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学术写作研究动态分析

刘振聪 刁慧莹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 英语学院，北京 100024）

学术写作是二语写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二语和母语学习者来说，既是核心技能，又是一大难点。目前，关于学术写作的研究众多，但尚未发现使用VOSviewer 梳理科学引文索引数据库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学术写作研究的文献。人工分析分献容易受主观性等因素影响，进而影响分析结果的准确性，运用文献计量分析软件能够弥补这一不足，为文献分析提供客观依据，助力研究者直观地把握研究领域的发展现状。本文将借助VOSviewer 软件，分析2010—2019 年间Web of Science 收录的高水平学术论文，厘清近10 年学术写作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高影响力作者、主要科研机构、主要发文国家/地区，全景式呈现2010—2019 年学术写作研究领域的研究现状并分析其发展趋势。

一、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研究数据来自美国科学情报研究所的科学引文索引数据库Web of Science，在其核心合集中选择“SSCI”“SCI-EXPANDED”和“A& HCI”数据库，年份设定为“2010—2019年”，检索“academicwriting”，文献形式选择“article”，最终得到962 篇学术论文。

（二）研究工具与方法

VOSviewer 由荷兰莱顿大学科技研究中心开发，广泛应用于大规模数据可视化分析。本文将回答以下研究问题：第一，学术写作研究的热点话题；第二，高被引作者；第三，主要发文国家/地区和研究机构；第四，研究趋势。

二、结果与讨论

本研究梳理了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三大数据库中收录的学术写作研究领域研究现状，并指出研究趋势。研究发现，学术写作研究热点主要包括高等教育、学术论文研究和元话语研究。最有影响力的学者是海亮（Hyland）、拜伯（Biber）和斯维尔斯（Swales）。三大发文国家为英国、美国和中国。

（一）学术写作研究热点话题

关键词是学术论文内容和主题的高度凝练，统计关键词有助于定位研究热点。将语料导入VOSviewer1.6.11，得到3 263 个关键词，将最小出现频次设定为“15 次”后，得到56 个关键词，去除检索主题词、范围过于宽泛的词、非语言学科的词和重复的词，得到关键词共现图谱如图1 所示。

图1 2010—2019 年国际学术写作研究热点话题共现图谱

图1 为学术写作研究热点话题，其中，出现频次最高的15 个关键词为教育、学术剽窃、语篇、高等教育、体裁、身份、元话语、学术写作能力、学术论文、立场、认知、应用语言学、语料库、大学、发表等。

由此可见，近10 年，国际学术写作研究的热点话题围绕教育和学术语篇研究展开。教育研究的主要内容是高等教育，研究主题可分为宏观主题和微观主题。宏观主题指写作教学，微观主题指认知能力研究。近年来，学术写作教学重视合作学习，强调学术写作的交流作用，关注点转向研究生写作教学［1］。避免学术剽窃是身份研究的目的之一［2］，可见，作者对剽窃的态度影响作者身份理解与构建。

认知研究涉及写作反馈、修正等内容。从反馈类型看，包括同伴反馈和教师反馈。从反馈形式看，多数研究集中在书面反馈，对电子反馈的关注较少。从反馈对象看，研究侧重关注本科生。本研究选取的数据中，与反馈直接相关的文献共30 篇，其中仅有11 篇关于反馈的研究涉及硕博士研究生。此外，海亮（Hyland）从教师视角出发，探讨中国香港地区一所传媒大学20 名教师对反馈的看法［3］。

语篇研究包括学术论文研究和话语研究。学术论文研究采用的主要方法是斯维尔斯学派的体裁分析法，该方法由斯维尔斯（Swales）在1990 年提出，广泛应用于语篇分析。学术论文研究内容主要指摘要、引言等语篇组成部分，黄菊川（Huang J C）探讨了海洋工程三个子领域学术论文摘要的差异程度［4］，格雷夫斯（Graves）等分析了纯数学专业学术论文的引言部分［5］。

话语分析的关注焦点是元话语，涉及立场、自我提及标记等内容，主要研究方法是语料库。海亮（Hyland）回顾了元话语研究发展历程，认为元话语研究主要围绕语言、语域、模态、专业知识和教学四个主题展开［6］。元话语语言研究包括其他语言写作或非英语母语者的英语写作；语域多聚焦于同一语域研究，跨语域对比研究较少；模态包括书面体裁、口头话语和视觉模态；专业知识和教学主要指语言应用知识和课堂教学。

（二）作者共被引分析

作者共被引指两位或两位以上作者同时被一篇或多篇论文引用，研究这一数据有助于梳理研究领域有影响力的学者和发表的关键文献。

国际学术写作研究领域共被引作者中，共被引次数在100 次以上的学者有香港大学的海亮（Hyland）、北亚利桑那大学的拜伯（Biber）、密歇根大学的斯维尔斯（Swales）、英国公开大学的利利斯（Lillis）与利（Lea）、香港城市大学的弗劳尔迪（Flowerdew）、兰卡斯特大学的伊万尼奇（Ivanic）、悉尼大学的韩礼德和牛津大学的查尔斯（Charles）等9 位，共被引次数依次为1 043 次、367 次、309 次、165 次、163 次、141 次、132 次、123 次和108 次。

作者共被引共现图谱有助于窥探学术写作研究领域的作者研究概况，锁定高影响力学者，把握领军学者研究动态，追踪学术前沿，这对梳理研究领域研究现状、重要学者研究间的联系、提高学术成果的影响力有参考价值。

（三）主要科研机构、国家/地区分布

学术写作研究领域的文献主要来自20 个国家和地区。发文数量位于位列的有美国（218篇）、英国（161篇）、中国（109 篇）、澳大利亚（95 篇）、新西兰（48篇）、瑞典（42 篇）、西班牙（41 篇）、南非（37篇）、土耳其（26 篇）等。

总体来说，学术写作研究核心发文国家/地区和机构集中分布于欧洲、美洲以及英联邦国家，中国是为数不多的发展中国家之一。遗憾的是，在中国知网以相同主题检索CSSCI 来源期刊论文，仅有174 篇。近年来，中国在国际期刊发文数量逐年增加，但仍与科研大国存在较大差距，这表明中国学者需要同时提高学术写作研究成果的数量和质量，加强国际合作，提高国际化水平。

三、学术写作研究发展趋势

综合上述研究结果，可以得出如下启示：

从研究内容看，身份研究是学术写作高等教育专题中的重要话题，也是语料库研究中备受关注的热点话题，近年来研究呈现上升趋势。大部分研究采用质性研究或量化分析，综合运用两种方式的较少。在分析文本的同时，应增加对写作主体的关注，以弥补对人关注不足、研究语言结构单一等缺陷。

从研究类型看，实证研究居多，元分析、硕博士学术写作等话题的综述研究不足。元分析作为一种能够“系统整合定量研究的新手段”［7］，有助于对研究结果系统分析，从而得出一般性结论［8］。除元分析综述研究外，对硕士、博士研究生的学术写作教学、反馈、认知能力等现状有待学者进一步探索。硕士、博士研究生是学术写作的重要群体之一，深入研究其在学术写作过程中的认知活动有助于增强学术写作教学效果，同时能够提高写作质量，满足不断提高的学术论文发表要求。

从研究方法看，近年来国际语料库研究呈现视角转向。随着中国科研成果质量的不断提高，中国学者在国际语言学期刊发文数量逐年增加，扎根中国本土的学术写作研究日益受到关注，学者的研究视角开始转向中国学生。综合来看，当前语料库语言学研究呈现具体化、跨学科和世界性趋势。国内语料库语言学研究应在了解国际学术前沿的同时，结合本土实际，从两方面加强语料库语言学研究：一方面，“明确语料库方法的适用条件和范围，加强语料库应用研究评价”［8］；另一方面，发挥人口多、地域广的资源优势，构建覆盖范围更广、多样性更强的语料库，如以配套（coordinated）、可靠的方式充分诠释特定交际功能的多语种语料库［9］，以开展综合研究。

综上所述，学术写作研究的侧重点由写作内容、方法、语言学知识逐渐转向交流功能，涵盖的学科范围已超越语言学，涉及社会学、政治学、传播学等多个学科，发展趋势呈现跨学科特点。一方面，学术写作与传统交叉学科的跨学科研究更为深入，如认知研究与心理学、身份研究与社会学；另一方面，学术写作跨学科研究不断扩展，涉及多学科对比分析领域不断扩大，如管理学、计算机科学、会计学［10］。学术写作研究可在传统方法的基础上更多借助科学技术，如语料库与自然语言处理、认知研究与神经科学、电子反馈与人工智能。然而，国际期刊发表的论文关注的主体是西方国家，提高研究成果国际性和可见度是中国学者的研究方向。

结语

本文借助可视化工具VOSviewer，分析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SSCI、SCI-EXPANDED 和A& HCI数据库收录的学术写作研究核心文献，梳理了学术写作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话题、共被引作者、主要发文国家/地区，并提出了值得研究的课题。过去10 年，学术写作研究受到学者的持续关注，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发文数量持续增加，使学术写作研究领域内容更全面、声音更多元。

总体来看，学术写作研究有以下发展趋势：身份研究、语料库研究、元话语研究成为备受关注的话题，研究视角不断拓宽；学术论文分析不局限于语言学专业，跨学科研究、对比研究增强；语料库分析不再限于传统方法，与自然语言处理、人工智能等科技结合更紧密；研究对象一方面越来越多关注中国学生，另一方面各学科硕士、博士研究生学术写作教学日益受到关注。本文梳理了国际学术写作10 年来的研究动态，并以此为基础分析该领域的发展趋势，希望可为研究者把握国际学术写作研究动态、了解学术前沿提供一定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