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影响研究

2020-07-22张克勇刘玉强刘县美

武汉理工大学学报(信息与管理工程版) 2020年3期

张克勇，方婕，刘玉强，刘县美

(中北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山西太原 030051)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将军民融合作为一项国家战略来看待，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了应重视军民融合发展，进一步促进国防工业产业深度改革。近几年，国家相继出台了《中国制造2025》《促进军民融合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面对国家的扶持政策，我国军民融合产业面临着较大的机遇与挑战，如何实现快速升级成为当今较为紧迫的问题。

生产性服务业通过资源交换与专业化分工影响制造业，为制造业提供人力与知识资本，被视为制造业的中间环节。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FDI)为制造业输入高水平技术要素，对制造业有着重要影响。随着通信网络、三网融合和物联网等新一代高端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生产性服务业对以制造业为主要形态的军民融合产业的影响越来越显著。因此，探索信息化水平下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影响，具有现实意义。

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引起学者的广泛关注。在FDI的技术溢出问题方面，赵莉等[1]认为FDI对制造业具有正向的显著作用，且技术溢出效应有利于制造业创新能力的提升。罗立彬[2]认为生产性服务业FDI行业之间存在的技术外溢可以间接影响制造业发展。何青松等[3]基于空间计量模型进行研究，发现生产性服务业FDI不同省份之间存在显著的空间自相关性和空间技术溢出效应。孙铁柱等[4]认为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制造业的技术溢出效应途径主要在于创新能力。

在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制造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方面，刘艳[5]认为生产性服务业FDI与制造业技术进步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两者的关系由短期偏离向长期均衡调整的速度很快,生产性服务业FDI的短期波动对制造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效果显著。张如庆等[6]应用Malmquist指数分解法测算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指出生产性服务业FDI主要通过技术溢出效应推动制造业快速升级。邢彦等[7]认为知识产权保护的提高可以促进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制造业出口的技术进步。杨柳勇等[8]认为生产性服务业 FDI 通过促进自身产业的竞争来降低制造业生产成本，从而推动制造业产业升级。沙文兵等[9]进一步拓展了6种生产性服务业FDI与制造业的关系，认为租赁、商业与运输服务业FDI能明显提高中国制造业的创新能力。朱云龙等[10]认为我国中部地区电子及通讯设备制造业集群创新水平存在上升发展趋势，但不同省份之间存在差异。

在信息技术因素对制造业的影响方面，余东华等[11]认为信息技术的扩散可以促进技术与知识的溢出，推动生产性服务业发展，进而提高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卢福财等[12]认为积极推动大数据等互联网与制造业的深度融合，是提升制造业快速升级的有效途径。

综上可知：①现有文献主要集中研究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并未涉及军民融合产业升级方面。②已有文献关于FDI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通常是将信息化水平作为控制变量，而田振中[13]研究发现信息化水平有助于提高生产性服务业FDI的规模。不同层次的信息化水平是否会对生产性服务业FDI产生不同程度的促进作用，进而对制造业升级产生不同的影响，这些还有待研究。同时，尚未见将信息化水平作为门槛变量来探究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研究。③关于军民融合产业升级方面的研究，大多学者是从理论层面上进行分析，实证研究较少，特别是尚未发现基于非线性与动态视角研究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研究。为此，笔者运用门槛面板模型和广义距估计方法，将信息化水平作为门槛变量，实证分析生产性服务业FDI对以制造业为主要形态的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影响。

1 影响机理分析

1.1 生产性服务业FDI与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关系

军民融合产业升级通常是指军民融合制造业升级的高端化趋势，其主要表现在附加值的上升。笔者根据生产性服务业FDI对产业升级的影响机理，实证分析生产性服务业FDI对以制造业为主要形态的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影响。通过梳理文献[7]～文献[9]和文献[14],发现生产性服务业FDI主要是通过竞争效应、专业化效应、规模经济效应来影响军民融合制造业升级的。

(1)竞争效应。生产性服务FDI能够促进企业聚集于同一区域，企业面临相同的市场，共用有限资源，必然会形成较大的竞争力，难以维持的企业将退出市场。企业面对无形压力，为了能继续获利，会降低自身成本、提高服务水平、降低服务价格，以此为军民融合产业提供更优质的服务。在激烈的竞争情况下，生产性服务业被迫不断创新，以满足军民融合企业多样化与多元化需求，进一步推动军民融合产业深度发展。

(2)专业化效应。生产性服务业FDI产生的专业化效应可以促进企业专业化分工，吸引专业人才，这有利于提供单一化服务，从而推进军民融合企业在各领域的发展。同时，这种专业化效应能够为军民融合企业提供更精细化的服务，会提高军民融合产品的附加值，从而促进军民融合产业升级。

(3)规模经济效应。生产性服务业FDI产生的规模经济效应可以通过直接或间接作用进一步推动军民融合产业升级。一方面，生产性服务业FDI产生的规模经济效应直接作用于军民融合，减少军民融合产业的搜索信息和谈判成本，进一步降低军民融合产业的交易费用。另一方面，规模经济效应间接作用于军民融合，即军民融合企业提供中间服务时，在FDI的作用下产生规模经济效应，可以降低企业自身成本，从而减少军民融合产业的投入成本。

1.2 信息化水平对生产性服务业FDI与军民融合产业的影响

信息化水平的发展可以加快信息传播速度，增强知识外溢效果。仅通过面对面交流与行业间流动产生的知识外溢性有限，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突破了传统空间距离约束，加快了知识外溢速度。信息化水平的发展促进了生产性服务业技术水平的提高，为企业创新提供了条件，有利于提高企业竞争力，进而加快军民融合产业新产品的推出。信息化水平在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军民融合产业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可以促进服务企业将资源要素能够通畅地转移到军民融合产业中去。生产性服务企业在提供中间环节服务时，通过互联网平台将溢出的知识、信息、技术与劳动力传递到军民融合产业中去。同时，知识、技术、信息等的外溢将有助于提高军民融合产业的技术水平和创新能力，进而提高军民融合产品的附加值。

信息化水平的提高促进了生产性服务业向专业化、精细化、尖高端转型，这种专、精、尖服务将大大提高军民融合产业附加值。信息技术的运用与发展可以突破传统空间距离弊端，加快知识与技术的溢出，降低生产性服务业外资企业与军民融合企业之间的通讯成本。一方面，生产性服务行业的中小企业可以通过网络与上下游企业保持联系，并加大边界欠发达边远地区的需求，扩大市场潜力。另一方面，信息技术的应用可以促进实体资源与虚体资源相结合，进一步优化资源配置，促进资源要素能够顺畅地移动到军民融合产业。

2 模型构建与数据筛选

2.1 模型构建

HANSEN[15]突破传统线性观念最早提出门槛模型，该模型是研究各变量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的有效模型之一。根据HANSEN理论，单一面板模型方程可表示为：

yi,t=β1xi,tI(qi,t≤γ)+

β2xi,tI(qi,t>γ)+ui,t+εi,t

(1)

式中：yi,t为被解释变量；γ为未知门槛值；xi,t为解释变量；I(·)为指示函数；ui,t为个体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

基于单一面板模型方程，建立多重门槛面板模型(以双重门槛为例)，如式(2)所示。

yi,t=c+β1lnservi,t(interi,t≤γ1)+

β2lnserv(γ1

β3lnservi,t(interi,t>γ2)+β4lntrani,t+εi,t

(2)

式中：γ1、γ2为未知门槛值;servi,t为第i省第t年生产性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额的指标;interi,t为第i省第t年信息化水平的指标;trani,t为第i省第t年的交通基础设施水平指标；εi,t为随机扰动项。

基于HANSEN理论，利用OLS法求出相应门槛参数γ，最优门槛参数γ的选择应使相应的残差和St(γ)最小，即：

γ=artminSt(γ)

(3)

估计出相应门槛值后，需要进一步对门槛面板模型的显著性和估计的门槛值是否属实进行检验，笔者以单一门槛面模型为例进行说明。

(1)针对门槛面板模型是否显著的检验。基于HANSEN理论，式(1)无门槛效应原假设为β1=β2，此时构造的统计量为：

(4)

式中：S0和S1(γ)分别为无门槛和有门槛效应下的残差平方和；σ2为残差平方。

(5)

2.2 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关于制造业升级的衡量指标，有学者采用利润率、劳动生产率。笔者借鉴文献[17]的做法，采用工业增加值作为制造业升级的衡量指标。制造业升级通常是从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的转变，提升制造业的附加值也可以相应提高工业增加值，故工业增加值可以较好地反映制造业所处的产业升级状态。军民融合产业升级是指军民融合制造业升级的高端化趋势发展，其主要体现在军民融合制造业产业附加值的上升，可见工业增加值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军民融合在生产链中的层次与地位，能够较好地体现军民融合融合产业升级的状态。

(2)解释变量。选取生产性服务业FDI作为解释变量，采用交通运输业、金融业、计算机服务软件行业、技术服务与地质勘查业、仓储行业和邮政业六大行业代表生产性服务业，选取各省六大生产性服务业子行业FDI(按各年人民币汇率进行兑换)的对数作为生产性服务业FDI的代理变量[18]。

(3)门槛变量。选取信息化水平作为门槛变量，不同层次信息技术水平对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影响可能存在差异，需分段估计。笔者侧重研究生产性服务业与军民融合产业之间是否存在以信息化水平为识别变量的门槛效应，选用互联网使用人数占各省总人数的比例作为信息化水平的代理变量。

(4)控制变量。选取交通基础设施水平作为控制变量，加强交通设施建设能够促进技术与知识传播，有利于提高军民融合企业对技术溢出的吸收能力，同时交通基础设施水平也会影响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笔者采用各省人均货运总量的对数作为交通基础设施水平的代理变量[19]。

2.3 数据来源

笔者选取2006—2016年山西、内蒙古、河北、北京、天津、浙江、山东、辽宁、陕西、江西、湖北、广西、甘肃、河南、黑龙江、安徽16个省(市、自治区)作为研究对象。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生产性服务业FDI、信息化水平及交通基础设施水平的相关数据均从《中国统计年鉴》《地方统计年鉴》整理得到。

3 实证检验与分析

3.1 变量的单位根检验

为了减少伪回归现象，采用HT估计量分别对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生产性服务业FDI、信息化水平、交通基础设施水平4个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4个变量均存在单位根，表明可进一步做门槛效应检验。

表1 4个变量单位根检验结果

3.2 门槛效应检验

笔者利用Stata软件依次设置单一门槛、双重门槛和三重门槛面板模型，基于最终模拟效果，确定门槛值个数。门槛效应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可以看出单一门槛、双重门槛效应检验效果较好，相应的P值均小于0.1，F值均大于10%临界值；而三重门槛效应的P值大于0.1，F值小于10%临界值。因此笔者将基于双重门槛模型进行进一步研究。

表2 门槛效应检验结果

3.3 门槛值的筛选

第一个门槛估计值和第二个门槛估计值分别如图1和图2所示，门槛估计值为纵坐标LR检验值等于0时所对应的取值，LR

图1 第一个门槛值

图2 第二个门槛值

表3 门槛值的筛选结果

3.4 门槛回归模型估计结果与分析

以信息化水平为门槛变量的生产性服务业FDI与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门槛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可以看出模型模拟程度较好，各变量的回归系数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当信息化水平小于0.339 7时，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影响系数为0.002 0；当信息化水平位于(0.339 7，0.459 3)区间时，其影响系数为0.007 1；当信息化水平大于0.459 3时，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军民融合的影响系数为0.018 4。可以看出，随着信息技术水平的提升，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军民融合产业的影响在3个区域内效果均显著，且影响程度在3个区域内依次逐步加强，呈现门槛效应特征。这一结果表明随着信息化水平的提高，生产性服务业FDI能够促进其服务业竞争效应和规模经济效应的溢出，有利于降低企业成本，提高产业附加值，提升创新能力与技术水平，进而推动军民融合产业升级。换言之，当信息化水平较低时，资源要素在生产性服务业与军民融合产业之间的流动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碍，会制约对军民融合产业技术的溢出、知识吸收能力、人力资本的输入和研发的投入；当信息化水平较高时，生产性服务业外资企业的资源要素能够通畅地转移到军民融合产业，进一步加强了对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影响。

表4 门槛回归模型估计结果

3.5 动态面板模型分析

为进一步分析信息化水平在生产性服务业FDI与军民融合产业升级之间的动态弹性效应，笔者采用GMM方法，构造了以下模型：

lnyi,t=α1lnyit-1+α2lntrani,t+α3interi,t+

α4lnservi,t+ui,t+εi,t

(6)

为选取合适的工具变量，对模型形式进行变换，即对式(6)进行一阶差分可得：

Δlnyi,t=α1Δlnyi,t-1+α2Δlntrani,t+

α3Δinteri,t+α4Δlnservi,t+Δui+εi,t

(7)

以被解释变量滞后3阶的滞后变量作为工具变量。在模拟短动态面板模型之前，需对扰动项工具变量进行相关检验。扰动项自相关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可以看出1阶滞后变量对应的P值小于0.05，而2阶、3阶滞后变量对应的P值均大于0.05，说明扰动项不存在自相关。工具变量有效性检验结果显示，F统计量的值为5.115，P值为1.000，大于0.1，接受“工具变量均有效”的原假设，因此可以进一步做系数估计。动态面板估计结果如表6所示，变量P值均小于0.01，变量参数都显著。

表5 扰动自相关检验结果

表6 动态面板估计结果

由表6可看出，在样本期间，信息化水平对军民融合产业升级的弹性系数为1.8，即信息化水平每提高1%，军民融合产业将会提高1.8%；生产性服务业FDI、交通基础设施水平每增加1%，相应的军民融合产业分别提高1%和0.013%。信息化水平能够对军民融合产业存在显著正向作用，生产性服务企业将信息技术运用到产品生产环节中，通过提高产品质量，拉开产品之间差异及提高售后服务水平，从而推动军民融合产业发展。交通基础设施水平对军民融合产业存在正向推动作用，资源的流动需要成本，交通基础设施水平的发展，有利于降低企业间的交易成本，能够促进新技术与新知识转向军民融合产业。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军民融合产业升级存在正向推动作用，生产性服务业在FDI的作用下能够加快企业知识、竞争、规模经济效应的外溢，有利于提高产业附加值，提升创新能力与技术水平，正向促进军民融合产业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