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约定 绽放的钟表

文/戴 艳

小所，是一位4 年前确诊了慢性肾病5 期，目前一直在我科做血液透析患儿。

由于疾病的原因，长期的消耗让父母变得疲惫不堪，还得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哥哥姐姐的学习上，小所也因此早早的辍学在家，没有陪伴，没有交流，形单影只的生活在家与医院的平行线上，看不到希望！一周3 次的血透，已将这个只有12 岁的男孩，折磨得像个受伤的小兽，时不时发个脾气，希望用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检查着所有仪器，准备着上机，房间里很安静，能清晰的听到小所肚子传来的一阵阵肠鸣音，“小所，你怎么没吃早饭啊，你的肚子在抗拒呢，这样上机可不好？”话音石沉大海，“快来，阿姨这有刚买好的早餐，我已经吃过了。”我拿出了买好的豆浆和包子，看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小所没有拒绝，估计是饿着了，很礼貌的对我说：“谢谢阿姨！”这顿早餐打开了我们的谈话，之后我了解到，由于他治疗的长期性，父母亲为了生计无法长期陪伴，而他家距离医院又比较远，他总是怀揣妈妈交给他仅有的10 元午餐钱和一个破旧的老人手机，经常独自坐公交车近一个小时至医院完成血透治疗。同样身为母亲的我为他的过分懂事感到心酸！也为他的独立感到诧异！更为他的安全暗暗担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所，你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但是，阿姨还是很担心你的安全。我们来个约定吧！每次你做完治疗回到家，就给我打个电话，不需要接通，只要铃声响三次，我就知道是安全到家了！可以吗？”

小所：“阿姨，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关心了！谢谢你!今天到家后，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记住了就三声！”说完还开心的给我比了一个三的手势。当时我完全能感受到孩子被关爱后的喜悦！自那以后，只要是小所从医院回到家，我的手机都会接到三响之后的未接来电。有了这个浪漫“电话之约”，小所对我也渐渐有了依赖，而经过3 年的相处时光，这个少年老成的孩子，似乎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才会多一点。

有一段时间，小所的血压一直居高不下，情绪也很低落，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理睬你。只是默默的看着墙壁，双眼无神的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这种状态很难不引起我的注意。

我说：“小所，今天你是第一个来的，真棒，但是你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呀？最近你的血压有点高哦。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小所看看我，想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说“阿姨，前几天我隔壁床的弟弟来看我了，他告诉我他换了肾已经好了，可以去上学了。”

“哦，这样呀!那你应该为他高兴呀”我说.

小所：“当然替他开心啦。可是，阿姨，你知道吗?我即羡慕他，又为我自己难过！我也好希望自己的病好了。可是我家里穷，爸爸妈妈根本没钱给我换肾。我只能不停的去吃药，不停的去做血液透析，觉得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阿姨，我已经很久都没有体验过尿尿的感觉了，我也想和正常小朋友一样，可以快乐学习快乐玩耍！”小所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神里的疲惫与倦怠却久久挥散不去。

我说：“小所，阿姨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不要气馁呀！只要你坚持，希望就会有。其实你妈妈爸爸都很爱你的，包括你的哥哥姐姐也同样爱着你！”

小所：“是的，哥哥姐姐总是在放学之后陪我玩，教我读书认字，我发脾气也从不嫌弃我。”

我说：“哈哈，小所也很爱你的哥哥姐姐吧！”

小所：“当然了。昨天姐姐还说给我做我喜欢吃的烤红薯呢。”提起家人，他的心情似乎也变好了。

我说：“听你妈妈说下周就是你的生日了，那天正好你要来做血透，阿姨想买个生日蛋糕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阿姨，谢谢你。”他楞了一会儿，又立刻说：“还是不要了，蛋糕很贵的。”

我说：“没关系的，就这么决定了。”

小所：“阿姨，我真的不要蛋糕。要不然你送我一个玩具手表吧，只要几块钱，最贵也不会超过10 块钱……”还没等我回答，他又开口了：“还是什么都不要送了，我这样要求是不好的，谢谢你。”

多么懂事的孩子呀！懂事得让人心疼！疾病的消磨，让这个12 岁的少年过早的懂事，懂得处处为他人着想！天下没有哪个小孩是不喜欢生日蛋糕，他是那么渴望得到一件自己喜欢的礼物，而他后来的拒绝，再次刺痛了我这颗身为母亲的心！

于是我连忙说：“真的没关系的，都交给我好啦。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的治病，不要再让我们担心，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小所：“知道了。”

小所的生日如期而至，当我把礼物送到他面前时，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捧着装手表的盒子对我说：“阿姨，真的谢谢你，我自从生病以来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也没有收到过礼物，记得以前戴过一个玩具手表还是姐姐买给我的，后来坏了就再也没有带过了，有时候坐车想看时间都没有……现在好了。哈哈……”看着兴奋的小所，我也笑了，同时又有些心酸，自从他生病以后就辍学了。为了治病，家里又哪有精力去为他过生日呢！

这次的治疗在愉快中结束，神奇的是小所那一直居高不下的血压现在也恢复了正常。后来主治医生都笑着说：“小所，这过生日就是不一样了，你的血压都在祝你生日快乐哦！”小所腼腆的笑了，眼睛里都藏着闪闪的光，而那块被他戴在手腕上的手表正滴答滴答的不停转动着。

小所的故事还在继续，一声问候，一个微笑，一句关怀，一份礼物，就会给患儿带来无穷的欢乐，让患儿感到了温暖，看到了希望！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