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人文视域下高校档案建设问题分析与改革路径研究
2020-08-14蒋晨彧
摘 要:数字人文研究是2018年度中国十大学术热点之一。通过梳理数字人文研究状况,理解数字人文内涵,思考数字人文和高校档案建设结合的路径。分析了高校档案建设发展困境:高校档案工作不被重视,高校档案馆地位边缘化;“重馆藏轻利用”的观念根深蒂固,档案开发利用率不高。提出高校档案建设改革路径策略:加强组织领导,推进档案工作跨部门、跨学科融合化发展;“以管为主”变为“管用结合”,主动开发利用档案文化资源;加快数字档案馆建设,推进档案信息化建设,树立“大服务”观;优化人员组成结构,引进专业复合型档案人才。
关键词:数字人文;高校档案;问题分析;改革路径
高校档案作为高校发展的历史积淀和原始记录,是每一所高校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在协助高校充分发挥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创新四大功能上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然而在许多高校,高校档案馆被认为是边缘部门处于无人问津的地带。高校档案建设如何从幕后走向台前,从“不为人知”变成“有为有位”,是高校档案工作者亟需思考和解决的问题。
一、“数字人文”概述
数字人文(Digital Humanities)是针对计算与人文学科之间的交叉领域进行学习、研究、发明以及创新的一门学科。关于数字人文的概念,目前学界尚无统一的界定。通俗地讲,数字人文指的是用数字时代的方式: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应用于人文学科,是以人文问题为目的、以电子信息技术为手段的问题解决方案。比如语言学领域利用编制的《红楼梦》语料库,搜索指定词语进行词频分析,为语言学者进行相关研究提供便捷。大数据视域下数字人文研究是2018年度中国十大学术热点之一,数字人文作为一种数字时代的新兴跨学科研究受到国内外研究学者的广泛关注。关于数字人文的研究,既有对数字人文的专业设置、学科发展、课程教学、教学资源整合等的系统性研究,也有在数字人文背景下人文学科研究范式的研究,在数字人文背景下人文学科领域的实践研究,以及数字人文在圖书情报和档案领域的研究。
近十年来,欧洲、北美、亚洲的重要高校和科研机构都纷纷创办了“数字人文中心(系)”,开展了许多跨学科的数字人文项目(Digital Humanities Subject),且设立数字人文专业开始招收和培养硕士、博士研究生。国内高校在数字人文领域也进行了尝试与探索,开展了一系列的数字人文推广、研究、教学、出版等活动。利用CNKI中国知网数据库,“关键词”以“数字人文”进行搜索,时间跨度设定为2017年1月1日至2019年12月31日,在这三年时间内,共出现了798篇有效记录,其中中文文献460篇,外文文献338篇。关于“数字人文”的研究论文呈逐年上升趋势,分别是2017年197篇,2018年272篇,2019年达到329篇。从作者机构而言,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中国顶级学府,以及哈佛大学、伦敦大学学院(UCL)等世界顶级名校的研究者均对“数字人文”表现出了较大的研究热情。从基金项目而言,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等高级别项目均有将关注点投入到“数字人文”领域。
对“数字人文”领域的探索,除了发表研究论文,国内各大高校在研究中心的机构设置、课程的设置、学位授予上也在积极探索。2011年武汉大学数字人文研究中心创建,这是中国首个数字人文研究中心;2016年南京大学开设了面向本科生的数字人文课程,是中国大陆高校的首次尝试[1];2018年南京大学高研院数字人文创研中心成立,以“数字人文”为跨学科研究驱动,推动数字时代的人文社会科学知识生产与传播转型;2019年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依托人文北京研究中心、数字人文技术实验室,开设数字人文荣誉研究辅修学位;2020年北京大学筹建数字人文研究中心,计划通过工作坊、学术讲座、学术会议、暑期课等形式在人文院系中推广数字人文的研究方法,并设立专项孵化基金促进跨学科、跨院系的合作共建。
二、“数字人文”与高校档案建设
高校档案是高校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创新等活动中直接形成的对师生、学校、社会具有保存价值的各种不同形式的历史记录。在“数字人文”的浪潮下,高校档案馆因其具有丰富的馆藏资源,具有高校其他部门无可替代的优势,在数字人文实践中可以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如何运用“数字人文”这一新兴的交叉学科和思维方式,探索“数字人文”和档案资源的整合问题,做好当代技术条件下的档案编研工作,深入挖掘馆藏档案的丰富资源,使其换发新生活力,提高档案工作的认可度、显示度和贡献度,是高校档案建设工作者改革创新的有效途径。哈佛大学档案馆利用馆藏优秀教师授课视频,创建了面向全球的教学视频资源共享平台,并免费向社会公众开放。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北京研究中心的“北京记忆”项目,将北京各类相关记忆资源采集、加工、组织后,构建了便于检索的资料库,为从事北京研究的学者提供了便捷、生动、丰厚的资源,形成了信息时代北京的数字记忆资源库,内容涵盖北京交通、城门城墙、园林、坛庙、艺术工艺、民生民俗等多方面的城市档案。这些都是数字人文与档案资源整合的优秀典范。
三、高校档案建设发展困境分析
(一)高校档案工作不被重视,高校档案馆地位边缘化
在许多高校,相较于长期活跃于高校前沿的重要部门而言,档案馆的基础工作由于属于默默无闻幕后服务性质,往往被领导忽视,高校档案馆成为了没有教职工积极去的冷门部门。鉴于档案馆在学校地位不高,因此学校对于档案馆人力、财力、物力的投入也非常有限。然而,高校每一年都会产生数量庞大的归档材料,数量庞大的归档材料和紧缺的档案工作人员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有的高校综合档案室只配置两名档案工作人员,由于人力资源的匮乏,面对上万卷的归档材料,档案工作人员的时间和精力有限,仅限于完成档案最基础的工作即收集、整理、分类、鉴定、保管、统计等立卷归档工作,以及疲于应付日常查档工作,没有余力延伸档案业务范围,做出更大的成效。因此档案工作绩效不突出,档案工作显示度不高,档案馆地位进一步被边缘化。由于档案馆成为了冷门部门,导致档案从业者职业发展上升空间受限,新旧档案人员接替出现问题,档案专职人员配置进一步紧缺,由此档案事业发展陷入恶性循环。
(二)“重馆藏轻利用”的观念根深蒂固,档案开发利用率不高
档案部门工作人员的工作观念同样存在问题,“重馆藏轻利用”“你查我找”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对档案的开发和有效利用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深入调查、工作创新不足。涂上飙将档案工作分成三个层面:档案管理是基础层面,档案文化建设是核心层面,档案服务拓展是外围层面。当前档案建设的工作人员把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档案管理,停留在基础层面的工作并止步于此,即认为做好档案的收集、整理、分类、鉴定、保管、统计等立卷归档工作,就是完成了档案工作,而忽视了同等重要的档案文化建设和档案服务拓展。“没有认识到档案编研工作的作用,也没有将档案文化资源开发利用上升到文化建设的高度,往往认为学校的文化建设与档案部门无关,这一工作应由宣传部门、学工部门、校团委等部门完成”[2]。高校档案事业的服务范围也主要局限在学校内部,服务社会能力不强,不能很好地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档案管理的高质量是为了档案利用的高效率,如果档案只藏不用,那就变成了沉睡的死档案,也就失去了档案真正的意义。
四、高校档案建设改革路径策略
(一)加强组织领导,推进档案工作跨部门、跨学科融合化发展
“数字人文”从兴起之初便强调跨学科合作的理念。“数字人文理念具有多学科交融、文理协作的特点,其实践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档案工作的思维方式,推动档案工作思维由单一性、有限性、独立性向多样性、可扩展性及融合化发展”[3]。档案馆与高校各部门的联系不可分割,这是因为档案馆所收藏的档案,绝大部分是由高校其他部门提供的,是他们直接经手并产生的。无论从档案开发技术、人员开发能力还是档案实体本身而言,开发档案文化资源并不是档案馆一己之事,也无法完全凭一己之力高标准的完成,需要兄弟部门的协作配合,也需要相关学科的专业支撑。比如开展校史追溯和研究工作,在学校领导的统一指导下,档案馆应积极联合学校文学系、历史系、宣传部等部门深挖和凝炼学校历史沿袭、重大历史事件、大学精神和文化内涵,联合计算机系、图书馆等部门提供数字化、信息化技术支持。比如整合校园文化档案,高校档案馆则需要联合学生处、团委等部门群策群力。因此高校档案建设应加强顶层设计和组织领导,建立健全档案工作责任制,完善全校范围的档案管理网络,形成以综合档案馆为中心,各部门共同参与、协同开发的管理机制,推进跨部门、跨学科融合化发展。
(二)“以管为主”变为“管用结合”,主动开发利用档案文化资源
档案事业发展至今已有千年的历史,在几千年的发展历程中,档案部门一向“详于政事而略于文化”,主要服务于行政领导和程序性的事务,而对于档案文化鲜有关注,档案部门也不被认为是文化部门。根据任汉中的描述,上世纪80年代,有人第一次提出“档案文化”的概念,无疑是一次观念和理论的重大突破[4]。中国人民大学王英玮认为档案文化是“人类社会各种组织和社会成员,通过有意识的创造性劳动,逐步积累和保存下来的维系和促进人类历史文明延续和发展的物质与精神文化财富”[5]。高校档案工作者应改变工作思维方式,改进工作模式,改变长久以来守摊看点、仓库保管员的尴尬形象,由被动查找变成主动开发,由档案保管者变成档案开发者。高校档案工作者应以服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和校园文化建设为切入点,做好档案编研工作,在开发内容上多措并举,唤醒沉睡在库房里的档案,积极开发馆藏信息资源,深挖档案实体背后潜在的档案文化资源,通过举办档案展览、建设档案网站、制作音视频宣传片等开展档案宣传,参与校园文化建设,充分实现档案的价值。将数字人文与档案工作相结合,在开发利用档案文化资源时,运用大数据时代数字化、信息化等技术工具,来挖掘、传承、传播档案资源蕴含的人文内涵,实现当代技术条件下的档案编研活动。
(三)加快数字档案馆建设,推进档案信息化建设,树立“大服务”观
为适应二十一世纪大数据时代的新要求,我国档案信息化建设全面提速。《全国档案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要“创新档案信息化管理模式,加快与信息社会融合,以信息化為核心的档案管理现代化水平明显提升”[6]。2017年国家档案局成立了档案信息化工作领导小组,以加强对档案信息化工作的领导,解决近年来档案在信息化进程中遇到的棘手问题,制定与档案信息化相关的政策法规、规章制度,提高我国档案信息化建设与管理水平。高校档案作为国家档案的重要组成部分,“数字化”“信息化”这些概念的提出,使高校档案工作遇到新的发展机遇,同时也面临新的巨大挑战,不仅仅是技术层面上的改变,更是管理工作思维模式的转变,以及社会对档案认识的改变。
高校档案应改变传统的纸质归档方式,加快数字档案馆建设,将已有的纸质档案通过扫描等方式电子化处理,提高档案的电子化率。有一些办学历史悠久的高校,在办学历程中留下的珍贵的历史照片、重要文件、学生的学籍卡、成绩单等,经历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存档,由于空气湿度、虫蛀等原因,纸张已经泛黄甚至发霉,加上查档需要反复使用,对这些档案又进行了二次破坏。高校档案实施百分百数字化,可以减少对原始档案实体反复使用的频率,对档案实体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同时,高校档案的数字化工作是推进档案信息化工作的前提。大数据时代,先进的信息管理系统成为有效管理的必然选择,高校档案工作者应树立“大档案”“大服务”观,利用计算机网络技术,将可以公开的档案实现网络共享,改变传统的档案服务方式,提升档案在线服务能力,探索为学校乃至社会提供一站式的“一键归档、单套保存、一站查询”服务,提高档案的公共服务能力,让社会大众真切体会到数字人文给档案带来的益处。
(四)优化人员组成结构,引进专业复合型档案人才
“引不进人,留不住人”成为当前高校档案馆面临的棘手问题,档案人才缺乏是掣肘高校档案事业发展的重要因素。高校归档的数量大、范围广、种类多,凡是记载和反映学校主要职能活动、具有查考和利用价值的各种类型和载体形式(纸质、照片、磁盘、录像带等)的文件材料和实物均应归档保存。归档的具体类别涵盖教学类、科研类、党群行政类、外事类、基建类、设备类、产品类、出版类、声像载体类等多种门类,涉及全校教学单位、党群组织、行政部门、直属单位、科研机构等几十个部门。人数寥寥的人员配置,面对如此庞大的归档工作量,使高校档案工作成为了埋头苦干、默默无闻的苦差事。因此高校应完善档案事业发展的顶层设计,打通档案工作人员的晋升道路,重视档案人才培养,吸引更多专业人才加入档案事业队伍。为适应档案信息化建设所带来的新形势、新要求,高校档案馆必须优化档案从业人员的组成结构,既要引进档案专业的专职档案员,也要引进具有计算机信息专业背景的人员专职从事档案工作,让档案人员进入数字人文队伍,以对档案数字化、信息化进行深层次的研究和开发。同时,采取多种形式加强档案工作人员的继续教育,采用“请进来,走出去”的方式,加强组织培训,鼓励档案工作人员对外交流学习,打造过硬的业务能力。
参考文献
[1] 王涛.数字人文的本科教育实践:总结与反思[J].图书馆论坛,2018(6):37-41.
[2] 涂上飙.高校档案文化资源开发利用的不平衡性及改进对策[J].浙江档案,2017(12):24-26.
[3] 龙家庆,王玉珏,李子林,许佳欣.数字人文对我国档案领域的影响:挑战、机遇与对策[J].档案学研究,2020(1):104-110.
[4] 任汉中.档案文化:一个十分纠结的论题——浅述档案文化研究的几个问题[J].档案管理,2012(2):10-13.
[5] 王英玮.档案文化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1.
[6] 全国档案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纲要[J].中国档案,2016(5):14-17.
[7] 陈亚利.新媒体时代高校档案现代化管理发展探析[J].中国档案,2018(5):61
[8] 李彦,王雪君.大数据背景下高校“大档案”管理体制构建研究[J].浙江档案,2018(07):1719.
[9] 薛四新,袁继军,胡凤华,高校档案现代化管理发展探析[J].中国档案,2018(5):61.
作者简介:蒋晨彧(1991- ),女江苏苏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实习员,苏州科技大学研究生部、学科办副主任科员,研究方向:高等教育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