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重器” 商周时期的青铜兽面纹鼎
2020-08-25刘景浩
刘景浩
商代早期青铜器纹饰主体已是兽面纹,以粗犷的勾曲回旋的线条构成,全是变形纹样,除兽目圆大,以为象征外,其余条纹并不具体表现物象的各个部位,纹饰多平雕,个别主纹出现了浮雕,二里冈上层尊、罍等器肩上已有高浮雕的牺首装饰。所有的兽面纹或其他动物纹都不以雷纹为地,是这一时期的特色。
兽面纹又有饕餮纹之称,在商代、西周的早期最为盛行,是商周青铜器中最为常见的一类纹饰。青铜鼎是一种新石器时代进行广泛使用的由陶鼎所发展而形成的食器,至商周时便成为了能象征权威的一种重要礼器,在当时时代的礼制里,青铜鼎被赋予了一种十分特别的意义,不同等级的人,其所使用的鼎大小、数量等都有不同,有着明显的等级以及权力的区分。在商周时期中,青铜兽面纹鼎具备着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以及研究意义,以下对商代早中期、晚期,西周早期、中晚期的青铜兽面纹鼎的特征进行解析。
在2018年时,某一公司的迎春拍卖会上,有一件属于商周时期内的青铜兽面纹鼎,最终以5億人民币的价格拍卖成交,因此引发了在全球范围内的热烈议论和关注,这足以从侧面彰显出商周时期,青铜兽面纹鼎的重要价值,也为我们对其的分析和讨论奠定了基础。我国历史悠久,各时代、各古代王朝都在文化上存在着不同的特征,尤其商周时期对我们来讲,标志着我国古代的文明时期的出现。在距今十分久远的商周时期,创造了十分夺目灿烂的青铜文化,而青铜兽面纹鼎就是其中精彩的一部分,值得我们进行探索,进而探究当时时代的特征奥秘。
商周时期青铜兽面纹鼎的起源与特点
兽面纹在长江流域的良渚文化,以及黄河流域的龙山文化内器物上较为常见,最早起源于新时期时代的陶器以及玉器之上。而青铜器之上的兽面纹,则出现于当时生产力水平较为低下的夏朝,作为我国的青铜器艺术的一个初创时期,这个时期青铜器的制作仅仅是序幕阶段,因此种类较为稀少,且造型较为简单,其纹饰也较少,制作也欠精良。
商早中期、晚期的青铜兽面纹鼎特征
作为商时最为常见的一类主题纹饰,兽面纹一般是各青铜器的全部纹饰的一个主要构成。由《礼记·表记》可知“殷人尊神”,他们有事总要先进行占卜,在对鬼神旨意进行问询后再行事,表现了他们对鬼神的崇敬。而祭祀活动是商人的一个国家大事,是他们生活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当时的人们将生动且神秘的兽面纹铸于青铜礼器上用于祭祀,让各礼器都能体现一种神秘的力量,以此来寻求上苍的庇护和保佑。
商早期的兽面纹,经常装饰于青铜器的腹部以及颈部,是器物的主纹,并且多是带状分布,利用连珠纹来进行上下分界。处于铸造技术的限制,当时的青铜器上兽面纹都比较简约,最为简单的是利用一对兽目来替代,一般双目突出或无目、直鼻有翅,有椭方形或者斜立鹰嘴型。这时期兽面纹主要以凸起阳线构成,除了一些较少的纹路或者比较窄的细线之外,纹路都较宽。大器存在着纹饰较为复杂的状况,而小器的纹饰较为单调,器壁极薄,无地纹且纹饰单层。
商中期时的青铜铸造技术得到了发展,器物的壁厚得到增长,虽图案仍存在抽象性,但兽面纹愈发精细,神秘的气氛会更强。在此时新出现了一种浮雕兽面纹,多数圆浑,兽目突出且有神,部分器物中其兽目的占比极大。这时期的一大特色,是利用云雷纹进行衬底的一种复层兽面纹,但兽面主干以及地纹较难区分。其纹饰主要以较为繁密的雷纹,整齐排列的羽状纹路所构成,其躯体以及头部间并无明显分界线,鸟纹的配置会在兽面纹的两侧出现。其纹饰线条部分纤细,部分粗犷,部分同一器物内还会有不同线条进行两个图案的构成。
商晚期是青铜艺术发展的一个高峰时期,兽面纹也在青铜器中占据了重要地位,被更多作为主题纹饰,往通体满花以及立体多层装饰的两个方向同时发展。这时期的青铜兽面纹鼎,中间有鼻准线且非常清晰,部分甚至利用高凸的扉棱来做成鼻准线。兽目炯炯有神,内侧眼角被无限扩大,前段会下垂并形成弯曲状钩形。口部宽大,咧口,内的兽牙从锯齿状,发展为上下交错样式的獠牙状。外卷或内卷的兽尾部分上扬,兽面两侧配置有鸟纹或夔纹等等,夔鸟组合的配置也会在大型的器物上出现。兽面纹此时有粗犷风格,也有刻画细致,并将兽面人面的特征进行融合,有一种浓重的神秘和繁华富丽的气息,在器物的严峻以及狰狞之中,又会隐隐透出一些善良和质朴,让兽面纹特征在古代青铜器发展的高峰期中得到充分彰显。
西周早期、中晚期的青铜兽面纹鼎特征
在西周早期时,青铜器上兽面纹基本对商代晚期时的风格有所继承,但青铜器中花纹装饰是一种主导性的地位。在这时期的青铜器中,有简朴式风格的出现,这类兽面纹常见于成康时期青铜器之上,将兽面纹作为一种条状纹带,装饰于青铜器口沿之下,省略地纹,让兽面纹变得更为简洁。
昭王时期,兽面纹的华丽性又回归青铜器上,器身有雷纹,并通体进行兽面纹的装饰,兽面曲躯且舞爪,会有很多的钩状、齿状精致花边在躯干或者双角等主体部位之上进行增饰,纹样富丽且神秘庄严。在角形上牛角兽面纹更加增多,并出现一类商代晚期所没有的,即长垂角兽面纹,这是西周早期特有的。兽角粗壮宽大,在兽额向上达到上栏时平折,再向下垂直下栏,尖端勾曲上卷,占据兽面主要部位。
西周中期时,青铜器制作愈发趋于成熟,造型设计以及装饰艺术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构图造型成为传统型对称式,条带状的花纹也更为明快和简洁,装饰艺术变得更加质朴无华。兽面纹逐步成为了非常粗犷类的变形兽纹,基本再无之前的神秘和威严之感。兽面纹的躯体被以条带状进行分解和变形,除却仍可辨别的兽目之外,更多是一些较无意义且不求形似的纵横向勾曲粗线。兽目不再神采,成为了一对小圆圈,其爪、眉以及口尽数不在,只有非常少的部分兽面纹还保留早期样式,但其纹饰也有些变形且粗疏,一般没有雷纹地,式样更简。西周晚期时,兽面纹的发展已经有些衰落意味,更为简小和浑朴,并往鼎的足部进行发展,不再成为器物主体,较难再见其成为青铜附饰的模样。
结合以上,自古代的商周开始,直到战国和以后,兽面纹逐渐不再是青铜器中的主纹,除将其作为器足上部进行装饰之外,我们也只能在部分铜器衔环铺首上见到。但结合对于商周时期的青铜兽面纹鼎分析便可知,其仍旧具备着十分无可比拟的历史、科学以及艺术和文化等多方面的研究价值,可担“国之重器”之名。作为我国早期的十分重要的一类历史文物和珍贵艺术品,我们对于青铜兽面纹鼎的保留以及研究仍需保持,它是我们世代传承的重要文化。
作者单位:本刊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