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论纲

王 寿 林

提 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形成过程——作为其标志性内容，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完善和发展过程，也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确立、完善和发展过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主要内容——以党的领导为保证，以科学理论为指南，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改革开放为动力，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为基础，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为牵引，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依托，以共同富裕为目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实践要求——坚持、维护、拓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把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建设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货物出口国和第一大外汇储备国，开辟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如果没有一条正确的经济发展道路的引领，创造这样的经济奇迹是不可想象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来自时代要求、国情体察、经验总结、规律把握和理论升华，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亿万人民在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的历史条件下，在总结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实践经验、借鉴人类文明优秀成果的基础上，开辟的一条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因此，在科学概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同时，正确认识其形成过程、主要内容和实践要求是很有必要的。

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形成过程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首要标志，其形成也是一个历史过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不是孤立存在的，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基石上确立起来的，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有机组成部分，其主要内容是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例如，以党的领导为保证，以科学理论为指南，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改革开放为动力，以共同富裕为目标，这些方面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基本内容是完全一致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独特之处在于：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为基础，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为牵引，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依托。因此，作为其标志性内容，这三个方面的确立、完善和发展过程，也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确立、完善和发展过程。

经济活动的一个根本问题，就是如何最有效地配置资源。能够对资源进行配置的力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市场的力量，一种是政府的力量。市场的力量就是通过供求、价格、竞争等机制发挥作用；政府的力量就是通过制定经济计划、法律制度以及产业、财政、货币政策，将资源有目的地配置到相应领域。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最大的制度创新就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我国的经济发展提供有效的制度支撑。以往无论是东方学者还是西方学者，都将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作为两种根本对立的社会经济制度范畴来对待，认为社会主义只能实行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格格不入。经过长期实践探索和理论思考，党的十二大提出了“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的原则，使市场调节在经济体制中取得了一席之地。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第一次明确提出“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的理论，标志着我们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问题认识的一个重大突破。党的十三大报告在有计划商品经济理论的基础上，对社会主义市场机制问题进行了新的概括，指出“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的体制，应该是计划与市场内在统一的体制”①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072页。。1992年春，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精辟指出：“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②《邓小平文选》（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73页。这就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指明了方向。其实质是把社会主义这一人类历史上最先进的社会形态与市场经济这一当代最富效率的经济发展形式结合起来，从而既可以发挥市场经济的长处，又可以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1992年10月，我们党正式把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立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党的十四大报告指出：“实践的发展和认识的深化，要求我们明确提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利于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③《江泽民文选》（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226页。这就解决了事关改革开放全局性、方向性的重大问题，使我国经济体制改革进入了新的阶段。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勾画了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蓝图和基本框架，指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的，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是要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在此基础上，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明确“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④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498页。，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市场经济理论。

所有制结构是生产关系的核心，对生产力的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自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我国便形成了公有制一统天下的格局。实践证明，过于单一的所有制形式，严重制约了生产力的发展。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调整和完善所有制结构，变单一的所有制形式为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局面。党的十二大在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时，就提出了社会主义所有制结构的新理念，认为“由于我国生产力发展水平总的说来还比较低，又很不平衡，在很长时期内需要多种经济形式的同时并存”①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改革开放三十年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270、483、660页。。党的十三大对这一理念作了新发展，提出“以公有制为主体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以至允许私营经济的存在和发展，都是由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产力的实际状况所决定的”②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改革开放三十年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270、483、660页。。党的十四大提出“在所有制结构上，以公有制包括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经济为主体，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外资经济为补充，多种经济成分长期共同发展”③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改革开放三十年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270、483、660页。的思想，对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经济制度的概括迈出了重要一步。党的十五大报告指出：“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项基本经济制度。”④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五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0、21页。这是我们党在总结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实践经验的基础上作出的一个重大论断，是根据我国社会主义性质和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得出的一条科学结论，是我们党对社会主义所有制问题认识的一个重大突破。对于公有制经济的含义，党的十五大报告指出：“公有制经济不仅包括国有经济和集体经济，还包括混合所有制经济中的国有成分和集体成分。”⑤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五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0、21页。这一认识突破了把公有制经济仅仅局限于国有经济和集体经济两种形式的传统观念，扩大了公有制经济的外延，拓展了公有制经济发展的空间，为创造性地探索一切能够促进生产力发展的公有制实现形式开辟了道路。对于如何根据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要求，坚持和完善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问题，党的十六大报告指出，最重要的是要做到三个“必须”：一是必须毫不动摇地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二是必须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三是必须全面认识和正确把握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同发展非公有制经济的辩证关系，把坚持公有制为主体，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统一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进程中。⑥参见《江泽民文选》（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548页。在此基础上，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基础。必须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坚持公有制主体地位，发挥国有经济主导作用，不断增强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必须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激发非公有制经济活力和创造力。⑦参见《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人民日报》2013年11月16日。这是我们党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所有制理论的创造性发展，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理论成果。

在传统观念中，我们一直认为按劳分配是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特征，在实践中实行单一的分配方式，否认和排除其他分配方式的存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按劳分配的原则并没有得到全面贯彻，甚至一度被说成是产生资产阶级的温床。改革开放伊始，邓小平就提出“一定要坚持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⑧《邓小平文选》（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01页。的论断。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逐步抛弃平均主义，恢复了按劳分配的原则。随着改革的深入，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分配制度的认识也在不断深化。党的十三大报告指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分配方式不可能是单一的。我们必须坚持的原则是，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分配方式为补充。”①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四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32、19页。党的十四大报告指出，在分配制度上，我们要坚持“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分配方式为补充，兼顾效率与公平”②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四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32、19页。。为了完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分配结构和分配方式，党的十五大报告在明确提出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的同时，提出“把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结合起来”③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五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4页。的科学论断，允许和鼓励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参与收入分配。这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收入分配理论的重大创新。在此基础上，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调整和规范国家、企业和个人的分配关系，确立劳动、资本、技术和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原则。”④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21页。“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既要提倡奉献精神，又要落实分配政策，既要反对平均主义，又要防止收入悬殊。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发挥市场的作用，鼓励一部分人通过诚实劳动、合法经营先富起来。再分配注重公平，加强政府对收入分配的调节职能，调节差距过大的收入。”⑤《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7-28页。党的十七大报告对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分配注重公平作出重大调整，强调“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⑥《胡锦涛文选》(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643页。。党的十八大报告丰富发展了社会主义分配制度的内容，将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上升到实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高度，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本质要求。从改革开放初期重申按劳分配是社会主义的基本分配原则，到按劳动和要素贡献进行收入分配；从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到强调逐步实现共同富裕；从突出分配方式上的效率优先，到强调效率与公平的均衡，实现共富共享，我们党确立的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日趋清晰，走共同富裕道路的发展思想更加明确。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决定指出：“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既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又同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是党和人民的伟大创造。”⑦《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人民日报》2019年11月6日。其最突出的理论贡献，就是把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概括为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在这三项制度中，公有制为主体的所有制结构是整个经济制度的基础，决定了社会主义经济性质的总体格局；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分配结构是所有制结构的利益实现，决定了共富共享的总体格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经济资源配置的主要方式，决定了市场与政府双重调节的总体格局。⑧程恩富、王朝科：《我国基本经济制度的新概括》，《前线》，2020年第5期。同时，从我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上，作出了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和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把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有机结合起来，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作为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显著优势的判断。这一判断，突出了生产关系中所有制结构和分配结构相互关联的基本特征，强调了经济体制上社会主义制度规定和市场经济体制规定有机结合的基本特征，并从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基点上，凸显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坚实基础和本质规定，⑨顾海良：《基本经济制度新概括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发展》，《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20年第1期。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趋于成熟、趋于定型。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主要内容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植根于中华民族几千年来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广阔沃土，产生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为争取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而进行的伟大实践，发展于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历史进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可以概括为，以党的领导为保证，以科学理论为指南，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改革开放为动力，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为基础，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为牵引，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依托，以共同富裕为目标的经济发展道路。

（一）以党的领导为保证

在当今世界的坐标中，中国是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历史悠久、情况复杂的大国，我们要在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基础上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在实现高度的物质文明基础上实现高度的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和生态文明，要在一百年的时间里完成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用三四百年时间才完成的工业化和信息化双重历史任务，面临的困难和挑战可想而知。伟大而艰巨的事业，需要伟大的领导者。在当代中国，能够担负领导社会主义现代化重任的只有中国共产党。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是最高政治领导力量，各个领域、各个方面工作都必须坚持党的领导。经济建设是党治国理政的中心工作，党的领导必然要在经济工作中得到体现。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发挥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一个重要特征。①参见陈江生：《为何要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人民论坛》，2019年第28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度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要在新时代更好地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就必须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通过把握大势大局、制定大政方针、提出立法建议、作出重大决策、部署重大工作、推荐重要干部、开展思想教育、发挥模范作用，实现经济领域重大事项的顶层设计、战略规划、统筹协调、整体推进。坚持以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益为中心，坚持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全面做好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防风险各项工作，促进经济健康发展和社会和谐稳定。实践表明，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是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正确协调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局部利益和全局利益、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关系，有效防范和化解内部与外部各种风险挑战，是发展为了人民、依靠人民、造福人民的根本保证。

（二）以科学理论为指南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把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与当代中国经济发展的实际相结合，以开放的姿态吸收借鉴发达国家经济发展理论的有益成果和现代化建设的成熟经验，探索出一条把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与市场经济结合起来的现实路径，形成了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初步构建了一套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体系，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激发和调动各类经济主体的积极性、各种生产要素的生机活力，为我国由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由封闭经济走向开放经济，为亿万人民摆脱贫困、解决温饱、步入小康、迈向现代化提供了科学的理论指导。①参见胡敏：《70年来经济理论发展的中国特色》，《人民论坛》，2019年第29期。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紧紧围绕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的重大时代课题，提出一系列治国理政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其主要内容包括：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分两步走，到本世纪中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对党和国家工作提出了许多新要求；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坚持全面深化改革，更好地发展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坚持和完善我国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共赢的方向发展。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系统回答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一系列重大问题，为推动新时代中国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在不断增强我国经济创新力和竞争力的同时，不断增强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指明了前进方向，开辟了广阔前景。

（三）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是经济建设，这是我们党在全面分析我国基本国情和主要矛盾的基础上得出的科学结论。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其基本国情是人口多，人均资源少，同发达国家相比还处于相对落后状态。要解决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矛盾和问题，关键在于发展，首当其冲是经济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在明确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的同时，再次强调“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没有改变我们对我国社会主义所处历史阶段的判断，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我国是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没有变”。②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17年10月28日。从经济发展的实际看，如果说过去我们面对的主要问题是总量不足，那么现在我们面对的主要问题是结构优化。在我国经济生活中，突出的问题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这已经成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制约因素。其中发展不平衡，主要是就发展领域和范围而言的；发展不充分，主要是就发展质量和层次而言的。从产业结构看，表现为制造业与服务业不平衡，服务业发展不充分；从供给结构看，表现为低端供给与高端供给不平衡，高端供给不充分；从动力结构看，表现为要素投入与创新驱动不平衡，创新驱动发展不充分；从区域和城乡的差异看，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城市与乡村发展不平衡，西部地区和乡村发展不充分。这在客观上要求我们牢牢把握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在继续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础上，着力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以更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更好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

（四）以改革开放为动力

改革开放是我们党在新时期带领人民进行的一次新的伟大革命，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抉择，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通过实行改革开放，我国成功地实现了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到充满活力的市场经济体制、从封闭状态到全面开放的伟大历史转折，推进了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的一系列深刻变革，形成了全方位宽领域多层次的对外开放格局。改革作为社会主义的自我完善和发展，是推进经济社会发展的强大动力。其根本目的是兴利除弊，在各方面形成符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的体制机制，不断促进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相适应，促进社会各个领域、各个方面、各个环节相协调，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充满生机活力。改革要求开放，开放促进改革，对内改革与对外开放是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实行对外开放，进行国际比较和参与国际竞争，通过趋利避害达到互利共赢，是推动我国各项事业快速发展的重要动力。在新的时代条件下，我们适应经济全球化的趋势，以更加积极的姿态走向世界，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全面提高对外开放水平，在更大范围、更高层次、更宽领域参与国际经济技术合作与竞争，充分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使我国经济从体内循环走向体内与体外双循环，使我国的生产关系逐步适应与全球经济联系日益密切的生产力的发展。实践表明，只有实行对外开放，广泛汲取人类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不断增强综合国力和竞争实力，我们才能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局势中处于主动地位，在空前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改革开放深刻改变了我们党和人民的面貌、我们国家和民族的面貌，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迎来了从创立、完善到发展的伟大飞跃，中国人民迎来了从温饱不足到全面小康的伟大飞跃，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

（五）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为基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实践中逐步形成了国家所有、集体所有、个体所有、私人所有、外资所有、混合所有等多种所有制形式。在此基础上，我们党明确指出：“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项基本经济制度。”①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五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0、21页。首先，这是由我国社会制度的性质决定的。我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必须坚持和完善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治制度。而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坚持国家社会主义性质的经济基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始终坚持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才能保证我国的社会主义方向。其次，这是由我国的基本国情决定的。目前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城乡二元经济结构还没有根本改变，地区之间的发展还存在较大差距，实现现代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历史经验表明，在坚持公有制为主体的同时，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是发展我国社会生产力的必然要求，有利于综合国力的增强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再次，这是由非公有制经济的作用决定的。个体、私营、外资等各种形式的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非公有制经济对我国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是一个重要的积极因素，能够充分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加快生产力的发展。②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五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0、21页。公有制为主体根本区别于一切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克服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根本冲突提供了可能，从而使社会生产的主要目的能够服从人民的根本利益。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根本区别于单一的生产资料所有制结构的传统，适应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产力性质和发展要求的多样性，为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的有机结合创造了可能。①参见刘伟：《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推动现代化经济发展》，《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院版），2020年第1期。公有制的主体地位主要体现在：公有资产在社会总资产中占优势；国有经济控制国民经济命脉，在重要部门和关键领域占支配地位；国有经济对经济发展起主导作用，对经济制度的发展走向、经济运行的整体态势、重要资源的供求配置具有充分的控制力。

（六）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为牵引

分配制度即劳动产品在社会主体中的分割配给制度，包括按资分配、按劳分配、按需分配以及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目前我国实行的是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按劳分配为主体与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相适应，体现了社会主义公有制的经济关系和社会主义劳动性质的客观要求；多种分配方式并存与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相适应，体现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经济关系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客观要求。按劳分配是指凡是具有劳动能力的人都应尽自己的能力为社会劳动，社会以劳动作为分配尺度，按照劳动者提供的劳动数量和质量分配个人消费品，等量劳动获取等量报酬。按劳分配的主体地位表现在：一是全社会范围的收入分配中，按劳分配所占比重最大，起主要作用；二是公有制经济范围内劳动者总收入中，按劳分配收入是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按劳分配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体分配方式，但不是唯一分配方式。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含义主要是指按劳动者劳动成果分配与按生产要素分配这两种分配方式并存。其中，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原则是生产要素所有者凭借对生产要素的所有权参与收益分配。允许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直接原因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必然要求，是对市场经济条件下各种生产要素所有权存在的合理性、合法性的确认，体现了国家对公民权利的尊重，对劳动、知识、人才、创造的尊重。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反映了劳动以及管理、资本、技术等各种生产要素都按贡献参与了收益分配。实践表明，实行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制度，可以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促进经济质量和效益的提高，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是社会主义现阶段实现公平正义的重要制度保障。

（七）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依托

市场经济是现代经济存在和发展的基本方式，是资源配置和生产要素整合的主要手段。实践表明，市场配置资源是最有效率的形式。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市场经济本质上就是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的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作为前无古人的伟大创举，是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的紧密结合，通过这种结合，使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成为一种既符合市场经济一般要求，又符合社会主义本质规定的制度模式。我们建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决定性作用，使经济活动遵循价值规律的要求，适应供求关系的变化；通过发挥价格杠杆和竞争机制的功能，把资源配置到效益较好的环节中去，并给企业以压力和动力，实现优胜劣汰；运用市场对各种经济信号反应比较灵敏的优点，促进生产和需求的及时协调，以便放手让一切劳动、技术、管理、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因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活跃经济、推动发展和改善民生的最佳体制模式。诚然，市场经济在运行中还会产生一些负面效应，如市场无法满足社会对公共产品的需要，市场保证不了社会公正，市场克服不了自身所带来的消极后果，市场保证不了经济的平稳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在国家宏观调控下运行的，能够最大限度地克服市场经济的负面效应。我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中，既注重发挥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的作用，以解决“政府失灵”的问题，又注重发挥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的作用，以解决“市场失灵”的问题，从微观和宏观两个方面促进经济平稳发展。从理论上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成功地破解了公有制和市场经济相结合的世界性难题；从实践上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使我国的经济保持了持续快速增长。

（八）以共同富裕为目标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社会主义的历史使命和价值取向，也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最高体现。在社会主义发展史上，邓小平第一次明确提出社会主义本质的概念，并把社会主义本质归结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①参见《邓小平文选》（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73页。在共同富裕这个概念中，富裕反映了社会对财富的拥有，是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集中体现；共同则反映了社会成员对财富的占有方式，是社会生产关系性质的集中体现。共同富裕包含着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两个方面的特质，从质的规定性上确立了共同富裕的社会理想地位，使之成为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和奋斗目标。②参见肖贵清：《制度自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研究》，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年版，第299页。共同富裕不是同时富裕、同步富裕、同等富裕，而是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先富帮助后富，逐步实现共同富裕。首先，共同富裕是普遍富裕基础上的差别富裕。共同富裕是共同和富裕两个方面的有机统一，其中共同是相对于两极分化而言的，富裕是相对于贫穷而言的。共同富裕就是消除贫穷和两极分化基础之上的普遍富裕，但这种普遍富裕不可能靠现有财富的平均分配来实现，不可能是全体社会成员在财富占有上的绝对平均，而是在生活普遍富裕基础上的差别富裕。这就是说社会成员因其能力素质的不同、社会贡献的不同，在财富占有的多寡上也必然不同。只有承认富裕程度上的差别性，才能调动人民群众发展经济的积极性，才能为更高层次的富裕创造条件。其次，共同富裕是从部分到整体的逐步富裕。从社会发展纵向看，实现共同富裕是一个客观的物质积累过程，需要分步骤有秩序地进行；从某一历史发展阶段的横断面看，允许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通过诚实劳动和合法经营先富起来，然后帮助和带动全体人民走向共同富裕。换言之，中国近14亿人口排成横队，迈着整齐的步伐，不可能通过发展的隘口；只有排成纵队，有先有后，才能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由此可见，共同富裕的实现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实践要求

道路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政党对自身发展道路的充分肯定，对自身发展道路的生命力和优越性的坚定信念。道路自信不仅需要政治定力，需要精心呵护，也需要改革创新，这是道路自信的基本要求，也是道路自信的重要保证。只有坚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自信，坚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是当代中国走向繁荣富强的必由之路，才能强化坚守的意志，负起捍卫的责任，焕发创新的活力。

（一）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通过深刻总结正反两方面历史经验，科学分析国内状况和世界大势，准确把握时代主题和人民意愿，正确界定我国社会主义的发展阶段、主要矛盾和根本任务，毅然把党和国家的工作中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义无反顾地作出实行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推进了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的一系列深刻变革，开辟了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为首要标志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是相对于两个参照系而言的：一是相对于资本主义而言的，体现的是两种不同社会制度之间的区别；二是相对于传统社会主义模式而言的，体现的是两种不同体制模式之间的区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因其社会主义而不同于资本主义，因其中国特色而不同于传统模式。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始终不渝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有效应对了来自国内外的各种风险和挑战。今日中国，生产力迅猛发展，综合国力显著增强，人民生活明显改善，国际地位不断提高。这一切为我们毫不动摇地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奠定了牢固的社会基础，提供了可靠的信念保证。

从世界范围看，资本主义道路不是发展的捷径，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更不可能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目前世界上实行私有化的国家和地区有近200个，其中发达国家充其量也不过10%左右。联合国公布的49个最不发达国家中，48个是资本主义国家。少数发达国家大部分是通过殖民统治、经济掠夺等方式完成其原始积累，尔后又利用经济、技术等垄断优势在全球攫取超额利润维持其发达地位。对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来说，不仅无法复制这种模式，相反，一些国家由于推行私有化，已经使人民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表明，世界上没有四海皆准的发展道路，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发展模式，任何发展道路、发展模式都是一个国家和地区根据自己的实际探索出来的，在时间与空间上都是具体的、有条件的，具有不可完全复制性；任何发展道路、发展模式都不可能一劳永逸地适用，都要根据一定的历史阶段和时代条件不断进行调整和完善。对他国模式，既不能一概否定，也不能一概照搬；对本国道路，既不能绝对化、凝固化，也不能当成普遍适用、永远适用的模式强加于人。脱离本国具体实际的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不仅难以实现发展，最终还会使本国陷入困境。因此，我们决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决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而是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

（二）维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

在新的时代条件下，针对我国基本经济制度的变化，国内外一些舆论认为，中国实行改革开放就是发展资本主义，甚至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质就是“中国特色资本主义”。这种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认识方法，不仅使自己陷入理论误区，而且给社会带来思想混乱，因而需要大力批驳、适时澄清。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各种非公有制经济的迅速发展，国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相对下降。对此我们党明确指出：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一是在社会总资产中要保持国家所有和集体所有的资产占优势；二是国有经济在关系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部门和关键领域占支配地位；三是国有经济对整个经济发展起主导作用。实践证明，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非公有制经济一定程度的发展，对于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是有益的而不是有害的。“只要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国家控制国民经济命脉，国有经济的控制力和竞争力得到增强，在这个前提下，国有经济比重减少一些，不会影响我国的社会主义性质。”①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五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1页。换言之，只要我们在公有制为主体的基础上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和人民当家作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不会变成“中国特色资本主义”。

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支柱，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根基所在。国有经济作为公有制经济的主要经济组织形式，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物质基础和政治基础，在载人航天、探月工程、深海探测、高速铁路、移动通信等领域取得了一批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重大科技创新成果，掌握了大批关键核心技术；承担了大量社会责任，许多周期长、风险大的基础性研发，许多国防科技工业的重大项目，许多重大自然灾害、突发事件的抗击救援，许多脱贫攻坚、改善民生的项目实施，都是国有经济完成的。我国非公有制经济，是改革开放以来在党的方针政策指引下发展起来的。民营经济是我国经济制度的内在要素，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重要成果，是推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成为安置就业的主要领域、技术创新的主要载体、国家税收的重要来源。在一段时间里，社会上否定国有经济的“国退民进”论和否定民营经济的“国进民退”论不绝于耳、甚嚣尘上。针对这些论调，习近平总书记鲜明指出：“公有制经济也好，非公有制经济也好，在发展过程中都有一些矛盾和问题，也面临着一些困难和挑战，需要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解决。但是，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任何想把公有制经济否定掉或者想把非公有制经济否定掉的观点，都是不符合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都是不符合我国改革发展要求的，因此也都是错误的。”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260页。

（三）拓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是发展社会生产力的前提条件。因此，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86、239页。同时，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社会主义不可能一下子就把私有制彻底废除，“正像不能一下子就把现有的生产力扩大到为实行财产公有所必要的程度一样”。“只有创造了所必需的大量生产资料之后，才能废除私有制。”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86、239页。在废除资本主义私有制以后，必须“把生产资料变为国家财产”④《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54页。。这是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第一步。而要实现整个社会对一切生产资料的直接占有，那只有实际条件已经具备的时候才成为可能。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所有制性质决定分配方式，按劳分配是与公有制相适应的分配方式。公有制和按劳分配，都是社会化大生产的必然要求。社会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排除了少数人凭借对生产资料的占有而无偿占有他人劳动，决定了个人消费品的分配原则只能是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生产资料公有制的性质，也决定了社会主义要通过生产的发展和按劳分配的实施，不断满足全体社会成员不断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最终实现共同富裕。诚如马克思所明确提出的：在未来的新社会制度中，“生产将以所有的人富裕为目的”⑤《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87页。。

社会主义相对于资本主义最大的优越性，就是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这是资本主义社会不可能做到的。然而，共同富裕必须以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为前提。马克思、恩格斯强调社会主义要大力发展生产力，是指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建立社会主义以后的任务，而我国是在生产力比较落后的基础上建设社会主义的，更需要加快生产力的发展。①参见何召鹏、卫兴华：《40年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几个经济理论的创新与发展》，《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18年第7期。生产力既是社会发展的动力源泉，也是社会主义赖以巩固的基础条件。只有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创造丰富的社会物质财富，使国家的综合国力不断增强，使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才能充分显示社会主义制度巨大的优越性和强大的生命力，为最终战胜资本主义创造条件。由于衡量社会发展阶段的根本依据是生产力的发展水平、现代化的成长阶段、市场化的发育状况和社会化的普及程度，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是生产力的发展水平。随着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提高，公有制的实现形式、按劳分配的实现形式、共同富裕的实现形式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因此，当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发展到更高阶段的社会主义之时，按照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社会主义必然要在计划经济基础上实现生产资料的全社会公有制，从而使按劳分配成为全社会的唯一分配方式。毫无疑问，到那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也将被赋予崭新的内涵，这是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使然，是不依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历史过程。

回顾改革开放以来的历史，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开辟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与此同时，在政治和文化领域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等，在经济领域形成了不同的发展路径，如中国特色新兴工业化道路、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道路、中国特色城镇化道路、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等。随着上下左右新路的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确立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从改革和发展的实践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的确立和拓展，不仅决定和影响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发展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发展道路的确立和拓展，而且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坚实基础和首要标志。其中，坚持党的领导，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根本保证；坚持科学理论指导，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行动指南；坚持经济建设为中心，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根本任务；坚持改革开放，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发展条件；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坚实基础；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内在动力；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可靠依托；坚持共同富裕，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目标追求。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既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客观规律的深刻揭示，又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鲜明特色的准确把握；既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宝贵经验的科学总结，又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未来发展的深谋远虑，是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和中国特色的唯一正确的经济发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