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杖头木偶戏： 大运河边的明珠

袁红艳 路璐

木偶戏亦被称之为傀儡戏，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周代的“俑”，后发展为以表演供人娱乐的歌舞戏，是中国传统民间戏剧中特殊的戏剧样式，亦是中国民间戏剧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扬州杖头木偶戏，亦称为托偶，顾名思义即在表演时木偶在演员的上方，演员用一根木棍支撑着木偶的胸腔与头部，木偶的双臂和双手则被两根细钢丝所操控，由演员在幕后操作表演。杖头木偶戏是扬州地区古老传统的民间戏剧之一，至今仍然活跃在民众日常生活中。唐朝时大运河沿岸城市之间商贸往来、文化交流频繁，促进了木偶戏在扬州传播，文人墨客对木偶戏的记载从侧面证明了木偶戏在扬州发展的概况。如，唐人韦绚在其所著《刘宾客佳话录》中记载：“大司徒杜公在维扬也，尝召宾幕闲语：‘我致政之后，必买一小驯八九千者，饱食讫而跨之。着一粗布烂衫，入市看盘铃傀儡，足矣。”这里所说的维扬就是扬州，而傀儡则是木偶戏的别称，足见最晚于唐朝时扬州已经有了木偶戏。

扬州古时又称邗城、广陵，唐朝时大运河这一大动脉穿城而过，因运河而兴市是对扬州最真实的写照。古往今来扬州是商贸交易与文化交流的中转站、集聚地，是农耕文明与商业文明的双重产物。吴王夫差在扬州开挖了大运河第一段邗沟，邗城（扬州）也在此时建立，而后扬州在大运河发达的水运、漕运、盐运等功能的助力下一舉发展成为大都市，吸引全国各地的富商大贾汇聚于此开展贸易往来，文化艺术在此交流、碰撞与融合。城市的发达、商业的兴盛，人口的流入催生了扬州大批市民阶层的崛起，杖头木偶戏在经济发达、商贾云集、文化荟萃的历史文化名城中孕育出来。扬州杖头木偶戏艺人在勾栏瓦肆中十分活跃，木偶戏在市井中颇受青睐，与踏摇娘、拨头、大面等戏剧成为市民文化娱乐生活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当代的扬州杖头木偶戏已于2008年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更是大运河沿岸珍贵的文化遗产，扬州木偶剧团（现江苏省木偶剧团）成为扬州杖头木偶戏传承、保护的唯一单位组织。

伴随着大运河文化带建设决策的实施，与大运河沿线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关的主题展演活动陆续开展。2018年主题为“大运河文化带城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的大型活动在淮安开幕，这次活动是扬州杖头木偶戏首次在以大运河和非物质文化为主要内容的活动中展示，亦是国家正式提出大运河文化带建设以来的第一次以运河非遗的身份出现，至此这一古老的艺术形式与大运河更加紧密地联系起来。这一密切的联系使得大运河文化带建设成为扬州杖头木偶戏传承、保护与发展的高质量平台。

在国内，扬州杖头木偶戏多次参加大运河沿线城市非遗展示活动，进入国家大剧院、江苏大剧院展演，参与各种艺术演出活动;多次开展非遗进校园、文化下乡公益展演等主题文化活动，扩大了传播的区域范围，其表演艺术及扬州木偶剧团的木偶制作技术在国内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国际上，扬州木偶戏不断加强对外交流，经常受到国外的演出与交流访问的邀请，演出足迹遍布亚洲、欧洲、澳洲、拉丁美洲，捷克、阿根廷、澳大利亚、美国、日本、西班牙、印度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都留下了扬州木偶戏演员们的巡演足迹。“2015年至2018年，扬州木偶出访了12个国家和地区，演出75场，观众3.6万人次，成为扬州乃至中国运河文化国际传播的一支不可或缺的‘轻骑兵。”大运河文化带建设为扬州木偶戏的传承、发展及保护提供了广阔的平台，而早已走出国门的扬州杖头木偶戏也成为向国际传播中国大运河文化的一个符号。

2019年9月26日，作为“2019年世界运河城市论坛暨世界运河大会”系列活动之一的“2019运河文化嘉年华”开幕式在与古运河同龄的运河原点城市扬州举行。这些曾经在运河滋养下诞生与发展的文化遗产如今再次大放异彩。这场运河文化盛宴持续了十几天，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色展演成为嘉年华的重头戏，扬州木偶剧团作为扬州杖头木偶戏演出、保护单位应邀参加。出于好奇，我有幸参与了这一浩大的运河文化盛会。

活动在扬州邗江区宋夹城举行，我赶到时演出即将开始。表演大厅已座无虚席，还有很多人站着观看。放眼望去，有带着孩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有20岁左右的年轻人。表演开始后，场内立刻安静下来，扬州木偶剧团以《草裙舞》为开场节目，表演过程中观众欢呼不断。这是我第一次直观、近距离地感受这一传统民间戏剧艺术，对一切充满着好奇。带着对这一表演艺术的兴趣，连续看了《胖子与蚊子》《狐假虎威》《武松打虎》《长绸舞》等8个节目，每个节目短小精悍，表演时间在6分钟左右，中间没有休息时间。

整个表演期间，台下观众无论是儿童还是他们的爷爷奶奶或爸爸妈妈全都被节目所吸引，他们时而惊呼，时而大笑，情绪被节目所感染。我身边就有一对情侣边看边拿起手机拍视频，孩子们在看到自己喜欢的木偶形象时会主动前去观察。扬州杖头木偶戏的表演做到了演员、木偶、配音与音乐的有机结合，表演自然得体，取得良好的演出效果。戏谚云：“演员一身艺，千古一剧情;既是剧外人，又是剧中人，剧外和剧中，真假一个人。”意思是：表演艺术的体现者是演员，这是表演艺术不同于其他艺术门类的一个基本特点。演出中演员既是剧中人——角色，又是剧外人——演员，演员与角色，是真和假的矛盾统一体，也是演员自我与角色自我的矛盾统一。扬州市木偶剧团在多年的舞台表演实践中开创了刚柔并济、细腻传神的表演风格。木偶戏具有“偶味”的艺术特色。“偶味”更多的是体现出木偶行为举止所蕴含的“稚气”，正是这种“偶味”“稚气”，使其颇受欢迎，特别是受到儿童的喜爱。其实在笔者看来，之所以吸引着各个年龄段的观众前来观看，是因为它“接地气”，无论是青年演员的表演、幽默的剧目风格还是木偶的形象，不会给人以距离感，相反观众尤其是儿童会不由自主地被表演吸引从而主动去观察、探索木偶表演的机理。观看完木偶戏表演后，我又将城内的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挨个看个遍，踩高跷、剪纸、年画、漆器、糖人、竹刻……大运河沿岸城市的非遗都能见到。“2019运河文化嘉年华”让我对扬州杖头木偶戏有了直观的接触，对大运河文化有了进一步了解，期待有下一个，下下一个“运河文化嘉年华”。

（责任编辑：吕文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