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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镇墓文所见“黄帝”与“天帝”关系考

2020-08-16吴成明侯聪玲

兰台世界 2020年8期
关键词:天帝黄帝

吴成明 侯聪玲

摘 要  东汉镇墓文常见“黄帝”与“天帝”,厘清两者关系甚为重要。从历时视角分析,黄帝的地位在东汉有一个逐渐重要的过程,到东汉后期,“天帝”和“黄帝”已经融合,即镇墓文中所见“天帝”实指“黄帝”。

关键词  东汉 镇墓文 黄帝 天帝

中图分类号 K877.9 文献标识码 A 收稿日期 2019-10-22

Abstract It is important to clarif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mperor Huang and Emperor Tian that are common in gravestone epitaphs of Eastern Han Dynas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istory, its analyzed that the status of Emperor Huang went through a gradually important process in the Eastern Han Dynasty. Emperor Huang and Emperor Tian slowly merged together in late Eastern Han Dynasty. In essence, Emperor Tian in gravestone epitaphs refers to Emperor Huang.

Keyword Eastern Han Dynasty; gravestone epitaph; Emperor Huang; Emperor Tian

镇墓文指东汉以后在我国出现的用于厌镇亡魂和鬼神、断绝死生交通、解除各种殃咎的文字材料[1]110。东汉镇墓文中所见到的“天帝”与“黄帝”两者之间的关系,学者们虽多有讨论,但尚未达成一致意见。笔者所见学界大致有以下几种观点:张勋燎[2]262、方诗铭[3]9、刘昭瑞[4]131认为“天帝”与“黄帝”等同,两者可以通用。但方诗铭在同一文中又指出“‘皇帝可能即‘皇帝使者,亦即‘天帝使者”。汉代“黄”同“皇”,这就形成了前后不一致的意见。刘昭瑞后来也对以前的观点作了修正,认为黄帝与天帝两者之间可能还是有些区别[5]126。江优子认为“天帝”、“黄帝”、“黄神”这几者之间不同的称法间存在地域上的差别[6]69。但是胡常春指出“‘天帝及‘天帝使者等称法在镇墓文分布区域内各地都有发现,地域性并不明显”。他进而认为“‘天帝与‘黄神或‘黄帝之间虽然存在差异,但界限并不明显”[6]69。而刘屹不认同胡常春的观点,他指出墓券中的“黄帝”或“黄神”不应该是天帝[7]48。吴荣曾[8]56-63、刘绍明[9]34和前面人的观点都不同,他们认为“黄神越章”即是“天帝使者”。这显然是误解,“黄神”即“黄帝”,出土的东汉印章有“黄神越章天帝神之印”、“黄帝神印”[4]141-145、“黄神之印”[10]62,镇墓文中还出现了“大黄印章”,这些都是“黄神类印章”[10]64,并不是“天帝使者”。“天帝使者”依据池泽优和胡常春所言:“可能是镇墓仪式中施术者的自称,也可能是神祇的名称。不过多数的情况下,应当是施术者的自称。”[6]67然而,蔡运章却认为“黄帝”是“天帝使者”[11]652。只是他的结论缺乏必要的论证。故此,东汉镇墓文所见“黄帝”与“天帝”关系还可再考察。

东汉时就已存在“天帝”与“五帝”之关系的探讨,《法言义疏》注引《郊特牲孔疏》云:郑氏以为天有六天,郊、丘各异。天为至极之尊,其体祇应是一,而郑氏以为六者,指其尊極清虚之体,其实是一;论其五时生育之功,其别有五。以五配一,故为六天。据其在上之体谓之天,天为体称,故说文云:“天,颠也。”因其生育之功谓之帝,帝为德称也,故毛诗传云:“审谛如帝。”故周礼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则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五帝若非天,何为同服大裘?又小宗伯云:“兆五帝于四郊。”礼器云:“飨帝于郊,而风雨寒暑时。”帝若非天,焉能令风雨寒暑时?又春秋纬:“紫微宫为天帝。”又云:“北极耀魄宝,又云大微宫,有五帝坐星。青帝曰灵威仰,赤帝曰赤熛怒,白帝曰白招拒,黑帝曰汁光纪,黄帝曰含枢纽。”是五帝与天帝六也。又五帝亦称上帝,故孝经曰:“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下即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帝若非天,何得云严父配天也?而贾逵、马融、王肃之等以五帝非天,唯用家语之文,谓大皞、炎帝、黄帝五人之帝属。其义非也。

此处提出“六天”说,即“天帝”和“五帝”合为“六天帝”。这是传世文献中对“天帝”和“五帝”之关系的一种看法,虽在东汉就有人(如贾逵、马融、王肃等)提出异议,但东汉时人确实把五帝看做五方天帝。《后汉纪》卷三《光武帝纪》[12]记载:王(刘秀)曰:“我昨梦乘赤龙上天,觉悟,心中悸动,此何祥也?”(冯)异再拜贺曰:“此天帝命发于精神。心中悸动,大王重慎之至也。”会诸生强华自长安奉赤伏符诣鄗,群臣复请曰:“受命之符,人应为大,今万里合信,周之白鱼,焉足[比](此)乎?符瑞昭晢,宜答天神,以光上帝。”

刘秀梦见“赤龙”上天,“赤龙”为“赤帝”的化身,而冯异则称“天帝”。其他四帝与天帝的关系也同于此,这从东汉明帝时对五帝的祭祀中亦可看出。西汉时明堂主祀泰一,至东汉明帝时,明堂不祀泰一,而专祀五帝,以后东汉皇帝多沿袭此制[13]106。“泰一”即“太一”,“是最尊贵最高之神”,王莽上奏时言:“今称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太一”等同于“上帝”。故而,《后汉书》卷三《章帝纪》注引《前书》曰:济南人公玉带上黄帝时《明堂图》,中有一殿,四面无壁,以茅盖,通水,水圜宫垣为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名曰昆仑,以拜祀上帝。于是上作明堂于汶上,如带图焉。

这里既说在明堂祭祀太一,又言在明堂拜祀上帝,并不矛盾,其实两者是一致的。“上帝,天帝也。”[14]1072东汉不在明堂祭祀太一,而专祀五帝,是因为五帝就是五方天帝,合五为一就是最高神天帝。所以,“永平二年(59),明帝根据《礼记·月令》的五郊迎气,兆五郊于洛阳四方,迎五方上帝或五精帝于五郊”[13]106。

近来梳理东汉镇墓文,发现文中所见到的“天帝”只是指“黄帝”,和其他四帝没有关联。先从文献中来看看这种变化。东汉时,“黄帝”的地位突出,已高于其他四帝。建武二年正月,光武帝郊祭时,“采元始中故事。为圆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乡,西上。其外坛上为五帝位。青帝位在甲寅之地,赤帝位在丙巳之地,黄帝位在丁未之地,白帝位在庚申之地,黑帝位在壬亥之地”[14]3159。这时五帝的地位一致。但后来就改变了,“陇、蜀平后,乃增广郊祀,高帝配食,位在中坛上,西面北上。天、地、高帝、黄帝各用犊一头,青帝、赤帝共用犊一头,白帝、黑帝共用犊一头,凡用犊六头”。[14]3161“黄帝”的地位已和天、地等同,高于其他四帝。到明帝时,郊祭五帝,而其中祭“黄帝”的郊礼专称“黄郊”[13]106,黄帝的地位之突出不言而喻。

上面只是背景情况,下面从镇墓文入手来分析。先看以下两条镇墓文。

……乙亥朔、廿二日丙申、执。天帝下令移、前洛东乡东邸里刘伯平薄命……医药不能治、岁月重复、□与同时、魅鬼尸注、皆归墓父大山君召……□□相念、苦勿相思。生属长安、死属大山、生死异处、不得相防。须河水清、大山……有天帝教如律令[6]67。

胡常春认为:“‘教当为‘教化之意,表明律令是依天帝教化所颁。”此对“教”的解释有商榷之处。“教”应是上级官署给下属的命令文书[15]49-51。现举一例说明之:府告居延、甲渠、卅井、殄北鄣候:方有警备,记到,数循行教敕吏卒,明烽火,谨候望,有所闻见,亟言。有教。建武三年六月戊辰起府。EPT22:459[16]507

这条材料中的“教”即是太守府给下属的命令文书。这里简称为“教”,有些地方则明确指出发出“教”的官署名称,称为“xx教”。例如,太守府发出的文书,则称为“府君教”[15]51。上面的镇墓文中前言“天帝下令”,相当于“府告”的程式,后言“有天帝教”则相当于“有府君教”的程式,镇墓文的程式完全模仿官文书。可能有人疑问,官文书的具文时间是位置在后,而为何镇墓文中的时间在前?汉代官文书的具文时间的位置略有差异,有的在后,有的在前,汪桂海的《汉代官文书制度》中第50页列举了数例可供参阅,兹不赘言。

以“天帝”名义发信,程式模仿官文书镇墓文还有:

大山将阅人熹平四年十二月甲酉朔三日丙申,天帝辶移封镇□邑里死人胥□台冢墓,移丘承墓伯、地下□□□、□上墓下、中央大□、墓左□□□□□氵蒿里父老,令胥□台家子孙永世无□,□腹有死者。上天仓仓,地下芒芒,死人归阴,生人归阳,□□□里,死人有乡,生人属西长安,死人属东大山。药无相□,□无相思。大山将阅人,□□□□地下有适,蜜人代行。□惟千秋万岁,不得复□里人相□。令胥氏家生人子孙富贵豪彊,訾财千亿,子孙番息。谨奉金银□□以谢墓主。封镇到□□□胥氏家冢中三曾五祖,皇□父母,离丘别墓,后葬之歹羊勿令伐作,各安其所,旷户以闭,累君后世,令无死丧。他如天帝日止镇律令。

大吉日直除,天帝下□移别……弓主涼自薄命蚤□,□□有□自随不得□□生人母弟□□。□人□属□□,□人属……□官,生死异同,勿□相奸。天帝所定,别约咎□各如□别约律令[17]127-139。

这两篇镇墓文都是前言“天帝”,后面同样以“天帝”呼应,前后称号一致。

不仅以“天帝”名义发信的镇墓文之程式模仿官文书,借用“天帝使者”名义发信的镇墓文亦然,下面有一个显著的例子:光和七年九月己酉朔、十三日甲申、直闭。天帝使者告河南洛阳土乡土亭部社伯都干、移仟亭佰□□徼、虞氏墓连得疾病、恐得冢墓为言、今故齎钱六千与虞汉威为卖买行、自今以后不得相干错、汉威景升苌、汝复错苏氏、自令罪重、今故齎钱□乘、于伯头为信、千秋万岁勿复相索、如天帝使者律令[6]67。

此镇墓文的程式亦是模仿官文书。前面言“天帝使者告”,后面言“如天帝使者律令”,即是说“有天帝使者教”,因为“教”就是命令文书。

现有一镇墓文程式与前面所列举的镇墓文相仿,然而前后称号有别:延熹四年九月丙辰朔卅十日乙酉直闭,黄帝告丘丞墓伯、地下二千石、墓左墓右、主墓狱吏、墓门亭长,莫不皆在。今平阴偃人乡苌富里钟仲游妻薄命蚤死,今来下葬。自买万世冢田,贾直九万九千,钱即日毕。四角立封,中央明堂,皆有六尺桃卷(券)、钱布、 (铅)人。时证知者先□曾王父母□□□氏知也。自今以后,不得干□生人。有天帝教如律令[18]407。

此文前言“黄帝告”,后言“有天帝教”。如果“天帝”不是指“黄帝”的话,这篇镇墓文出现的前后称号不一致的现象难以解释。据此,笔者认为这篇镇墓文当可作为“天帝”是“黃帝”的直接例证。

从“天帝”、“黄帝”、“北斗”三者之间的关系入手来分析,如宝鸡铲车厂镇墓文:黄神北斗主为葬者阿丘镇解诸咎殃,葬犯墓神墓伯,行利不便。今日移别,殃害须除,死者阿丘等无责妻子、子孙、姪弟、宾者,因累大神,如律令[17]101。

以“黄神北斗”名义发信的镇墓文前面也转引了一例。“黄神”或“黄帝”等同于“北斗”,如《河图握矩记》云:黄帝名轩,北斗黄神之精[19]1144。

东汉的道书《老子中经》曰:“漩矶者,北斗君也,天之侯王也。主制万二千神,持人命籍。”[20]45而“黄帝”亦是“主管生人爵录和死人籍薄的神灵”[11]649。这就进一步证明了“黄帝”与“北斗”实为同一天神。朱磊指出“在普通百姓的观念中,或许认为位于中宫紫微垣中的星辰均代表天帝,尤其是作为帝车的北斗更是成为“太一天帝”的符号。解注文中经常出现的“北辰”“北斗君”“黄神北斗”“天帝使者”、“天帝”等,其图像表达亦多为北斗。”[20]43“天帝”与“黄帝”的符号表达同为“北斗”,说明两者是没有差别的。再者,东汉镇墓文中多次出现“天帝使者”与“黄帝使者”,刘屹认为:“‘天帝使者和‘黄帝使者的原型同为蚩尤,只是不同的传说汇聚在一起的结果,这正说明当时各种背景和来源的神灵信仰聚合在一起时,尚未形成完全统一的信仰。”[7]49这种观点缺乏依据,笔者认为“天帝使者”和“黄帝使者”原型相同正好证明了“天帝”就是“黄帝”。

再从“天帝”、“黄帝”和“北斗”同为杀鬼来看,我们亦可得出相同的结论。朱磊指出“由于北斗压在鬼宿之上,因此北斗君掌管世间之厉鬼,进而演绎成北斗主杀的观念。”[20]45《韩非子·十过》曰: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蚊龙,毕方并辖,贵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凤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

孙机指出“黄神越章”中的“越章”主杀鬼[18]406。江苏高邮邵家沟发现了一“天帝煞鬼”符篆木片,符篆上方有一类似“符君”的字样,陆锡兴考证后认为不是“符君”,应是“北斗君”[21]87。出土的东汉印章也有“天帝杀鬼”“天帝杀鬼之印”。“天帝”“北斗”“黄帝”在对待“鬼”上的一致性,正说明“天帝”与“黄帝”的同一性。

说到这,不得不提吐鲁番阿斯塔那303号墓出土“道教符篆”中的咒语:黄天帝神苛治煞百子死鬼。斩后必道。鬼不得来。近护令达若愿上。急急如律令也[7]50。

这条咒语虽是公元六世纪的,但却指出“黄帝”与“天帝”同为“治煞百子死鬼”。刘屹也指出:“从咒语出现‘黄天帝神来看,‘黄帝与‘天帝已经达到一定程度的融合,不过这已是公元六世纪的情况了。”[7]50据以上论述,我们可以确定这不是公元六世纪的情况,早在东汉后期“天帝”与“黄帝”就已融合。

黄景春的博士论文《早期买地券、镇墓文整理与研究》第二部分“东汉镇墓文釋文”一节收录了一篇寿州刘君镇墓文,其释文如下:曰天帝告除居巢割君冢恶气:告东方青帝主除黄气之凶,告南方赤帝主除西方白气之凶,告西方白帝主除青气之凶,告北方黑帝,北方黑帝主除赤帝之凶,告中央黄帝主除北方黑帝之凶。告六丁天门,□□名曰侯社[17]134。

此文以“天帝”告五帝的形式出现,似乎推翻了本文的观点。笔者认为不然,这篇刻石镇墓文不论是时间界定还是释文都存有疑问,其对本文的观点并不构成威胁。黄景春界定此文出现的时间为东汉,而原收录此镇墓文的周季木与罗振玉均未提及它的时间归属,黄文在确定时间上也没有作任何说明,就直接把它认作东汉镇墓文甚为不妥。再者,黄文中提及此镇墓文与“石羊镇墓文”、“西岳神符镇墓文”一同出土于安徽寿州刘君墓中,又在说明中言:“罗振玉说此石‘其文字潦草不能尽识,连劭名也说‘石刻中有脱文、衍文,文字草率,极难辨识。周季木在《居贞草堂汉晋石影》著録文字与罗振玉《石交録》提供释文有很大出入,盖源于此。”这是此镇墓文在释文上存在的疑问。

目前明确知道时间为东汉的镇墓文还未看到文中谈及“五帝”或五方之“气”,只见到提及“四帝”、“四方”或四方之“气”。例如提及“四帝”熹平二年禳祸刻石镇墓文:熹平二年四月已卯朔十九日丁酉峙加午口,东方青帝禹青能患祸欲来,南方赤帝禹朱爵患褐欲来,西方白帝禹白虎患祸欲来,北方黑帝禹玄武患祸欲来[17]124。

提及“四方”的镇墓文:天帝使者、黄神越章、为天解讎、为地除央、主为张氏家镇利害宅、襄四方諸凶央。奉胜神药、主辟不詳(祥)、百祸皆自肖亡、张氏之家大富昌。如律令[6]69。

光和二年二月乙亥朔十一日乙酉直破厭,天帝神师黄神越章谨为段氏甲□家通东南□□土气,木王四方当生者。死者直□□□□□□□土□道神□。东方起土,大白□之。南方起土,辰星威之。西方起土,營惑□之。北方起土,填星□之。甲乙庭坐冥收左旁趣召□己辰先恐□丑末,对状急还土央。段氏移央去咎,远行千里;移咎去央,更到他乡。故礜石厭直,□曾青厭东南人辰上土气。辟祸达志,远行千里,如律令[17]129。

这里“天帝使者”与“黄神越章”并用之。“黄神”即“黄帝”,也是“黄帝”除“四方諸凶央”。

提及四方之“气”的建宁三年赵氏镇墓文:建宁三年九月□□日,黄帝青鸟□□曾孙赵□□□造新冢,恐犯先□,岁月破煞,□□□葬者得造,□□□以曾青口木之精置中人,除四方土害气消,祐利生者,丘丞墓伯□□□□□□□□□建除□□□□□□□□□□□□□□□□□□□□□□□内,如律令[17]121。

文中的“四方土害气”即是上篇镇墓文中的“白”、“青”、“赤”、“黑”四方“气”,祛除此“四方土害气”的正是“黄帝”。

上面例举四篇镇墓文中均未见到“黄帝”,而黄景春所引的镇墓文中却有“黄帝”,与东汉镇墓文的内容不相符。因此,笔者认为黄景春收录的寿州刘君镇墓文不是东汉时期的。

综上所述,黄帝的地位在东汉有一个逐渐重要的过程,据东汉镇墓文中所见,到东汉后期,“天帝”和“黄帝”已经融合。更确切地说,东汉镇墓文中所见到的“天帝”实指“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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