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探讨含天龙中药处方治疗恶性肿瘤的用药规律

陈群伟 孔燕妮 赵琦琦 黄良民

天龙，即壁虎，又名守宫、壁宫、蝎虎等，为壁虎科动物无蹼壁虎或其他几种壁虎的全体。《本草纲目》谓其“味咸，性寒，有小毒”，可治“血积成痞”“瘰疬”等多种疾病[1]。天龙作为一味代表性的抗肿瘤虫类药，临床广泛应用于肝癌、肺癌、食管癌、乳腺癌等多种恶性肿瘤的治疗[2-4]。药理研究显示，天龙含有高活性、低毒的抗肿瘤成分，具有诱导肿瘤细胞凋亡、抑制肿瘤新生血管形成、诱导肿瘤细胞分化以及免疫调节等多方面作用[5]。国内许多肿瘤专家公开发表大量含天龙中药处方治疗恶性肿瘤的经验和医案，取得可观的疗效。本研究收集、整理含天龙中药处方285 首，利用关联规则Apriori 算法，分析含天龙处方的组方用药规律，希冀得出一些经验总结以便更好地指导临床。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本研究收集1985 年—2018 年（检索截止日期∶2018 年8 月30 日）中国知网及万方数据库中有关天龙治疗恶性肿瘤的论文；通过检索“全文”中含有“天龙”或“壁虎”或“守宫”或“壁宫”或“蝎虎”，并含有“肿瘤”或“癌”的论文，逐篇审阅，纳入明确有效的治疗恶性肿瘤医案含天龙处方，以及省级以上名中医经验性治疗恶性肿瘤含天龙处方、国内三甲医院肿瘤科或中医科治疗恶性肿瘤含天龙中药协定方；排除疗效不明确或仅改善症状的医案所载处方，排除药物不全、用法不明确及重复的处方。

1.2 数据库建立 将上述方法筛选出的285 首处方及主治疾病，录入到“中医传承辅助平台软件V2.5”中，建立数据库。录入完成后，由专人负责数据审核，并对药物名称进行统一，以减少人为误差，以确保数据的准确性。

1.3 统计学方法 利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 软件“统计报表系统”中的统计运算功能和“数据分析系统”中嵌入的关联规则数据挖掘功能开展研究[6]，主要包括常用药物频次统计、高频次药物组合与关联规则分析、核心药物组合深度分析等，并实现图表化展示。

2 结果

2.1 常用药物频次分析 在285 首处方中，出现频次较高的药物除天龙外，还有白术、茯苓、黄芪、法半夏、甘草、生米仁、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党参等，频次50 次以上的药物详见表1。

2.2 高频次药物组合与关联规则分析 结果显示，处方中常用药物组合共15 个，其中2 味药的组合有13 个，3 味药的组合2 个（见表2）。用关联规则Apriori 算法，在支持度≥20%，置信度≥0.9 的条件下开展研究，所得结果中置信度=1 的关联规则见表3。

2.3 含天龙处方核心药物组合深度分析 根据表2、3 中所示高频次药物组合及关联规则分析结果，选取其中频次较高且关联规则分析中较具代表性的3个组合“黄芪-天龙”“法半夏-天龙”“白术-茯苓-天龙”进行深入分析，分别设置支持度为40%，制作药物组合网络展示图（见图1）。图1 显示，支持度为40%时，使用频率最高的核心组合就会明显地展示出来。含“黄芪-天龙”处方核心组合药物为“黄芪-天龙-白术-茯苓”，含“法半夏-天龙”处方核心组合药物为“法半夏-天龙-茯苓”，含“白术-茯苓-天龙”处方核心组合药物为“天龙-党参-茯苓-白术-甘草-黄芪-法半夏-生米仁”。

表2 含天龙处方高频次药物组合分析（支持度≥20%，置信度≥0.9）

表3 含天龙处方关联规则分析（支持度≥20%，置信度=1）

图1 含“黄芪-天龙”、“法半夏-天龙”、“白术-茯苓-天龙”处方常用药物组合网络（支持度40%）

2.4 含天龙处方主治疾病的用药规律分析 285 首含天龙处方主治疾病有肺癌、食管癌、胃癌、肝癌、大肠癌等，出现频次＞10 的疾病见表4。

表4 含天龙处方主治疾病频次频率（频次＞10）

选取频次最高的2 种疾病“肺癌”和“食管癌”进行分析，分别设置支持度为25%、30%、35%，置信度≥0.9，制作不同支持度条件下的药物组合网络展示图（见图2-3）。由图2 可以看出，含天龙处方治疗肺癌用药的核心组合为“天龙-法半夏-制天南星-浙贝-生米仁”。由图3 可以看出，含天龙处方治疗食管癌用药的核心组合为“天龙-法半夏-急性子-石见穿-冬凌草”。

3 讨论

图2 治疗肺癌常用药物组合网络

图3 治疗食管癌常用药物组合网络

应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软件中的关联规则、复杂系统熵聚类等数据挖掘方法对中药处方进行分析研究是目前总结中医药诊治规律的常用方法[6-7]。本研究结果显示，在肿瘤疾病的辨证论治中，天龙常与益气扶正、健脾利湿、化痰散结、活血化瘀、清热解毒等功效的药物联用，如黄芪、党参、茯苓、白术、甘草、法半夏、生米仁、浙贝、莪术、半枝莲、白花蛇舌草等。中医认为，“正气亏虚”是肿瘤发生的根本原因。正气虚弱，卫外不固，则邪毒外侵，脏腑功能失调，阴阳失衡，导致气滞、痰凝、血瘀、毒结，日久积聚成恶性肿瘤。故肿瘤属本虚标实、虚实夹杂之证[8]。治疗上，除适时祛邪外，健脾益气为主的扶正治法乃是根本。

利用高频药物组合统计结果，选取其中频次较高且较具代表性的3 个含天龙常用药物组合“黄芪-天龙”“法半夏-天龙”和“白术-茯苓-天龙”，设置不同的支持度，对核心药物组合进行深度挖掘和对比分析。单味药虽然功效并不单一，但组成药对可使药物功能主治灵活多变，疗效更加突出。不同的药对主要针对不同的病机进行治疗，所常联用的药物也不尽相同。如药对“黄芪-天龙”以益气扶正为主，除了与六君子汤联用外，可加鸡内金、当归，健脾益气消食、益气养血活血；而药对“法半夏-天龙”以化痰散结为主，则配伍的药主要是制天南星、浙贝、山慈菇、地龙之类祛痰消肿、软坚散结、行气活血的药物。“白术-茯苓-天龙”组合中，白术、茯苓健脾祛湿，加入太子参取四君之意，山药佐健脾之力，山慈菇奏化痰之功，藤梨根增解毒之效，牡蛎起安神之用。当支持度为40%时，图1 显示的核心组合为“天龙-党参-茯苓-白术-甘草-黄芪-法半夏-生米仁”，该组合以健脾益气为主，佐以祛风化湿、消瘀散结。此结果体现了“黄芪-天龙”“法半夏-天龙”“白术-茯苓-天龙”三组药对可针对肿瘤患者正虚为本、痰瘀毒胶结的特点进行辨证治疗。

对含天龙处方中主治疾病频次最高的“肺癌”“食管癌”为切入点展开探讨，结果如图2-3 所示。在支持度为35%时，肺癌核心组合“天龙-法半夏-制天南星-浙贝-生米仁”以化痰散结为主，突出强调肺癌从“痰”论治的重要性。一些肺癌临床中医证候特征调查研究也提示“痰”是肺癌患者实性病理因素中占比最高的因素，而且贯穿肺癌病程的始终，临床上无论患者有无咳嗽咳痰症状，均不可忽视从“痰”论治[9-10]。在支持度为35%时，食管癌核心组合“天龙-法半夏-急性子-石见穿-冬凌草”以活血化瘀解毒散结为主，其中天龙、急性子、石见穿、冬凌草均为治疗食管癌的常用药，而且食管癌中医证候调查提示痰瘀、热毒是食管癌的主要证候特征[11]。冬凌草、急性子、石见穿均具有清热解毒、破血消积、软坚散结的功效，配合天龙可用于治疗食管癌患者肿块压迫或浸润食管导致进食哽噎不畅者。

综上所述，本研究从高频单味药物、药物组合、核心处方、主治疾病等多个维度对辨治恶性肿瘤含天龙中药处方进行较为深入的分析，初步总结出应用天龙治疗恶性肿瘤的用药配伍规律和主治病种，可为临床应用天龙提供参考。这些组方规律也反映目前大家对恶性肿瘤的辨治原则是相似的，即在扶正的基础上，灵活根据病证特点联用清热解毒、行气消滞、化痰散结、活血化瘀等多种祛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