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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的呼唤》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2020-08-13牛志萍

北方文学 2020年11期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自然女性

摘 要:杰克·伦敦是美国19世纪著名的小说家,他的《野性的呼唤》作为生态文学巨作一直备受学界的研究和关注。众多学者从生态主义视角解读作品,探究杰克伦敦的生态观。生态女性主义作为西方生态学和女性主义观点相结合的一种新的文学思潮,不仅关注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更关注男性与自然、女性与自然以及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生态关系。本文将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解读《野性的呼唤》,通过对作品中男性、女性、自然三者的相互关系描述,剖析杰克·伦敦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男性;女性;自然

《野性的呼唤》讲述了牧羊犬“巴克”在美國淘金热时代被卖到北方作雪橇狗,并在“大棒”和“獠牙”的逼迫下由文明回归野蛮的故事。作为杰克·伦敦的生态文学巨作,作品中作者的生态意识显而易见。很多学者从生态主义视角对作品进行了深入解读,探讨作品在工业革命时代,对人类妄求征服自然,以破坏环境为代价追求无尽物质利益的愚蠢行径的批判与揭露。虽然《野性的呼唤》这部作品通篇描写的是巴克在人类的逼迫下回归狼性的故事,整部小说只有一个女性人物的出现。但笔者认为女性在小说中的边缘化更能够体现杰克·伦敦不仅关注人与自然的生态关系,也关注女性和自然在男权社会下的地位。本文将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解读《野性的呼唤》,通过对作品中男性、女性、自然三者的相互关系描述剖析杰克·伦敦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

一、生态女性主义概述

法国作家奥波尼在其作品《女性主义或死亡》中首次使用了生态女性主义这一术语,学界认为这是这一术语的诞生标志。作为一个新的文学批评理论,虽然学界对生态女性主义没有严格的定义,但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家达成了以下基本共识:“人类对自然的占有和男性对女性的利用之间存在着重要的关联。”[1]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人类和自然之间的关系和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关系是同源的,即:人类高于自然、征服自然的关系和男性对女性的利用和统治关系是同样的道理,因此,理解前者将更加有利于理解后者。在此基础上,生态女性主义学者认为,在男权社会下,自然和女性的地位是相似的,均属于被统治、被压迫的身份。因此,生态女性主义在生态主义的基础上,首先批判人类中心主义和男权制对自然及女性的统治;其次,生态女性主义认为自然和女性在男权统治下同属于“他者”身份,因此女性和自然有着“同病相怜”的亲近关系。

二、《野性的呼唤》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一)男性与自然的征服与被征服关系

杰克·伦敦作为美国生态作家的代表,其作品中无处不透露着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野性的呼唤》以一条雪橇狗的视角揭露了工业化时代和淘金热背景下人类对自然的征服。而作品通篇只有一个女性,因此这也体现了父权社会之下“男性”对自然的征服。

首先,《野性的呼唤》中人类始终以征服和奴役雪橇狗为常态。以巴克来到北方第一次与穿红绒线衫的人的较量为例。巴克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里的规则,在一次次的反抗和大棒重击之下,巴克的鼻子、嘴和耳朵都流了血,脑袋和脊背都受了伤,最后昏死过去。苏醒过来后,穿红绒线衫的人对它说:“咱俩较量了一番后,你要明白你的地位,你要做条好狗,就万事大吉,可你要是调皮捣蛋,我能把你的心脏五肝都抠出来”。在严酷的淘金路上,巴克辗转被卖与几个主人,为了能够使它乖乖驯服、认真干活,除索恩顿以外每一个主人均对其拳棒相加,希望能够征服它。即使在巴克精疲力竭、身体受伤的情况下也不例外。虽然巴克生性刚烈、几经奋力反抗,但最终还是在“大棒”政策下乖乖屈服于人类。而巴克的狗伙伴们也无一不在“大棒”政策之下被征服。

其次,在寒冬中坚持淘金、在寒风中坚持出海,人类始终以征服自然界作为成功的标志。北国恶劣的气候和环境均无法阻挡人们对金子的狂热追求。汹涌湍急的河流,几十英尺的冰川,接连几座活火山,人和狗均冒着生命危险行走在淘金之路上。佩罗特十来次踩断冰桥,都是靠棍子救了性命;查尔斯、哈尔和梅西蒂斯在狗群精疲力竭的情况下依然不顾劝阻走在已融化的冰上;索恩顿在湍急的水流中险些丧命。这些均体现了人们在物质利益驱使下不惜代价对原始自然的征服。人们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出行,一方面源于对物质的追求,另一方更来自人类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征服者”心态。在行文中,多次可以看到人们在恶劣环境中冒险捡回一条命的喜悦以及对被征服对象露出的洋洋得意的胜利者的表情。

(二)男性与女性的主宰和屈从关系

《野性的呼唤》从“巴克”的视角生动描写了人类(男性)在北方的严酷环境下的淘金之旅。整部作品中只有一个女性主人公的出现,那就是梅西蒂斯。梅西蒂斯和她的丈夫及弟弟缺乏经验却又固执己见,最终连人带狗掉入冰窟。作者对三者的描写可谓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形象地刻画了男性与女性的主宰与屈从关系。

首先,作品中描写的梅西蒂斯是一个漂亮温柔、身材圆润的女人,而丈夫查尔斯和弟弟哈尔的形象和外表也处处与北方的严酷格格不入。虽然作品中提及“这样的人为什么来到北方冒险,是个无法回答的谜”。但是,梅西蒂斯选择随丈夫和弟弟来到这里则体现女性对丈夫、对男性的屈从。其次,梅西蒂斯在作品中俨然是一副缺乏主见的“无能”形象。巴克等雪橇狗因极度挨饿和精疲力竭拉不动雪橇而被哈尔和查尔斯鞭打时,梅西蒂斯起初还以祈求、要挟等方式为巴克求情,但是在索恩顿给出建议时,她还是说出:“你赶的是我们的狗,你认为该怎么赶最好就怎么赶”[2]。在查尔斯和哈尔用铅笔计算狗粮可以维持多久时,她“理解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尽管丈夫和弟弟的算法毫无道理。当丈夫和弟弟争吵时,她一时支持丈夫,一时又站到弟弟一边,使得争吵更加无休无止。没有洗的碗盘、搭好一半的帐篷、嗷嗷待哺的狗,丈夫和弟弟抱怨她无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由于行李太重,她的衣服被扔掉时她在哭泣;狗一条条倒下时,她在哭泣;当索恩顿为巴克对哈尔大打出手时,她尖叫、呐喊,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放肆与混乱。在整个作品中,她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思想,用哭泣、乞求、撒娇的方式求得一些理解与同情,然而却一直屈从于丈夫与弟弟的意志,一步步走向了死亡。

(三)女性与自然的亲近关系

生态女性主义认为在男权统治下,女性和自然有自发的“同病相怜”的亲近性。梅西蒂斯作为《野性的呼唤》中唯一的女性人物,体现出了除约翰索恩顿以外的对巴克的亲近和怜悯。当弟弟哈尔对巴克重鞭相击时,梅西蒂斯多次干预劝阻,甚至威胁如果哈尔再打巴克,她将不再继续向前走。当哈尔对狗群抽鞭子时,她乞求地望着人们,脸上流露出“见到苦难的”抵触情绪。她甚至噙着泪水,跪在巴克面前,双手抱住它的脖子同情地说:“可怜的宝贝,你干嘛不使点劲儿。”[2]除此之外,在原本食物短缺,而哈尔已经将定量翻倍的情况下,梅西蒂斯还会用噙满泪水的双眼,乞求再增加定量,而在乞求失败后她又偷鱼悄悄给它们吃。尽管在自身生存环境不断恶化后,她顾不上怜悯狗群,但是在开始面对男性对狗群的鞭打和虐待时,她的“乞求”“同情”“要求增加食物定量”均体现了梅西蒂斯作为女性对动物自然自发的亲近关系和怜悯之情,而这与男性对动物的无情虐待和殴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结语

生态女性主义作为生态主义和女性主义结合的西方文学思潮,不仅关注人类与环境的生态关系,更关注两性与自然的良性互动和和谐共存。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解决人类危机的根本途径是通过生态途径消灭性别压迫和自然压迫,从而实现物种平等、两性和谐、男女平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3]《野性的呼唤》中虽然只有一个女性人物,但这一女性却链接了两性与自然的关系,作品不仅抨击了人类中心主义对自然的践踏,更微妙地剖析了男性与自然、男性与女性以及女性与自然的相互关系,充分体现了杰克·伦敦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以及渴求从根本上解决生态危机的愿望。

参考文献:

[1]韦清琦,李家銮.生态女性主义[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9:1–2.

[2]杰克·伦敦.野性的呼唤[M].孙法理译,北京:译林出版社,2018:50–55.

[3]杨柳.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的生态伦理与自然主义[J].怀化学院学报,2019,38(09):89–91.

作者简介:牛志萍(1985—),女,汉族,山西晋中人,山西农业大学信息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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