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对等视角下《梁家河》英译文本研究

崔小清 高琦

摘要：近年来，我国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优秀的文学作品在国际上广受好评。纪实文学作品《梁家河》也于2018年出版后开始在海外传播。只有文化作品成功走出去，其中所包涵的中国形象才能润物细无声地得到传播。在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的指导下对《梁家河》英译文本从词汇、句法和篇章三个层面进行了分析研究，翻译过程中译者使用直译、意译、音译、减译等翻译策略努力实现原文读者与译文读者可以获得相同的反应。

关键词：功能对等;梁家河;纪实文本

引言

一部好的纪实文学作品是否能得到广泛传播，文本的翻译质量至关重要。本文将在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的指导下，从词汇、句法、篇章等三个方面具体分析《梁家河》的英文译本。学术界目前已有许多学者对纪实文学的翻译做了研究，而《梁家河》作为一部有关国家领导人的纪实文学，已有许多文献从传播学角度进行了研究。而与英语翻译相结合进行的研究尚少。综上，本文将在功能对等理论的指导下研究《梁家河》英译文本，以求为后来的纪实文学翻译研究提供借鉴。

1纪实文学简述

1.1纪实文学的概念与特点

纪实文学是指借助个人体验方式（亲历、采访等）或使用历史文献（日记、书信、档案、新闻报道等），以非虚构方式反映现实生活或历史中的真实人物与真实事件的文学作品，其中包括报告文学、历史纪实、回忆录、传记等多种文体。（李辉，2012）纪实文学的文体特点是：既有纪实性又有虚构性，是纪实性与虚构性的有机结合;既有理真的特性，又有事真的特性，是事真与理真的统一;叙事方法既有复现，又有再现和表现，是复现、再现和表现的共存互补;既有实用性，又有审美性，是使用功能与审美功能并重。（吴效刚，2012）

1.2《梁家河》概述

《梁家河》是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纪实文学，作品讲述了习近平总书记在梁家河村插队时的工作生活，再现了他由一名知青成长为大队党支部书记的历程，真实记录了几十年来梁家河村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记录了习近平总书记在梁家河的七年知青岁月及深刻体悟，是深入挖掘和研究梁家河的大学问。

2功能对等理论简介

功能对等理论是由美国著名的翻译家尤金·奈达于1969年提出的翻译理论，其早期形态是动态对等理论。该理论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形式对等，强调原文文本，要求在翻译过程中要尽可能把原文的内容和形式都忠实地表达出来。第二阶段是动态对等，即寻求“与源语信息一致的、最贴切的自然对等”。译文必须达到以下四个标准才算达到了动态对等的要求：译文有意义;能传递原文精神风貌;表达自然流畅;与原文产生相同的反应。第三阶段是功能对等，与动态对等并无实质性区别，强调的是语言之间、文化之间能通过寻找翻译对等语，以恰当的方式重新组织信息的形式和语义结构而进行交际。奈达将功能对等从四个层面进行了阐述，分别是词汇层面、句法层面、篇章层面和文体层面。鉴于文本特殊性，本文只從前三个方面进行了分析。

此外，奈达详述了九类“功能对等”，即：表达功能，认知功能，人际功能，信息功能，祈使功能，行为功能，情感功能，审美功能和自我解释功能。（Eugene Nida &Jan de Waard，1986）。

3梁家河文本英译分析

3.1词汇层面的功能对等

在翻译过程中，核心词汇的翻译至关重要。如果核心词汇翻译错误，整个句子乃至整个文本都会与原文产生巨大的偏颇，使得目的语读者理解困难。词汇层面的功能对等不是简单的词汇对等，而是在目的语中恰好有这样的词汇可以使的目的语读者能够获得同源语读者相同的反应。

由于梁家河位于陕西省延安市延川县文安驿镇，习近平在下乡插队时也学会了当地的方言。所以在与村民对话中，多使用当地方言。

[1]陪伴习近平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夫人彭丽媛。他用陕北方言向乡亲们介绍：“这是我婆姨，今儿领回来让大家见一见。”

Accompanying him was his wife Peng Liyuan，whom he introduced to every，in local dialect，“This is my poyi，presented here today for all eyes.”

本句话出现在篇章《近平回来了》，描述了习近平见到乡亲父老们以后亲切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妻子彭丽媛的场景。此种译法实现了人际功能的对等，习近平通过“婆姨”这个名词直白地向乡亲们标明了彭丽媛的身份。在译文中，译者并未直接译为wife，而是采用了音译加注的方法，并且做页脚处对Poyi做了标注，Poyi：local dialect for wife。页脚的标注也使得读者理解起来不费劲，实现了情感功能对等。

[2]习近平和“小伙伴”们拉着家常：“收入靠什么？平时吃些什么？老人好吗？孩子们都在做什么？日子过得怎样？能吃上大米吗？常有肉吃吗？”

Xi was engaged in a small talk with his “little companions” with endless questions：“Whats your source of income？ What do you always eat？ How are the elderly？ What are kids doing？ How are their lives？ Available for rice？ What about meat？”

本句话出现在篇章《近平回来了》的末尾，习近平关切地询问着乡亲们的近况。“拉家常”的意思是聊天，谈家常事。英文中的small talk在牛津词典中释义为polite conversation about ordinary or unimportant subjects，especially at social occasions.拉家常与small talk实现了功能对等，此译法简洁地道，为目的语读者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文化障碍。

[3]走进刘金莲住的窑洞，掀起饭桌上的笼布，白生生的馒头和金黄的油馍馍格外诱人。习近平一眼就认出了这种用软黄米炸成的圆圈形油馍馍，说：“好，这是年茶饭嘛！

Walking into cave dwelling where Liu Jinlian lives，Xi uncovered the cloth over the food basket on the dining table. White steamed buns and deep-fried dough cakes are really mouthwatering. Xi，at a first glance，recognized this kind of traditional food which was fried with millet flour，and said：“Well，the food we only had for family dinner at the New Year's Eve.

油馍馍，陕北风味小吃，常用于婚宴和过年的时候。油馍馍呈饼状，中间有小孔。炸熟后金黄似铜钱，味道酸甜可口。Deep-fried dough cakes意为油炸面饼，实际上与这里提到的油馍馍并不是同一种食物，硬译为Deep-fried dough cakes会造成信息缺失和情感缺失（油馍馍在一定意义上是陕北人年味的情感寄托）。这里建议直接音译为You Momo后加注解更佳，有助于中国饮食文化的传播。年茶饭，又名年夜饭。中国人会在大年三十晚上阖家团聚一起吃的团圆饭。译者将年茶饭处理为family dinner at the New Year's Eve稍微欠妥，若译为family dinner at the Chinese New Years Eve则更好地使读者明白是中国农历新年特有一天，更有利于“中国年文化”的传播。

[4]“张儿，你‘有肚子没嘴嘴。”

“Zhang er，the one with no mouth on the belly.”

在陕西方言中，“有肚子没嘴嘴”的意思是“肚子里有干货却无法在口头表达出来”。译者在此处采用了直译的方法，考虑到目的语读者无法准确理解原文语义，脚注中明确注明了意思。“No mouth on the belly”：local dialect for someone “reserved and unable to express inner thoughts.”有许多知识，但是无法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脚注简洁直白，利于目的语读者获得相同的阅读体验。此处翻译实现了行为功能对等，因为习近平与张儿的闲谈也是一种语言交感功能的表现形式，此时语言并不是为了提供信息，而是为了交感活动。

3.2句法层面的功能对等

英语和汉语在句子结构上有很大的区别。英语汉语中主、谓、宾、定、状、补的位置各不相同。所以必须清晰地划分句子结构后，再进行翻译。

[1] “现在光景过好了，平时吃的是白馍、白面，大米和肉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

The “little companions” told Xi that now they have much better life with steamed bread and noodles made of wheat flour readily available. They could have rice and meat whenever they want.

《近平回來了》的末尾，乡亲们回答习近平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光景在普通话中指境况、状况。译者在翻译时并未采用“光景”做主语，而是用人称作主语，句式转换以后更符合目的语读者的语言习惯，更加地道，便于读者理解。译文中“whenever they want”再现了源语中“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明确向译入语读者表明了以前和现在的情况对比，实现了功能对等。

[2] 他叮嘱大家：“山上要治理，沟里要打坝，山上要种经济林，还要种果树，既要解决肚子吃饱问题，还要解决文化问题。”他还特意为每家每户送了一个电子时钟，让孩子们上学用，希望孩子们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Xi advised villagers：“Mountains have to be managed，dams have to be built. Production forest is better planted，so are fruit trees. Both the problems on food and problems on education have to be solved… ” He also bought every family an electronic clock to help children with their studies，hoping all kids get access to better education.

《我把心留在了这里》中，习近平热切叮嘱乡亲们要努力让村子发展的更好。如“山上要治理，沟里要打坝，山上要种经济林，还要种果树”这样的结构是汉语中典型的主动表被动，译者也处理为被动结构，不仅切合语境，更符合该情景中的表达习惯。

[3] 他又转头给彭丽媛介绍：“最边上的这孔土窑就是我住过的窑洞。我和侯生年纪相仿，常住在一起。他从小就会做饭，我主动向他学习，他还经常给我做饭呢。那时候没油，侯生办法多，捣上几个杏仁，在锅里一炒一擦，就有了一点儿油花，再倒进土豆、南瓜，还挺香的。”

Then he turned and told to Peng Liyuan：“The earth cave this side is the one I lived. Housheng and I were at the same age. We always lived together. He knew how to cook since childhood，often cooked for me. Of course，I was an active learner in cooking. There was little food oil then. He did have a load of ideas in making cooking oil. You know what，he mashed several almonds and rubbed in the pan，this was how a few drops of oil came from. Then，put into pieces of potatoes and pumpkins，it tasted good！”

《窑洞，我温暖的家》中，习近平一行人到达了吕侯生家的院子里，习近平向彭丽媛介绍自己和侯生当年的趣事。“那时候没油”译者巧妙地用了“little”表达否定意味，而没有直译为“there is no oil”，更符合目的语读者的阅读习惯。“侯生办法多”处理为“He did have a load of ideas”，用了did加强语气，更能体现出侯生的巧劲儿和机灵劲儿。“多”用了“a load of”而不是“many”，更加地道。此译文充分考虑到了读者的反应，传达了源语的内容，实现了功能对等。

3.3篇章层面的功能对等

功能对等理论认为，目的语读者的反应应该与源语读者的反应大致相同。完美的功能对等是译文在形式与内容上均达到了对等的状态。所以，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应该尽量做到形式与内容完全对等。若因为两种语言差异较大无法完成，那么应该以内容为第一，形式为第二。

[1] “迎儿”王宪平和习近平一起回忆当年打坝时的劳动场景，越说越动情，他流利地背诵出当年习近平为大家编写的“战斗口号”：

决战一九七四年，

干部带头抓路线，

群众都是英雄汉，

······

打坝一座迎新年。

Wang Xianjun（whose childhood name is Ying er）got affectionate at the thought of how they built dams with Xi，and fluently recited “labor slogans” written by Xi in those days：

War against nature in nineteen seventy-four，

Members take the lead as always do.

People at the bottom are heroes too，

······

Another dam built to the new.

《鄉亲们过上了好日子，他舒心地笑了》中，习近平和“小伙伴们”回忆起了当年打坝的场景，并背出了当年的“战斗口号”。《现代汉语词典》认为，口号是“供口头呼喊的有纲领性和鼓动作用的简短句子”。战斗口号有效率地激励了群众的干劲儿，每个人都在口号的鼓舞下努力干活。从原文中可以看出，该“战斗口号”有押韵脚“an”。译者应在翻译时尽量尝试在译语中也实现押韵，但从译文来看，译者并没有完美地实现功能对等，只是实现了形式和内容上的对等。如若在英译中也可以做到押韵那么就更完美地实现了“音美”的要求。

[2] 得知梁家河大力推广苹果种植，发展专业化养殖，人均纯收入达到9600元，家家户户通了自来水和互联网时，习近平舒心地笑了·····

这些事，还保留着当时的温度

弹起三弦口表音，我给大家报喜讯。

羊年到来贺新春，梁家河的乡亲迎亲人。

······

话说腊月二十五十一点钟，有几辆中巴车在村口停。

回来了总书记习近平，叫着咱小名询问光景。

······

他饮水思源不忘本，拳拳赤子来报恩。

春节前夕抽开空空，回来拜年探望众乡亲。

Xi felt relieved when he heard that per capita net income reached 9，600 yuan by popularizing apple planting and specialized animal farming，and that piped water and Internet are accessible to every family in Liangjiahe village…

These Stories Keep Warming the Heart

I am here playing the shamisen，Bring good news to you all.

Happy new year first of all，We are waiting the dear Xi.

······

At 25，the twelfth lunar month，Several middle buses stopped.

General secretary Xi came back，Greeting with childhood names used.

······

Old stories he never forgot，Gratitude kept in his heart.

Squeezing time for Spring Festival，He back home to see all.

上面是一段名为《习大大回到梁家河》的陕北说书，是在习近平离开梁家河后上传到网上的，短短几天点击量就飙升到几百万。陕北说书主要流行于陕西省北部的延安和榆林等地，最初是由穷苦盲人运用陕北的民歌小调演唱一些传说故事，后来吸收眉户、秦腔及道情和信天游的曲调，逐步形成为说唱表演长篇故事的说书形式。译者在处理时首先有意完成了形式上的对等，其次，在内容上使用了各种翻译策略。第一，省译。“弹起三弦口表音”译为“I am here playing the shamisen”只译出“弹起三弦”，未译出“口表音”。此处为了照顾英语中句子长短的形式，省略了口表音，只实现了形式对等。“羊年到来贺新春”也仅仅处理为“Happy new year first of all”，并未强调“羊年”，减轻目的语读者的理解难度。只知是“新年”，不影响对全篇内容的理解。第二，意译。“梁家河的乡亲迎亲人”没有直译为“People at Liangjiahe are greeting relative”，考虑到目的语读者理解起来吃力，译者“得意忘形”，译为“We are waiting the dear Xi”，直接点名主语和宾语，亲人译为“dear Xi”，更表达了乡亲们对习近平的爱戴之意。“他饮水思源不忘本，拳拳赤子来报恩。”本句中“饮水思源”和“拳拳赤子”本是翻译难点。但译者为了照顾说书的形式，舍弃了这两个词。译者为了将原文的语义表达出来，巧妙处理译为“Old stories he never forgot，Gratitude kept in his heart.”实现了功能对等。

4结论

本文介绍了选题背景及研究意义，简述了功能对等理论的发展阶段和功能对等理论的核心原则。在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的指导下，从词汇、句法、篇章等三个方面入手，对梁家河英译文本进行了分析。在词汇层面，译者大多采用了直译和音译的方法。在句法层面，译者对中英文句式差异有清晰地把握，从而使得译文更符合目的语读者的阅读习惯。在篇章层面，译者确保在译文中出现的通知、口号、评书等上下文语篇连贯一致。综上所述，功能对等理论在指导纪实文学翻译过程中有极强的实用性，为了实现原文与译文的功能对等，必须灵活使用各种翻译策略、尊重原文语义，使得译文与原文实现最大程度上的功能对等，从而达到最好的传播效果。

参考文献：

[1]  Eugene Nida &Jan de Waard，From One Language to Another：Functional Equivalence in Bible Translating.[M] Nashville：Thomas Nelson Publshers，1986，p119.

[2]  王林海，石艷婷.功能对等理论在文学翻译中的应用——以《现代沙特阿拉伯文学叙事艺术》翻译实践为例[J].外国语文，2014，30（04）：123-126.

[3]  王小丹.奈达的“功能对等论”及其评价[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8（S1）：130-132.

[4]  卜玉坤，王晓岚.基于功能对等理论的中国文化专有项英译策略[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01）：85-89.

[5]  刘艳芬.功能对等原则在文化因素翻译中的作用[J].宁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30（06）：147-150.

[6]  王红阳.翻译中的语篇功能对等研究[J].中国翻译，2008（03）：55-59+96.

[7]  周梅. 功能对等理论指导下《空余的房间》的翻译策略研究[D].南京大学，2017.

[8]  闫旭. 功能对等理论在翻译实践中的应用[D].北京外国语大学，2015.

[9]  张静静. 奈达‘功能对等理论指导下的文学翻译《姐妹四人帮》翻译实践[D].复旦大学，2014.

[10]  吴效刚.论纪实文学的文体规范[J].江苏社会科学，2012（05）：167-171.

[11]  谭载喜.《新编奈达论翻译》，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9年，第34-44页.

基金：中国形象的体现与对外传播-试听作品的译介模式研究（110/256081916），西安理工大学博士基金;全媒体时代背景下陕西新形象构建与传播研究（2019C105），陕西省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研究项目。

（作者单位：西安理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