文献，考虑到数据年度完整性，只下载2020年以前的数据，并进一步筛选得到418篇文献，检索时间为2020年2月9日。利用陈超美教授开发的CiteSpace[11]以及尼斯·杨·凡·艾克(Nees Jan Van Eck)和卢多·瓦特曼(Ludo Waltman)开发的VOSviewer软件[12]21共同呈现国内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知识图谱。由于CiteSpace侧重以树形图和连线等表示各主题关系强弱，VOSviewer侧重以距离和密度等解构节点之间的聚类关系[13]，因此合理利用CiteSpace和VOSviewer各自的特点与优势，能够更加全面与形象地展现国内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知识图谱。

将文献数据以特定格式下载，利用CiteSpace中的格式转换功能，得到可以利用CiteSpace和VOSviewer进行分析的数据格式。CSSCI和CNKI数据库下载的数据可以进行作者、机构合作网络分析以及关键词共现分析，但是CNKI数据库无法进行共被引分析，所以利用CSSCI数据库进行文献共被引分析以及作者共被引分析[14]。本文对知网数据进行作者、突发性关键词分析，对CSSCI数据库数据进行文献共被引和关键词共现分析，以挖掘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主要学者、高影响力作者、主要研究机构、重要性文献研究热点与前沿。

四、以人民为中心研究概况

(一)以人民为中心研究年份分布

将CSSCI数据库和CNKI数据库检索到的272篇文献和418篇文献利用其自带的年份分布功能制成图1。图1中发现无论是CNKI数据库还是CSSCI数据库，以人民为中心研究论文数量均呈现上升态势，但是CSSCI数据库中以人民为中心研究论文2019年发文量少于2018年，这是因为CSSCI数据库数据下载时间为2020年1月7日，且CSSCI数据库收录论文存在时滞。而CNKI数据库中2019年以人民为中心研究论文数量比2018年多，由此可推测，以人民为中心的研究热度近几年只增不减。

图1 以人民为中心研究文献年份分布

(二)以人民为中心研究期刊分布

根据CNKI数据库下载的418篇文献为依据，提取格式转换后SO字段的数据用以分析论文的期刊分布。导入Excel表格经过数据处理后，发现：a.418篇论文一共分布在160种期刊，其中《改革与战略》34(指论文数量，下同)，《人民论坛》30，《马克思主义研究》13，《广西社会科学》12，《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9，理论视野9；b.高校学报无论是从期刊数量还是从所占的发文数量角度，占比都相对较低；c.160种期刊中既有《马克思主义研究》《科学社会主义研究》等偏重马克思主义的期刊，又有《新闻与写作》《新闻记者》《出版科学》等偏新闻出版类的期刊，还有《经济学家》《现代经济探讨》等偏经济类期刊。根据CSSCI数据库下载的272篇文献，利用CSSCI数据库自有功能和提取SO字段数据得到：272篇论文一共分布在101种期刊，其中《红旗文稿》23(指论文数量，下同)，《求是》22，《马克思主义研究》13，《财经问题研究》7，《人民论坛》7，《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7。由此可见，现有以人民为中心研究呈现学科的多样性和视角的多元化。

(三)以人民为中心研究作者合作分析

利用VOSviewer对知网下载的418篇文献题录数据进行作者合作分析，设定每位作者最少发文量为2篇，共有46位作者符合条件(见图2)。作者合作网络视图中节点表示作者、节点大小表示作者发文量、颜色表示默认聚类得到作者所属类群[12]82。图中学者王政武节点最大，表示其发文量最多，为7篇，学者巫文强6(指论文数量，下同)、赵笑蕾4。从国内以人民为中心研究者合作情况来看，只有4个较为紧密的合作团队，较大规模的学术合作群落没有形成，且较为高产的三位学者都没有同其他学者在该领域进行合作。

图2 以人民为中心主题的作者合作网络

(四)以人民为中心研究高影响力者分析(3)进行作者共被引分析后发现，高被引者为党的领导人或者为党的机构，这与以人民为中心自身内涵有着密切关联，以人民为中心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立场，是中国共产党人必须遵循的宗旨，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由于知网下载的数据无法进行共被引分析，便利用CSSCI数据库数据结合VOSviewer进行作者共被引分析，以此得到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高影响力者。图中习近平(180，指引证次数，下同)、马克思(57)、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49)、毛泽东(22)、中共中央宣传部(21)(4)图中隐藏[anon]节点。。由于VOSviewer网络视图布局中节点颜色相同表示为相同聚类，图中共有3个聚类：C1习近平、毛泽东、邓小平、马克思；C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中共中央编译局；C3中共中央宣传部、程言君。

图3 以人民为中心主题的共被引作者网络

五、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知识基础分析

CiteSpace在知识基础分析与研究前沿探析上，具有较好的效果[15]。借助CiteSpace对CSSCI数据库文献进行文献共被引分析，得到被引频次较高的文献即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知识基础文献(5)阈值topN=50，LRF=3.0，LBY=8，e=2.0。，经整理后得到表1。

表1 以人民为中心主题的知识基础文献

表1中被引频次最高的是习近平总书记2013年发表在《求是》的文章，文章强调从六个方面贯彻落实十八大精神，文章提到“检验我们一切工作的成效，最终都要看人民是否真正得到了实惠”“坚持人民主体地位”等[16]。姜淑萍于2016年发表在《党的文献》文章揭示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深刻内涵与重大意义，梳理了“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提出的时代背景和过程，评述了其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对深刻把握“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具有重要作用[17]。包国宪发表于《公共管理学报》的文章《以公共价值为基础的政府绩效治理——源起、架构与研究问题》着重对政府绩效展开研究[18]。

六、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热点与前沿趋势

(一)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可分为作者关键词和数据库根据文章内容生成的关键词。一个研究领域的热点通常以频次高的关键词确定[19]。将CSSCI数据库下载的文献记录导入VOSviewer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得到关键词共现网络视图(6)合并关键词以人民为中心和以人民为中心，政治经济学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隐藏关键词以人民为中心。，见图4。

图4 以人民为中心研究关键词共现最大子网络

图4中关键词出现次数10次以上的有：习近平38(指共现次数，下同)，新时代18，中国特色社会主义15，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13，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11。由此可见学界在研究以人民为中心时，结合习近平总书记系列讲话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展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条件下，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深化对以人民为中心的研究。

(二)研究趋势

CiteSpace具有探测突发性关键词，进而通过突发性关键词分析相应研究领域的研究趋势的功能[20]。由于CNKI数据库下载的数据涵盖面较广，通过对其关键词进行突发性分析，有利于更加全面把握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趋势。参数值设定为“LRF=3.0，LBY=8，e=3.0”，研究时段设定为2016—2019年，合并“唯物史观”和“历史唯物主义”，“新时代”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两个关键词，设定条件后得到14个突变关键词，见表2。

表2 突变强度前14位关键词

从表2中发现，2016—2019年，对一个研究领域关注时段均在2年及以下，没有形成学界持续关注的热点。这可能是因为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提出时间不长，对其研究的整个时间段较短以及阈值设定的局限。

1.2016—2017年，学界关注的侧重点分别是“共享发展”(2016)、“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2017)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2017)等8个关键词。共享发展，意指发展成果由全体人民共享，此理念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以人民为中心就要做到满足人民群众的正常需求和利益。2016—2017年的8个突变关键词可以划分为发展理念、理论(创新)两个大方面，其中“共享发展”“发展思想”属于发展理念，“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人民立场”和“治国理政”属于理论(创新)。

2.2018—2019年，6个突变关键词基本上是围绕新时代展开的。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上，习近平总书记代表党中央提出了新时代的概念，明确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2012年党的十八大召开以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依据新的党情、国情、世情，提出了一系列重大理论，进行了一系列重大实践，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境界。其中“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等等，都是根据时代要求提出的，都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条件下提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理论。

3.改革开放以来政府机构改革已进行过多次，政府机构改革的目的是更好地服务人民、以人民为中心、建设廉洁政府和服务型政府，因此服务型政府未来会受到学界继续关注；新时代是当前最大的客观实际，是中国特色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重要指引，尤其对马克思主义学科影响更为突出，因此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等也会继续被关注。

七、结论与讨论

利用CiteSpace和VOSviewer对CSSCI数据库和中国知网(CNKI)中以人民为中心文章进行作者、共被引作者、共被引文献以及关键词共现分析，得到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主要发文者、高影响力者、知识基础、热点以及研究趋势等，较为全面地展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全貌。

但是仍然存在以下不足：一是CSSCI数据下载时间为2020年1月初，下载文献截至2019年，由于数据库收录论文的时滞，未对发表于2019年的论文进行完全分析，从而可能会使得CSSCI数据分析结果存在一定偏差。二是文献计量工具虽然利用自身算法和程序完成对文本的科学分析，但是阈值设定存在主观性，阈值设定不同对分析结果也会产生一定偏差。三是前文所述以人民为中心是对为人民服务的继承和发展，未对为人民服务进行深入分析。四是本文检索条件为“关键词=以人民为中心”，是否涵盖所有目前以人民为中心研究文章有待考量。

根据陈超美教授观点，可视化分析时查全率比查准率更为重要。未来进行相应研究时可以从如下角度展开：其一，检索为人民服务研究文章，并对其进行可视化分析，将以人民为中心研究和为人民服务研究进行对比，以发现二者研究的异同点。其二，更换检索策略，例如将检索条件更换为“主题=以人民为中心”或者“所有字段=以人民为中心”，以便最大范围将现有以人民为中心研究包括在内。其三，对CSSCI数据库中以人民为中心研究文章按照期刊分类后不借助可视化软件进行分析，了解期刊中以人民为中心研究的主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