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背景下邮轮船员薪酬待遇问题研究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管理学院，上海 201620）

由于邮轮行业依赖大型船舶，提供高质量的服务，所以需要大量经验丰富、积极工作的员工，邮轮公司面临着保持低成本同时提供高质量服务水平的挑战[1]。受益于方便旗制度，邮轮公司可以在利比里亚、巴拿马等一些小国家注册，这为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招聘员工提供便利，避免支付过多的税金和工资等费用，但对于邮轮员工来说可能是非常低的工资、糟糕的工作环境、长时间高负荷的工作等[2-3]。为了改善这种情况，2006 年国际劳工组织发布了《海事劳工公约》（MLC）用以保护船员的权益，并于2013 年8 月20 日在全球生效。公约中明确了船员在工资、工作时间、休假、生活、福利等方面的权利。尽管邮轮员工的薪酬待遇问题非常重要，但对这方面的研究比较匮乏，现有的研究主要有种族和国籍的职业安置，低工资、有限的福利、恶劣的工作条件、健康和安全问题以及晋升机会等。也有学者对船员的工作满意度进行了研究，普遍发现船员不满意来源是工作和生活环境[4-6]，Larsen 等（2012）[7]特别指出邮轮员工对食物和生活区域尤为敏感。

一、全面薪酬体系

全面薪酬的这一概念最早是由特罗普曼于1990年提出的，即全面薪酬包含工资、福利、职业发展和晋升以及生活质量等，不同的员工制定不同的薪酬计划，并定期根据变化进行调整。这一概念使得薪酬不局限于工资和福利，它包含了所有企业可以提供的并对员工有价值的东西。

全面薪酬提出后受到学界和业界的很大关注，对其研究和实践也越来越多，甚至在薪酬研究中最具权威的美国薪酬协会也把名字改为“世界全面薪酬协会”，并将全面薪酬定义为“所有能够吸引、保留、激励员工的可行方案，它包含使员工从雇佣关系中感知到价值的所有东西”[8]。在协会提出的全面薪酬模型中将全面薪酬内容具体分成了五个维度，分别为货币报酬、福利、工作—生活平衡、绩效管理与认可奖励以及职业发展和机遇。

二、邮轮职工全面薪酬概况

邮轮的海上的业务分为航行业务和餐饮娱乐业务两大类。船长是船上的总负责人，负责航行业务的部门分为甲板部、工程部、医疗部、安保部等，餐饮娱乐业务部门（也称酒店部）包含餐饮部、厨房部、客房部、赌场、娱乐部等。在很多邮轮上，基本每1 名员工负责3 名游客，但是高级邮轮可能是2∶1，豪华游轮则是1.5∶1。一艘邮轮船员大概1 000～2 000 人，其中有70%的员工在酒店部门工作，20%在航运部门，10%在特许部门（SPA、免税店、拍卖行等）。

大型邮轮上人力资源部与陆地上的现代企业结构类似，需要协调员工政策、绩效管理、薪酬福利、培训和发展、一般人力资源服务。但是邮轮上的人力资源部会面临特殊的挑战：必须在一定程度的封闭空间和有限的范围内，管理超过1 000 人的多民族和多文化的邮轮官员、船员和工作人员的工作以及生活。

（一）货币报酬

邮轮船员的薪资一般包括基本工资、小费和提成。基本工资通常在雇员和雇主签订合同时确定，包括最低保证工资、加班费和带薪休假补贴等其他与工资相关的补贴。小费是直接面向顾客的服务人员的报酬，例如餐厅服务员，酒吧调酒师和客房管家等。提成则是销售部门（SPA、免税店等）或者酒水部门根据销售额而获得的奖金。

《海事劳工公约》（2006）规定一般船员海上正常工作时间为每天8 小时以下，但每周最多只能工作48 小时，即每月208（48×4+8×2）小时，加班补偿率不应低于基本工资或每小时工资的1.25 倍，每月最低年休假2.5 天，年休假工资与基薪工资相同。所以，加班工资=基薪/208 小时×加班时间×1.25；休假工资=基薪/30 天×2.5 天[9]。

卷积神经网络（CNN）试图通过具有多个处理层的计算模型对数据进行多层抽象，是一个由INPUT（输入层）输入图像，CONV（卷积层）对图像进行卷积，再经过RELU（激活函数）传给POOL（池化层）进行池化，最后通过FC（全连接层）将所有特征连接起来的网络 [13]。实质上是一个学习特征的过程，经过CNN学习到的特征具有较强的辨别性，背景部位的激活度基本很少，通过可视化可以看到提取到的特征忽视了背景干扰，只提取目标中关键的信息交由后续的分类器对其进行检测与分类。

ITF（国际运输工人联合会）在整船船员薪资总额协议（TCC）（2019）规定了一般船员加班小时数为103 小时。考虑到邮轮的特殊性和邮轮餐饮人员的占比，ITF 在邮轮餐饮人员协议中特别规定了邮轮餐饮人员加班小时数为130 小时，最低年休假为每个月5 天，并且加班时间如果多于130 小时，每小时加班费也随之增加。邮轮餐饮人员协议将餐饮人员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经理和高级员工，享有无限制工作的固定补贴，另一部分其他员工则根据加班时间计算加班费。

ILO 联合海事委员会海员工资分委会每两年召开一次会议，由海员代表和船东代表协商制定一等水手AB 的最低月薪标准。2018 年11 月确定的AB最低月薪标准为：2019 年7 月1 日及以后为418 美元；2020 年1 月1 日及以后为625 美元；2021 年1月1 日及以后为641 美元。

根据ILO 制定的AB 最低月薪及薪资计算公式与ITF 规定的加班小时数和基薪差别系数来估计测算各个职位的标准工资，并与邮轮员工实际工资进行对比。

图1 邮轮各岗位员工标准工资与实际工资对比

由图1 可以看出，邮轮员工的实际工资基本上都高于由公约协议计算出的标准工资，且职位越高实际工资超出标准工资越多。但是一些较低的职位，例如清洁工、洗衣工的实际工资比标准工资低。这些是入门级岗位，应聘要求不高，无需经验，只需具备非常基本的英语语言技能即可。有很多人以这些岗位为跳板，通过工作经验的积累和语言的提升晋升到更高的职位。

（二）福利

因为邮轮是在全球范围内招聘员工，不可能在每个国家为员工投各种保险，员工船上工作期间只享有国际海事劳工公约（MLC）规定的基本医疗保险和意外保险。邮轮公司为员工办理员工所在国家的基础医疗保险，如果船员在邮轮上生病，可以得到必要的免费医疗救治。邮轮公司也会给员工提供意外险或工伤保险。公海航行天气情况复杂多变，海员属于特定工种，工作中会遇到很多危险，如果发生人身安全问题，船员会得到相应的赔付。而其他的保险需要自己在国内办理缴纳。

带薪休假方面，公司不同在船工作的单次合同期限也不一样，一般为6 个月、8 个月或10 个月，但是船员在一个单次合同期间一般是没有休息日的，基本一周7 天都在工作；每天工作时间为8～10 个小时，一个合同期满后才会有较长时间的休假。另外，邮轮上的食宿和娱乐设施都是免费提供的。遇到重大节日还会有各种派对和其他员工福利。有很大一部分人选择在邮轮上工作是为了可以在工作赚钱的同时游历世界各地[10]。

（三）工作——生活平衡

人们的生活由很多领域组成，人们需要在不同的领域里扮演不同的角色，但有时角色之间会有冲突。比如:工作要求加班与陪伴家人的冲突。而工作和生活之间平衡就是要消除这一冲突，使得工作和生活可以相互促进。工作和生活的平衡包括时间平衡、投入平衡和满意平衡[11]。

邮轮生活方面，邮轮上船员可分为三个级别，分别是普通船员（Crew）、工作人员（Staff）和高级官员（Officer）。普通船员是餐厅、酒吧、客房、洗衣房等服务行业的员工。工作人员是销售、娱乐部门（画廊、SPA、免税店、摄影）的员工。而高级官员则是主管经理和前台员工。根据员工的级别不同，他们所得到的待遇也是有差别的。普通船员的待遇最低，他们在员工食堂吃饭，宿舍一般是2～4 人间，而且房间较小，需要自己打扫。工作人员的待遇稍好一些，虽然也是在员工食堂吃饭，但是可以自己点餐，在非就餐高峰期甚至可以使用客人的自助餐厅，宿舍是双人间，房间较大，但是也需要自己打扫。高级官员又分为普通一级和二级。普通一级可以使用官员专用餐厅，实行自助加点餐的形式，并且有专门的服务人员，餐点和客人免费点餐类似，宿舍是单人间，有专人进行打扫。二级官员宿舍是套房，可以随便点餐，提供各种应季水果和鲜花等。工作方面，不同岗位工作的时间可能不同，时间最长的应该是餐饮部门，餐厅服务员没有假期，一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10～12 个小时，有时甚至更长。服务员虽然工作辛苦，基本工资不高，但是通常会得到可观的小费，收入有时会比一般的员工都高。家庭方面，因为成本和空间的限制，邮轮上的岗位都是一人一岗，没有可以代替的人，所以在邮轮工作很难带薪请假，一旦登船工作，意味着长时间远离家人，对于家庭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就会减少。

（四）绩效管理与认可奖励

与当今大多数企业一样，邮轮被迫以更少的成本做更多的事。人力资源部和其他领导必须专注于提高每位员工的绩效和生产力，从餐饮服务人员、酒保和其他一线人员到酒店、餐厅管理人员，以保持竞争力。

当被雇佣时，员工必须阅读并签署合同和一本讨论邮轮政策和程序的手册。这些政策和程序包括严格的行为准则和绩效期望。邮轮船员的行为准则和其他规则包括外观标准、个人行为、与船员同事的交往、与客人的互动等。此外，员工的工作表现如何，是否符合预期都将反映在合同结束后的绩效评估上。部门主管负责评估船员的专业技术技能以及其他技能。评估中可能评估的其他专业技能包括员工与客人的关系、个人和组织技能、管理和领导技能、沟通技能以及健康和安全意识等。

邮轮公司员工评估的主要目标不仅是鼓励职业发展，还包括在船员合同结束时确定再就业。对绩效评估的持续低评级可能导致无法继续与当前工作的邮轮公司签订另一份合同。

（五）职业发展和职业机会

邮轮公司非常重视员工的培训和发展，会设置专门的岗位（培训和发展经理）来对员工进行培训和考核。培训和发展经理负责员工的日常培训和发展计划，既包括执行新聘用的人员培训计划，也执行定期的船上培训，以确保达到邮轮的最高质量操作和安全标准。同时，各部门都有培训生或实习生，跟随部门负责人学习知识，积累经验。所以，培训和发展经理也会与各部门负责人、主管和经理一起执行和执行培训师课程，以不断提高培训方法和演示技能的有效性。

一般在每一次结束后，邮轮公司会根据绩效评估和实习考核对员工的职位提升和调整做出考虑。如果员工的最终目标是要回到陆地上工作，邮轮上的工作经历也会给予很大帮助。因为在邮轮上不仅工作繁忙，强度大，也会遇到不同国家的顾客和同事，去不同的地方，感受不同的文化，可以提高英语语言沟通能力，积累工作经验，增长见识。

三、邮轮行业全面薪酬存在的问题

（一）岗位工资差距太大

虽然邮轮行业职位以高薪酬闻名，确实高级岗位的薪资很丰厚，但一些低级岗位却存在薪资过低的问题，甚至这些岗位有时低于国际组织协定的最低工资，这可能使得低级岗位的员工无法维持正常生活水平。高级职位工资过高、低级职位工资过低势必会造成岗位工资差距拉大。

（二）员工享受的福利过少

员工在邮轮上可以享受免费的食宿和娱乐运动设施，通常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收入基本可以存下来。但由于方便旗制度，邮轮上大部分是邮轮公司所在国之外的国籍的员工，受到国家限制，邮轮公司只能依据海事公约为员工简单地提供基本的医疗保险和意外保险，其余的保险需要员工自己在自己国家缴纳，这样相对来说降低了员工的收入。

如果船员在本国的船舶工作可能会享受更多的福利保障，例如中国船员在中国船舶工作除了享有医疗保险和意外保险外，还有失业保险、养老保险、生育保险等。

（三）工作—生活难以平衡

在邮轮这个特殊的环境下，很难做到工作和生活的平衡。一旦上船开始工作，在一个合同期内，员工吃、住、娱乐都在船上。邮轮对于员工来说既是工作的场所也是生活的场所，这样就无形地淡化了工作和生活的分隔屏障，员工即使在非工作时间可能也感觉不到放松，尤其对于普通船员来说，不仅要面临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在下班后又要面对狭小拥挤的房间和糟糕的伙食，虽然有很多娱乐活动，但长时间的压力很难得到释放。

海上生活也会使员工长期远离家人和朋友，工作和家庭的平衡也很难达到，员工被长时间限制在狭小的空间中，与外界和家庭隔离，工作和家庭之间的时间、投入和满意都是不对等的，有时也可能得不到家庭的支持。船员因常年离家，对家庭伴侣和孩子的关心教育不足，离婚率很高。王杰在研究影响中国高级船员流失的因素时，发现导致船员离职的主要因素之一是婚姻状况[12]。

四、对策建议

首先是外部大环境方面，国际劳工组织（ILO），国际运输工人联合会（ITF）等国际组织努力与各方谈判，改善船员的工作和生活条件，提高船员的福利待遇，适应不断变化发展的时代，制定新的标准，尽可能消除方便旗制度的不利影响。各个国家也应该支持国际组织为提高全球船员的待遇做出的努力，并进一步完善法制体系，完善机构设置保护本国公民在邮轮上的合法权益。

其次是邮轮公司方面，邮轮属于高端服务行业，经验丰富积极工作的员工是公司重要的资源，邮轮公司应该考虑成本效益原则，改善员工的工作和生活待遇，提高低级岗位员工的工资，使之达到国际组织规定的最低工资以上，保证其基本的生活水平。另外，邮轮应该提供多样化的福利，扩大福利的覆盖范围，完善带薪休假制度。同时，邮轮公司还应时刻关注员工的心理和卫生健康，倡导工作与生活相平衡的理念，弹性工作安排，为员工与家庭联系提供便利，使员工很好地适应邮轮上的工作，缓解工作和生活方面的压力。

最后是员工自身方面，员工要提高维权意识，了解相关的法律法规和国际组织的集体协议的内容。在签订雇佣合同时，阅读合同内的所有条款，了解自己的职责和权益。在船上工作期间，努力学习，积累工作经验，提升语言能力，为以后的职位晋升提供可能。同时，要积极调整心态，学会寻求社会支持，划清工作和生活的界限，释放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