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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学视域下的信仰危机及其消解

2020-07-11熊英

关键词:传播策略

作者简介:熊 英(1968-),女,湖北武汉人,湖北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伦理学、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摘 要:信仰离不开传播,人在信仰传播中不断获得自我觉醒,旧的信仰动摇、新的信仰萌发,信仰危机便会发生。信仰传播是信仰危机发生的外部推动力,也是信仰危机得以消解的必然途径。运用大众媒介、新媒体、教育督导、党员言行榜样及宗教等传播途径,强化社会信仰向个人信仰的大众传播、人际传播、组织传播效果,促进信仰危机正向发展直至消解。

关键词:信仰传播;信仰危机;自我觉醒;传播策略

中图分类号:D64;G206.3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20.03.002

信仰危机是指既有信仰体系不再适应现代生活,遭到怀疑、动摇乃至抛弃,而新的信仰体系尚未确立的状态。信仰的获得离不开信仰传播,同样地,信仰危机的发生、发展乃至消解与信仰传播之间也有着紧密的内在关联,一定意义上说,没有传播就没有信仰,没有信仰传播就没有信仰的危机与更新。

一、信仰传播与信仰危机的发生

信仰不是静止不变的,信仰传播是信仰在不同主体之间的对话与交流,是信仰保持自身在时空中稳定的运动方式。社会政治、经济、科技的变革,往往借助文化这一中介,以观念的形式作用于人;特定的信仰观念经过传播影响人们的价值取向和心理态度,进而引发人们对原有信仰的怀疑、动摇,信仰危机发生。信仰傳播,是信仰危机发生的外部推动力。

从时空来看,信仰传播表现为历史传播与空间传播两种形式。一方面,人是历史性的存在物,一个现实的人,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是内在统一的。传统总是以各种形式内化为人的心理深层,并以潜意识、集体无意识的形式对现代人发生作用,传统与现代的内在一致性形成了民族文化的特殊性和稳定性。传统不是僵化不变的,传统的意义和价值不断被否定,同时又在不断被创造。鸦片战争、“五四”运动,体现了外来西方现代文明对中国封建专制传统的否定,体现了共产主义信仰文化对传统封建专制文化的冲击;今天中国传统文化传播受阻、弱效,新中国以来形成的共产主义主流信仰文化又构成了当前社会信仰危机中的传统方面。随着现代化加速发展,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外在关系发生变化,人们在探索传统信仰得以内化继承的根源时出现怀疑,传统文化旧传统与马克思主义新传统的信仰价值危机出现。另一方面,不同空间的生存背景造成人类不同的自我意识,不同地区、不同民族国家之间的信仰在交往中必然相互传播、相互交流与融合。佛教从古印度传入中国、唐僧鉴真东渡日本弘法以及当前中国社会兴起的宗教文化热潮,都是信仰在不同空间传播的表征。宗教是信仰传播的特殊形式,视觉的(文字、绘画、表意)、听觉的(语言、音乐)和综合的(影视、视频等)信息传播手段作为信仰传播的载体,则是信仰传播的一般形式。随着全球化、信息化的发展,信仰传播的途径越来越丰富多样,传播媒介也越来越发达、便捷,人类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信仰传播的新时代。多元异质文化的交锋、交融,震荡着当代中国人的思想观念、精神信念,给人们提供了信仰多元化选择的可能,同时社会主导信仰面临挑战。

从主体来看,信仰传播包括个人信仰与社会信仰之间的互动与转化。人是个人存在与社会存在的统一,信仰内蕴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是人的类本质的体现。个人主体与社会主体之间存在方式的一致性,决定了个人信仰与社会信仰内容的共同方面,这种共同性的存在为个体信仰与社会信仰的相互传播提供了可能。在一定条件下,个人信仰与社会信仰之间可以相互传播与转化。一方面,信仰是个人性的、动态的。信仰以人的自我意识的生成为基础,是出自个人需要的本性选择,首先是个人信仰。一个信仰客体,首先是被社会中的个人(如领袖)所信仰才可能成为社会的信仰。马克思主义信仰,最先是马克思、恩格斯的个人信仰,通过他们的努力,通过马克思思想理论的传播,这一个人信仰对社会成员的信仰生活产生了重大影响,得到了世界范围的劳苦大众的追随,造就了一批批马克思主义者、共产主义信仰者,由个人信仰转化成为一定社会的社会信仰,成为社会的共同追求。当前中国社会中,推崇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现代新儒学、后现代主义等的各类精英,通过个人演说、公共媒介等途径,将自己的个人信仰向大众进行传播,意图成为更具广泛影响力的社会性信仰。而邪教领袖,利用人们的心理脆弱和理性不足传播其所谓的信仰,对社会人群进行蛊惑,也会产生一定的社会影响,甚至发展成为一定时间内的一大社会公害。另一方面,相对于现实的个人而言,社会具有先在性、外在性,社会信仰向个人信仰传播具有客观必然性。社会先在于个人,个人的社会性存在决定了个人需要完成社会化,接受社会信仰文化熏染、融入社会;社会外在于个人,要求社会成员认同主导信仰成为社会需要的人。因此,个人自觉不自觉地受到社会信仰的影响,这是不以个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不仅人人浸淫其中的社会文化在对个人进行着社会信仰的无形熏陶、培育,还有学校和党团组织的思想政治教育等,都是有意识、有目的地在向青少年和社会大众进行社会核心价值观、社会信仰的传播,是将社会信仰转化为个人信仰的一种引导,个体的社会化过程实际上是社会信仰作用、渗透于个人信仰的过程。任何一种社会信仰的最终确定并付诸实践,都是经社会信仰内化成个人心理深层结构后,在个人的自发行为中实现、完成的,在这一过程中,社会信仰个人化、大众化,即个人信仰与社会信仰相统一。在价值多元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下,意识形态教育的不力、官员的贪污腐化,大大弱化了社会主导信仰向个人信仰的传播效果,以致信仰多元化、个人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总之,人是有限的时空存在,信仰在不同时空的传播,也是信仰在不同主体之间的传播。个人信仰与社会信仰之间在时空上的双向传播,带来了人们信仰心态的变化,促进了信仰的交流与融合,打破了信仰一元化的格局,导致信仰多元化的现实局面。信仰危机,是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文化交流、交锋中价值选择冲突的表征。信仰文化的多元化发展,为信仰的自主选择拓展了空间,同时也会引起人们内心的价值冲突,出现对传统信仰价值的怀疑、动摇,一定程度上危及社会主导信仰的地位,导致信仰危机的发生。信仰危机,既是个人信仰与社会信仰难以统一的危机,也是社会信仰大众化程度大为降低的危机。

二、信仰传播与信仰危机的发展

信仰传播基于不同的信仰主体的存在这一社会前提而发生,也是人类自我意识的一致性方面的表征。马克思主义一经传入即在短时间内被一批中国知识分子所接受,正是因为马克思主义信仰的基本价值结构,以及其现实性、理性、崇高性等特质与中国民族文化的一定程度的契合,这是马克思主义信仰在中国得以有效传播的内在根据。从个体来看,信仰传播是对人的精神牵引,其结果是使接受者信奉同样的信仰对象和理论;从社会来看,通过信仰传播,人类的精神文化得以复制与传承。人类自我意识的不一致是信仰传播的必要前提,而人类自我意识的一致性方面则决定信仰传播的可能与结果。即是说,信仰的传播是有条件的,传播或不传播某一种信仰、接受或不接受某一种信仰,归根结底在于主体的内因作用,在于传播者、接受者自我觉醒的程度,信仰变化发展的根本动力来自人类的自我觉醒。随着生存方式、生产方式的变革,人会在新的自我认识、自我理解的基础上重新认识既有的关于自身存在的自我意识。不断觉醒的自我意识,决定了人类会从自身的存在和发展出发对周围的存在包括人类所信仰的一切价值进行重新评价,任何外化为具体的文化形态和内化为人的心理结构的意识、信仰观念,都会成为已经形成新的自我认识、自我理解的人类的价值评价对象,这就注定了新旧观念、新旧信仰之间的对立与冲突。信仰危机的是否发生,信仰危机的未来走向如何,最终取决于人的自我觉醒水平。“信仰传播承担着唤起人类自我觉醒的使命,同时也为人类的自我觉醒埋下了自我否定的因子。”[1]一方面,信仰传播的深度与广度取决于人自我觉醒的程度;另一方面,信仰的传播促进人的自我觉醒。因此,个人信仰能否转化为社会信仰,取决于整个社会人群的自我觉醒程度;社会信仰能否转化为个人信仰,又取决于个人的自我觉醒水平。

信仰传播的方式——教与育,也是信仰获得的基本途径[2]。所谓教,指的是有目的、有组织的信仰灌输教育。所谓育,指的是社会环境对主体潜移默化的信仰熏陶培育。对个体而言,信仰的形成不能单靠自发完成。人们的信念、信仰都是自己从生活實践中获得的,绝大多数人信仰上帝、信仰安拉是因为他们从小就受到了这方面的熏陶。政治、法律、道德、宗教等社会文化跟风俗礼仪、传统习俗一样,如影随形地以耳濡目染、润物无声的方式影响人们的信仰意识、信仰观念,人们不断接受、吸纳包括信仰文化在内的社会文化并被其同化,同时结合自己生活经验的积累和社会情感的体验而完成信仰的建构。有目的、有组织地引导、督促信仰形成的教育活动是信仰形成的必要途径,政党的正式加入仪式、学校的价值观教育、思想政治教育等,都是进行信仰灌输的重要方式。信仰在传播中形成、获得,信仰危机的产生与发展同样地与信仰传播密不可分,是信仰传播中价值选择冲突的表征,是信仰新陈代谢的必经环节。信仰危机是一把双刃剑,危机本身是问题,但是在危机中,问题的暴露也使人们有机会修正信仰本身的不足。在信仰的理论内核、终极价值没有改变的情况下,信仰的不足、局限得以有效修正,这一社会信仰形态会因更具真理性而获得社会成员的坚定支持,经历危机之后既有信仰会焕发出新的生机;反之,如果危机进一步恶化,就很可能会导致翻天覆地的后果,甚至导致这种信仰形态被新的信仰形态所替代。信仰在传播中的形成与获得离不开教与育,信仰危机的出路也在于依靠环境熏陶与教育指引来推动主体的自我觉醒。通过社会环境的改造、强化环境渗透的传播力度,通过教育方式的创新、优化灌输教育的传播效果,可以缩短信仰危机持续的时间,引导信仰危机走向预期的正向的结果,从而实现信仰的新陈代谢。

三、信仰危机消解的传播策略选择

作为一种精神文化现象,信仰危机的传播、蔓延对社会有着全局性、根本性的影响。信仰危机是信仰者的信仰迷茫,也是信仰功能的危机,是社会主导信仰地位动摇的表征。个人与社会的关系决定了个人信仰对社会信仰的依赖,社会信仰重建的过程也是信仰危机的消解过程。因此,要加强社会信仰传播,对信仰危机的发展走向加以引导,增强社会信仰的传播效果是其中的关键。具备超越意义、意识形态意义的信仰的传播,其“见效”的表现是难以衡量的。从典型宣传的研究中,得出一个由讯息(message)、榜样(model)、力量(might)构成的影响信仰传播效果的3M模式[3],有助于信仰危机消解的传播路径的选择。人们接受一系列有关信仰的知识讯息(message),看到行动的榜样(model),并不意味着信仰传播就自然产生了正面的效果,传播对象的心灵“土壤”有所准备,即人的自我觉醒的心理基础若导向宣传者希望实现的目标,信仰传播有效的可能性就大,这是神秘的、难以界定的might(影响力)产生的条件之一。信仰传播产生效果的过程复杂而曲折,往往要经过多次反复、全面强化,多种要素共同促进信仰传播效果的达成,信仰危机的消解是一项全方位的、艰巨的任务。

(一)主流信仰文化的大众传播

罗兰·罗伯森说,信仰和信念之于人类社会具有“家的意识形态”的性质。社会信仰作为国家、民族所选择并确定的价值理想和终极目标,有着鲜明的社会意识形态特性。对个人来说,脱离意识形态而建立信仰往往是一厢情愿。当社会中出现新的价值观念带来个人的某种思想混乱和困惑时,社会就会代替他作出判断,并以某种意识形态攻势对抗外来价值观念的冲击,即便是个人信心不足,也会从强大的意识形态中吸取信仰的力量;反之,如果生活在这一意识形态中的社会成员要放弃人生信仰,则会遇到来自外部意识形态和内部心理的阻力。梅尔文·德弗勒认为,“所有的制度都必然在某种程度上对他们的媒介加以管制或控制。基本的原则是,任何社会对它的传播机构所施加的控制都是从这个社会中产生出来并代表它的信仰与价值观的”[4]。当前,我国大众传播中存在着不利于信仰稳定的多重因素:其一,舆论导向的不确定性。同一时间不同媒体或同一媒体不同时期的传播内容中存在自相矛盾的言论和观点,这必然会降低舆论的权威性,乃至引起社会价值观的混乱。其二,大众传媒通过议程设置和“媒介真实”构建来实现的一些社会暗示容易对公众产生误导。比如,展示给人们富足理想生活的画面,一方面激发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强烈欲望,对原有的艰苦奋斗、勤劳致富等信念产生了冲击,一方面又与困难丛生、挫折不断的社会现实形成鲜明对比,加剧了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不当的社会暗示会扩大消极生活方式的影响,导致人们“相对剥夺感”的产生,从而引发社会不稳定因素或诱发一些越轨行为的产生。其三,网络与电子媒介中存在负面宣传,甚至推崇与主流价值观相冲突的价值观。有西方学者认为,“大众传媒是既定工业社会秩序的文化武器,主要用来维护、建立和巩固传统的信仰和行为,而不是去改变、威胁或削弱它”[5]。要密切关注和及时避免这些问题,多渠道、反复向公众传播主流意识形态,于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人们的认知结构,于“文化涵化”中形成共同的价值观:一是将打造文化精品纳入国家的文化战略、传播战略,通过电影、电视、报刊新闻等传播形式塑造典型、打造信仰文化精品,对先进人物、优秀历史人物、革命人物和他们的事迹进行宣传,指引个人的人生理想信仰,形成社会成员的“道德自律”。二是对社会重大事件、敏感舆情“先入实播”,获得社会信任,凝聚人心。在自媒体时代,对重大事件、敏感舆情越遮掩越会陷入被动。美国社会学家希布塔尼有一个解释谣言的经典公式:谣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奥尔波特在《谣言心理学》中总结了谣言迎合大众的四种心理状态:恐惧、猎奇、希望和仇恨。信息封堵本身会引起更多的猜疑和谣言,深化、泛化不稳定的社会心理。英国危机公关专家里杰斯特认为,危机处理要遵循“3T”原则,即Tell your own tale(以我为主提供情况)、Tell it fast(尽快提供情况)、Tell it all(提供全部情况)。据统计,突发事件发生后一般2至3小时会在网上出现,6小时后会被多家网站转载,24小时后网上的跟帖和讨论会达到高潮。因此,要把握“先说先有理,越后越没理”的原则,加强舆情监测和分析,掌握“第一解释权”,在第一时间、第一现场公布事实真相和己方立场。在掌握充分的事实证据和法律依据的前提下,要用具体人、具体事,甚至直观画面说话,简洁、直观的方式,越透明越硬气,越直观越深刻。三是新媒体肩负起传播主流文化的社会责任,注意舆论引导、舆论监督、防御负面宣传。布热津斯基坦言:“美国强大的基础在很大程度上是它对传播的世界市场的支配,世界上流通的80%的文字和影像来源于美国。”[6]网络媒体由于没有地域限制,并可无限延伸。我国网络媒体要善借网民的力量,引导人们的网络舆论和信仰行为。

(二)信仰教育与督导

教育是最直接的信仰传播方式,是培育信仰主体的主要手段,也是实现信仰凝聚的一种途径。信仰是信仰者面对自己的心灵对自己生命所追求的意义的一种承诺,是人的无条件地自愿认可。信仰对象相对信仰主体具有外在性,主体要形成对对象的信服、信奉须与外在于自身意识的信仰对象发生关联,教育是使信仰对象与信仰主体之间发生关联的一种大概率的可能途径。建构和形塑受教育者信仰是教育的一项重要任务,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和灵魂,加强信仰教育是巩固马克思主义信仰主导地位、抵制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对我国实施的“西化”“分化”策略以及迷信、邪教等非科学信仰的重要举措。青年与党员干部是社会中的新生力量和骨干力量,是信仰教育的重要对象。一方面,教育引导信仰选择。在价值多元、信仰多样的社会中,主导思想、主导价值观对人们的信仰选择有着重要的影响,人们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从主流文化中汲取精神信仰的营养,或者直接地以主流信仰为自己的信仰,但主流信仰的影响并不能代替自己作出决定,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信仰的权利,选择什么样的信仰是个人的自由。在多样的信仰资源中,总有一些信仰的陷阱,一些人缺乏分辨力,在周围人的引诱下,会从一些非正常的途径来满足信仰的需要和渴求,一旦踏入邪教、迷信等沼泽,常常很难自拔,不仅容易毁掉自己的美好人生,还会危害社会。选择信仰不仅是个人的一种权利,也是个体的一种责任,要对自己、对家庭、对社会负责,不能随波逐流。教育通过传播主流信仰文化,培养公众对现行制度和社会核心价值的认同、忠诚和责任感,为个人的信仰选择提供指导。另一方面,教育陶熏信仰心态。一定的心理水平是信仰形成的主体基础,信仰心态是信仰主体对信仰内容、信仰对象所持有和表现出来的心理态度,是知、情、意的统一。首先,信仰开始于认知。任何信仰无不蕴含着对信仰对象“可信”的认识。对认识对象的是非、善恶、美丑、荣辱的判断和评价不同,就产生了信仰的不同导向。对事物、理想或主义的认识贯穿信仰形成和发展的全过程,并通过种种矛盾表现出来。其次,信仰靠情感推动。情感是指对事物、理想或主义进行评判的基础上产生的愉悦、爱戴、恐惧、悲哀、忧虑等内心体验,它基于认识,并随着认识的发展而不断丰富。列宁指出:“没有人的感情,就从来也不可能有人对于真理的追求。”[7]情感的丰富又反过来强化认识,增强认识的深度和广度,情感是认知向信念转化的催化剂。再次,信仰被意志决断。意志是人们自觉克服困难的心理活动,是人作出抉择的果断精神,为理想奋斗的坚持精神,以及自我控制、自我约束的能力,是从认识、情感向信念、行为转化的关键环节。一定的认知过程是情感、意志产生的前提,情感是意志活动的动力,而信仰最终体现在人的意志活动之中。信仰认知和信仰情感需要教育确证和激发升华,信仰意志有待在有意识的信仰实践中得以锤炼坚定。

(三)信仰者言行的榜样示范

“从人心到人心”的传播效果榜样,是传播者本身是其所传讯息的践行者,或者作为传播讯息来源的人或机构能够推出其理念的实践者,借以服众telling(传讲)—doing(践行)—being(内化)。人即讯息,model(榜样)的整个存在包括外表、气质、态度、言行,都与其真理性讯息(message)相契合,故而迸发出巨大的感染力(might)。在信仰传播环境条件、心灵土壤合宜的前提下,信仰传播者自身的生命訊息与其话语讯息完美契合,message和model能够被追随者等同起来,往往产生最深刻的影响力(might)。发挥党员的榜样示范作用,通过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可有力地增强社会主导信仰的传播效果。邓小平曾指出,“为了促进社会风气的进步,首先必须搞好党风,特别是要求党的各级领导同志以身作则”[8]。社会风气不良与党风不正密切相关,部分党员认识混乱、情感冷漠、信念动摇以至行为败坏的恶性示范对社会风气的影响巨大,对公众信念的摧毁是致命的。严明党纪,加强对党员行为的约束和监督,要求党员干部带头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遵守党的纪律、国家法律和社会道德,坚决杜绝以权谋私、权钱交易,重塑官德。官德正则民风淳、官德败则民风降,官员德行是公众的榜样。

(四)宗教传播的管理与引导

宗教信仰是特定的社会生活环境、境遇激发的结果,当前宗教热潮影响下追随宗教的人越来越多,社会环境具有巨大的潜在影响力。宗教信仰热反映了中国社会信仰结构发生了变化,宗教正在同马克思主义争夺人们的精神世界。因此,要着力改善社会环境,夯实主导信仰形成的社会基础——改善民生、优化经济发展环境,引导公平正义、守法有德、团结向上的社会氛围营造,有效把握宗教文化热的发展,吸引包括亲近宗教人群在内的所有社会成员积极投身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实践。同时,全面贯彻落实国家宗教政策,加强宗教事务管理,打击各种利用宗教的违法犯罪活动,保障社会生活的正常秩序和大众信仰的理性选择。缺乏现实安全感的人更易被宗教吸引,精神迷茫无所依托、心理困扰无处疏泄,是人们追随、信仰宗教的普遍的心理根源。要发挥各种社会组织的作用,通过公益心理热线、心理培训、辅导等心理支持系统,将心理辅导、咨询活动常规化、立体化,帮助心理亚健康人群释放压力,获取积极的心理能量,不至因一时的精神迷茫、心理困扰而向虚幻的神灵寻求庇护和安慰;各级组织及社区要切实关怀宗教徒的社会适应,引导宗教徒处理好个人宗教信仰与主流意识形态、社会人际关系的适应和谐,增强自我心理调适能力、社会适应能力,妥善处理学习、生活中遇到的问题,汲取正能量,发挥出宗教信仰对社会和个人成长的积极作用。当前,对宗教怀有好奇心和求知欲的人越来越多,若不从主渠道获得宗教认识,他们就只能通过网络、书刊、宗教宣传品或者道听途说得到支离破碎的甚至错误的宗教知识,容易被不法传教活动、邪教所误导。打破宗教神秘感的最好办法就是满足好奇心和求知欲,引导人们对宗教正确认识,通过学校课程或公益讲座,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对世界几大宗教的历史与现状进行介绍与评析,揭示宗教产生、发展直至消亡的客观规律,阐明宗教的本质和社会作用,帮助大众理性地认识宗教,消除对宗教的神秘感和盲目追随。发挥传统宗教对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弘扬、对真善美追求的积极作用;在道德建设上,发扬宗教道德中的积极因素,提升全社会的道德素质;在文化和谐上,积极挖掘、整理宗教文化中的有益内容,使之不断与时代要求相结合,融入现代社会;在宗教活动中,在宪法、法律和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活动,对宗教教义和教规作出符合社会进步要求的阐释,为民族团结、社会发展和祖国统一多作贡献;在对外交往中,坚持独立自主自办教会的原则,积极正确地开展对外友好交往,坚决抵御境内外反动势力利用宗教进行的渗透和破坏活动。

总而言之,信仰传播是文化的传播,文化的融合或冲突归根结底是信仰的融合或冲突。信仰传播是信仰危机发生的外部条件,也是信仰危机消解的必然途径,构成信仰危机发生、消解的不可或缺的社会因素。信仰传播促进主体的自我觉醒,信仰传播的效果取决于主体自我觉醒的程度和水平。信仰危机实质上是人的自我觉醒下的信仰的新陈代谢,信仰危机的发生和未来走向最终都取决于人的自我觉醒,信仰危机的消解有赖社会文化传播的全面应对。

[参考文献]

[1] 黄慧珍.信仰与觉醒:生存论视域下的信仰学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230.

[2] 熊英.当代青年信仰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69.

[3] 陈嬿如.信仰传播效果的3M模式:以《青春之歌》的传播学解读为个案[J].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1):118-125.

[4] 威尔伯·斯拉姆.传播学概论[M].北京:新华出版社,1984:74.

[5] 樊浩.大众传媒与社会控制[J].新闻出版交流,2000(5):14-16.

[6] 布热津斯基.大棋局[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7] 列宁.列宁全集:第2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9:225.

[8]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16-217.

(责任编辑 文 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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