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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书写“超现实”的显形与思考

2020-07-23韦小波

新闻传播 2020年1期
关键词:普遍性超现实

韦小波

【摘要】疫情期间,以微博为代表的社交媒体成为影响大众生活最重要的资讯和情感手段。微博书写的全民普遍性、游牧性及超现实性,都体现了微博书写有别于传统媒介的本质特征。社交媒介究竟以什么样的方式影响当今大众的精神现实,这个问题值得探讨。

【关键词】中性书写;普遍性;游牧性;超现实

春节前后在中国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引发全民关注,这种注意力在微博等社交媒介全面显形。“疫情期间,每天有超过2亿网友通过微博关注最新疫情、获取防治服务、参与公益捐助,微博热搜榜上疫情相关话题的占比超过60%,微博成为民众了解疫情动态和走向的重要平台。”[1]获取第一手资讯,文流实时情感,上述数据似乎不能尽述社交媒介对大众生活全方位的覆盖和呈现。本文以微博为例,从哲学维度,去探讨社交媒介提供的“超现实”本质及特性。

一、微博书写的中性与普遍性

社文媒介自诞生以来,悄然改变着大众的生活方式、学习方式和思维方式。这其中以微博为典型代表。微博上的“创作”本文称之为微博“书写”而非“写作”,是因为微博的呈现方式除了文字,更包含图片、视频等直观方式,所以用“微博书写”更贴切。

微博阅读和书写已经成为当代中国人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哲学维度而言,社交媒介类似于人类在历史过往中面临生存和技术困境时进化而向外延伸出的体外器官。哲学家斯蒂格勒在《爱比米修斯的过失》中指出,与动物相比,人类先天存在缺陷,技术是人类为弥补缺陷而获得的性能,“缺陷存在”是人类的第一品性,由此引申出人类的第二品性,即对技术的依赖——“代具性”。“技术是人的本质,没有技术就没有人,人的进化其实是一个动物性退化和技术能力增强的历史过程。”[2]换言之,人的进化过程就是技术的进化过程。而社交媒体的出现和繁盛,恰恰是应人类现阶段生存需求、互联网交互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社交媒介书写的瞬时}生和碎片化似乎在解构人类的深入思考和记忆。但是,斯蒂格勒认为,出路似乎并不在回归到一个也许并不存在的深度阅读和思考的时代,而要在对社交媒介的承认和熟练中去找出路。

那么,究竟微博书写对大众是一种什么样的敞开,一个基本取消了技术门槛的社交媒介,是最大程度向全民开放的媒体。其间微博主体的读与写,类似于法国哲学家罗兰·巴特早在上世纪中叶就主张所谓“零度写作”或“中性写作”。巴特认为,写作很难摆脱各种功利主义的控制,所以写作必须存在于各种呼声和判决的环境里。“当作家采用人们实际言语,但不再依其生动性,而是将其看作包容了全部社会内容的基本对象的语言之时,写作就把人物的实际言语当成了他的思考场所。”[3]写作的中性或写作的一种口语的级度,是对一种绝对普遍性的社会状况的期待,它指向的是“公民社会那种具体的、唯一的普遍性话语,而非神秘或徒有其名的普遍性。”[4]微博是空前广阔的众声喧哗地。微博上的书写,类似于一种个体姿态的广场展示。微博语境很接近巴特所谓的普遍性语境。理论上的全球可见、实时交流和巨大无形的舆论场,让所有的发声天然具有假想的普遍特性,也让个体书写最大程度地摆脱了意识形态的影响可能。一种主体性与普遍性兼顾的书写在这里成为可能。

微博书写取消了从书写到发表的技术门槛,只消一部智能手机,便让全民平等对微博技术可操作。那些以往只有在作家传记、名人回忆录中才能看到的个体丰富性以流水账方式直线记录,又以网状结构向外延展,这些,都让微博书写的普遍性、多元性离理想更近了一步。

二、游牧性社交方式

既然社交媒介中的书写个体集合了个体性与群体性,那么在网络中,个体与集群之间的关系形态如何?哲学家德勒兹和加塔利曾经用“根茎”的比喻用来形容一种四处伸展、无等级制关系的模型,用它来描述一种去中心化写作的基本机制。他认为写作是为了“创造根茎而不是根,不要种植!不要播种,而要引出旁支!既不是一也不是多,而是多元体,”[5]德勒兹认为,“根茎式”写作不存在个别的陈述,只有生产陈述的机器性的配置。虽然配置从根本上来说是力比多的和无意识的。这种陈述就是无意识自身,而无意识本身就是集群的体现。“一个根茎不断地在符号链、权力组织,以及关涉艺术、科学和社会斗争的状况之间建立起连接。”[6]这个类比几乎可以描述微博书写的网状结构。多元个体置身于一个巨大无形、具有强大包容性的网络中,等待合适的机会去触发身上隐藏的那些力比多和无意识,引发一波又一波信息和情感网络的蔓延。

尽管微博大V、网红的影响力以及所谓“水军”刷数据等现象的存在使得所谓的全民普遍性和话语平权始终只是理想,但是至少从技术上来说,微博书写具有平等出声、传播与接受的可能性。另外,在各种亚文化层出不穷的时代里,微博群体的聚集更像是游牧式的類聚。他们用书写、点赞、转发等行为来自我显现,单纯意义上的“观众”不见了,每个人都是游牧的行动者。从几十到数千的关注数是这种“游牧”多元且可见的直接表现。以最具微博特质的追星(饭圈)文化来说,所谓“游牧式追星”就突出体现了哪里水草丰茂就追哪里的游移特性。而这种追星方式充分体现了微博的多元流动、易于集群的特质。任何人可以在微博某处滞留与驻扎、被触发与触发、迁徙与游移。微博书写就是根茎式的、游牧式的写作的范型。

在社交媒介发达之前,传统媒介单向传播时代,受众的潜意识在冰山之下,幽微不可见。但是微博从关注到发声的整个过程也是大众的各种潜意识现形的过程。而微博的匿名特性又促进了潜意识更大胆地显现和表达。个体在微博发声,在出声之前就已经预设自己处在一个宏大的舆论场中,书写从理论上讲就是一个等待被发现、激活、传播的契机。书写往往既不是开端,也没有终结,而是居于中间位置,不停地游移与滑行,并在滑行中不断增殖、变异或获得新的涵义。

三、超现实力量的现身

在这个因疫情而停工、停学的漫长假期里,大众因为隔离而没有生产、室外生活和社交,在其间的物质需求几乎降低至温饱线。在这样“贫瘠”的现实生存状态下,以微博为代表的社交媒体以可见的数据空前地让不可见的社交媒体打造出“充盈”的大众精神现实。社交媒介的“存在感”空前地、压倒性地强大,一种超现实的力量全面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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