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回族砖雕装饰纹样的艺术特征

陶子越

摘要：砖雕作为一种民间雕刻技术，经过两千多年的发展，在地域、文化、工艺、经济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下，形成了各具特色的砖雕文化，其中回族砖雕艺术规模庞大，自成体系。通过探寻挖掘回族砖雕发展历史及演变规律，探讨了临夏回族砖雕、宁夏回族砖雕和天津回族砖雕三大流派的起源，论述了其图案题材、艺术主题、工艺技术等方面的艺术特征，希望为回族砖雕的传承与发展提供思路。

关键词：回族;砖雕;装饰纹样;艺术特征

中图分类号：TU23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码：1672-7053（2020）07-0110-02

1回族砖雕的起源与流派

1.1回族磚雕的起源

砖雕是指在砖上雕刻出山川、花卉等图案的传统建筑装饰艺术，广泛应用于传统建筑造型与装饰中。回族砖雕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唐、宋时期。从唐朝开始，中国与世界各地的交往越来越频繁，文化交流逐渐繁盛，回族文化由丝绸之路传入中国，随后在中国大地迅速传播开来，回族文化逐渐融入了中国传统的文化与思想中，慢慢地形成了带有中国特色的回族文化。在北宋时期，由于大量的回族人民在临夏定居，临夏砖雕受到回族文化的渗透。明清时期，回族砖雕艺术发展进入鼎盛时期，这一时期建设的八坊清真北寺的《龙凤呈祥》影壁（图1）被誉为临夏现有砖雕精品。砖雕艺人在这一时期从一般的泥瓦工匠中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工种，砖雕逐渐发展成为独立的行业，呈现出规模化、体系化的特点。宁夏回族砖雕受临夏回族砖雕的影响也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与传承体系。清中后期，居住在天津的回族砖雕艺人对砖雕艺术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天津回族砖雕逐渐发展成熟，“贴砖法”的发明确立了天津回族砖雕的艺术地位。民国时期，在回族的豪门大宅中，普遍使用砖雕，以甘肃临夏“东公馆”为代表。20世纪80年代，回族砖雕艺术从停滞期中逐渐恢复，临夏回族砖雕保留了一套相对完整的雕刻技艺，各地往来临夏学习。

1.2回族砖雕的流派

随着回族砖雕的发展，回族砖雕成为回族文化重要的载体，但在砖雕艺术作品中，题材、工艺、风格、地域、手艺传承体系等方面呈现出了不同的流派体系，综合各种元素，回族砖雕艺术可分为临夏回族砖雕、宁夏回族砖雕和天津回族砖雕三大流派。

1.2.1临夏回族砖雕

临夏砖雕是回族砖雕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在西北地区久负盛名，在清真寺和拱北建筑中得以广泛应用。临夏砖雕深受宋朝雅文化的影响，在发展过程中又受到回族文化的影响，形成了独具特点的艺术特色。从发掘出来的砖雕中可以看出，砖雕图案不见人物活动场景，这也就成了临夏回族砖雕的特色。临夏回族砖雕从建筑功能性用途上分为：屋顶装饰性砖雕、墙面装饰性砖雕、影壁拱北建筑与清真寺装饰性砖雕，从制作工艺上可以分为“捏活”和“刻活”。

1.2.2宁夏回族砖雕

根据考古遗址资料中发现，宁夏砖雕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北宋年间，成熟于明清两代，它与临夏回族砖雕有着深厚的渊源。宁夏回族的砖雕艺术主要依托于清真寺与拱北建筑。它不仅以回族文化特色为主体，而且融合了其他民族的文化特征，吸收了木雕、石雕、玉雕等雕刻艺术手法，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创作主题上，将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不仅表现了回族人民的生活状态，而且还表达了回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向往。如图2所示，该建筑是一组最具代表性的完整古典建筑，回族砖雕在这里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入口处有一座照壁，它是砖雕艺术在这座建筑最集中的体现。上部是壁顶，下面是传统的须弥座样式，中部是照壁的主体，是一幅“月藏松柏图”。整体图案用青砖打磨雕刻，图案四周有葫芦、宝剑等砖雕图案相连接。照壁图案构思新颖，技艺精湛，极具韵味。主殿八字墙上的砖雕是砖雕中最精致的部分。在圆形空间中雕刻了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文房四宝和体现风格的荷花，整体图案造型丰富，雕刻工艺精湛。

1.2.3天津回族砖雕

天津自元代以来都有回族人民居住，回族人民融入当地生活，也对当地砖雕艺术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砖雕艺术的发展过程中，天津回族砖雕匠人逐渐从瓦工中分离出来。回族砖雕艺人马顺清自创了“贴砖法”，确立了天津回族砖雕层次分明、立体感强的艺术特点。之后天津回族砖雕得到大力发展，工匠艺人马顺清外孙刘凤鸣继承技艺，又发明了“堆砖法”，使得层次分明的砖雕变得更加凹凸有致、浑然天成，仿佛山水画一般，赋予砖雕艺术以独特的魅力。其作品《四爱图》（图3）近景与远景、树木与建筑空间层次分明。

2回族砖雕纹样的艺术特征

2.1图案题材丰富

砖雕艺术图案题材的内容十分丰富，回族砖雕图案从传统图案发展出新的题材与特殊寓意。临夏回族砖雕根据建筑不同的部位设置不同图案，其中山墙和影壁等部位多见独立成画的山川花鸟，这类题材被临夏砖雕广泛使用，例如，临夏红园中一字亭南侧照壁上的《泰山日出图》、东公馆的《江山图》。门楣、斗拱、腰束等部位现云纹、博古纹、卷草纹等传统装饰纹样。荷花、牡丹、葡萄、石榴等花卉植物图案多用于主题雕刻与建筑物装饰，是众多题材中最广泛采用的素材，而其中对牡丹最是情有独钟，这与回族人民的民族情结和崇尚牡丹的文化背景密不可分，如东公馆的《双品富贵》门楼（图4），还有表现博古通今的博古器物类，主要见于文房四宝、青铜器皿、博古架等器物中的图案。

宁夏回族砖雕的题材十分广泛，不仅具有浓郁的回族特色，而且吸收了汉族传统庭院装饰题材与中国绘画题材。有梅、兰、竹、菊等植物纹样在传统庭院中表达主人理想与心绪，也有鸳鸯、鹿鹤、龙凤等动物图案应用于建筑装饰中。除了这些对汉族文化的吸收进行创作的主题，阿拉伯文书法雕刻、生活用品等都是宁夏回族砖雕特有的题材，例如宁夏海原县九彩坪拱北中八卦亭窗户雕刻。宁夏回族砖雕与临夏回族砖雕中禁止出现人物，是由于回族砖雕要表现纯洁、无欲的意境。

与宁夏回族砖雕与临夏回族砖雕不同的是，天津回族砖雕从题材选择上并不排斥人物形象，这是由于天津回族人民散居在其他民族中，回族匠人也会为其他民族的建筑进行创作。回族砖雕图案题材独特的意义不仅与其独特的审美情趣与艺术情趣有关，更重要的是来源于回族人民心底积蓄的文化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