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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能源安全保障研究

2020-08-10沈澜

合作经济与科技 2020年16期
关键词:能源安全

沈澜

[提要] 当今,我国能源发展面临外部和内部新环境的双重压力,能源安全风险增加,正快速演变成为影响我国国家安全的重大风险源之一。能源是经济发展的血脉,在新形势下,我们应牢固树立能源安全观,充分重视能源总量安全、结构安全和成本安全,把能源保障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关键词:能源安全;底线意识;总量安全;结构安全;成本安全

中图分类号:F426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0年5月15日

能源是工业粮食,能源安全关系国家安全,没有能源安全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安全。从国内外能源发展形势看,当今及今后若干年,我国面临的能源安全形势都非常严峻,能源安全保障难度越来越大。

一、我国能源发展面临的新形势

(一)从国际环境来看,我国能源安全保障面临的外部环境越来越具有不确定性

一是全球能源生产供应的不确定性。美国自2009年开启页岩油革命以来,石油产量快速增长,2019年超越沙特、俄罗斯,成为全球最大的石油生产国,并使其70年来首次成为石油净出口国。这一变化改变了原油的全球能源供应版图,使全球能源供应从以沙特为首的OPEC和俄罗斯的“二人转”变成OPEC、俄罗斯、美国的“三国杀”。为争夺市场份额和话语权,三国开展激烈角逐,各国能源政策经常发生变化,导致全球能源供应局势快速转换,国际能源价格大起大落。

二是全球能源需求格局发生新变化。随着新兴国家经济的快速发展,逐渐成为全球能源需求增长的主要推动力。预计到2040年,全球能源需求将增长1/3,新增需求主要来自发展中经济体。其中,印度在2025年左右超过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能源增量市场,占全球能源消费增量的1/4。这对今后全球能源供需格局产生较大影响,今后全球能源市场不仅有中、美、欧等传统大买家,还有亚太、非洲等地区新的需求主体,削弱我国在全球能源市场的影响力,能源进口面临更大的市场竞争压力。

三是全球能源自由贸易遭遇新挑战。能源即政治,自1973年OPEC第一次利用石油作为“武器”取得巨大成功以来,能源在全球政治和大国竞争中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美国国务卿蓬佩奥2019年在代表全球能源最高级别的剑桥能源周大会上直言:“我们不仅仅在输出能源,还在输出美国的价值体系。”能源政治意图非常明显。部分国家利用在国际能源市场的主导权,通过能源对他国施加压力,从而在竞争中获得优势。此外,全球气候变化、金融危机、地缘政治、贸易战等,对国际能源贸易也产生重要影响,使全球能源市场变得更加复杂多变。

四是非预期性、非传统性能源安全风险增加。一方面自然灾害频发,影响全球能源生产供应。如,2017年“哈维”飓风导致墨西哥湾大部分原油生产、加工停产,使全球能源供应、价格产生较大波动;另一方面非传统性能源安全事件频发,对全球能源供应安全构成严重威胁。如,2019年沙特石油设施遇袭、ISIS占领叙利亚和伊拉克能源设施、索马里海盗袭击油轮等。

(二)从国内形势来看,庞大的能源需求与资源、环境约束的矛盾加剧

一是能源消费总量越来越多。2018年,我国能源消费总量46.4亿吨标煤,占世界能源消费总量的23.2%,连续10年位居世界第1位。但除煤炭外,我国能源资源总量不够丰富,人均能源资源更是稀缺,煤、石油、天然气人均拥有量分别仅为世界平均值的55.4%、11.1%和4.3%,且资源分布不平衡,开采难度大,要维持全国不断增长的能源需求,难度极大。

二是能源对外依存度越来越高。2018年,我国能源净进口量达9.7亿吨标煤,排世界第1位,较2010年增长了1倍,占我国能源消费总量的比例高达21%。其中,石油对外依存度达70.5%,天然气对外依存度达42.9%。在外部不确定因素越来越多的形势下,能源高度依赖进口,不利于我国能源安全保障。

三是能源发展面临的环境压力越来越大。2018年我国能源消费结构中,煤炭占比高达59%,天然气、非化石能源等清洁能源占比仅为22.1%。较世界能源消费结构而言,我国煤炭消费占比较世界平均水平高31.4个百分点,清洁能源消费占比较世界平均水平低16.1个百分点。

以煤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和庞大的能源消费量,使我国碳排放量占全球的27.8%,排世界第1位。随着全球气候的变化加剧,我国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外部压力。大量使用煤炭也是造成我国近年来空气质量严重下降的最主要因素,全国二氧化硫排放量的90%、氮氧化物排放量的67%和烟尘排放量的70%均来自煤炭。煤炭开采导致地下水结构破坏、地表坍塌、水土流失、植被死亡等,对生态环境造成巨大破坏。近年来,为改善由能源带来的环境污染和生态问题,我国加大环境执法力度,对能源生产供应的环保要求越来越高,能源发展面临的环境压力越来越大。

四是新能源发展对能源安全保障带来新的挑战。近年来,风电、光伏等新能源发展迅速,非化石能源装机容量占比从2010年的26.6%提升到2018年的40.8%,发电量占比从20%提升到29.9%。但风电、光伏、水电分布在西部,消费中心在东部,需要跨区域、大容量、长距离输送,增加运输成本和安全风险;且风光电受天气影响较大,输出能力极不稳定,增大电网调峰难度,使整体能源供应系统更加脆弱。

因此,在新形势下,如何重新审视我国能源规划,重新制定中国特色能源规划的目标和发展道路,已成为当务之急。

二、新形势下我国能源安全的底线

能源安全由总量安全、结构安全和成本安全三个方面构成,无论哪方面缺失,都会给国家安全构成重大威胁。

(一)总量安全。一般认为,我国能源需求的峰值应该出现在基本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之时,即2030~2035年左右。按照我国能源规划预测,到2030年,我国能源需求总量为60亿吨标煤,较2018年增长29.3%。然而,2018年我国人均能源消费仅为主要发达国家平均水平的44.2%,为美国的1/3。到我国基本实现现代化,城市化率將达到75%以上,意味着我国还有2亿农村人口将转为城市人口。国外经验表明,城市人口的人均能源消费量是农村人口的十倍左右。考虑科技进步、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等因素,2030年我国能源消费量应在70亿吨标煤更为可靠。即便如此,也仅为美国人均消费的一半。能源实际生产能力与总量计划目标的偏差,会给能源总量供应带来短缺的风险。

(二)结构安全。按照规划,到2030年我国能源结构中,煤炭占比将降至45%,石油、天然气与非化石能源分别提升至20%、15%和20%。根据测算,届时我国需要进口石油6.6亿吨,天然气4,300亿立方米,石油和天然气对外依存度分别将达到76.7%和60.6%。由于石油关系交通运输工具的动力保障,天然气关系民生用能,都具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长期依赖大量进口,必将成为国家安全的重大隐患。

(三)成本安全。2012年后,我国非水可再生能源得到快速发展,风能、太阳能比重迅速提高,加之后期石油及天然气进口的扩大,对我国能源保障和环境改善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与此同时,也大大增加了我国的用能成本。粗略测算,与2012年相比,2018年仅因能源结构调整,我国能源成本就增加了8,500亿元。到2030年,若按石油70美元/桶、天然气3.5元/立方米价格测算,仅因能源结构调整,全社会能源成本将较2018年增加2.36万亿元。浙江能源集团首创的燃煤发电超低排放技术,有效解决了全国21亿吨电煤的清洁利用问题。如果用其他能源替代,仅就成本而言,我国一年将多支出能源成本1.33万亿元。

能源成本对我国安全的影响还表现在国际价格变动对国民经济冲击的不可控性上。按2030年规划目标的石油、天然气进口量,如果国际油价每上涨10美元/桶,天然气价格上涨1美元/百万英热单位,我国能源成本将相应增加605亿美元/年和343亿美元/年。这对我国国民经济平稳运行无疑是巨大的变数。

因此,制定能源国策,必须运用底线思维,守好安全底线,确保我国能源安全。

三、增强我国能源安全保障的对策建议

面对新形势,我们必须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四个革命,一个合作”的能源安全新战略为指导,坚持从国情出发,立足资源禀赋,因地制宜,统筹兼顾,坚定地走自己的能源发展道路。

(一)牢固树立能源安全观,增强底线意识和风险意识。坚决摒弃把能源看成是单纯的经济问题和不顾资源禀赋,不算价格账,不切实际地照搬国外模式,一味强调“去煤化”,这两种错误倾向。坚持从国情实际出发,统筹处理好资源、环境和成本三者关系,制定好总量平衡,结构合理,成本可承受,安全可把控的中长期能源发展规划。从确保国家安全的底线出发,我国能源总量和品种的自给率总体上要保持在70%的水平,在特殊时段不能突破60%的安全底线。

(二)坚决做好煤炭清洁化利用这篇文章。我国煤炭资源丰富、储藏量大,这是我国能源的最大优势所在,也是能源安全的基本力量。在可预见的时期里,在没有核聚变等新能源技术出现重大突破的条件下,可以说,没有煤炭的清洁化利用,便没有我国的能源安全。为此,要进一步提高煤炭清洁化发电的比重,将清洁发电用煤的比例提高到90%以上。要大力发展我国油气产业,实现我国油、气生产稳定增长的同时,大力发展煤制油、煤制气和煤制氢产业,把油、气对外依存度保持在30%以内。

(三)转变能源供应方式,提高能源转化效率。加快推进能源供给、消费和体制革命,促进能源集中生产、长距离化输送、单一供能的传统能源供应方式向分布式、区域化、智能化、多能互补的新供能方式转变,打造能源供应模式2.0,形成综合能源服务新业态。浙江绍兴县仅集聚印染纺织业进园区,实现集中供热这一项措施,就降低煤耗25%,整体能源效率提升20个百分点以上。嘉兴港区重化工业区采用综合供能方式,初步测算可降低综合能耗8.7%以上。

(四)大力推动能源科技革命。推进可再生能源发展,尽早实现风能、太阳能发电平价上网,扩大对潮汐能、地热能和生物质能的开发利用,适度发展核能,确保非化石能源比重达到20%目标的实现。

(五)积极推进国际能源合作。特别是大力发展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能源合作关系,使“一带一路”首先成为能源合作之路。实施“以市场换资源”战略,鼓励我国企业更多地参与国外油气资源的勘探开发,尽可能增加国外油气资源的份额,增强掌控力。

主要参考文献:

[1]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能源室.世界能源中国展望[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

[2]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壳牌国际有限公司.全球能源转型背景下中国能源革命[M].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2018.

[3]林伯强.能源决策:疑虑和思考[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9.

[4]林卫斌.能源数据简明手册2019[M].北京:經济管理出版社,2019.

[5]李晓西.世界能源新形势及我们的战略[J].经济理论与实践,2013(8).

[6]王宏彬.美国70年来首次成为石油净出口国[N].经济参考报,2019.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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