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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价值链新一轮重构下中国企业突破“低端锁定”的路径选择

2020-07-21朱明珠博士博士

商业经济研究 2020年14期
关键词:低端价值链重构

朱明珠 博士 孙 菁 博士

(1、天津中德应用技术大学创新创业发展中心 天津 300350;2、青岛大学商学院 山东青岛 266061)

全球化发展推动了各国贸易从最终产品贸易转变为中间产品贸易。在一件产品的生产过程中,根据其各个生产环节的不同特点,将其细化到具有不同优势的地区进行生产,从而形成遍及全球的产业链(刘慧岭和凌丹,2019;李丹和董琴,2019;孙先民和韩朝亮,2019;徐金海和周蓉蓉,2019;丁宋涛等,2019)。近年来,随着全球经济格局的不断变化,各个国家和地区都处于经济调整的关键时期,世界经济格局呈现出巨大的不确定性。同时,在经济全球化发展的过程中,一股逆全球化浪潮悄然掀起,严重阻碍了全球价值链及产业链的发展。在这种情形下,国际分工模式存在较大的不稳定性和不可持续性,并在较大程度上导致了全球市场失效的问题产生。因此,就目前形势而言,形成全球价值链的动力机制、利益分配以及形成条件均存在较大的改革空间(赵锦春和范从来,2018;李匆匆等,2019;印梅和张艳艳,2019;梁颖和卢潇潇,2019;刘春生和王泽宁,2017;许家云和徐莹莹,2017;Shi 等,2018)。以发达国家为主导的全球价值链是限制发展中国家实现经济超越与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枷锁,其结果导致发展中国家陷入价值链中的“低端锁定”,难以跨越。因此,以发展中国家作为全球产业链的主导时,应尽力避免由发达国家带动的产业链被动升级,力求打破现有的国际分工体系,努力根据全球产业链发展的内在需求和未来发展要求向价值链高端演进。而全球价值链重构是目前实现发展中国家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途径(吕越和包雅楠,2019;谭人友等,2016;田文等,2015),研究新一轮全球价值链重构对促进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

全球价值链重构的三维协同框架

目前,全球价值链主要涉及横向和纵向两个维度。纵向包括企业进行产品生产时的价值创造过程(其中包含工厂原材料的获得、产品的制造过程以及最终生产出的产品)和产品在生产地转往全世界各国消费市场中的营销过程。横向是指产品在生产和销售的过程中涉及的跨地区企业之间的分工合作。因此,发展中国家从“低端锁定”向高端移动转变的发展过程,即国家或地区在纵向维度不断提高产品附加值的同时,在横向维度不断加强地区融入全球生产网络的过程。这不仅需要企业具有良好的动态能力,而且要求这些动态能力能有效整合、构建和重新规划地区的内外部资源,使其能够影响地区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并对全球价值链重构起重要作用。

(一)要素变动

全球价值链本质上是指各地区以产品内部分工为基础形成的分工格局,这涉及到产品生产过程中生产环节以及生产任务的跨境分配。跨国公司是全球价值链的主体,以其为主导的全球价值链分工主要以纵向为主;在以跨国公司为主体的主导下经过层层分工,产品的加工过程和生产得到细化,再将产品的生产链条进行分割,多个生产片段根据各地区所具有的要素特点进行分配。此外,跨国公司还可以整合各地区不同的生产资源以及分散的生产片段,促进产品生产过程的升级,形成纵向分工的动态演变。然而,这种动态演变会直接影响全球价值链的形态,这主要是由于地方通过比较优势确定了各生产片段的归属,参与地区会结合当地的要素优势通过再融合过程提高生产片段的生产效率与交易能力等,从而实现地区价值链由低端向高端持续爬升的过程。

(二)技术改革

全球价值链重构的概念是在互联网不断发展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并且互联网的发展目前仍在不断影响着全球价值链的重构。由此可见,技术改革在全球价值链的发展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其不仅直接影响到制造业的生产,特别是以跨国企业为主的产业生产方式;还对跨国企业的生产网络和分工格局产生重要影响。首先,受技术变革的冲击,全球价值链的生产片段会在技术发展程度不同的地区出现断层。这主要体现在技术改革能使地区的生产能力得到不同程度的发展,使分配到地区的生产片段进一步细化并有可能拓展成为独立于片段的生产技术,呈现出新的专业化或模块化的状态,进而使地区生产片段的生产能力不断增强。其次,技术改革在地区的发展会使产品的生产界限模糊,缩短中间环节生产所需成本,而节省的成本会进入其他环节,实现价值链的重新组合。再次,技术改革能创新出更有效的价值链环节,加强企业对自身能力的认知,拓展业务范围,增强业务能力。最后,技术改革在地区生产环节中能产生附加值的变化,增强地区的竞争能力。在国际贸易理论中,“微笑曲线”(图1(a))是用来衡量价值链环节中附加值变化的。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信息技术被广泛应用于商业模式中,地区需求方逐渐转变为参与方,生产附加值的分布态势逐渐发生变化,并具有“彩虹曲线”(图1(b))的特征(刘慧岭和凌丹,2019)。此外,技术改革能对全球国际政治和经济格局产生影响,并改变价值链主体的影响范围和强度。因此,拥有创新发展技术能促使地区占据价值链主体的主导地位。

(三)制度重构

随着全球价值链纵向发展的不断加深,涉及产品生产的各地区企业之间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这种关系网络包括资本、生产力、劳动力、生产技术以及知识产权等方面。在生产片段不断融合进区域配置的过程中,企业生产不仅受到当地政策的约束,也受到非本地区制度的限制。因此,各地区参与片段产生的费用不尽相同,尤其涉及到全球价值链中的高端环节,各地区均有高的“进入”和“退出”壁垒,这些因素使地区对制度安排更加敏感。以传统的发达国家作为主导的价值链分工格局形成为例,这种模式时刻伴随着与多边贸易体制之间的博弈。在这种国际贸易规则下,新兴经济体与传统价值链主体之间相互借重,相互竞争。发达国家通过与各地区进行贸易协定谈判,将其作为经贸规则制定的平台;以这种方式为国际贸易规则的制定提供了先机,从而趋利避害。一方面“墨守成规”,努力巩固既得利益;另一方面努力挖掘有利于自身利益的经贸新规则,实现主导价值链重构的目的。而对于全球价值链低端的一些新兴经济体,一方面享受着经贸规则带来的政策保护,维护其自身利益;另一方面这些新兴经济体的地区优势不甘于被价值链主体抹杀而一直处于低端锁定,竭力增强低端价值链附加值提升本国竞争力,实现地区产品升级换代的目的。因此,国际制度安排本身存在不稳定性,全球价值链在重构过程中必然受到国际贸易规则的影响。

全球价值链从上而下的特性决定了参与产品生产的地区必然有高端和低端之分。处于高端位置的希望加强自身的主导性,处于低端位置的渴望通过提升附加值来加强地区在价值链中的位置以增加福利,这两个因素导致全球价值链具有动态不稳定性。要素变动、技术改革、制度重构这三个子系统共同作用于全球价值链。要素变动引起的纵向变化使产品的生产片段不断地进行分割和再融合,增强地方附加值的提升力;技术改革对价值链的重构、创新和融合均具有决定作用,为企业承接发包任务提供了引导作用;制度重构则为由上而下的地区提供了制度保障,为全球价值链重构提供了有力约束。这三个系统相互联系,构成一个整体,从而影响全球价值链横纵延伸的动态重构过程。

中国进行价值链重构的可能性

促进经贸互补。目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约有65个,其中既有发达国家又有发展中国家,各个地区在资源要素、经济水平和生产基础等各方面均存在较大差异,这些因素对各国在“一带一路”中的位置均具有较大影响。在国际分工不断演变的过程中,中国的第三产业技术实力不断增强,部分产业逐渐向高端迁移,这使得我国具备了突破“低端锁定”的机会与能力,同时也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逐步把握国际生产要素、完善经贸环境提供了契机,有利于劳动力素质的提高。与我国相比,一些沿线国家的劳动力成本具有明显优势,因此越来越多的国际企业将简单的生产片段转移到这些国家,我国某些企业同样存在这种转移趋势。与传统全球价值链模式相比,我国的“一带一路”平台具有较为明显的优势:第一,我国和沿线国家之间存在经贸互补,构成了新型资源要素;第二,“一带一路”的倡议使沿线生产要素流动增强且成本降低,促使沿线国家的贸易潜力得以进一步开发;第三,新型全球价值链的形成不是通过地区引进外资、管理和技术来提高自身能力,而是通过中国输出资本、管理和技术促进周边国家的发展,进而带动沿线国家的繁荣,促使经济转型及区域发展平衡。

图1 “微笑曲线”和“彩虹曲线”示意图

推动科技革命。近年来,新一代信息技术不断创新发展并不断向工业领域渗入,促使工业革命不断发展。如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使得制造业对劳动要素的依赖有所降低,这不仅降低了生产的劳动力成本,而且有效提高了生产效率,优化了生产流程。新一轮的科技革命不仅能催生全新的组织结构,而且将原有的价值链片段进行重组,使原有的格局实现一次一次突破。制造业是全球价值链的主要制高点,也是金融危机后促进新旧动能转换最为重要的领域。其中,“再工业化”是推动全球价值链重构的重要手段,是发达国家利用新的科技革命实现技术突破的重要平台。“一带一路”倡议正处于这种背景下,从而成为推动我国制造业突破“低端锁定”、实现“走出去”的重要举措,是促进我国与沿线国家交流合作的重要方式。这不仅能使我国制造业由大变强,而且能促使沿线国家提升综合素质,早日具备进入全球价值链的能力。同时,“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也为我国和沿线国家之间的要素流动提供了便利,相互借重、互相促进,为中国借力平台实现价值链重构提供了历史机遇。

加强规则创新。“一带一路”倡议是以我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根据“可持续发展”制定的为更新国际经济法、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所努力形成的合作成果。近年来,为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我国与沿线国家在国际贸易规则的基础上制定了一系列新的制度安排。例如,随着基础设施建设的完善,我国建立了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丝路基金、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等崭新的经济制度。为加强区域合作,我国主持召开了G20峰会、亚太经合组织等一系列会议,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等五大理念。这些制度安排和经济活动为“一带一路”的建设奠定了基础,同时表明了我国打破“低端锁定”的信心和勇气。通过上述分析,“一带一路”的建设由经贸起步,在原有国际贸易规则的基础上实现了较大的升级和突破,有效解决了从区域到全世界经济发展的问题,实现了现有经济规则的创新发展。在未来的制度理念下,“一带一路”倡议还将有效构建新的经贸规则,实现国际新旧制度的更替,为全球价值链重构提供重要保障。

全球价值链重构下中国突破“低端锁定”的路径选择

(一)顺应时代变化形成差异化合作

就目前趋势来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本形成了以中国为核心的发展产业链,这些国家的生产要素优势,包括资源密集、资本密集、劳动密集和技术密集等,我国应充分发掘,并与这些沿线国家实现优势互补;根据不同国家的不同优势对合作重点进行调整和定位,最大限度地释放贸易潜力和投资潜力,提高产业链的生产效率。

例如,东南亚地区等工业化初期的国家或地区,其劳动力成本与我国相比具有较大的优势,因此我国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可以向这些地区转移;中东欧地区为资源密集型产业,我国可以扩大资本、技术的出口以提高产品附加值;我国密集型和具有高附加值的产业可以与沿线部分处于工业化后期的国家进行合作,实现管理和技术上的交流与合作。通过以上方式,第一产业能带动第二产业的升级,第二产业也能带动第三产业的提升,进而有利于实现沿线国家产业结构的升级和全球化生产网络的构建。我国作为“一带一路”的发起者,需要提供有利于我国和沿线国家发展的中国方案;基于自身优势探索新的跨区域合作方式,扩大开放程度,并努力提升我国跨国公司的综合实力,努力将“引进来”和“走出去”结合起来。同时,应提升抵御风险的能力,在比较各地区要素优势的同时动态评估企业的竞争力,努力将企业价值链中的增值能力、攀升路径与新型价值链重构相结合,规划产业途径,明确产业格局,寻求共振方案。

(二)把握科技革命带来的机遇实现资源共享

创新是提升地区在全球价值链中竞争力的重要因素。随着我国综合实力的不断增强,我国传统企业竞争力不断弱化,同时新的竞争能力尚未形成。因此,我国只有把握住全球价值链重构的新机遇,才能达到突破“低端锁定”的目标。

在传统的全球价值链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一般为发达国家,其为了维护自身的领导地位,会为被领导的国家设置障碍;后发国家若想摆脱技术依赖,唯一的途径就是技术革命,加强自主创新。对中国而言,第一,应不断促进技术改革,利用我国制造业的现有优势,宏观把握产业发展的未来方向以及技术路线,努力进行技术升级,促使科技革命成为中国进入全球价值链的重要支点;第二,服务业是未来发展的重点,因而在新的价值链重构中要借力服务业成为要素核心,加大对服务业的成本投入,促使服务业和制造业的深度融合,从而提高我国在价值链重构中的升级能力;第三,人力资本以及企业家精神是企业进行创新活动的主要力量,因此培养具有优秀领导力的企业家对实现价值链重构具有重要意义。

全球日益激烈的竞争模式使一个企业不能单单仅从其内部获得创新所需要的知识,同时也使得资源供给难以满足当前创新的需求。因此,资源共享是企业发展的重要途径。“一带一路”就是在这种新形势下建立的一个具有科技推动力的新平台,通过这个平台,可以充分利用各地区要素优势,加强技术开发与创新合作,构建新型生产网络,促进人才资源的合作交流,实现优势互补,促使全球价值链的重构升级。

(三)整合推进国际经贸规则

虽然“一带一路”倡议得到了各地区的认可,但由于实践时间短,各方面尚处于探索阶段。随着“一带一路”举措的不断深入,各领域均会出现新进展,当然也会出现新问题,因此,各领域迫切需要开展制度建设。这就为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经贸规则的制定提供了机会,中国应借力平台推进制度重构,实现由规则参与者向制定者转变,以发展中国家为代表对规则进行“先行先试”。具体而言,我国应登高望远,首先看清和了解未来价值链重构的发展形势,提出既符合国内现状又有利于未来发展的行动策略,并以此为依据对国际贸易规则进行创新;在WTO等国际价值链的基础上,遵循平等、公正的理念,促进沿线国家制定符合“一带一路”平台的新规则;同时,应积极推动国内法的完善,使国内法积极对接新的经贸规则,实现良好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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