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关系及其动力因素研究
2020-07-25汪雅珍张廷海
汪雅珍,张廷海
(安徽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大量农村人口涌入城镇,加快了人口城镇化进程。截至2018年底,中国城镇化率达到59.58%。随着城镇化率的提高,城市空间的不断扩大,交通拥堵,环境恶化等各种问题也逐渐凸显出来[1,2]。在这种情况下,城镇化作为缩小城乡差距,贫富差距的有效途径[3],以及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互动耦合与协调发展,已成为学者们的研究热点。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了“新型城镇化”,强调了从注重数量和规模到注重质量的转变。传统的城镇化发展更侧重于规模扩张,人口集中和空间分布[4],而新型城镇化则主要侧重于城镇化发展的质量,是基于可持续发展和城市化质量,追求经济、社会、资源和环境的协调发展[5]。《国家新型城镇化发展规划2014—2020》提出,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大意义之一在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因而传统的高投入、高消费、高排放的工业化城镇化发展模式是不可取的。在这一过程中,新型城镇化强调的高质量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存在相互影响的耦合关系。建设生态文明是一项长期计划,会影响人民的福祉和国家的未来。只有两者协调发展,才能实现长三角地区经济社会健康持续发展。
有关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关系的研究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对于新型城镇化的定性与定量分析。定性研究方面:牛文元认为新型城镇化是以可持续发展为战略目标,是人口、资源、环境、发展展四位一体的互相协调和城乡统筹发展[6]。张占斌认为新型城镇化是我国扩大内需的最大动力,并提出新型城镇化4个方面的主要表现[7]。在实证方法上学者们分别采用了因子分析和主成分分析法[3]、熵值法和灰色关联度法[8,9]、AHP层次分析法[10]、时序全局主成分分析法[11],以及从生态环境的意义层面,通过构建指标体系对新型城镇化水平进行了测度[12]。
在如何提高城镇化水平上,学者们也进行了研究:段巍等提出实现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必须先实现产城融合发展,以生产率、土地供给与公共服务协同驱动[13]。方创琳和王德利对城市化水平的表现形式进行了研究,并指出城市化是经济、社会、空间协调发展的结果[14]。郭叶波认为城镇化发展具有适用性、相对性和动态性。城镇化水平是过程与结果的统一,是效率与公平的统一,是城市发展质量、城市综合实力、城市竞争力等方面的相互联系[15]。
两个系统(新型城镇化系统和生态环境系统)通过耦合因子相互作用的现象称为新型城镇化和生态环境的耦合系统。两者之间存在极其复杂的相互作用耦合关系,新型城镇城镇化与生态环境只有协调发展,才能全面促进城镇化的健康发展[17]。关于两者的理论研究,学者们从城镇化与生态环境交互耦合的作用机制、基本规律、基本内涵、演化规律、技术路径等方面展开了分析[18-22]。实证研究方面,学者们对全国及中部地区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和黄河流域的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进行了分析[23-27]。
通过对以往文献梳理可以看出,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相互作用机理上,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系统的协调发展取得了新的进展。从研究范围上看,大多还是基于全国或省域,近年来开始拓展到城市群,对粤港澳大湾区(珠三角)、黄河流域、东北地区等中国区域发展的重大战略地区都有涉及,但对于中国经济发展增长极快的长三角地区研究相对不足,基于此,笔者以长三角为研究区域,研究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发展的格局,并构建随机效应面板Tobit模型,对耦合协调水平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一、研究设计
(一)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指标体系构建
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24,25,28,29],从城镇化水平、公共服务水平、基础设施水平3个方面建立新型城镇城镇化综合指标体系,从生态环境水平、资源环境消耗、资源环境保护3方面建立生态环境综合指标体系,并以此构建二者耦合协调度的评价指标体系。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指标体系构建
(二)指标解释
1.首先对新型城镇化的指标解释。新型城镇化具有多维内涵,根据《国家新型城镇化发展规划2014—2020》的建议,中国新型城镇化必须以提高质量为重点,进入转型发展的新阶段。城镇化发展的质量包括城镇人均消费支出、人口就业水平、医疗、教育、社会保障、基础设施、环境等方面,因此,在资源利用效率的要求下,城镇化质量是城镇化模式包含空间优化程度、发展要素匹配、资源环境承载力、城乡协调发展的统称。结合以往的研究视角和对新型城镇化概念的解释,本研究从城镇化水平、公共服务水平、基础设施水平3个方面来刻画新型城镇化整体水平。在城镇化水平方面,选取城镇化率、城镇居民家庭人均消费支出、城镇登记失业率、建成区面积比重以及二三产业从业人员分别占总从业人数的比重。在公共服务水平方面,用每万人拥有的病床数、每百人公共图书馆藏书、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数、教育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来衡量。在基础设施水平方面,用每万人拥有的公共汽车数、人均道路面积、人均公路里程、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来衡量。
2.其次对生态环境的指标解释。生态环境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也是经济发展的基本要求。通过保护生态环境,不仅可以彻底解决我国资源和环境的束缚,实现经济社会绿色和低碳循环发展,降低经济增长的生态成本,还可以增强人们的幸福感。笔者把生态环境分为绿化水平、资源环境消耗、资源环境保护3个系统层,其中用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和人均绿地面积来衡量绿化水平,用单位GDP能源消耗量、万元GDP电耗、万元GDP二氧化硫排放量、万元GDP工业固体废弃物产生量、万元GDP工业烟粉尘排放量来衡量资源环境消耗,用城市污水集中处理率、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的比重、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和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来衡量资源环境保护。
(三)研究方法
1.首先通过最小-最大标准化法来消除数据间屏蔽效应和量纲差异。将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分为正向指标和负向指标,
其中xij表示i第j项指标。
2.用熵权法求权重。
则有0≤Hj≤1,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性系数Fj,Fj=1-Hj,最后确定权重λj,得:
3.第三综合指数测算。由熵值法确定了权重后,综合评价指数可通过以下公式测算得到:
其中,U1、U2为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系统的综合功效,n和m均为地级市的个数。
4.耦合度的测算。
C为耦合度;ui、uj、un分别代表第i、j、n个子系统的综合指数。0≤C≤1。0≤0.3为低水平耦合;0.3 5.为耦合协调度测算。 其中为协调度;T为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指数;a=b=0.5。0≤D≤1。D≤0.3为低度协调;0.3 6.为相对发展模型。 β为相对发展度,U1、U2分别为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综合发展指数。0<β≤0.9,生态环境滞后于城镇化。0.9<β≤1.1,二者同步发展。β>1.1,城镇化滞后于生态环境。 在本次评估分析中所使用到的相关数参数均来自于长三角地区27个地级城市在2004—2018年期间的统计数据。部分数据信息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04—2018年)各城市统计年鉴和统计公报。对缺失数据较少城市采用移动平均法进行补齐。 根据上文的计算方法,利用2004—2018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分别计算得到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各耦合协调度指标数据,如表2和图1所示。 表2 2004—2018年各耦合协调度指标 图1 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的时序特征 第一,从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来看,除2006年外,各年份较上一年份均有所上涨,整体上呈现上升趋势,表明长三角新型城镇化取得较大进展,并具有良好的发展前景。第二,从生态环境综合发展指数来看,除2011年外,各年份较上一年份均有所上涨,整体上呈现上升趋势,且不断趋近于0.1,表明长三角生态环境当前阶段相对稳定,但其质量有所下降,这与快速城镇化息息相关。第三,从系统综合发展指数看,其与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和生态环境综合发展指数的变动趋势保持一致。第四,从耦合度看,除2011年外,各年份较上一年份均有所上涨,整体上呈现上升趋势,对应的耦合阶段由低水平阶段迈向拮抗阶段,表明现阶段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主要表现为“对抗”。第五,从耦合协调度看,呈现稳步上升趋势,表明新型城镇化政策的实施,有利于其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发展。 1.变量指标选取。本文选取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度为被解释变量,选取对外开放度、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研发投入、政府干预、投资率为解释变量,如表3所示。 表3 各变量指标 考虑到被解释变量耦合协调度的值域为 0~1之间,因而存在着被切割(Truncated)的特点,这比较符合受限因变量Tobit回归模型设定条件。相较于固定效应面板Tobit 模型,随机效应面板Tobit模型可以有效避免最小二乘回归法带来的结果有偏,得到一致估计[30,31],因而本文采用随机效应面板Tobit 模型进行计量估计。模型设定如下: Dit=cons+β1fdiit+β2pgdpit+β3induit+β4rdit+β5govit+β6iit+εit 上式中,下标i和t分别表示地区和时间,cons是常数项;εit是随机扰动项。利用stata15软件进行随机效应面板Tobit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回归结果 2.实证结果分析。从表4中可以看出,除了变量fdi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数外,其他各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数,且变量rd的回归系数值超过其他正向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值之和,说明过度对外开放不利于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发展,而提升城市经济实力、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增加研发投入资金、充分发挥宏观调控作用及增加资金投入,均有助于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发展,其中,增加研发投入资金的推力作用最为显著。随着科技进步,投入资金不断向研发方向倾斜,这无疑为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发展提供强大的推力。 新型城镇化系统通过在城镇化活动过程中产生的废物排放影响了生态环境系统,生态环境系统为新型城镇化进程以及最终的废物排放提供了空间。新型城镇化系统对生态环境系统产生压力作用,而生态环境系统对新型城镇化系统产生制约作用。因此,改善环境质量可以为新型城镇化发展提供动力和机遇。长三角地区是我国经济发展最活跃、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区域之一,实现其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对提升国内整体经济水平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1.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的水平均呈现上升趋势。且前期生态环境滞后于新型城镇化发展,中间同步发展,后期新型城镇化发展滞后于生态环境。 2.影响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发展的因素中,对外开放度对其产生了显著为负的影响,表明过度的对外开放以及对外投资对于某一产业的倾斜不利于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发展,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研发投入、政府干预与投资率均能显著促进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发展。 基于以上结论并结合长三角实际情况,笔者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1.因地制宜地提升城镇化发展质量。城镇化进程过快会超出空间承载能力,引发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故要限制因城镇化进程进一步加快而形成的过度城镇化。由于不同地区的政策取向,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与协调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每个地区应采取相应的政策措施,根据各自的经济发展方式和生态环境协调程度来设计和实施宏观调控,并确保新型城镇化和生态环境系统朝着良性和可持续的耦合协调发展。达到这一状态将大大改变新型城镇化与区域生态环境系统的耦合协调程度。长三角与其他区域相比,其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水平既表现出一般性的趋势,也有其自身的特点。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度呈现稳步上升的趋势。整体上生态环境与城镇化处于同步发展状态。长三角地区应当依托地脉、文脉,科学地规划城市发展空间,形成鲜明的城市风格,促进绿色城镇化。 2.加快产业结构升级与加强政府引导。从影响长三角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因素可以看出,应当积极引导外商直接投资的方向,进一步加强政府在引导城市发展和生态保护方面的综合协调作用。促进产业发展由第一、第二产业向第三产业的转移发展,及时调整落后产能产业名单。加大研发投入,坚持科技创新与可持续发展。在城市建设中的作用,充分利用物联网,云计算和大数据等信息技术,促进跨行业,跨地区的政府事务信息共享和业务协作,促进城市规划和管理信息技术化,以助推长三角地区新型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发展。(四)数据来源
二、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耦合协调时间序列分析
(二)耦合协调发展的动因分析
三、结论及政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二)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