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便利化对中国棉花进口贸易影响——基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研究

谌正玲，杨莲娜

(安徽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中国是棉花进口大国，同时也是纺织品服装出口大国。棉花作为重要的纤维及纺织品原料，其在国际市场竞争力也越来越受到各国重视。全球已有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参与棉花进出口贸易，目前中国棉花年产量已超越印度，并成为全球第一大棉花生产、进口和消费国。2013年由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发展战略，为提高各国棉花市场国际竞争力创造了便利化平台。“一带一路”沿线大多为发展中国家，具备完整的棉花产业链，成为全球棉花生产和贸易的集中地带。中国棉花进口市场集中度较高，主要集中在美国、澳大利亚、巴西等国家，且部分国家掌握着棉花国际市场的定价权。由于中国棉花粗放型的生产方式以及国内外棉花价格差异等影响，中国棉花产业安全受到一定程度威胁(张淑荣，2012；杨莲娜，2014)[1][2]。因此研究“一带一路”沿线贸易便利化水平对中国棉花进口贸易的影响，并积极开拓“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以保障国内棉花产业安全问题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通过对现有文献的收集，中国棉花的产业安全及贸易潜力问题受到广大学者的重视。近年来中国棉花市场经历了一系列的政策改革措施，如临时收储、目标市场价格补贴、进口配额调整等政策措施，中国棉花在产量、进出口量、消费量等方面都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并且国内棉花价格一直“倒挂”国际市场价格。2012年起，为节约棉花进口成本和应对价格高涨风险，中国棉花进口来源逐渐趋向于具有进口价格弹性优势的国家(朱再清，刘敏志，2012)[3]，如土库曼斯坦、伊朗等国家，并且经测算发现中国从这些国家棉花进口贸易潜力指数均小于1，我国应该开拓这些新兴市场(刘春香等，2015)[4]。

关于贸易便利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关于贸易便利化带来的经济效益。在世界经济一体化发展的背景下，世界平均关税水平显著下降。贸易便利化的改善能够降低全球贸易非关税壁垒，已经成为促进贸易增长的政策工具。Ben Shepherd和John S.Wilson(2009)通过研究东盟成员国贸易便利化现状，认为各国可以通过贸易便利化改革来弥补由于各国进出口贸易成本差别较大而带来的经济损失，且该收益比关税改革的收益大得多[5]。叶明和张磊(2013)、孔庆峰和董虹蔚(2015)、刘宇等(2016)都通过实证检验验证了这一观点[6][7][8]，贸易便利化水平提高对经济的增长作用，相当于所有国家取消进口关税后所产生的增长效应的3倍(盛斌，2016)[9]。

贸易便利化水平提高有利于降低国际贸易交易成本。胡超(2014)研究了中国-东盟自贸区农产品进出口通关时间的影响效应，得出进口通关时间每下降1%，其农产品贸易额可以提高0.57%[10]。韩星等(2018)在此基础上研究了降低时间成本对中国及南亚各国经济影响，得出结论：时间成本每降低30%，中国各进口贸易流量平均增长幅度为0.57%[11]；降低贸易成本不仅可以改善贸易便利化水平，还可以提高“一带一路”沿线发展中国家进出口贸易的利润率(盛斌，2019)[12]。

二是关于贸易便利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的研究。目前没有统一的标准来计算贸易便利化水平，国外学者Johns Wilson(2005)从海关、港口、政策环境和基础设施建设四个方面发展指标来衡量贸易便利化水平，并且分析各指标对贸易流量的影响程度，发现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对贸易流量增长作用最大，其次为港口效率、国内政策环境、海关环境[13]。Felipe和Kumar(2010)分析中亚国家贸易便利化水平改善的作用，结果表明经济增长效应各国不等，最低为阿塞拜疆增长28%，最高为塔吉克斯坦增长63%等，并且基础设施对贸易增长的影响最大[14]。杨青龙(2018)运用灰色关联模型分析贸易便利化水平，认为口岸效率对贸易流量的影响最大[15]。范秋芳等(2019)进一步论证了这一观点，认为沿线各国的口岸效率水平每提升1%，我国的出口贸易额将增加17.29%[16]。

通过对现有文献的梳理，国内外关于中国棉花贸易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棉花产业安全问题及其贸易潜力等理论分析，而实证分析较少。关于“一带一路”沿线贸易便利化水平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经济效应、评价指标体系与农产品出口贸易等方面，对农产品进口贸易便利化方面的研究较少，同时缺少在贸易便利化体系下对棉花进口贸易影响的研究。在现有研究基础上，文章从“一带一路”沿线贸易便利化水平的角度探讨其对中国棉花进口贸易的影响，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选取主要的棉花生产国与中国棉花进口主要来源国测算其贸易便利化水平，分别进行贸易便利化水平的总体分析与分指标分析，最终得出中国与主要棉花出口国的贸易潜力。

二、中国棉花进口贸易特征

目前中国已经是全球第一棉花进口大国和全球第一棉花消费大国。受国际棉花价格冲击以及国内棉花政策的影响，中国近几年的棉花进口额在波动中增长，但从“一带一路”沿线进口棉花所占份额却在持续增加。中国棉花进口总体上呈现出进口规模大、进口来源地集中、进口依存度较大等特征。如图1所示，选取2003-2017年中国棉花进口数据进行分析近十五个年度中国棉花进口的总体特征。

图1 2003-2017年中国棉花进口规模(单位：亿美元，%)

根据图1显示，中国棉花进口规模以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为界限，呈现出两个不同的发展阶段。在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之前，2003年中国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口棉花总额为11.89亿美元，占中国棉花进口总额的25.57%。2003-2009年之间中国从“一带一路”棉花进口额变化缓慢，2010年开始中国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棉花进口额开始增加到50.23亿美元，占中国棉花进口总额的47.3%。受国内棉花临时收储政策以及纺织及服装产业快速发展的影响，2012年中国棉花进口金额猛增至186.81亿美元，同比增长26.83%，“一带一路”区域占比为45.52%。2013年在“一带一路”发展战略的带动下，中国从“一带一路”进口棉花额达到最大93.27亿美元，占中国进口棉花总额的54.13%，随后受国内一系列政策的影响，如棉花进口配额调整和目标价格补贴等，中国从世界进口棉花总额以及从“一带一路”棉花进口额均开始减小，但是从“一带一路”进口棉花额占总棉花进口额却在逐年增加，基本保持在65%以上，说明中国进口棉花来源有三分之二集中在“一带一路”地区。

通过分区域研究发现，中国从“一带一路”进口棉花区域主要集中在亚洲、大洋洲地区，其次为南亚、中亚和西亚地区的国家。根据联合国UNComtrade，选取2017年的数据进行比较分析，如图2所示，2017年中国从亚洲大洋洲进口棉花占中国从“一带一路”沿线进口棉花总额的50.9%，处于六大区域中棉花进口额最大区域。南亚与中亚地区棉花进口额所占比例分别为39.82%与7.36%。中国与亚洲大洋洲、南亚地区、中亚地区棉花产业贸易最紧密。

图2 中国从各区域进口棉花状况(单位：亿美元，%)

2017年中国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口棉花贸易额排名前五的国家分别为越南、印度、巴基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印度尼西亚。中国从这五个国家棉花进口棉花占中国从“一带一路”沿线棉花总进口额的91.26%，如图3所示，其中越南进口占37.48%，印度进口占23.03%。据美国农业部数据显示，2017年越南国家有80%的棉花出口到中国，乌兹别克斯坦、印度尼西亚两国棉花也将近半数都是运往中国。由此可见，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棉花贸易潜力巨大。

图3 中国主要棉花进口国进口现状(单位：亿美元，%)

三、“一带一路”贸易便利化分析

(一)“一带一路”贸易便利化现状

图4 2014年与2016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便利化指数比较

贸易便利化就是为了简化交易程序，通过减轻或消除贸易过程中的非关税壁垒，降低交易成本，提高贸易效率。根据世界经济论坛2016年发布的《全球贸易促进报告》(GETR)，“一带一路”沿线大部分国家的贸易促进指数排名靠后，其中有三个国家贸易促进指数排名进前20，分别为第一名的新加坡6分、第十四名的爱沙尼亚5.3分，以及第十八名的新西兰。中国进口棉花量前十的国家中，仅有韩国和以色列得分均为5分，其余国家得分和排名都比较低。如图4所示，与2014年相比，2016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便利化改善幅度较小，与具有代表性的国家新加坡相比仍差距较大。

(二)贸易便利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1.贸易便利化指标体系构建。国际上对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比较多，比较常用的是Wilson(2003)等从口岸效率、海关环境、制度环境、电子商务四个方面构建的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17]。为了满足现实发展的需要，贸易便利化水平指标的内容也更加丰富。谭晶荣(2016)在此基础上，将物流运输能力、金融服务的便利性等二级指标引入到测算体系中[18]。本文在借鉴已有的研究基础上，结合国际上棉花进口贸易的特点，选取了4个一级指标和12个二级指标来测算各国的贸易便利化水平，各指标如下，

(1)基础设施(T)。该指标衡量了一国在海陆空方面的便利性，包含了公路基础设施、铁路基础设施、港口基础设施、航空基础设施。该指标的数值越大代表贸易便利化水平越大，货物运输的流动性越高。

(2)海关与边境环境(C)。该指标衡量一国海关对跨国贸易商检效率以及通关时间等，包含了海关程序负担、违规付款和贿赂、贸易壁垒盛行度、清廉指数。该指标值越大表示清关效率越高。

(3)规制环境(R)。该指标衡量国内的法治环境，包括司法独立性、纠纷解决效率、决策透明度、法律服务可靠性。国内政策法规及营商环境越好，越会促进国际贸易的进程。

(4)金融与电子商务(F)。该指标衡量一国是否具有良好的电子交易平台与信息传输系统，包括金融服务可获得性、金融服务负担能力、最新技术可获得性、互联网使用率。网络普及率越高，说明商品贸易便利性越大。

本文所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主要从边境环境与国内环境两个方面来考虑。数据来源于2012-2018年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全球竞争力报告》与透明国际发布的《全球清廉指数》，如表1所示。

表1 贸易便利化指标构成及其说明

2.样本选取与数据处理。根据所构建的贸易便利化指标评价体系，首先选取“一带一路”沿线主要的棉花生产国与中国棉花进口主要来源国进行匹配，然后对贸易便利化细分指标进行搜集。由于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等国家的贸易便利化指标数据出现缺失，因此剔除这几个国家后最终确定越南、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等13个国家作为研究样本。

如表1所示，所构建的贸易便利化二级指标的取值范围不同，为了便于比较分析，需要对二级指标先进性标准化处理，使指标取值都在同一范围内。使用方法为:用二级指标的原始数据除以该指标所能取得的最大值，计算公式如下，

Yi=Xi/Ximax

Xi为二级指标原始值，Ximax为该指标规定所能取到的最大值，Yi为经过标准化后的二级指标，取值范围均在[0，1]。然后对二级指标计算简单平均数，得到各一级指标，计算公式如下，

Zj=ΣYi/n

Zj(j=1，2，3，4)为一级指标，由于没有权威的规定为各指标赋予一定的权重，本文借鉴学者张晓静等(2015)的研究方法，对四个一级指标赋予相同的权重[19]，文章中对四个指标均赋予25%，最终得到各国的贸易便利化水平，如表2所示。计算公式为，jZ

TFL=Σ(0.25*Zj)

本文参考学者曾峥等(2008)对贸易便利化水平进行等级划分，0.6分以下为不便利[20]。从表2的贸易便利化指标可以看出，除印度和以色列两国，其他国家的贸易便利化的指数均在0.6以下，均为贸易不便利国家，由此反映出，对于“一带一路”沿线棉花进出口贸易国，尤其是中国棉花进口主要来源国整体贸易便利化水平较低。

表2 “一带一路”沿线13个国家贸易便利化水平结果

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便利化对中国棉花贸易潜力的影响

(一)模型构建

贸易引力模型最早由物理学家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发展而来的，Tinbergen等(1962)[21]将该定律应用到国际间跨境贸易的研究领域，构建了包括GDP与距离指标的贸易引力模型。随后为了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不断有学者对引力模型的解释变量进行拓展和改良，Linnemann(1967)和Leamer(1974)创新地将人口与人均收入水平引入模型中，更好地进行了回归[22][23]。

trade表示贸易额，α0为常数项，gdpi与gdpj分别表示i国与j国的经济总量，dij表示i、j两国之间首都的地理距离。本文中i国表示中国，j国表示沿线贸易伙伴国。在原有贸易引力模型分析的基础上，本文将人均GDP、贸易便利化等指标纳入贸易引力模型，构建扩展的引力模型，模型构建如下，

lntradeijt=β0+β1lnpgdpit+β2lnpgdpjt+β3lndisij+β4consumeit+β5lnyieldjt+β6lnTFIjt+β7FTAjt+μijt

(二)变量选择及数据来源

选定2011-2017年共7个年度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13个国家的面板数据作为样本。根据所设定的模型，被解释变量为棉花进口贸易额，核心解释变量为贸易便利化指标，各变量的含义、预期符号及经济解释如表3所示。

中国进口棉花数据来自联合国UNComtrade数据库整理所得，各年度数值按现价美元计值；人均GDP数据来自世界银行WDI数据库，各年度数值按现价美元计值；贸易双方的距离设定为两国首都之间的球面距离，通过距离计算器工具测算获得，单位为公里。棉花产量、棉花消费量均来自美国农业部USDA数据库整理。在实证研究中，为了消除异方差影响，对被解释变量与解释变量取自然对数，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4所示。

表3 各解释变量的含义、预期符号及经济解释

表4 模型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首先对模型进行检验，Hausman检验结果P值为0.0042，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的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该模型调整的R平方为0.7052，对应的P值为0.000。回归结果中除中国棉花消费指数系数为负，其他指标均符合预期。中国的人均GDP指标不显著，可能是由于数据本身值过大的影响，其他指标均通过了5%的显著性水平检验。

表5 模型整体回归结果

根据表5得出的回归结果，分别对各指标进行分析如下，

1.进出口国经济发展水平符号符合预期。中国的人均GDP每增加1个单位，棉花进口金额增加0.298个单位，伙伴国的人均GDP增加1个单位，中国对伙伴国棉花进口金额减少0.42个单位。中国的人均GDP增加代表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以及居民消费能力的提升，对中国棉花进口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伙伴国人均GDP增加说明该国国内经济发展水平和消费能力提升，将加大本国的消费，减少出口量。

2.地理距离对棉花进口贸易有一定的阻碍作用。地理距离每增加一个单位，中国对伙伴国棉花进口金额减少1.07个单位，说明距离越大，棉花进口的运输成本越大，距离影响着贸易成本以及便利性，其符号也是符合预期。

3.中国棉花消费指标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但与中国进口棉花呈现负相关的关系。中国棉花消费每增加1个单位，中国棉花进口减少6.9个单位。这可能是由于中国棉花消费能力的上升带动了棉花产业链下游产业的发展，人们的消费也更加多样化，由此产生棉花进口规模在一定程度上降低。

4.伙伴国棉花产量对棉花进口贸易有促进作用。伙伴国棉花产量每增加1个单位，中国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口棉花增加0.51个单位，伙伴国棉花产量增加使该国棉花出口增加，中国棉花进口量也就相应增加。

5.贸易便利化协定(FTA)的签订对棉花进口贸易有促进作用，其影响力也比较显著，签订FTA的国家在与中国进行贸易往来时会有一些优惠政策，促进双边的贸易往来。

6.贸易便利化水平对棉花进口贸易有促进作用。伙伴国的贸易便利化水平每提升1个单位，中国从伙伴国进口棉花贸易额增加8.27个单位，贸易便利化水平的提升对中国从“一带一路”进口棉花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为了探究贸易便利化各指标对贸易流量的影响，分别将贸易便利化水平的四个一级指标基础设施(T)、海关与边境环境(C)、规制环境(R)、金融与电子商务(F)替换模型(1)中的贸易便利化(TFI)指标，得到模型(2)-(5)的分指标回归结果如表6。

表6 分指标回归结果

根据分指标回归结果，在贸易便利化分指标体系中，基础设施质量水平对棉花进口贸易的影响最大，其次为金融与电子商务水平、规制环境、海关与边境环境。“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质量水平每提高1%，中国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棉花进口贸易额增加11.598%，金融与电子商务水平每提高1%，中国进口棉花贸易额增加7.075%，国内规制环境指数每提高1%，贸易额提高5.465%，海关与边境环境指数提高1%，棉花进口贸易额提高2.596%。因此，基础设施水平已成为影响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棉花进口贸易的关键因素。

(四)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棉花进口贸易潜力

贸易潜力指数可以衡量一国在某个国家(或区域)某种商品实际贸易量是否符合理论预期，用该指数来衡量中国棉花进口贸易量的现状。运用stata11.2软件带入各解释变量真实值可以拟合模型的预测值，即棉花进口额的预期值。利用进口额的真实值与模型拟合值进行比较得出贸易潜力指数，计算公式为：TGM=双边贸易真实值/模型拟合的期望值，如表7所示为贸易潜力指数计算结果。

表7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潜力指数

根据上表的贸易潜力指数，可以认为贸易潜力指数小于1为“进口不足”，贸易潜力指数等于1为“进口饱和”，贸易潜力指数大于1为“过度进口”。在所研究的13个国家中，中国与埃及、以色列、土耳其、越南四个国家贸易潜力指数均大于1，中国从这四个国家棉花进口量大于模型拟合值，说明中国与这四个国家棉花产业联系较紧密。

具体来看，中国从埃及、印度、以色列、土耳其进口棉花比较稳定，一直保持在“过度进口”状态，中国从孟加拉、伊朗、哈萨克斯坦三个国家棉花进口由2011年“过度进口”逐渐发展为2017年“进口不足”状态。中国从埃塞俄比亚进口棉花处于波动态势，中国从印度尼西亚、越南进口棉花由最初的“进口不足”，已经发展到棉花“过度进口”。中国从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泰国三个国家进口棉花一直是“进口不足”，说明中国与这三个国家棉花进口贸易潜力较大。

五、结论与启示

经实证研究可以发现，贸易便利化水平对中国棉花进口贸易流量的影响较大。“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尤其是与中国棉花进口贸易额较大的国家，大多为内陆国家，贸易便利化水平较低，并且严重制约了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棉花进口贸易。中国与所研究的13个国家中，孟加拉国、伊朗、哈萨克斯坦这三个国家近几年出口到中国的棉花有所减少，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泰国三国出口到中国的棉花一直处于“不足”状态，越南、印度、印度尼西亚三个国家出口到中国的棉花已经达到了“过度”的状态，中国棉花进口依赖性较大且进口来源地也较集中。为了降低棉花进口贸易风险，减少进口贸易成本，中国应该积极拓展从进口贸易潜力指数较小国家的棉花进口，从中找出棉花进口性价比较高的国家，形成多元化进口市场，同时应该实行全面的政策补贴措施鼓励国内棉花产业发展。通过创新棉花种植与采摘技术，降低棉花生产成本，提高棉花质量，逐渐使中国棉花价格趋向国际棉花价格。

1.要重视“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建设，实现互联互通。经前文实证结果可以发现“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基础设施水平确实对中国棉花进口贸易流量影响比较大。目前，中国已经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了许多互联互通项目，如“六大经济走廊”建设、“中欧班列”等已经取得了丰硕成果，为中国棉花进口贸易提供了很好的便利化通道。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较大，因此各国基础设施建设的标准各不相同。中国应该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对话协商，制定基础设施共建合作规划。同时，可以通过共建边境物流园区基础设施建设，为棉花进出口跨境运输节约时间成本。

2.海关在国际贸易进程中担当着重要的角色。提高海关通关便利化水平，利用“互联网+海关”的优势，借助“单一窗口”平台，实现进出口通关数据网上一次申报一次性解决所有报关流程，着力推进“大通关”与“电子信息互换”建设，简化国际贸易结算清算信息系统，减少棉花在海关口岸的停留时间。充分利用海关国际化合作项目，如边境海关合作、“经认证的经营者”(AEO)互认安排等便利化合作项目，带动更多的企业参与棉花进出口贸易。

3.棉花跨境贸易离不开良好的营商环境与监管制度。数字经济时代，优化营商环境、建立有效的监管制度等，有利于促进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棉花贸易更高质量的发展。合理利用争端解决机制，如区域性的司法体系等，来解决双边及多边贸易的摩擦与纠纷。通过转变政府职能，扩大市场准入，提高棉花贸易政策的透明度。通过简政放权、放管服相结合使政府更好地充当“服务者”的身份，减少企业的“皮鞋成本”。通过营造一个良好的营商环境来带动更多的企业参与棉花跨境贸易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