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方言流行歌曲中的民间音乐元素

□ 杨师帆

20世纪80年代，流行音乐传入中国后发展迅速，它以通俗的语言、朗朗上口的旋律、轻快的节奏变化以及通俗的演唱形式等特点，被人们所接受与喜爱而成为一种传播性最广的大众娱乐文化。至21世纪，世界多元文化融合成为社会飞速发展的趋势，流行音乐打破了原有形式，诸多流行歌曲创作者在创作中融入了民族民间音乐元素特点，使其产生新的面貌。“流行歌曲创作思路与创作手法越来越多元化，其中的一个主要特点就是创作中经常有民族音乐元素的融入。”[1]流行歌曲配上方言也成为很多音乐创作者和演唱者屡试不爽的尝试，当下流行的大量方言歌曲，有些是原创，有些是改编，通过互联网、传统媒体等进行传播，方言流行歌曲以更加接地气、别具一格的特色而形成了一股“方言歌曲热”的文化现象。

一、雷州方言、雷州民间音乐、雷州方言流行歌曲的概念辨析

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曾经说过：“有多少个地方就有多少种方言。”[2]雷州方言是通行于广东雷州半岛的一种闽语，简称雷州话，属于闽南语系。唐宋以后，闽人陆续迁徙到广东各地，一部分迁徙到粤西的海康、徐闻、遂溪、廉江等地，他们带来了闽方言，经过长期演化成为雷州话。现雷州方言圈包括广东省湛江市属的雷州市、遂溪县、徐闻县、麻章区、东海岛、赤坎区、霞山区、廉江市南部、坡头区西部等县（市）、区乡镇。

雷州民间音乐是雷州半岛劳动人民自古以来创造积累的具有独特魅力和深厚内涵的艺术瑰宝，其品种之众，曲目之多，甚为可观：用雷州话演唱的雷州民歌（雷州歌）；以吹打乐为主的雷州民间器乐曲（雷州音乐）；在雷州歌的“劝世歌”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雷剧；见字生腔、用雷州话演唱的黎戏等等，这些传统的雷州民间音乐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和浓郁的民间特色，在广大人民群众中喜闻乐见，广泛流传，家喻户晓。

雷州方言流行歌曲是用雷州方言演唱的“通俗歌曲”[3]。其以原汁原味的雷州话为歌曲语言，以雷州半岛的故事为内容，结合雷州半岛的红土文化和民俗风情，通过新民歌、流行、摇滚、说唱等方式演绎出雷州半岛社会的人生百态。最专业的雷州方言流行歌曲创始人是雷州半岛徐闻县曲界镇的李柏霖，作为最早使用雷州方言创作流行歌曲的代表之一，创有雷州方言流行歌曲近百首，并广为流传。其中，2000 年创作推出《徐闻是我家》，在徐闻电视台播放，广受好评；2006 年春节推出《恭喜发财》，唱响雷州半岛；2007 年推出歌曲《阿强和阿花》个人专辑，其中反映雷州半岛人追求美好爱情终成眷属的主打歌曲《阿强与阿花》在雷州半岛广为流行，成为当地卡拉OK厅热门点唱的歌曲；2009年8月推出第2张专辑《乡村生活》，其中《月仔光光》《同班三年》《家庭教育》《新婚快乐》深受广大观众、听众的欢迎。此外，李柏霖还于2011年至2015年期间制作了一系列MV单曲：《从头再来》《黑夜》《徐闻茂德公》《最爽的事》《赶海》《心爱个人跟我走》《家乡的童年》《迈克尔·杰克逊》《劝夫戒赌》《美丽湛江》(2015年湛江省运会主题曲）《麦里骨》(2015新年）等。

雷州方言流行歌曲的地域特色、时尚元素鲜明，旋律和演唱、唱词等融入了大量传统的雷州民间音乐元素，这种融合是现代与传统的交响、是对传统的存续与重构、是传统在现代中的蜕变和新生。

二、雷州方言流行歌曲中的民间音乐元素

雷州方言流行歌曲风格多元，主要有“新民谣”、说唱、摇滚以及融合以上三种风格的多元综合音乐风格。

（一）原样借用传统雷州歌唱词、曲韵

雷州“新民谣”作为方言流行歌曲形式之一，是民谣摇滚结合雷州民间音乐元素所衍生出来的新型民谣。在雷州“新民谣”风格作品中，创作者原样借用传统雷州歌的唱词、曲韵的例子较多，他们将一些经典雷州歌唱词、曲体、调式原样直接使用在新作品的创编中。在原样借用过程中，主要有两种程度的借用：一是经典雷州歌原样唱词、曲韵的整体借用；二是经典雷州歌原样唱词、曲韵、歌名的部分借用。

经典雷州歌的唱词格律严谨，每首或每段必四句，首句常用仄声定韵，第二句常用阴平声押韵，末句常用阳平声押韵，每句必七个字，唱起来朗朗上口，在雷州半岛的老少妇孺皆能随口拈来那么几首。雷州歌的曲调为一段体，分为前后两个乐句，前后两句又各分为两个分句，每个分句的长短不一，以四二拍子来计算，长的达七、八个小节，短的只有两个小节，甚至有的不足两个小节。雷州歌的调式，以五声音阶的羽调式为主，其次是商调式，再次是宫调式，具有明显的地方特色和文化特征。

雷州“新民谣”创作者在整体借用经典雷州歌原样唱词、曲调和调式时往往直接将其作为作品中的歌曲主体，再加入流行音乐的配器而融合成一个新作品。这些整体借用使作品融合雷州歌素材原样，有浓重的“雷歌”味，使听众在欣赏新作品时，有耳熟能详的感觉，有效激发听众的怀旧情怀，从而使歌曲迅速流行。正如学者所言：“最初对民间歌曲旋律的引用普遍都是采取全曲照搬或者稍加改编，然后用通俗唱法进行演唱，给人们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4]

由雷州人曾建彪作曲、王弄演唱的作品《雨仔落落沙泱泱》[5]，是将经典雷州歌原样唱词、曲调和调式整体借用的典型例子。这首作品篇幅不长，时长3 分54 秒，演唱由童声说唱和男声独唱组合而成，歌曲的主体保留了原素材中的曲体和雷州歌中最常用的商调式，作品只是在配器上加入现代电声乐器音色，从而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传统雷州歌谣的形态。

例1.《雨仔落落沙泱泱》唱词及调式：

这首经典的雷州民间歌谣《雨仔落落沙泱泱》，稍加发展就成为脍炙人口的方言流行歌曲。这种融合直接将原有经典雷州歌谣唱词融入现代雷州方言流行歌曲之中，让人在回味经典的同时，对于流行歌曲的风格、色彩、演唱方式等新变化也有了新的听觉享受，地域音乐文化体现更加直观，热爱家乡的情怀得到淋漓尽致的抒发，地方文化传承更为广泛、直接，既符合大众审美，又具有地方音乐文化魅力和区域特色，这样的歌曲才能广泛流传且经久不衰。

此外，经典雷州歌原样唱词、曲韵、歌名的部分借用在一些作品中经常出现，主要是采取原素材中的一句或一段作为新作品中的引子、尾声或背景音乐。李柏霖寻找和接触了大量的雷州传统音乐，从姑娘歌、《雷歌大全》中获取灵感创作他的作品《拼雷歌》，作品以摇滚说唱风格为主，以经典雷歌商调式音乐旋律作为引子，使其与新作品中的流行歌曲旋律形成古今对比，这种古今融合给人一种既熟悉又新鲜的感觉。同时，作者将“姑娘歌”这一雷州代表性的民歌名称引用于作品中，使姑娘歌通过新的音乐作品得以弘扬。

例2.《拼雷歌》引子：

（二）借鉴雷州歌谣的念白、雷州歌的唱法和演唱形式

雷州方言流行歌曲创作者经常直接采用雷州歌谣原样唱词的念白，使新作品有念白、演唱形式，这种多样化的创编更加容易引起听众的关注和演唱热情。如前面所提作品《雨仔落落沙泱泱》，作品的首尾部分各引用了两次童声集体念白；在《拼雷歌》中，借用了经典雷州歌谣《牵个牛仔角欹欹》的念白。这些元素的融入，对于现代听众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艺术体验，可以让流行歌曲更有层次感和质感，给人更强烈的审美感受。

例3.《牵个牛仔角欹欹》：

牵个牛仔角欹欹,欹去田头田尾饲,过路人问活钱买,唱歌博来无讨钱。

雷州方言流行歌曲创作中也常借鉴雷州歌的唱法和演唱方式。雷州歌的唱腔只有一种腔调，也就是“流行腔”，演唱风格追求自然、随意，强调用自己最真实的声音歌唱，从而体现声音的个性化与特色，感情自然流露，表演有很强的即兴性和煽动性。雷州歌的演唱形式十分多样，如对唱歌、独唱、班本三种，在雷州方言流行歌曲创作中常常借鉴雷州歌的唱法和对唱、独唱形式。

（三）融入雷剧的表演

雷剧作为广东省的一个地方剧种，是一个仅仅流行于雷州半岛雷州话方言区的独特剧种，具有浓郁而鲜明的地方特色。雷剧的表演包括“做功”“排场”“对打”“筋斗”四大类。“做功”有“散手”(指、掌的活动)、“行蹈’(各种台步腿架)、“面目”(脸部的表情)、“弄”(须、翅、翎、袖、巾扇等的运用)；“排场”是指两个以上角色表演一段情节，各角站位、过位、动作固定，而构成片断表演的程式；“对打”是手持刀、枪、剑、戟、叉、棍等武器，互相打斗的表演，也有“拳式”“手桥”之类的徒手对打；“筋斗”是身体腾跃翻滚的动作，即所谓“打翻”。这些高难度的精彩表演动作、富有特色的戏曲服装、道具展示等，在雷州半岛广受欢迎。在雷州方言流行歌曲MV创作中常采用雷剧的全套的表演形式，李柏霖的作品《拼雷歌》MV制作中这一表演形式非常突出，配以音乐旋律、歌声演唱，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四）融合雷州音乐乐器伴奏

雷州音乐是产生于雷州半岛雷州方言区并且长期流传发展的民间音乐，它包括雷州民间吹打乐、小牌、雷剧音乐、雷州古代雅乐、雷州道教音乐和雷州佛教音乐，常用乐器有唢呐、二胡、笛子、锣、鼓、钹等。雷州方言流行歌曲大多是应用电子音乐，但是如果能在其中融合一些民间传统乐器的伴奏，往往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王弄演唱的《吃在雷州》运用了唢呐、锣、鼓、钹等雷州音乐主要乐器，使整首歌曲呈现出一种豪迈活泼诙谐之气。在雷州方言流行歌曲中嫁接入民间乐器元素，使作品既有古典韵味又充满现代感，使听众在聆听音乐的过程中感受民间传统乐器音效的同时也产生新的听觉享受。

三、雷州方言流行歌曲的主要特征

“最暖的歌词是方言，最美的曲调是乡音。”这是中华方言歌唱大赏、国内首档方言音乐综艺节目《十三亿分贝》里的一句话，虽然有着娱乐的外衣，但却包含着浓浓的文化情怀。雷州方言流行歌曲方言文化特色浓郁，题材情感丰富、演唱风格鲜明、别具一格。

（一）歌词方言特色浓郁

雷州方言词汇丰富、语法特殊，保存有特殊的古代字词的意义，语音生动，幽默有趣。如你叫汝、眼睛叫目、眼泪叫目汁、脸叫面、房屋叫厝、太阳叫日头、下雨叫落雨、台风叫风台、母鸡叫鸡母等等，这些词汇保留了古词用法和倒装语法。在雷州方言流行歌曲中，方言和方言词汇的使用频率很高，有着强烈的地域性特点。

例4.《阿强和阿花》（李柏霖创作，节选）

“东村有个后生喊做（叫做）阿强，又力（勤劳）又稳重又辣（能干），全村人种青椒伊（他）种葡萄，甜过新疆葡萄，伊（他）对父母贤孝喊做咪僦做（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乃兮（只是）讨娘（讨老婆）伊（他）毋肯（不肯）讨，惶（害得）丫（他）两老子担心也条挂（牵挂），侬（孩）啊!汝（你）咪候（什么时候）乃讨婆（讨老婆）。”

“歌词不仅仅是歌曲的外衣，更重要的是可以体现其深刻的内涵。”[6]雷州方言流行歌曲歌词语言风格方言化、口语化，乡土色彩浓郁，贴近民众的生活，表达了民众的心声，对于不懂雷州方言的听众来说可能对歌词不太理解，但对于雷州半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说却通俗易懂、平易浅近，易被接受、认可、传唱。2018年11月，雷州音乐创作基地制作的雷州方言流行歌曲《今夜》在国内发行，同时还在海外amazon music、Deezer、iTunes、Qobuz 等音乐平台上架。这是第一首真正意义上在全球发行的雷州方言流行歌曲。许多网友听后大呼过瘾，原被定性为“小众”的方言歌曲受到了全国听众的喜爱。不少雷州半岛的网友留言表示，一天到晚在外忙碌，闲时打开电脑，听听家乡的方言音乐，让乡音在耳边回荡，会激发起埋在心底的桑梓情愫。

（二）主题题材以情动人

“歌曲创作除了要懂得把握歌词和音乐语言外，还要懂得选择、发现和挖掘主题题材，主题题材的好坏对歌曲创作的成功与否起着关键的作用。”[6]雷州方言流行歌曲的创作者怀着不舍的乡音、乡情，选择与老百姓息息相关的雷州半岛红土文化和民俗风情作为内容题材，以歌表达了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对父母的关爱之情、对情人的甜蜜爱情。

1、家乡情。雷州半岛常年离家在外经商、打工的人口众多，他们吃苦耐劳、肯拼肯干，他们在外却牵挂家乡，体现家乡情的雷州方言流行歌曲唱出了他们的心声，如《思乡情》中唱到：“我离开了那片红土壤，流浪度（在）远方，我永远忘不了生我养我的地方，为了生活远走度远方、有好多磨难，工作就算再忙，常常回家看爹娘，养育之情比海宽比天大，是谁盼白了头，盼到天归（天亮）又盼到夜灰（黑夜），不知侬（孩子）咪候（什么时候）那回，我的梦度天涯心却度家。这类歌曲为数不少，如《雷州情》《家乡的童年》《月仔光光》等。

2、父母情。在雷州半岛，自古以来重视尊老爱幼文化的宣传，所以关于母爱父爱的题材在雷州方言流行歌曲中比比皆是，歌词充满了亲情，听上去质朴、纯真、发自内心。如歌曲《爸妈的单车》《妈妈的车衣》《妈妈此恩怎能还得来》《思念妈妈》《妈妈我想您》《妈妈的汗我的泪》等歌曲表达了儿女的心声。

3、爱情。爱情题材一向是雷州方言流行歌曲创作的源泉。自由恋爱是现代青年人追求爱情的方式，《阿强与阿花》这首经典爱情歌曲唱出了雷州青年人勇敢追求爱情，对爱情专一的感情：阿强终于恋上阿花，阿强乃兮（只中意）爱阿花丫个娘，生活愿哆（点）盐，活多妹子约伊眏戏（看戏）斗毋去（都不去），伊心中乃只有阿花，伊心中乃只有阿花，阿花也兮想嫁妮官（结婚对象）兮阿强，咪后生想伊也毋成，毋管汝生（长的）活帅（多帅）楼共车活妍，伊乃兮爱阿强丫种人，阿强乃兮爱阿花丫个娘。此外，《分手以后》《跟我回湛江》《心爱的姑娘》《单身汉怎夏落》《我个妹妹啊》《爱》等都是爱情题材的作品。

（三）音乐风格多种多样

为了适应雷州方言流行歌曲的发展需要，词曲创作者及歌曲制作人不断推陈出新，演唱形式及音乐风格多样化，有独唱、对唱、合唱的形式，如《雨仔落落沙泱泱》被改编成了独唱、说唱版本，清新而充满童趣的童声说唱，唱出了欢快、诙谐快乐的情绪。此外，雷州方言流行歌曲还不断引入西洋音乐元素和作曲方法，采用时尚的音乐风格进行创新，如探戈舞曲、摇滚乐、爵士乐等；并运用MIDI电声乐队技术，同时在歌曲中穿插吉他伴奏，使歌曲变得时髦起来。如雷州音乐创作基地制作的雷州方言流行歌曲《今夜》以爵士等风格演绎雷州话歌曲，是雷语音乐史中一次不可缺少的创新。

四、雷州方言流行歌曲的文化意义

音乐人宋柯曾说过：未来，流行音乐在市场更成熟的时候，应该是地域化的。中国地域辽阔，不会受一种音乐风格的限制，在某种程度上，方言流行歌曲更加接地气，更加让人觉得流行音乐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听起来也更有趣，更容易产生共鸣。

受多元艺术格局的影响，民族民间音乐与流行音乐的融合已逐渐成为一种普遍的文化现象，它不仅仅是古今中外音乐文化的简单融合，也是中国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带来中华民族文化自信的表现。流行音乐工作者在构思流行音乐创作如何表现本土情怀和乡土情怀时，将视野转向民间音乐，重回民间，复兴民间。两者相互融合下的音乐风不断发展成为一种潮流：在音乐中展现了我国民族传统文化，包括生活习惯、行为方式、地域特色等，使得流行音乐的曲风、曲调及词句发生巨大的变化，变得更加新颖、有特色和感染力，这种潮流将引领未来的中国音乐市场。传统与现代流行的相互结合，充分体现了中华文化的锐意进取，充分体现了我们的文化是“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

雷州民间音乐元素在雷州方言流行歌曲中的普遍运用，顺应了21世纪文化多元化发展的趋势要求。雷州民间音乐是过去的流行音乐，雷州方言流行歌曲就是今天的雷州民歌。在引入雷州民间音乐元素之后，雷州方言流行歌曲逐步上升至一个文化传承的领域，两者在相互融合中，彼此可各自实现自身的艺术魅力、艺术价值，进一步创造出全新的音乐文化。

雷州方言流行歌曲根植于民间，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且紧跟时代的脚步，与流行音乐相结合，是雷州半岛独特的地域符号，彰显了当代雷州人的文化创造力，同时自成一派，产生了独特的音乐美感，成为了雷州半岛人的情感寄托，并给他们带来积极向上的力量。

总而言之，随着流行音乐的不断发展，其表现形式不断发生变化，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融合了各类曲风、曲调及国内外音乐元素，使我国流行音乐呈现出一种新面貌。由此可见，对民族民间音乐与流行音乐的互融性开展研究，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